满江红［1］

云净天高，荡一幅、凉痕如水道希。只今日、琴心正粲，幽兰情思节闇。千古西风吹断梦，惊心落叶轻于纸屺怀。怅关河、萧瑟笛声哀，秋深矣道希。欲唤酒，长亭醉。欲拔剑，长空倚节闇。问何荣何辱［2］，何生何死西蠡。威凤高翔梧实老，文章辽海悲何已［3］道希。便从今、漂泊送平生，奚须比［4］节龛。

【注】

［1］此联句《满江红》二首，自江庸著《趋庭随笔》中辑得，而其他版本未收。此二首词作于光绪十一年乙酉（1885），时梁鼎芬方罢官。按：江庸《趋庭随笔》云：“家父检示费屺怀丈手书小笺，与文廷式道希、梁鼎芬星海、李智传洛才联句《满江红》二阕。笺盖昔京师像姑，下处所用请客条也。”文廷式，见前《蝶恋花》（酽淡春晴初酒里）词注。屺怀、西蠡，即费念慈，见前《忆王孙·怀武进费屺怀郎中》词注。洛才，即李智俦，见后阕注。

［2］“问何”句：清曹贞吉《霜叶飞·村居》：“绳床高卧听秋风，问何荣何辱。”

［3］“文章”句：化用唐李贺《南园十三首》诗之六：“不见年年辽海上，文章何处哭秋风。”辽海：辽东半岛广大地区，临近渤海，历来为征战之地。何已：用反问的语气表示不已、无尽。此句哀悼穷途文士之悲，抒发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激愤之情。

［4］“便从今”句：江庸按：“是词作于光绪乙酉，节庵方罢官，故有‘便从今、漂泊送平生’之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