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种体例中,史体自古就占有极高的地位,发挥着极大的作用。因此,钱先生和张先生都特别推崇史体。
1. 古代著述皆可视为史料
张先生在《广校雠略》中称:“古代著述皆可目为史料。”“古初有立言之书,有记事之书,立言为子,记事为史,二者体制不同,相须为用。扬榷而言,则立言之书,亦诸子百家学说思想史耳。”向前追溯,明代儒家王世贞用一系列例证说明“天地间无非史而已”(《弇州四部稿》)。六经,乃史之言理者;其他又有史之正文、史之变文、史之用也、史之实也、史之华也;同时代的李贽在《焚书·经史相为表里篇》里直“谓六经皆史”;清代的龚自珍说得更绝:“史之外,无有文字焉。”(《古史钩沉论》)张先生由此数家之言,更可旁证:古代著述,无一不可统于史料。阐明史体地位之尊。
2. 史体“博古通今,藏往知来”(https://www.daowen.com)
“智莫大于知来。……治史之大用,在博古通今,藏往知来。”钱先生在《现代中国文学史》中对史体的功能、宗旨、特点以及文学史的缘起、撰著方法等作了全面、详尽、精辟的论述。他说,史“信而好古,只以明因;阐变方今,厥用乃神”。史的宗旨在于纪实传信,其“叙事贵可考信,立言蕲于有本”。“不偏不党而能持以中正。”是忠实的记载,为客观之学,属科学范畴。这也是史之所以为贵之处。据此,文学史当为“文学作业(《荀子·非十二子》注:‘事业谓作业也’)之记载”,重“在综贯百家,博通古今文学之嬗变,洞流索源。而不在姝姝一先生之说,在记载文学作业,而不在铺叙文学家之履历”。作史有三要: 曰事,文,义。“文学史之事,采诸诸史之文苑;文学史之文,约取诸家之文集;而义则或于文史之属有取焉。”
然而,“中国无文学史之目,文史之名,始著于唐吴竞《西斋书目》”。此书及之后的文史类仅重文学作品的评论,而不重文学作业的记载,有史之名而亡其实,不属文学史;范晔首创、后世诸史沿袭的《后汉书·文苑传》, 旨在铺叙履历,“于文章之兴废得失不赞一辞”;且入文苑传者,皆二流以下文学家,不能代表文学的最高成就和水平,是不完整的文学;又不言文学著作,“舍文学著作而言文学史,几于买椟还珠”,算不上文学史。历代文集虽“有文学著作而无记载;以体裁分而鲜以时代断;于文章嬗变之迹,终莫得而窥见焉。则是文学作品之集,而非文学作业之史也”。史上称作文学史的文史、文苑传和历代文集,钱先生认为都只能作为文学史编纂之材料,皆非完整意义的文学史,只有事、文、义三者俱备的,才能称为真正意义的文学史。也只有史体写作的文学,才能全面、真实、完整、客观、科学、系统地论述文学发展的轨迹源流,才能“见历代文学之动,而通其变,观其会通”阐明史体作用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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