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生活以及生活中的善恶
教育工作的一个特殊领域是守护并保护好儿童、青少年和青年，避免他们遭受一种最大的灾难——思想的空虚和理性的丧失。对信仰和理想的虔诚是坚韧、勇敢、坚定、充满朝气、生活充实而幸福的最深的根基之一。
1.珍惜幸福。幸福只有人才能够理解。在每一个人面前，都展现着幸福无限的海洋。
但是，正如我们呼吸着空气，却没有人想到空气一样，很少有人想到幸福的存在。
为了真正地珍惜幸福，人们需要有很高的、细腻而全面的道德修养——包括智慧、心灵和意志各方面。我毫不夸张地说：在摆脱了所有奴役经济束缚的社会中，珍惜幸福的教育，是最重要的道德教育之一。形象地说，就是扬起自我教育之风，如果没有这股风，人就会停止发展，看不到生活的目标。
要让孩子成长为能够理解和领悟对于生活、幸福、快乐和人身不受侵犯的伟大人权的思想家，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的父母和老师，因为我们每时每刻都要和心怀坦荡且敏感的孩子们接触。绝不可能在真空之中培养孩子。
我永远不会忘记7岁的男孩阿廖沙所经历的那次冲击。这对父母和教育者来说具有很大的启发。在一个夏日的夜晚，阿廖沙和爷爷坐在河边，太阳落山了，晚霞映红了天空，河边吹来凉爽的风。爷爷叹了口气，说道：
“啊，鸟儿们在唱歌，这永恒的宁静时光。”
“什么是永恒的宁静时光？”阿廖沙问道。
“我很老了……快要死了啊……”
爷爷的回答就好比在讲述普通的日常生活，孩子当然听说过一些关于死亡的事。但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况还只是和别人、和比较疏远的人有关。但现在，死亡与亲爱的爷爷联系在了一起，因此，孩子非常想了解什么是死亡。
于是，阿廖沙问道：“爷爷，什么是死亡啊？”
“死亡意味着这世界上将不再有爷爷啦！我将再也看不到太阳，看不到黄昏的晚霞和绿色的草地……”
“那么太阳、晚霞和绿色的草地到哪里去了呢？”阿廖沙惊恐地问道，“生活中没有太阳会怎么样？会是夜晚吗？”
“太阳、晚霞和绿色的草地会一直在，只是我将不会存在了。没关系，孩子，你还是会在绿色的草地上玩耍，欣赏你心爱的蝴蝶，阳光会温暖地照耀着你，晚霞会提醒你早些回家。”
爷爷想安慰孩子，但事实并非如此。孩子坐在那里，受到了惊吓。“死亡不可避免”，这个可怕的想法闪电一般刺激着他的心。
“爷爷，告诉我，所有人都会……”话还没有说完，阿廖沙就哭了起来。
爷爷抚摸着他，但阿廖沙久久不能平静。孩子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父母、教育者和作家，每一个与教育相关的人都应该明智地牵着孩子的手把他们带到世界里，而不是把孩子关在人生的快乐与痛苦之外。让孩子意识到既然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也会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快乐是人的诞生，最大的痛苦则是人的死亡。明白这个真理，会使人成为智慧的思想家，要对他们进行智力、心灵和意志的教育。在这个真理中，蕴含着人类最宝贵、最微妙的根源，蕴含着公民、劳动者、关心家庭的人、有文化教养的人的美德的根源，蕴含着那种不会受到社会经济动荡的威胁、完全取决于自身的幸福的美德根源。
要让你的学生们理解这个真理，要让孩子们成为小小的哲学家。我认为，对孩子来说十分重要的是，要让孩子们思考时间永恒且不可逆转的奥秘，思考人生命伟大的一面和脆弱的一面。教孩子观察和理解生活，引导他理解并感受生活的美、幸福、快乐的重要条件，这也是让普希金所说的“我想活着，为了受苦和思考”[1]这一深刻思想在每个孩子的心中揭示出美德隐蔽之处的首要条件。
如何培养人的这种精细的能力——珍惜生活的快乐的能力？例如，你在大地上行走，炙热的太阳晒在你的脸上，使你大汗淋漓几乎睁不开眼睛；晚上，在辛勤劳动了一天之后，你挺直腰板看着手上的茧，再看着灰暗的天空已经闪烁着的第一颗星星。教会孩子看到和体验这种幸福——这是教育学中最微妙的问题之一。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少数人出现道德反常和道德变态心理，而这种反常和变态的心理会给人类带来重大的损失，不会珍惜生活的幸福，自由劳动的幸福，丰富多彩的生活——人们相互交往的幸福，究其缘由，除了不善于在自身树立真正的人的尊严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
要让孩子学会观察、思索、发现和赞美事物。让您的学生能够发现和领悟这个真理：人从出生、成长、发育、成熟，到渐渐衰老，他在生活中正确度过的每一天，都会让他变得更加聪明，更加充实，并时时刻刻给这种独一无二的人生价值慢慢地增加新的内容。
您越能加深您的学生对了解这一真理的渴望，他生活、思索和感受这件事就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幸福。
2.人生除了幸福，还有悲伤、不幸、灾难、绝望、疑惑和内心的痛苦。幸福就好比太阳，对所有幸福的人都给予一致的光芒；不幸好比阴影，它是多种多样的，会给每一个不幸的人带去深刻的、截然不同的伤害。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苦就是战争与死亡。
人最大的不幸就是丧失勇气——成为一个卑微、胆小的可怜虫。如果你丧失了勇气，你就可能会失去一切：荣誉、尊重、信赖和世代相传的家庭联系——你出生的这个家庭，它给予你名与姓；你还可能会失去祖国，因为从怯懦到背叛只有一步之遥，一定要像珍爱公民、父亲、儿子的名誉和尊严一样，以坚强且明智的态度爱惜英勇的精神。
与他人保持精神上的联系，在共同的事业和人的热情中产生共鸣，由于给他人带去快乐而达到精神上的升华，为家人和同胞的不幸而感到痛苦，——这样的幸福就好像新鲜的空气，失去的时候，才会深刻感受到它。这种教育的智慧是，要让越多的人拥有幸福，就越应该更加珍惜这样的幸福。
人最大的不幸是精神上的空虚，这意味着，在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神圣的东西，什么他都不会珍惜，也没有什么可让他屈服的；生活中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让他献出自己的生命——穿过枪林弹雨，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放弃一切优渥的福利，去承受穷苦和困难。人只有在拥有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珍贵的东西，并愿意为理想付出生命的时候，他才能够真正做到珍惜生命。
一个人怎样看待自己和别人的悲伤、痛苦、绝望、困惑之间的关系，反映了他们的思想本质，以及他们对待善与恶的态度。我们作为教育工作者，要让学生深深地体会到痛苦和不幸也有很多种：有些痛苦可以让人的品性得到锻炼，有些痛苦会让人深受屈辱。我们可以昂首阔步地承担前一种痛苦，而为后一种痛苦感到懊恼惭愧。我的教育理念是：坚定地去承受那些让道德更为高尚的痛苦；而对于那些让人遭受屈辱和摧毁他人人格的痛苦，我们绝不容忍，也绝不妥协，这样的苦难是我们生活中不应该存在的。
