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腿疼

窦英如，邻村蒙馆教员，年过三旬，于孟冬得腿疼证。

病因：禀赋素弱，下焦常畏寒凉，一日因出门寝于寒凉屋中，且铺盖甚薄，晨起遂病腿疼。

证候：初疼时犹不甚剧，数延医服药无效，后因食猪头其疼陡然加剧，两腿不能任地，夜则疼不能寐，其脉左右弦细无力，两尺尤甚，至数稍迟。

诊断：此证因下焦相火虚衰，是以易为寒侵，而细审其脉，实更兼气虚不能充体，即不能达于四肢以运化药力，使气分壮旺自能运行药力以胜病也。

处方：野党参六钱，当归五钱，怀牛膝五钱，胡桃仁五钱，乌附子四钱，补骨脂炒捣三钱，滴乳香炒三钱，明没药不炒三钱，威灵仙钱半，共煎汤一大盅，温服。

复诊：将药连服五剂，腿之疼稍觉轻而仍不能任地，脉象较前似稍有力。问其服此热药多剂后仍不觉热，因思其疼在于两腿，当用性热质重之品，方能引诸药之力下行以达病所。

处方：野党参五钱，怀牛膝五钱，胡桃仁五钱，乌附子四钱，白术炒三钱，滴乳香炒三钱，明没药不炒三钱，生硫黄研细一钱。

药共九味，将前八味煎汤一大盅，送服硫黄末五分，至煎渣再服时，又送服所余五分。

效果：将药连服八剂，腿疼大见轻减，可扶杖行步，脉象已调和无病，心中微觉发热，俾停服汤药，每日用生怀山药细末七八钱许，煮作茶汤，送服青娥丸三钱，或一次或两次皆可，后服至月余，两腿分毫不疼，步履如常人矣。

或问猪肉原为寻常服食之物，何以因食猪头肉而腿疼加剧乎？答曰：猪肉原有苦寒有毒之说，曾见于各家本草。究之其肉非苦寒，亦非有毒，而猪头之肉实具有咸寒开破之性（猪嘴能起土成沟，故有开破之性），是以善通大便燥结，其咸寒与开破皆与腿之虚寒作疼者不宜也，此所以食猪头肉而腿之疼加剧也。

〔张锡纯：《医学衷中参两录》，石家庄：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02：600-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