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智城、秋叶隆采录本汉译

3. 赤松智城、秋叶隆采录本汉译

《门前本解》[30]

门前爷爷是达满国,门前奶奶是海满国;

门前爸爸是南儒生,门前妈妈是保身国。

多心妈妈是怒一底大鬼逸的女儿。[31]

南儒生家里有七个儿子,家里人口太多,

荒年饥岁,家境贫寒。[32]

他带了银百两和钱百两,坐船

到了梧桐国,去买米,[33]

过了三年没有回来。

他的妻子很担心,到海岸找他。

五个月的日日夜夜,总是找不到。

妻子把渔网撒向海里,

祈祷:如果他死了,衣服或头就被捞上来。

可是,没有捞上来。

于是她相信丈夫没有被淹死。

她坐船到梧桐国去找丈夫。[34]

看见丈夫在草棚里生活得很可怜。[35]

他的眼睛已经瞎了,什么也看不见。

妻子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呢?”

丈夫说:“我现在是怒一底大鬼逸女儿的丈夫,

我把银百两和钱百两都输光了,

所以到了这种地步。”

怒一底大问丈夫:“她是什么女人?”

妻子说:“我是南儒生的正妻。[36]

他很久没有回来,我找他来了。”

怒一底大很热情地叫她“姐姐”:

“(这么贫苦的日子)姐姐怎么活下来了呢?我们一起到姐姐家去吧!”

正妻答应了。

在回去的途中,

怒一底大劝正妻:“我们先一起去池里洗个澡吧!”

正妻答应了。洗澡时,

怒一底大趁着帮她洗后背的时候,把她投进池里,杀了她!

她穿着正妻的衣服回来(假扮成正妻),对丈夫说:[37]

“怒一底大她太过分了,我把她杀了!”

眼瞎的丈夫以为她说的是真的,他说:

“怒一底大是坏蛋,你把她杀了很好。”[38]

于是上船回家。

他的七个儿子来迎接他们,[39]

儿子们怀疑那个穿着母亲衣服的女人不是母亲,

但无奈之下还是引他们回家了。[40]

有一天,怒一底大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谋。

她假装病了,对丈夫说:

“我病得很重,可能要死了,你向东走一段路,

那里有个算命先生,你去给我算算命吧!”

怒一底大却提前走路去了,自己假装成算命先生(对南儒生)说:

“你妻子的这个病,百药无效,

除非吃七个人的肝。”

“哪里有人肝可以吃啊?”

“拿你七个儿子的肝给她吃!”

丈夫回家时,怒一底大已经提前回家躺着了。

她问丈夫算命先生是怎么说的,

丈夫如实以告。(他)磨着刀想要取儿子的肝给她吃。

邻居的一位婆婆猜到了这是个阴谋,就告诉了七个儿子。

小儿子想出了一个办法,对父亲说:

“把刀给我吧,

我悄悄地把哥哥们的肝拿出来。

如果那样还治不好的话,把我的肝也拿出来给她吃。”

(小儿子)拿着刀上山了,

他抓住了六只兔子,取出了它们的肝。[41]

(对父亲说)“我取出了哥哥们的肝让她吃。”

于是便奉上肝。

怒一底大一边假装吃,一边却把肝放在了垫褥下面。

这些都被小儿子猜到了,他就在这时进来说:“我来给你整理垫褥。”

怒一底大的脸色突然变了,说:“不用了!”

小儿子发怒了:

“你是什么妖女?

你把我的母亲杀死在哪儿了?

不说真话,我把你杀掉!”

于是小儿子就去磨刀。

怒一底大害怕极了,逃到厕所。[42]

父亲也怕得逃跑了,[43]

奔到门前的横木上吊死了。[44]

(七兄弟)把怒一底大的手臂扯下做成大门的横木,

把腿扯下做成脚踏石,

把额头扯下做成猪饲料桶,

把头扯下做成神心,[45]

把指甲拔下做成了石鳖[46],把牙齿取下做成了大小章鱼[47]

粉碎身体撒向空中,随风飘扬,

变成了蚊子、跳蚤、臭虫……[48]

七个兄弟坐船到了梧桐国。

为了找母亲,

他们抓住了怒一底大的母亲说:

“你的女儿把我的母亲杀死了,在哪儿?”

(怒一底大的母亲说:)“在龙池,淹死了!”

七个兄弟到那儿,哭了七天七夜。

瞬间龙池的水干了,露出了母亲的尸体。[49]

(七个兄弟)哭的时候,杜鹃鸟边飞边说:

“千金大牛[50]干牛肉,做好十二个,

你坐上我的背,

飞往西天花田,

找倒还生花来。”

小儿子割好了干牛肉,坐在杜鹃鸟背上。

(杜鹃鸟)说:“去的时候六,回的时候六,

我鸣叫时把肉一个个喂给我,

那样的话我们有去有回。”

他们到了西天花田拿回了倒还生花,

放到母亲的身体上,她活了。

母亲还生以后,感叹地说:“我的儿子们真孝顺啊!”

回家以后,母亲说:

“大儿子掌管上柱,

二儿子掌管中柱,

三儿子掌管下柱,

四儿子掌管椽子,

五儿子和六儿子成了五方神将,

七儿子掌管门前,

我便是灶王娘娘。”[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