战争就是全民的痛苦和不幸。人与人互相残杀，这其中除了诅咒和仇恨之外，再无其他。但是，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上，每个公民都要时刻准备保卫自己的家园——在身体素质上要准备好，更重要的是，在精神上和道德上要准备好。我看到共产主义道德教育中一根鲜明的红色底线，那就是教育我们的学生做一个温柔、善良、细腻且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为了我们的人民能够和平安宁地工作与生活，要在精神上做好消灭侵占我们神圣国土的敌人的准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从童年开始就要学习杀戮，而是要培养出少年的勇气。其中有很多微妙复杂之处。
我们与残忍的、顽固不化的敌人斗争，要做好充足的精神准备，要求学生们具有强大的勇气和毅力。残忍是永远的懦夫，善意和真诚总是英勇慷慨的。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我很荣幸看到战场上的一种行为，这种行为明确表达了我们的教育理想，即孩子们对苦难与快乐、生存与死亡的态度。士兵们要把狂妄的法西斯分子赶出我们的家园，敌人激烈地反抗着。我们在丛林中进军，法西斯的地雷和炮弹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爆炸。一棵枝叶茂盛的桦树下，站着一个年轻的苏联士兵，他大约18岁，叫作尼古拉·波利瓦诺夫，来自西伯利亚。他将轻机枪架在桦树枝上，朝敌人开枪。一只小鸟的巢在桦树上，旁边就是机枪，它的巢在颤抖。小鸟躲在鸟巢旁边，盯着这个士兵，然后又看看鸟巢里的雏鸟。这时，在附近某处的地雷爆炸了。一个弹片打断了鸟巢旁的树枝。树枝断掉了，鸟巢也掉了下去。小鸟飞起来，焦急地鸣叫着，在雏鸟上面盘旋，这些雏鸟张开了嘴，悲惨地尖叫。敌人正在撤退，战斗转移到了山冈上。尼古拉·波利瓦诺夫走到小鸟旁边，小心地整理着树枝。他将鸟巢与树枝分开，与桦树上的另一个树枝相连，士兵用细绳子将鸟巢绑好，这样鸟巢就不会掉下去了。“我知道这种鸟……一旦它发现人在鸟巢里做了些什么，它可能就不会去管这些雏鸟了。”尼古拉微笑着说。这位士兵带着机枪奔向战斗的地方，鸟巢边的鸟儿钻进了巢里。“它没有扔下小鸟……”年轻人回头望了一眼。同一天，士兵尼古拉以疾恶如仇的气魄杀死了一名法西斯军官。到了寂静的夜晚，他谈到了在西伯利亚家乡的小鸟，眼中闪现出温柔。
在我的眼前还发生了这样的悲剧：父亲和儿子，都是侦察排的士兵，他们接受了战斗任务。可是一枚地雷炸死了儿子；我看到了一个沉默无言、悲痛欲绝的父亲抚摸着鲜血淋漓的自己孩子的遗体。然后，我们埋葬了这位牺牲的战士。这是这位父亲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第三个儿子。没有什么可以和这位父亲巨大的悲痛相比拟的了！我还认识一位母亲，她住在切尔卡斯克地区，当她的村庄解放后，她收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阵亡的通知书。在随后的二十五年里，这位母亲每天都在村口等待，她期望儿子在某天会回来。她并不是由于悲伤而疯掉了，不，她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苦难在她内心激起了人类强大且宝贵的东西。当她走出村庄，经过学校的时候，孩子们因为对敌人的仇恨，而紧握拳头，他们心跳加快，热泪盈眶。这位母亲悲痛的故事对于我的学生的教育是真实的。英雄的事迹揭示了悲伤的含义和崇高的人生理想。
了解这种思想可以让他们变得更加勇敢。许多孩子经历了让他们感到光荣的痛苦：他们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段集体生活的岁月里崇高的道德氛围。那时，孩子们认为眼泪是可耻的。
我们一定不能忘记道德教育的一个重要方面：儿童、青少年、男孩和女孩们，应该懂得，如果儿子、兄弟、父亲以叛国罪破坏了祖国的名誉，会给家庭带来多么可怕的痛苦。要在这个敏感的年龄段——当孩子的心灵和思想都在学习人类精神的各个方面的时候，种下蔑视背叛祖国行为的种子，这种思想和心灵之间的融合，产生了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我坚信，只有一个人在他的童年时期就体会到那些不齿行为的可恶，只有在满足这个条件的时候，自律才能树立在年轻人的心中。
多年以来，我一直在观察，我的故事在小学生的灵魂中留下了怎样的痕迹，这是一个关于懦夫的故事。题目叫作“一个永远只能低头看着大地行走的人”。一个年轻的士兵可耻地逃离了战场。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母亲从家里走出来，紧紧地抱着儿子，在他的胸前哭了起来。随后她看到儿子背上的伤。“为什么你的背上受伤了？”妈妈问道，并把儿子从自己身上推开。儿子沉默了，低下了头，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你是个懦夫！”母亲说道，“我诅咒你。你将永远成为流浪汉，永远在路上流浪，永远看着地面！”被母亲诅咒的儿子呜咽着，离开了他的母亲。从此，他低下头，在故乡的大地上走着，他只能低头看着地面，永远地流浪着。人们看到他就会转身离开，当孩子看到他的驼背时，会感到害怕。他永远不会被故乡接受，因为他成了叛徒。这就是叛徒和懦夫的命运。
这是一个让人终生难忘的故事。十年前、二十年前从学校毕业的人们，会把它当作母亲的嘱咐牢牢记住——“成为忠于祖国的爱国者”。
令我高兴的是，我的学生痛恨撒谎、胆怯和懦弱的行为。我看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教育任务，那就是让每一个男孩和女孩都具有这样一种细腻而强大的道德品质：做一个忠诚的人。只有从小就学会做一个忠诚的人，才会成长为一位忠实而有爱的家长。我们社会的许多不幸，都是来源于家庭生活。当你看到一个年轻的孩子，刚刚对自己的存在有些许认识，就遭到伤害和摧残，是十分可怕的：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不久的小孩，悲伤地意识到，谁也不需要他，他的出生是一个不幸的误会。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在人际关系中，背叛是最大的悲痛——童年的悲痛，也是我们社会的悲痛。这种悲痛是不应该出现的。爱人，对人忠诚，将那个唯一的人的命运放在自己心中的能力，是人的品质。这种品质对于我们社会的基础和制度以及对祖国的忠诚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多年来同人们心中最细微的那一面的接触让我相信，如果不知道如何在心中确定那个唯一的人，那个连接自己命运的人，创造他（因为爱是一种长期的、终生的创作过程，是成为爱人的人的创作过程），那么这个人就会孤独终生（这就是不幸所在），而且他的孤独也会给别人带来痛苦、摧残，会损害别人的生活。永远保护自己免受孤独的最可靠方法，就是要教会人们去关爱彼此的心灵和思想。
