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物品

2010年6月10日，星期四，卡布里

我接到那位记者来电。我回答她的问题，说明使用芳香原料的方法就花了很多时间。构筑记忆等于赋予气味轮廓，或者，说得更精确些，尽量让气味不再只能意会，而且能够言传，这样才能使用、操作、引导气味。

我手边有数百种原料。久而久之，我将收藏缩减到少于两百种气味，以便尽可能掌控“气味物品”。还是初出茅庐的调香师时，气味都未经定义，而且我描述气味的语汇贫乏有限。整日沉浸在气味中，用字遣词才渐而精准、丰富起来。

天然产品纷繁庞杂，轮廓明晰，恒久不变，不容易别创新格，但天然产品有我会运用的优点，那就是诱人，有覆盖力，又容易辨识，有时候还可以表现我觊觎的香水样貌。

合成产品就有趣多了，轮廓较不鲜明，除了几个例外，故使用上较为灵活，宜于制造幻象，便于操纵，表达抽象概念。合成物苯乙醇适用于所有的花香调。

苯乙醇的气味可以增添浑厚、圆润、宁和的效果，比它让人联想到的玫瑰香气还可贵。我只要想着“苯乙醇”，或是无论哪个我使用的原料，即可让气味在我脑中成形，毋庸依赖什么气味分类或是语言。气味一旦融合思想，我就是调香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