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厚篇

【校勘】天不能屏勃厲之氣，令夭折之人更生明初刊本、馬驌《繹史》引及湖北崇文官書局刻百子全書本“令”作“全”，末無“更生”二字，此依《文選·安陸昭王碑》注引此文補正；然照原文，辭氣亦順從，疑《文選》注引係别本。此于子無厚也，推此言之明初刊本、《繹史》引、百子全書本“此于子無厚也”句下有“周公誅管蔡，此於弟無厚也”。兩句，然後接“推此言之”句，此脱。循名責實唐馬總《意林》“循”作“修”，原注：案方崧卿校《韓昌黎集》云唐人書“修”似“循”，故“修”、“循”字通用，不别。惟親所信一累也；以名取士二累也；近故親疏三累也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無三“也”字，又《意林》“親疏”作“疏親”；此依《御覽》補“也”字。受重賞而無功一責也；居大位而不治二責也；爲理官而不平三責也；御軍陣而奔北四責也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無四“也”字，又“爲理官”之“爲”字亦無；此依《御覽》補“也”字，依^[10]《意林》補“爲”字。臣順則馬良《意林》“良”作“馴”，按《説文》馬部：“馴，馬順也。”與“臣順”意應，當依改。必有覆車奔馬，折策敗輪之患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折策敗輪”作“折輪敗載”，此依《意林》改，取與章首“勢者君之輿，威者君之策，臣者君之馬，民者君之輪”。四句炤應。安得不危此句《意林》作“輪敗、策折、馬奔、輿覆，則載者亦傾矣。”承上“必有”句，轉下亦與章首四句呼應一氣，當依改。則合於未然矣明初刊本“未”作“無”。爲君者藏形匿影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無“爲”字，此依《御覽》補。案法立成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作“察法立威”，此依《御覽》改。是明王也百子全書本“王”作“主”。察于動者，用不失于利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第二“于”字書^[11]作“則”。下奉教而不違明初刊本“違”作“達”，形近而譌。釣鯨鯢者不于清池明初刊本“釣”作“鉤”，形近而譌；“于”作“居”，音近而譌。《繹史》引“于”亦作“居”。諭志通意百子全書本“諭”作“論”，形近而譌。兵不閑習“閑習”《意林》作“預整”。同舟渡海《意林》“舟”作“船”，“渡”作“涉”。張羅而畋《意林》“而”作“之”。故體痛者，口不能不呼《意林》“痛”作“病”，“呼”作“唾”。心悦者，顔不能不笑《意林》“能”作“得”。責瘠者以舉千鈞，督跛者以及走兔明初刊本、《繹史》引、百子全書本“瘠”作“疲”，“督跛”作“責兀”，此依《御覽》改。凡此四行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凡”作“風”，形近而譌。譬如拯溺而硾^[12]之以石，救火而投之以薪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無兩“而”字，此依《藝文》、《御覽》增。故知淺也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知淺”二字倒。此勢自然者也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作“此自然道也”，此依《御覽》改。故有知則惑明初刊本“惑”字作“感德”，“感”係“惑”之譌，“德”字衍。爲君者，當若冬日之陽明初刊本、《繹史》引、百子全書本無“者”字，此依《御覽》補。手操鞭朴明初刊本、《繹史》引、百子全書本“操”作“據”，此依《御覽》改。故遠而親者，志相應也明初刊本、百子全書本“志”作“忘”，此依《文選》曹子建《贈白馬王詩》注改。

【提要】無厚天於人無厚也，君於民無厚也，父於子無厚也，兄於弟無厚也，何以言之？天不能屏勃厲之氣，全夭折之人，使爲善之民必壽，此於民無厚也。凡民有穿窬僞盜者，有詐僞相迷者，此皆生於不足起於貧窮，而君必執法誅之，此於民無厚也。堯、舜位爲天子，而丹朱、商均爲布衣，此於子無厚也。周公誅管、蔡，此於弟無厚也。推此言之，何厚之有？明王循名責實君之事也；奉法宣令，臣之職也。下不得自擅，上操其柄而不理者，未之有也。循名責實，察法立威，是明王也。上循名以督實，下奉教而不違，所美觀其所終，所惡計其所窮，喜不以賞，怒不以罰，可謂治世。審一夫水濁則無掉尾之魚，政苛則無逸樂之士。故令煩則民詐，政擾則民不定。故明君審一，萬物自定。不治其本而務其末，譬如拯溺而錘^[13]之以石，救火而投之以薪。爲君者，當若冬日之陽，夏日之陰，萬物自歸，莫之使也。恬卧而功自成，優遊而政自治，豈在振目搤腕、手操鞭朴而後爲治歟！達道夫達道者，無知之道也，無能之道也。是知大道，不知而中，不能而成，無有而足，守虚責實，而萬事畢。忠言於不忠，義生於不義。音而不守，謂之放；言出而不督，謂之闇。故見其象，致其形，循其理，正其名，得其端。知其情若此，何往不復，何事不成。大辯辯説非所聽也，虚言向非所應也，無益亂非舉也。故談者别殊類，使不相害；序異端，使不相亂。諭志通意，非務相乖也。若飾詞以相亂，匿辭以相移，非古之辯也。所謂大辯者，别天下之行，具天下之物，選善退惡，時措其宜，而功立德至矣。小辯則不然，别言異道，以言相射，以行相伐，使民不知其要。無他故焉，故淺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