教育工作的一个特殊领域是守护并保护好儿童、青少年和青年，避免他们遭受一种最大的灾难——思想的空虚和理性的丧失。对信仰和理想的虔诚是坚韧、勇敢、坚定、充满朝气、生活充实而幸福的最深的根基之一。真正的人，始于神圣的灵魂。通过所做的一切，我认为，在学校的教育中，要坚守的一条红线的思想是：在这个世界上，比我们的生命更加珍贵的，是祖国的命运。只有当祖国幸福时，我们才会感到幸福。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即学校的精神生活没有深刻了解祖国人民的幸福之路，学校和每个人精神生活的脉搏没有反映出对祖国命运的关注。教育最复杂的奥秘之一，是尽可能让孩子对人民有着深切的关怀之情。我看到的艺术和教育的技能是这样的，它使孩子生活在崇高的思想中；由于这个原因，他领悟了自己的伟大，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加伟大。
那么，如何让高尚的思想充满道德世界呢？
这涉及一个最微妙，或者可以说，比较难说明的一个问题。真理只有在人们对它持有某种明确的态度的时候，才能教育人。一旦知识从人类的激情中脱离出来，人便不再具备奋斗精神，知识也会停止它的教育特性。老师们，请注意这个冷漠的“有影响力”的事实。了解自己国家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知识，必须充满个人生动的体验和感受——只有这样，历史才能变得栩栩如生，成为强大的巨人，成为和我们一起生活、战斗的共产主义建设者。祖国命运的继承者，永远会对真理进行思考，这些思考一定会对了解这些命运的人有所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思想才能表明他的立场，包括他的爱与恨，同情和蔑视；沿着历史的道路，他找到自己的归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命运——这就是生活在崇高思想世界中的人们。在人类的世界中一点一滴地找到了一种神圣的、不可动摇的、无与伦比的、无比珍贵的东西——祖国的命运。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我们的人民已经创造的或是正在建设着的事物。在祖国将人民的生活变得更加富裕之前，人们的灵魂是必须要经受苦难考验的。这是因为人不仅仅是独立生活的，他应该将个人的命运与祖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这样他就会了解自己的伟大。只有一个人开始关注祖国的命运，真正地表现出自身的品格时，他才会真正珍惜自己的荣誉、友情和家人的尊严。
所有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日常的全部教育工作，是为了充实年轻人的心灵，预防他们的精神变得空虚。
3.你生活在善和恶共存的世界。社会主义已经在你的国家取得了胜利，共产主义正在建设当中——这是你的父辈和祖国的最大财富。你出生在一个没有压迫的社会，一个消灭了“人对人来说是豺狼”这种仇恨人类的观念的自由社会中。社会主义生活的福祉，是祖国的所有财富都属于劳动人民，在工作中人民创造了社会和个人的财富。成为社会主义关系的优秀继承者，不仅仅是幸福的；对此，你需要付出巨大的道德代价，需要有远见的智慧，能够回望过去、看到当前、预见未来。我们必须清楚地了解，那些被奴役的历史和祖辈所受过的苦难，它们是善的深厚的基础。随着你的脑海中闪现出第一个意识，浮现出你对周围世界的最初概念和想法时，善良的思想就注入到了你的内心。当小小的你勉强地迈出了平生的第一步，你就已经知道哪里是邪恶和不公平，哪里是不道德的罪恶元凶。当看到那些浪费他人创造的价值的行为的时候，你会很激动地说：“不应该做这样的事！”你自己虽然还没有能力同践踏这些美好事物的行为进行斗争，但你已经感觉到我们的社会拥有着可以抗衡邪恶的强大力量。于是，你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就是善良在维护我们正义的社会，那就是社会主义制度。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想法就变成你自觉的观点，并成为你的信念。
这种善的概念已经成为你自身的一部分，与你的思想、观点和信念是密不可分的。善良的思想，是你用来解释和评估人际关系的方法与标准。让善成为良心的守护者，成为道德层面、不屈不挠的坚定精神的推动者，这是一种坚定的思想和勇气。你的意识——这是非常重要的——必须要对生活有所界定，区分什么是值得赞扬的，什么是值得谴责的。善良，不是一个抽象的事物，是上一代人对你灵魂上的投入。列宁曾写道：“善良”是一个人的权利。善良包括了：“既然世界不能令人满意，那就让人去改变它。”[2]善良，是争取正义的武器，也是我们的行动、我们的意志和对邪恶不妥协的精神。善良，是思想和意志融合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会对邪恶不屈不挠，这也是善良的本质。你人格的道德焦点应该是——用纯粹的道德、高尚的气质和永不妥协的精神对待邪恶。这取决于善良的思想是否成为你的信念，深入到你的灵魂；是否成为你的需要，成为衡量在这个世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和迈出的每一步的标准。
在这个世上，不仅有善，还有恶。社会产生的恶，如资本主义社会中人压迫人，以及秘密蓄谋可能毁灭人类，或使人类倒退回几千年野蛮时代的暴行，那就是战争。请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只要凶恶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们善良的标准就应该是特殊的，可以帮助我们衡量日常生活中的任何现象。在你灵魂的每一部分，你都必须憎恨社会中的邪恶现象并与之进行斗争。那些官僚主义的人们仍然具有帝国主义的思想。不要终止你的期望，不要让自己变得冷漠，如果你对政治冷漠，就不会对自己国家所做的事情有所感触。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感到空虚，对善与恶漠不关心，那么他就不再是战士，也不会再捍卫我们生活的幸福和社会主义的成果。善意的想法应该存在于你的思想中，作为衡量我们这个星球上所发生的一切的标尺。
我们还有内在的邪恶，即道德的败坏。在社会主义社会中，虽然没有道德邪恶的社会根源，但邪恶依旧存在，它有许多面孔。教育的目的就是在提高道德水平的同时，帮助人在与他人的交往中战胜邪恶，作为苏联社会积极的一分子，参加慈善活动，加入共青团组织。你应该知道邪恶的具体表现：怯懦、行为不检、犯罪。它们发生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邪恶的意识，在某种程度上也因为缺乏意志、待人冷漠、处事消极。人变坏，无须特别费劲，但是要做一个好人，却要付出艰辛的努力！邪恶始于道德的无知，始于一个人在发展的某一阶段没有掌握人类的文化，因此陷入道德无知的泥潭。这就是为什么道德教育在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政治意义；你与他人的关系，你对母亲和父亲的感情，决定了你将成为什么样的公民，将如何为祖国服务。
