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句的结构类型与功能类型

疑问句是实践语法研究三个平面的最佳窗口，它囊括了句法结构、语法意义以及交际功能这三个方面的内涵，问题在于我们如何理解这三个平面及其相互关系。

疑问句可以根据不同的标准进行分类，我们在《现代汉语疑问句研究》（增订本）一书中，把现代汉语疑问句首先分为两大类型：结构类型与功能类型。结构类型以疑问句的结构特征为标准进行区分，汉语语法学界的主流看法是分为四类：是非问、特指问、选择问和正反问。区分的依据主要是形式特征：1.有无疑问代词？2.各自可以携带什么样的疑问语气词？3.有无正反结构或并列结构承担疑问信息？4.语调是升还是降？一般地说，根据这样的特征就足以鉴别这些结构类型了，因此几乎没有什么争议。

每种不同的结构类型当然会有不同的语法意义，比如：是非问主要针对某个命题进行单项是非选择；正反问是在正反两项之间进行双项是否选择；选择问是在两个以上选项里进行选择；特指问则是在某个范围内不确定的选项中进行选择。因此，我们认为疑问句背后的认知机制，从本质上讲，就是“选择”。疑问句的结构类型体现的是不同选择的形式标记。可见，关键之处在于这样的选择意义是跟结构特征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可以说，两者相互匹配，合二为一。但是，我们以往的分析往往只注意它们显而易见的结构特征及其意义，而不大关注隐藏在其背后的功能特点，尤其在结构主义语法理论盛行的年代。

疑问句的功能类型，其实主要指的是疑问句在交际过程中显现的功能特点。我们比较关注的疑问句功能类型主要是：附加问、回声问、反问、设问等。决定这些交际功能的不是其结构特征，换言之，相同的结构类型既可能有相同的功能，也可能有不同的功能。反言之，不同的结构类型可能具有相同的功能特点，而相同的结构类型可能有不同的功能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