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
（一）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内涵
近年来，随着体育产业的快速兴起，将其打造为城市名片以促进城市经济社会发展，已经成为越来越多城市决策者的选择。作为体育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体育赛事成了激活和带动城市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并在其呈现巨大商业价值的过程中，不断地提高城市的竞争力和吸引力，从而吸引人口、物质、资源等要素的流入。体育场馆建设也成了当下诸多城市发展体育产业、丰富城市建筑内涵、拓展城市休闲空间的重要载体。
全国体育场地统计调查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新增体育场地16.86万个，人均场地面积增加0.12平方米，截至2020年底，全国体育场地共计371.3万个。目前全国体育人口已超过5亿。在国家政策的积极引导下，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显著提升以及消费观念的改变，未来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人数还会持续增加。而体育场馆、学校等承担公共体育服务功能的场所，也都将面临参与人数众多、风险因素增加等潜在威胁。
体育赛事活动中的人群拥挤踩踏事故往往发生在体育场馆中，由于体育场馆的空间较为密闭、人口密度大，一旦发生人群拥挤踩踏事故，往往具有突发性、复杂性的特点，控制难度大并极易造成群死群伤的恶劣后果。人群拥挤踩踏事故具有以下特征：突发性、诱因复杂、群死群伤。围绕这一问题，通过文献爬梳发现，目前国内外关于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的理论研究较为匮乏，对其概念也没有明确的界定，已有的文献延续了传统的风险管理框架，侧重于对人群拥挤踩踏事故形成机制、风险特征、风险应急管理的研究。例如，刘泽照等（2015）以12·31上海外滩踩踏事件为例，对大型公共活动人群拥挤踩踏事故进行了模糊风险评估；张青松（2007）基于风险理论、人群行为科学理论、事故致因突变理论，并结合当前对于人群研究的相关动力学模型及计算机模拟技术，提出了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理论并建立了相关模型，为解释事故成因机制及形成演变规律提供了有益的尝试与参考；乔来明（2011）运用逻辑推理法、特尔菲法、层次分析法等对体育赛场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进行了研究；胡志莹等（2006）通过对历史上较为典型的人群拥挤事故案例进行归纳总结，分析出造成人群拥挤事故的主要原因如下：一是建筑设计存在安全隐患；二是人群聚集数量超负荷；三是对人为或自然灾害缺乏监控预警系统；四是缺乏有效的人员疏散和应急救援措施。这些研究成果为认识和剖析人群拥挤踩踏事故提供了学理基础，但仍存在一些问题需要解决，如现有研究成果较多是基于定性研究或采用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分析和归纳总结，实证研究较少；在体育赛事环境中，人群拥挤踩踏事故发生的频次较高，但是针对具体案例的理论和实证研究还很匮乏。
根据构词理论和上述相关研究中关于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内涵和外延的探究，笔者认为，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是指，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在体育场馆（区域）功能分区和流线设计不合理、人群管理缺失、人群情绪失控、总体信息缺乏、场馆内瞬时人流超过场馆有效使用面积最大承载量等触发因素的综合影响下，人群发生过度拥挤甚至踩踏致死事件的可能性。
（二）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的形成
根据触发因素的不同，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的形成可以分为三种基本类型：逃避型、争抢型与意外型。逃避型多是由于火灾、爆炸或谣言引发人群恐慌性逃避，导致拥挤踩踏伤亡；争抢型多是由于人们处于极度兴奋状态，急于接近目标对象或到达目标领域，导致人群过度密集拥挤，发生踩踏伤亡；而意外型则是由于行走中的人员被绊倒或意外摔倒，或者建筑物结构破坏（如看台坍塌）之类的意外因素而引发拥挤、踩踏、坠落、溺死等伤亡（王周伟，2015）。每一种类型都包含多种可能诱发踩踏事故的风险因素，之后再通过风险作用途径对风险客体构成风险损失。
重大事故危害阈值是描述重大事故结果对脆弱性目标（此处主要指人员）造成某种程度危害的物理参数的最低限值（师立晨 等，2009）。人群拥挤踩踏事故的发生与演变过程具有明显的阶段特征和阈值（表6-4），从正常、聚集、拥挤、踩踏4个阶段的变化可以看出，事故的形成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是多种风险因子在适宜时空条件下的快速集合和叠加，并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结果。
表6-4 人群拥挤踩踏事故发生与演变过程的阶段特征
续表
资料来源：①王周伟，等，2015.人群拥挤风险评估指标体系研究［J］.中国公共安全（学术版），（4）：13-20.②佟瑞鹏，等，2013.拥挤踩踏事故风险定量评价模型及其优化分析［J］.中国安全科学学报，23（12）：90-94.③王振，2007.城市公共场所人群聚集风险理论及应用研究［D］.天津：南开大学.④孙燕，等，2011.城市重点公共区域人群聚集风险的实时定量技术［J］.中国安全生产科学技术，7（8）：147-153.
注：持续时间（s）人群受力（N）（如15 s 6200 N）表示如果拥挤或踩踏致人群受力6200 N并持续15 s时，就会造成人员伤亡；如果持续时间超过15 s，在多米诺效应作用下，伤亡人数会按指数增长，其余类推。
根据张青松等（2009）的研究，人群拥挤踩踏事故风险也可分为四个不同发展阶段（图6-4）。对踩踏阶段来说，踩踏事故只可能发生在行人移动的过程中，可能在拥挤阶段之前发生，也可能在拥挤阶段之后发生；并且踩踏事故也可能不发生在最危险的行人所在点位上，但如果踩踏事故发生在不危险的点位上，那么这个点位就会立即成为最危险的点位，并且踩踏会从此处开始蔓延发生，最终演变成踩踏事故。
图6-4 紧急情况下人群移动四阶段过程示意
资料来源：张青松，等，2009.大型公共场所人群拥挤踩踏事故机理初探［J］.自然灾害学报，18（6）：8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