乍眼看来，这些教义都是抽象的，读者可能会怀疑：以这种方式向儿童、青少年、男孩和女孩们介绍道德真理是否值得？多年来的教学经验使我坚信，如果你想在尚小的孩子们身上看到明天的公民、勤奋的劳动者和有责任的父母，就需要和孩子们说。在七八岁的孩子的脑海中，应该形成的道德的最初观念是：什么是应该做的和应该受到赞扬的。有意识地为善良而奋斗并自觉完成设定的目标，注重“由自己的思想设定”，按照自己的意识，会给这个年纪的孩子带来最高的、无与伦比的满足感和生活的充实感。我坚信，正是这种年纪，无论是对老师关于善的讨论和对善的号召，还是作为生活实践中的善；无论是年幼的孩童由于自己身旁发生了不合理的事情从而产生非同寻常的不安、惊慌和激动的情绪，还是由于情况好转所带来的真挚的快乐情感，都是十分必要的。
但是与孩子谈论这些抽象概念必须遵循一个条件。如果不遵循，所有的道德教育都将是建立在沙滩上。这个条件就是，在我们所教育的人的思想中，必须存在一根红线，这根红线可以将他个人的物质和精神利益与我们人民的普遍利益——社会主义制度、人与人之间的公平关系——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不应该是单方面的：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已经赋予了我们获得幸福的权利。其中有复杂的联系：社会主义的福利是针对劳动者而言的。只有那些知道什么是困难、紧张、疲惫、汗水和老茧的人才会明白社会主义是最大的幸福。自由劳动的幸福，只有在那些自愿并乐于奉献自己精神力量的人面前才会体现出来。
道德教育会通过劳动烙入人们的心灵。一个人必须从小就知道劳动带来的幸福价值；如果是从这一点来认识周围的世界，那么孩子们迈出的人生第一步就会充满了积极的态度。只有和具有良知的人才能谈论善良与邪恶，才会让他体会到弘扬美德、谴责邪恶与自己有切身的利害关系。
引导孩子进入物质丰富的世界，需要教育者具备极大的耐心和成熟度。那么多的诱惑，吸引着孩子，不是去做正确的事，而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一个孩子走上这条道路，那么丰富的物质生活将导致他精神上的贫瘠。只有通过劳动——只有在孩子必须克服困难的时候，他才会明白，各种愿望的真正本质，正在于获得生活的乐趣。享受幸福的火焰但又不知道幸福的火焰是如何燃烧的，这样他会对关于善的肺腑之言和做善事的最热情的号召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幸福，根本不是现有的、唾手可得的，而是要战胜必经的艰难险阻后才能得到的；幸福，在于创造。
劳动、幸福和责任在青年人的心中有机地融合，这是他们走向善良的必不可少的条件，我们要赞美善，并且对恶持有毫不妥协的态度。
善良的思想是不喜欢高声宣扬自己的，善良是心灵的道德标准和道德状态，是非常谦虚和谨慎的。教育的真正智慧在于，树立善良的观念的时候，要学会少说善，少发誓。童年和青少年的道德是不断发展的，他们的观念、思想、信仰和与他人的关系都在不断重新建构，在这个时候，对于任何一个道德特征和人格特性，我们都不能说：一切都已经成形了。不要在年轻人的心中制造对胜利和成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列宁说过：“世界不会满足人，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世界。”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年轻人对自己与外面世界的关系越不满足就越好，重要的是，这种不满足应该是一种对理想的追求，而不是一种蛊惑人心的哭泣。
要在年轻人的心灵里实现劳动、幸福和义务的和谐，要让积极追求善良的愿望充满个人和集体的精神生活，需要使人成为自身意志的主人。意志影响着人们的精神力量，是人们珍惜幸福、创造善良和抗击邪恶的能力的来源。我认为，集体中每个成员的意志都融入可以创造善良和美好的劳动中去是至关重要的。关于这份劳动不用多说什么——让劳动本身带来快乐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看到，教育的实质是，让每一个学生在发展自己的信念、锻炼自己的意志和精神力量的过程中，表现出自己对善良的积极追求，并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善的理想。如果不去面对邪恶就无法发展自己的信念。邪恶不仅仅表现在故意做出某些不道德和应受谴责的行为，同样表现在一个人对正在发酵的情况漠不关心，对正在发展的关系视而不见，或者根本没有注意到、意识到甚至排斥去了解周遭的情况。懒散、被动、对“不关我的事”置之不理，是道德堕落的危险的开始。
教育学生善于观察邪恶的现象。如果一个孩子焦虑不安、眼睛睁得大大地跑向你，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你可能发生了某些坏事，请不要去安慰他、开导他让他释怀。你能安慰一次、两次、三次，那么等到第四次的时候，他便不会再来找你，因为他的眼睛将保持平静，他的心将保持冷漠。若是消除了他们心中崇高的怒火，就相当于消解了一个人的意志。如果一个老师觉得重要的是，在儿童、少年和青年感到宝贵和亲切的许多事物中，他一生在某种程度上都保持像一个孩子、少年和稚气的青年，那么，在这些事物中，首要的是：认识整个世界过程中的好奇心，在道德教育中对恶行的愤慨，以及在劳动中义无反顾的火焰般的热情。要记住：如果你不具备这种宝贵的品质，你最终可能获得另一种——用自身的表现给孩子上了冷酷无情的一堂课。
与孩子在一起的时候，要善于表达对恶的愤怒，并让这种愤怒之情持续不消退。
老师准备去剧院。他从家里出来，他的两个学生费佳和米佳正在街上等他，这两个五年级的学生等得有些着急。老师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这样的：在经过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村庄时，一只蜂箱从一台农用耕种机上掉了下来（它本来要被送到新的养蜂场）。蜂箱奇迹般地没有摔坏，但是蜜蜂受到了惊吓，全都跑出来绕着蜂箱嗡嗡地飞，该怎么做呢？
