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很多时候顾清都是个反复的人。上一秒刚想清楚了一堆大道理让自己好过放宽心，没必要为了不争的事实来不让自己好过。下一秒看到关于何韵的新女伴消息就莫名愤怒。

老人的话总是对的。虽然顾清妈妈总是很抗拒自己被归为“老人”行列。顾清妈妈在几天前就说过，你们俩不论为什么分开了，不管是他先喜欢上了别人，还是他觉得你俩待一起就是没感觉了，他身边永远不会缺女生。如果就是他先喜欢了别人才想分手，那么这段时间内，出于身边朋友可能会有别的想法，他也不会这么快公开。

顾清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觉得太夸张了，一如她刚和何韵好的时候妈妈就开始为分手打预防针，当时顾清不愿相信，现在顾清也依旧是这个样子。不过事情都已经不能更明显了，其实摆在那里，也无所谓。毕竟和顾清也没什么关系。那个女生拿着何韵本来一定要给顾清但是又被顾清拒绝的手机，发着和何韵在超市里塞满零食的购物车的照片。顾清突然想起来自己和何韵第一次去超市的情景。那次去的是麦德隆，顾清在后面推着购物车，何韵在前面一手勾着购物车把控着方向，轻车熟路地转到很多好吃的零食面前，絮絮叨叨地告诉顾清这个好吃，那个自己妈妈喜欢吃，顺便问顾清喜欢吃什么。顾清觉得这样的何韵让她很安心，感觉自己在被全心全意地对待着。当时顾清拍了一张何韵模糊的背影发到朋友圈。当时还是夏天，顾清不记得自己穿的是什么，但她记得何韵穿了白色短袖和绿色格子的短裤。时间一晃，何韵就已经和别人一起继续塞满着购物车，用着顾清相当受用的一套来讨好别的女生了。多想确实没劲。顾清就是闲的。

冯艺一直是一个比顾清还了解自己的人。可能因为这两个人的相似度快要爆表了。冯艺说，其实现在没啥区别，顾清你还是因为在乎才会在这里计较一丝一毫，但是顾清不了解何韵，作为当事人的你，在分手和走出来的这段时间，你应该看得真一点，你可以慢慢想。顾清前几天看了一句话，“愿你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分开的时候不苛责。”顾清也知道分开之后还要给前任很苛责的评价确实不好，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前面一直做得很好，最后出现一颗老鼠屎，全局就都会被污染。

“算了。”顾清想，“以前在一起也有过真的快乐。”顾清决定克制自己不去看何韵的消息了。

昨晚看完电影，雨也一直都没停。出影院的时候，天已经黑到平日里凌晨的程度。和周洲分开后，顾清自己走向车站。顾清一直没什么方向感，甚至于，一定会走相反的方向。顾清想跟着导航到车站，但是却发现走了半天还是看不见什么亮光，手机也快没电了。顾清突然有点心慌，她感觉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永远走不出去。当顾清脑海里已经构思了一遍所有最坏的可能性后，迎面走来两个学生模样的姑娘，顾清舒了一口气并且问清楚了路。回去的公交车上，玻璃上都是雾气，整个车厢都闷闷的。后排可以双人并排坐的座位上，不是情侣，就是母女。要么共享一副耳机一起看着手机上的综艺节目，要么一个人靠着另一个人的肩头安然入睡。顾清很羡慕这样的生活状态，一种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安安心心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