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魔叔,平生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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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胡荣华来说,1959年是非同寻常的一年。这一年,进入集训队不久的胡荣华,迎来了广东队的到访。杨官璘也随队同来。杨官璘的名声,在棋界是如雷贯耳,是胡荣华从小就十分崇拜的高手。广东队和上海队对抗,胡荣华只能是尾随于后,没有资格正式上场。胡荣华心有不甘,又自责棋力不逮。对抗赛下完后,何顺安老师请杨官璘和胡荣华下一盘。何顺安笑着对杨官璘说:“老杨,请你指导这小鬼一盘。”杨官璘怔了一怔,看了看何顺安,又低头看了看胡荣华,最后,笑着点了点头。胡荣华有点受宠若惊,跃跃欲试。
胡荣华小心翼翼地在棋桌旁坐了下去,拘谨地走了一步一生难忘的炮二平五。面对一代棋王,胡荣华很紧张。很快,就稀里胡涂地输了。杨官璘笑着对胡荣华说:“不要急,慢慢下。”
第二盘仍然是胡荣华先走。胡荣华调整了一下情绪,以当头炮过河车急冲中兵布阵,毅然决然地强攻。也许是第一盘胜得太轻松,杨官璘有些放松。这第二盘,胡荣华居然赢了。当时,围观者有七八人之多,且都是象棋高人。杨官璘没有因为输棋而感到难堪,他反而表扬了胡荣华。胡荣华当然十分高兴,同时感谢棋坛前辈给了他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胜了杨官璘之后,胡荣华的自信心得到了增强。回去复盘后,胡荣华也悟出了一个道理:和高手过招,不能手软,要想办法把局势搞乱。如果按部就班地较量,凭自己还没到火候的中残局功力,难有建树。
1959年5月至10月,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14岁的胡荣华参加了三次上海市的成年比赛。在5月份的上海市第二届运动会上,他获得了第7名;在8月的棋类比赛中获得第4名;10月份举行的秋季运动会表演项目象棋比赛中,胡荣华又获得了第3名。
这几次比赛,胡荣华获益匪浅。在一场比较关键的比赛中,胡荣华和一位青年棋手对阵。棋枰上的胡荣华,已经控盘。对方看到自己败局已定,在走了一步棋后,重重地“嗜”了一声。那架势好像是在告诉胡荣华:“我要悔棋!”胡荣华见状,不加思索地挥炮将军准备抽车。谁知当胡荣华炮轰中兵时,对方不慌不忙把他的中炮反轰过来来了一次反将。这一来一去,胡荣华的一个车反而被对方抽掉。举手之间,该赢的棋反而输了。车被抽后,胡荣华知道了对方刚才那架势的欺骗性。胡荣华后悔莫及。他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对方起先是得意之极,后来,看到胡荣华的红领巾,感到了自己的不良,不敢正视胡荣华。
尽管对方感到了自己的不良,尽管对方不敢正视,但结果不会改变。
徐天利知情后,狠狠地批评了胡荣华:“你为什么冒冒失失走棋?”
胡荣华撅着小嘴,低下头去:“我怕对方悔棋。”
听到胡荣华的解释,一旁的何顺安和陈奇都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作为老师又是队长的何顺安对胡荣华说:“落子无悔,你应该知道的。”
“知道。”
“那为什么还怕对方悔棋呢?”
是啊!只要对方把棋落在了棋盘上,就不能拿起。胡荣华想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常识,我怎么就会忘了呢。
多少年之后,只要想到这一幕,胡荣华自己都感到可笑。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戴着红领巾反思之后的胡荣华,是吃一堑长几智!至此,他对古谱《橘中秘》里“棋虽小艺,义颇精微,必专心然后有得,必合法然后能胜”的警句,有了更深刻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