老师们，请注意！此时孩子们满怀着希望！他们目光注视着您，等待着您的回复！您应该快速做出反应，此时您就好比一位医生要告知重病患者结果一样。我一点也不夸张。这件事不仅仅只是蜂箱的事情，还影响到两个孩子的心灵。失去一个蜂巢——并不是一个很大的事情，但若是损害孩子们的心灵，则是最大的不幸。我们要教育孩子，不要损坏蜂箱，但这不是唯一的问题，如果在您的教育集体里有两个十几岁的青少年，您熄灭了他们心中的焦虑和愤懑，那么对于其他三十几个学生来说，您就已经不是权威的教育者了。我确认，教育者的权威取决于他是否有能力与惊讶的、睁大眼睛的孩子们一起审视这个世界，我们需要把他们心中的恶意带走。老师决定，要与费佳和米佳一起挽救蜂箱！如果把这个蜂箱留在原地，就意味着背叛，孩子们将会十分蔑视这种背叛！我们需要保护、发展、加深这种神圣的感觉，只要这种感觉被冷落一次、两次、三次，孩子们的内心就会被冷漠遮蔽：既然这不关我的事，那么世界上所有的蜂箱消失掉也无所谓……
信念与忠诚是相辅相成的，保持对他人的忠诚，是十分重要的，勇气可以把一个人的意识变成牢不可摧的城堡。要帮助学生们培养他们的忠诚，防止背叛。为什么我们的孩子最不能容忍他们朋友的“背叛行径”呢？因为他们在这之中看到了懦弱，因为他们需要在某个场合表现出自己的忠诚，而在另一个场合，我们与同事之间，或者成年人所说的“共同掩护”，他们还并不了解。不要教一个孩子在童年时期就抛弃他人，要向他展示忠实公民的广阔领域。
让孩子和青少年去寻找一种宽阔的觉悟，这是共产主义教育的黄金法则之一。通过精神、毅力和勇气的考验让学生迈出生活的第一步。这种考验（像是第一次公民考试一样）的感觉、经验和意识，是对邪恶保持零容忍态度的力量源泉。青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了解的民事案件越多，他的心灵对邪恶就越敏感，眼睛也更加锐利，他对世界的态度也越苛刻。在我们的学生周围有许多民事案件，我们要争取用严格的态度看待这个社会。在一个充满了公民各种利害关系的世界里，生活向年轻人展示了善与恶的真正含义。
4.自从你迈出第一步以来，就会受到长辈、朋友以及完全陌生的人的某种待遇，“他人”评价你的行为，你的品质，你整个道德面貌的善或恶，看到你好的一面或坏的一面。好的东西会越来越成为我们生活的准则，经常被忽视。坏的东西则格外显眼。
和谐的关系的一个方面是：人们不赞同并且谴责恶。即便在电车上是什么样的人与你同坐这种小事，也不是与你毫无关系的。更何况对那些命运与我们一直联系在一起的人的行为如何，怎样展现自己等等，我们更加不能漠不关心。要善于观察和感受我们是怎样进入他们的精神世界的。不赞成和谴责在人类社会中有两个层面：道德评估和法律判决。应该从小时候就学会对这两个层面特别敏感。如果你不自愿学会遵循道德标准，不想成为善良的人，那么法律将会制裁你。在我们的社会中，有明智且具有教育意义的训诫——它是善良的、严谨的、严格的；也有暂时将那些对社会构成威胁的人隔离起来的监狱。如果你不能坚持自己的道德标准，那么将会受到法律的处置——这是为了善，为了保护人民的利益，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善和幸福。
道德上的不满和谴责，是多种多样的——在长者凝望你的目光中，如果有，你应该察觉出惊讶、尴尬、困惑、懊恼、愤慨和蔑视等情绪。如果他人十分坚定地、毫不动摇地反对你的言行，这就是你的幸福，因为这是对你恶的谴责，对于你来说，是巨大的幸福。要学会从中得到启示，这会帮助你的道德更进一步发展。
你的老师们对恶的不妥协和零容忍，具体表现为惩罚。惩罚既可以作为道德规范，也可以作为法律手段。像任何判决一样，惩罚是对社会有益的，惩罚是希望你变得善良。但是由于惩罚是严厉的，所以不可能是让人愉快的。学校里毫无恶意的惩罚约束和限制了你的欲望和自由——不这样是不可能的。对欲望的约束是一种方法，对你的生活和未来负责的长辈通过这样的方法帮助你思考：“我对人们做了什么错事？如何生活，才能让我的举止都是善良的？”所有人都去电影院，而长辈却告诉你：“待在家里。”这意味着，你要审视自己。从本质上看，惩罚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看清自己，审视自己。
一个人如何对待不同的意见和所受到的谴责，体现出他的道德和文化教养。要学会理解和感受，谴责你应受谴责的行为，这是正义的体现，如果没有这种正义，就不可能有幸福。谴责会使你不开心，但你必须为此心存感激，因为它可以挽救你，防止你堕落——如果人们在学生时代就已经能够理解这一点，那么在他成年后的不幸将大大地减少。
要懂得感谢。听到夸奖——一方面要感谢别人，一方面要为自己朝走向完美的人的道路上前进了一步而感到喜悦。听到了责备和指责——要感谢那些教导你如何更好生活的人。父母、教师的那些痛苦而严厉的话语中，包含有巨大的心血，传递着他们精神的力量和心灵的能量。和你说这些痛苦和严厉的话是十分困难的，如果你不喜欢听，那么说这些话就更加困难了。
这是最复杂、最微妙的道德教育之一。只有相互信任，互相敞开心扉，这种道德教育才会融入年轻人的心里。我们在这里面对的是一个责任感、感激和对正义的深刻理解三者和谐统一的问题。人们从小就应该知道，道德关系中善良的真正含义，要在自己的经验里思考：善良并不总是让人愉快的，它常常会是严格和尖刻的，就好比一月的寒风一样。我坚信：用正确而有尊严的方式来领悟长辈痛苦而严厉的教诲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需要长期的学习。最重要的是要传授经验，让每个人自己得出结论：不是所有对我来说是愉快和期待的事情，对他人也是愉快和期待的。
能够说出严厉而公允的教诲，也是不容易的。这需要将教学的艺术和技巧结合。可惜的是多数老师都无法做到让人正确地接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教诲。一个巨大的无法忍受的不幸的现象是，师生间的对话，总是被愤怒所占据。所以，学生总是会觉得，他是一个让人不愉快的人。除去行为本身，还有其他的一些因素，使学生感受到老师的言语冒犯了他，从而对老师感受到了不信任。而怨恨与不信任发生冲突时就会产生敌意，老师尝试克服恶意却产生了新的恶意。我们的教育工作必须在每时每刻用几十种不同的语气来表达对恶的反对，并且让学生能够在你面前打开心扉，而不是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或者把令人受伤的教诲当作是一种偏见或者怨恨。如果我被问到，我们这个最复杂的职业所隐藏的秘密（掌握着驾驭思想和心灵的能力）是什么？我会回答：懂得教育学生正确接纳批评和反对的声音。要培养这种态度：在听完我的痛苦的带着刺的话语之后，学生对自己没有做到该做到的事和没有看到该看到的事情而后悔，然后带着深深的感激和悔恨与我道别。对什么应该给予批评和反对是一个非常细腻且尖锐的教育工具，你在运用这个工具的时候越是缺乏冷静的态度，越是缺乏精神力量，结果就越难以想象：柔弱的身体一旦被缺少信心和不信任的外表所覆盖，那么这件细腻的工具就会像玻璃一样，只要和这个外壳相碰，就会变成碎片。当你陷入绝望时，你就会选择拿起锤子敲碎他们身上的密封的外壳，于是你自身也从一个强大有力且细腻的心灵培育者变成了一个炼工师傅。
通过谴责和否定，你必须唤醒学生们对自己恶的零容忍（如果第一次没有成功，那么至少要让学生对自己所做事情的正确性、行为举止、待人的方式保有审视的态度）。对恶绝不容忍，这种感觉只有在产生于思想时才具有崇高的道德意义。如果我准备与学生进行痛苦而艰难的谈话——这种谈话最好是在私下进行——我首先要考虑怎么谈。我绝对不能带着愤怒去找他，不能带着那种会让双手颤抖、话语中断的情绪，而应该保持思维清晰、思想坚定且明智。这一切，既会让人钦佩，又会使人精神振奋，敞开心扉。我应该通过自己的谈话引导学生们共同思考。我不期盼他马上会和我成为志同道合的人，因为要达到这个效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必须要用自己的想法打动他，用自己的信念征服他。我会坚定地、毫不妥协地对待恶行，但我绝对不会将任性的、有脾气的孩子当作对手，我的对手只是他身上那些错误的思想、观点和行为。
那应该谴责什么呢？要对什么绝不妥协呢？能否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大程度上决定道德教育是否能成功。当然，不可能在每一步都使用这种敏感且冒险的教育技巧。对于老师来说，看到什么应该受到谴责和管教是十分重要的。许多老师花费大量的精力与孩子们的顽皮作斗争，与那些儿童和少年时期常常会发生的、需要我们用智慧去宽容、一笑而过的现象作斗争。其实，那些包含了自私自利和冷漠对待他人精神世界的行为更应该受到谴责。
你从孩子们的行为和他们与别人的相互关系中所能看到的恶的趋势越小，批评就越要讲究方式方法——要精细入微。你们的任务是，让学生了解道德规范不是一条枷锁，而是要成为其个性的积极表现。一个人只要良心有愧，他就一定会被信念和热情的风暴吸引。但愿闭门反思时产生的后悔心情不至于变成黑暗的深渊，而成为一种明亮的、意在将功补过的蓬勃朝气的活动。非常遗憾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理论教育中人们总是在回避“将功补过”这个词，关于这一现象的本质，许多老师的认识不够清晰。而只有在学生有赎过的意愿时，对学生恶习的批评才会成为一种自我教育。如果学生没有赎过的意愿，那么根本就谈不上自觉看待个人的过错。只有在人有了赎过的体会后，他才可能成为被教育者，才会受到教育的熏陶——自我教育的本质就在这里。
缺乏赎过的意愿会让年幼的孩童在道德上误入歧途，同时还会令他相信：只要做出“承诺”，写个“保证”，就可以从错误中摆脱出来。如果有人想要催促少年儿童：“说出来，你一定能够改掉自己的错误。”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无知，也是教育工作中可怕的愚昧。孩子们许下“承诺”就认为可以大功告成。但是，教育的任务是要学生用积极的行为、用劳动洗去身上的过错。
道德上的邪恶，依旧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这是对正义、伟大、高尚的社会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侮辱。一些人只要求或者习惯“只顾自己吃光用光，没有崇高理想的生活”[3]，就是这个世界上十分丑陋的形象。利己主义是对心灵、性格和人性整个体系可怕的扭曲。利己主义目光短浅，不会为生活的创伤而担心。
毁坏生活、削弱幸福的恶有多种表现形式：虚伪、欺骗、奴役、投机取巧、卑鄙龌龊。懒惰散漫、妄自尊大、好逸恶劳——是贬低人的尊严的恶行。
酗酒好比是我们社会的溃疡，它可以让人变得屈辱、卑鄙，沉溺其中的人等同于处在死亡的边缘。
你对恶行的积极态度，首先是对它的憎恨。对青少年们来说，为美丽的世界而奋斗，意味着孩子们需要勇敢地树立起自己的道德价值观；要勇敢地对待邪恶，要对邪恶坚定地做出行动。如果你看到了恶行，如果你坚信在你的身边正发生着不公正的事情，要勇敢、坦率地说出来。你对我们社会的道德原则的态度，不仅表达了已经建立的信念，同时也巩固和产生了相关的道德信念。
请思考一下这些话：最难得的勇敢就是日常生活中所表现出的勇敢，日常生活中的勇敢，是发生在你眼前的小事（例如，在国营企业中的一个偏僻角落放着一台生锈的机器，或者村边住着一位将买卖葡萄当作生命全部意义的人），是在那些看似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威胁，也不会直接触犯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利益和社会制度的生活中表现出来的勇敢精神。日常生活中邪恶的危险性就在于我们已经习惯了它，对它视而不见，好像这是十分正常的。你要是在道德关系的道路上独立迈出稳稳的第一步，你就要善于审视发生在你身边的丑恶，要用你的心灵去反对这些丑恶，这就是应该有的态度。
真诚灵魂的第一次触动是最珍贵的。当看到恶的时候，不要反复犹豫，反思考虑：是斗争还是视而不见。忠于自己的内心和良知吧！高尚的情感是忠于良心的。但是如果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信念，心灵就永远不会说话了。对邪恶的勇敢态度和坚定信念只会产生于生活智慧之中，这种智慧为社会中人与人之间联系的美与公正奠定了基础，它的旗号是：“一切为了人，一切为了人的福利。”古人说，思想会通过情感的大门进入我们的灵魂。这个真理是一种规律，在教育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如果一个人没有丰富的精神生活，无论我们的灵魂如何敞开大门，也不会有任何事物进入其中。比如说，情感必须要有丰富的粮食，思想和信念就是这种粮食，没有思想和信念，情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在培养对恶行的态度这方面，思想和感情的相互作用十分重要。我们谈到真诚灵魂的首次触动，只有当某种想法困扰着你的时候，当生活中的一件小事让你产生更大的想法的时候，这种触动才会变成一种意志的力量。
这样的教育涉及道德关系中最复杂的一个方面，即个人对恶的评估和对成为冷漠的见证人、观察者和解释者的现象保持零容忍的态度。教育一个真正的公民的智慧，在于教会一个人看到、感受到身边的邪恶并毫无保留地进行勇敢的斗争。这件事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让我们的学生们想想雷列耶夫[4]的话：“奇怪的是，我们不怕死在战场上；但有时我们却害怕为正义声援。”这是因为人们总会觉得一些恶行是无害的。我认为教育的非常重要的任务是，在年轻公民的头脑中消除这种幻想。更确切地说，只有当一个细微的恶行都能让我的学生思想汹涌时，他才是一个公民。
当我的学生接近少年时期的时候。我们和他们一起思考高尔基的话：“我不应该宽恕任何有害的东西，哪怕它并没有伤害我。我不是孤身一人生活在世界上！如果我今天受了委屈而并不抗争，或许因为这种委屈并没有伤害我就用自嘲来化解——那么明天，欺负我的人就会用他在我身上试过的力量，从别人身上剥下一层皮。”[5]
非常重要的是，要让孩子感觉自己是一个公民，看到邪恶就要站起来抗争。当我们坐在森林里的空地上，从高尔基的话中领悟了深刻而有启发性的真理时，我们突然发现了以前没有人注意到的东西。在广阔的田野上，我们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小水沟。它刚形成不久：田地有一个小斜坡，雨水顺着流下来，“勾画”出未来沟壑的第一个线条。请注意，孩子们！你们现在11岁了，正处于青春期的第一阶段。仔细看看这片田野。我们需要深思，这片田野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是人民的宝贵财富，肥沃的土地是我们的生命之源。但这个源泉也有自己的局限。你们要知道，祖国肥沃的土地如果变得荒芜，人们将没有食物可吃。这不是任何人的财富，而是人民的财富。你、我、我们每个人都要对它负责。在这个被春天的雨水勾画出的、十分明显的小水沟的地方，十年后就会有一个一米深的大水沟，三十年后就会有一个三米深的沟壑，侵蚀掉将近二十公顷的肥沃土壤。不仅此处，其他地方也有小水沟的存在。快看，邻近地区已经不是一条不显眼的小水沟，而是稀软的泥土地：自然的破坏力正在起作用。
这是一个可怕的恶行。我年轻的朋友们，请仔细想一想：如果在我们的床下放置一枚定时炸弹，设定爆炸时间为十年、三十年后，我们每个人会有什么感觉呢？我们能睡得好吗？这片田野上就有这样的一枚炸弹——我们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我看到了学生们眼中的焦虑与不安。这非常好，这是我想要的。他们的目光转向了我。在孩子们的眼中我看到了一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办？”这是我曾谈论到的第一个伟大的思想火花，它会将孩子变成一位少年，使他的生活充满公民的使命感。是的，青少年应该产生焦虑的思想，考虑那些并没有直接关系到个人利益的事情。更确切地说，只有当对社会的忧虑成为一位少年的个人兴趣时，才证明他在少年时期已经成为一位公民。
“怎么办？”我听到一个学生说，这个问题迫使我的心跳加速。是的，反对邪恶不应该用言辞，而应该采取行动——这在似乎没有直接的肇事者的情况下尤其重要。但是，对邪恶的道德态度的全部秘密在于：看到身旁的恶行，发现没有人同恶行作斗争，我的学生们会感觉自己就像是恶行的元凶。
为了让自己生活在宁静之中，从罪恶感中摆脱出来。我们环顾田野，仔细观察会在未来形成沟壑的地方，探索水是从哪里流出的，又是如何跟其他的溪流汇聚到一起的。于是终于清楚地知道，我们必须将水流引入森林，来阻断它的破坏力——在那里，一部分水会渗入土壤里，而另一部分将顺着小溪流入池塘。
我们着手处理这个问题。它不像看起来那样轻松。但是我们对此感到鼓舞：我们是反对恶的斗士，我们创造了善。生活多次使我相信：如果你把学生的思想转变为信念，那就要让思想通过劳动来表现和巩固，就是说，让思想在劳动中取得胜利。统一力量的方法，是用铲、犁、铁镐和水桶，从而使信念伴随着疲劳、汗水和茧建立起来。如果没有这一点，就无法理解劳动带来的喜悦，懂得赞成与反对某事的公民的自豪感也将无法想象。一般来说，没有信念，没有创造，就没有积极的创造性劳动，就不可能与邪恶斗争。如果一个人只是反对某件事而不实践与劳动，他会变成蛊惑人心的、多嘴多舌的人。公民意识和信念只有在人们对邪恶的不容忍态度和对邪恶的斗争的崇高思想是以人们的切实劳动为基础的情况下才会产生。
记住，教育者：如果在十一二岁到十三四岁这段时期，创造性的劳动——同邪恶作斗争——是青少年生活的意义所在，如果这种与邪恶作斗争的想法成为集体一致思想的基础——那么，无论是在何处，无论是多坏的影响，邪恶都不会渗透到青少年的心里，因为他的整个精神世界的所有愿望，都是为了创造美好的事物而存在的。
5.死亡是人类最大的痛苦。它与人生命的本质背道而驰。当人们意识到时间和空间是无限的，就会越发感到自己生命的短暂，这是令人痛苦的。人会像其他动物一样变老、死去，但人却无法冷静地看待和思考人类的死亡。人的死亡可以解释，可以理解，但总是让人无法接受，因为人类的独特精神会随着死亡消失，这意味着人的一小部分就这样消亡了。如果不能够了解死亡，就无法正确理解生命存在的乐趣和人们在这个世界上的责任。
人以自己的精神、生命和斗争来否定死亡。对死亡的理解，不在于无可避免的恐惧，而在于对永恒的赞美！一个人终将死去，而人类是不朽的。应该把死亡当作是人类最崇高的痛苦来理解，这样我们才能更加热爱生命、珍惜生命，了解生命具有无与伦比的价值。否认死亡——意味着使生活充满创造性劳动的快乐。
如果一个人不能正确认识死亡，那么完整的道德教育是无法想象的。为了充分阐明我的思想、教育立场和理想，我再次重申，从道德方面理解死亡，是人们正确乐观地热爱生活、珍爱生命、珍惜生活的最重要的条件。多年的工作经验使我相信：如果孩子们能和成年人一起了解死亡将是不可避免的一个痛苦，他们将从成年人那里获得乐观生活的信念。
我永远记得我的一个学生，7岁的奥莉娅。她当时要向她的祖母道别。她的祖母玛丽娅已经103岁了，一生过得十分充实，去过很多地方。她是一位辛勤的劳动者，从黎明到午夜，没有人看到她休息过，每个人都知道玛丽娅奶奶在劳作着。她育有5个儿子5个女儿，照顾了35个孙子和10个曾孙。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玛丽娅奶奶平生第一次没有起床，她说道：“我的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她临死的时候，她的儿子、女儿、孙子、曾孙都来到她的病床旁。也有一些同乡来告别，一直以来，玛丽娅奶奶在他们心中都是一位善良的人、一位贤惠的母亲、一位能干的长者、一个大家庭的主心骨。“谁最聪明，谁就是最年长的长者。”我记起了玛丽娅奶奶告别时所说的话。
玛丽娅奶奶躺在窗边的床上，鸟儿在窗外歌唱、蝴蝶在飞舞、蜜蜂嗡嗡作响。一只老鹰在高高的蓝天上飞翔，奶奶注视着它，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好像明白了奶奶此时此刻的想法，这让我心情愈发沉重。我站在奥莉娅身旁，这个女孩紧握着我的双手，好像害怕我会离开一样。一只燕子在窗户旁筑巢，它已经有了雏鸟。奥莉娅看着燕子不断地给小燕子喂食，不停地问道：
“小燕子很快就会从巢里出来吗？”
“很快，再过几天。”
奥莉娅向奶奶道别，知道她的奶奶将被送往墓地，这位她深爱的人将再也不存在了。“是什么样的力量创造了一个人，而为什么生命又会离去呢？”这让这个女孩无法理解，她哭了。
“永别了，奶奶。”奥莉娅说出了母亲教给她的话，并亲吻了奶奶那干瘪的、满是皱纹的手。
小女孩说话的那一刻，一只黄脸颊的小鸟从鸟巢里探出头，望着窗户，好奇地打量着人们，清脆地鸣叫起来。奥莉娅抬起头笑了，泪水似乎变得不合时宜了。
妈妈笑了，爸爸笑了，奶奶也笑了。
“永别了，奥莉娅。”奶奶带着微笑轻声说道，然后安详地走了。
奥莉娅哭了，大人们也失声痛哭，随后，一阵沉默……
一天之后，我和奥莉娅从玛丽娅奶奶的公墓回来，这是温暖、晴朗的一天，大自然似乎都在微笑着。有一件事震惊了我，我发现奥莉娅贪婪地睁大眼睛，凝视着这个世界，注视着在草丛上爬行着的瓢虫。她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这个小生命，把它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她抬起头，挥挥手，瓢虫张开翅膀，飞过一片绿色的草地……奥莉娅看到一只云雀在蓝天中鸣唱，女孩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只美丽小鸟的歌声上。女孩停下来，将手放在胸前，那一刻她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好像我们第一次见到绿色的草地、飞舞的蝴蝶和云雀一样。我们走近一个池塘，听到我们脚步声的青蛙惊吓地跳入水中，奥莉娅站在岸边，久久地看着水中游戏的小鱼。我突然看到了她眼睛中的一丝忧伤。
“我们快些回家吧，”她小声地说，“不知道托利亚怎么样了？”
托利亚是她的小弟弟，还不到两岁。奥莉娅想早些看到弟弟：“我们赶紧回家吧。”但弟弟在托儿所。
“我们去找托利亚。”奥莉娅对妈妈说。
“为什么这么早就去接？”妈妈很惊讶。
奥莉娅什么也没回答。我好不容易才跟上她的步伐。女孩看到她的弟弟在其他孩子中间，跑到弟弟跟前，拥抱他，亲吻他。托利亚紧紧地抱着姐姐，向她讲述自己的玩具。第二天，让母亲非常惊讶的是，奥莉娅想要带弟弟去草地上玩耍。妈妈没有反对，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打开了女儿关心弟弟的心泉。我无数次深信，亲爱的人的死去会深深触动孩子的内心，这段失去亲人的经历不仅会唤醒孩子对生活的兴趣和渴望，而且会帮助他们用新的视角来观察世界。他们会惊奇地发现自己生活的真正价值，体验和享受生命中的快乐。理解死亡之后，人不应向它妥协，而是要反抗它、否定它，积极体验生活中的热爱，给自己带来快乐。最主要的是，将死亡理解为最大的悲伤，这将教导孩子尊重他人、爱护他人的生命、珍惜他人的灵魂。
上一代人与下一代人之间的精神联系，充满了爱、忠诚和心灵的记忆，这是爱国主义最深的根源之一，也是人性高尚的道德基础。
在孩子必须面对死亡的情况下，具有较高教育水平的老师应当将孩子的思想和情感引向对我们伟大生活的认知上。
6.要知道怀念和铭记逝者。一个人的心灵中若是没有过去，那他就没有未来。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世界，“每一个墓碑下，都是一部世界史”[6]。要善于认识这个独特的历史。珍惜人的天性，尊重人的个性，在自己的记忆中保存人的美丽。这种美创造了你，提升了你的思想，使你的感情达到了人类智慧的顶点。墓地是人类的圣地，要学会保护这块圣地。已逝之人的坟墓是你灵魂的镜子，被遗忘的坟墓映照出你的冷漠与无情。
我给每一代学生都要讲述《为什么成为一个人》的故事。
一个人来到父亲的墓地前。他将露出地面的杂草清除，并且浇了水。随后，他种下了玫瑰花。
一只蜻蜓停在草茎上，仔细看着这个人所做的一切，想着：“他在做什么呢？这里既不是花园也不是菜园。”
过了些日子，这个男人再次来到墓地，接着除杂草，给玫瑰花浇水。看到玫瑰花丛中第一朵花开的时候，他笑了。
“人啊，”蜻蜓没有忍住，“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个土墩？为什么要在这上面种花、除草和浇水？”
“我的父亲葬在这里。”男人回答道，“这是他的墓地。”
“那什么是父亲呢？”蜻蜓再次问道，“什么是墓地呢？”
那人向它解释，但是蜻蜓什么也听不明白。
蜻蜓问：“请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才能理解你说的话？”
“为此你要成为人。”男人回答道。
我努力让孩子理解崇高的道德价值：人在世界上不仅仅被定义为是具有思想和情感的生物，还被看作是世代永恒的生命纽带；这个纽带将我们这一代与未来联系在一起；一个人越珍视自己父亲、祖父和曾祖父的记忆，对未来的责任感就越强。正是因为他在自己的父亲、祖父和曾祖父身上看到他的生命、荣誉和尊严的根基。我们英雄的时代离不开我们父辈的光荣，正是如此我们才有伟大的祖国，我们守护她，保卫她，为实现共产主义理想而努力奋斗。
……父亲、母亲、奥列格和娜塔莎每周六都要去祖父的墓前，给墓地上的花草浇水。
在祖父的墓旁，是一处被遗忘的墓地，那里杂草丛生。守墓人说：“这里埋葬着一位孤独的老奶奶，她既没有后人，也没有亲戚。”父亲说：
“我们清除掉这座坟墓上的杂草吧。”
杂草清除了，到了下周六，母亲带来了一小盆玫瑰花苗。他们种下了这盆玫瑰，每次来到爷爷墓前，都要为旁边的坟墓浇花。
“我们为什么要在别人的墓地上浇花呀？”奥列格问道。
“这里没有别人的坟墓。”父亲回答，“所有的坟墓，都是人的坟墓。”
教育者、母亲和父亲对孩子的道德敏感性的关心，对孩子接纳长辈每一句教诲的关心，对待此种情况——我们称之为心的记忆——应当特别明智。孩子需要加深和发展人的这种微妙的品格。我们对孩子们所说的一切，都让他们在自己的记忆中保留了那些不应被遗忘的人的名字和形象。
7.如果你的祖父祖母去世了，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去世了。要保持对他们的哀悼。
母亲、父亲、兄弟、姐妹的死亡是无法代替的不幸。这种悲伤，不仅仅需要你内心永远珍惜死者，更需要你变得勇敢。
我不得不申明：这不是一种禁欲主义的说教。这是对生活中的人在精神生活中的完整性和美的关怀，是对思想和高尚情感的关怀，是对精神纯洁性的关怀，是对忠于我们共产主义道德理想的关怀。其中也体现了我们对祖国的热爱，为祖国的神圣事业献出生命的意愿，关心共产主义的世界观，乐观的态度、信念和人对人真正的爱。
我认为，言语在一个年轻的灵魂中引起的触动和树立的信念，我想说，是最精细微妙的：人的死亡不仅仅是生命过程的消逝和终止，这是一个世代相传延续、无与伦比的一个过程。真正了解这个过程本质的人，在他做的每一件事中都能看到人类心灵的触动。人对已故父母不会说掩埋，而是说安葬。在这个厚重的俄语词汇中，有一种深刻的道德意义。安葬，就是保护、珍惜。一个真正的人是能够懂得这种崇高的悲痛中的伟大智慧的。
【注释】
[1]作者引用了亚历山大·普希金在诗歌《哀歌》中的话：
我的路很忧伤。未来那汹涌的大海
只带给我辛劳和悲伤。
但是，我不想死，朋友们！
我想活着，为了受苦和思考
（参见《普希金作品精选》，1970年俄文版，第1卷，第172页。）
[2]列宁在《哲学笔记》中谈到了黑格尔关于实践的说法：“‘善’是‘对外部现实性的要求’，这就是说，‘善’被理解为人的实践=要求（1）和外部现实性（2）。”（参见《列宁全集》俄文版，第29卷，第195页。）
[3]作者引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1872年2月写给Н.М.奥兹米多夫的一封信中的话。（参见《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1959年俄文版，第4卷，第5页。）
[4]雷列耶夫（Рылеев Кондратий Фёдорович，1795—1826）俄国诗人，出版商，十二月党人领袖，在1825年的十二月党人起义中曾试图推翻沙俄政权。——编者注
[5]作者引用了高尔基《母亲》中的英雄霍霍尔与尼洛夫娜的对话。（参见《高尔基全集》三十卷本，1950年俄文版，第7卷，第279页。）
[6]作者摘录了海因里希·海涅（Heinriсh Heine，1797—1856，德国诗人）的《道路上的图画》中的句子。全部内容如下：“每个人的生命难道不像整个世代的生命一样有价值吗？毕竟，每个人都是整个世界，与他一起生与死，在每一个墓碑下，都是一部世界史。”（参见《海涅作品全集》1956年俄文版，第2卷，第18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