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征西讨：辛勤的创业

三、东征西讨：辛勤的创业

基辅罗斯大公不仅在本国疆土内巡行索贡，而且多次对外发动战争，索取贡品，拓展疆土。

早在公元907年，奥列格就御驾亲征，率领8.8万大军和2000艘战船，水陆并进，前去征讨东罗马帝国。一路上，基辅罗斯军队浩浩荡荡，所向披靡，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直逼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城下。东罗马帝国是一个地跨亚非欧三洲的大帝国，历史上也曾多次同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等强敌一决雌雄，但几十年来却少有战事，军备松弛，见基辅罗斯来攻，震惊不已，连忙紧闭城门。基辅罗斯军队在城外肆意烧杀抢掠，焚烧教堂，抢夺财物，毁坏宫殿，砍杀战俘。据史书记载，他们对抓获的战俘或砍杀，或酷刑折磨，或作箭垛射杀，或抛入大海，残忍至极。末了，奥列格下令制造战车、云梯，准备攻城。

君士坦丁堡城中的东罗马帝国君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却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情急之中，一个谋士献上一计，皇帝依计而行，急忙派人带着美酒佳肴去向奥列格求和，表示愿意纳贡。奥列格久闻东罗马美酒香醇，佳肴盖世，正欲品尝，但他突然怒喝道：“这酒食中有毒，难道你们想毒死我吗？！”于是，他将来使一刀砍翻在地。至此，东罗马再无计可施，只得老老实实纳贡求和。根据奥列格的要求，东罗马被迫向基辅罗斯纳贡银96万格里夫纳（约392吨），同时给予基辅罗斯商人供应口粮、免缴贸易税等优惠。奥列格与东罗马皇帝缔结和约，并以各自的方式互相宣誓，保证遵守和约。奥列格把他的盾牌高悬在君士坦丁堡城门上，作为胜利的象征，然后带着大量黄金、丝绸、水果、酒和其他贵重物品，高唱凯歌，班师回朝。

公元912年，就在远征东罗马得胜归来的第5年，奥列格有一天突然想起自己心爱的宝马来。这匹马曾随他驰骋疆场，立下汗马功劳。有一次他偶然问及术士自己将因何而死，术士答曰：“你喜爱乘骑的那匹马将置你于死地！”他便发誓一辈子再不骑它，也不再见它，只让侍从好好养着它。好多年过去了，奥列格仍健康地活着，术士之话并未应验，于是他招来马厩长问道：“我下令让好好喂养的那匹马现在何处？”马厩长说，那匹马已经死了。奥列格不由得暗自嘲笑术士预言不准。他一时兴起，吩咐左右，整鞍备马，去看那马的遗骸。他来到那马的遗骸前时，不禁放声大笑道：“就是这个脑壳要弄死我吗？”说完，他顺便在马骨上踢了一脚。就在这时，突然从马骨堆中蹿出一条毒蛇，在奥列格的脚上狠狠咬了一口。奥列格从此一病不起，不治而亡。这真是：为人事事须谨慎，乐极生悲祸终来。

奥列格死后，已经长大成人的留里克之子伊戈尔继任王公。

10世纪中叶，东罗马帝国国势中兴，遂企图撕毁与奥列格订立的条约。伊戈尔闻讯后自然不允，便于公元941年率领1万战船去征讨。如同上次奥列格远征东罗马一样，基辅罗斯军队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把抓获的人或钉死在十字架上，或作为箭靶射杀，还把许多教堂、修道院和村庄付之一炬，抢走财物。不久，基辅罗斯军队占领了整个尼科米底亚地区（小亚细亚西北、博斯普鲁斯海峡对岸地区），直逼君士坦丁堡。但这次东罗马已做好充分准备，他们很快调来各路增援大军，将基辅罗斯军队团团围住。于是，双方展开了激烈战斗。东罗马军队人多势众，士气高昂，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基辅罗斯军顽强抵抗，仍败下阵来。伊戈尔见胜利无望，决定利用夜色作掩护，登舟逃遁，却又遭到东罗马战舰的阻击。只见一股股烈焰像一条条火龙一样向基辅罗斯军队扑来，基辅罗斯战船顷刻间燃起熊熊大火，士兵争先恐后地跳海逃命，却多被溺死。这一仗，基辅罗斯军队几乎全军覆没。伊戈尔只带着少数残兵败将逃回基辅。侥幸逃回的人一谈起东罗马船上喷出的火就面如土色，说它犹如天空的闪电，称之为“希腊火”。

然而，伊戈尔决不肯善罢甘休，他逃回基辅后立即重整旗鼓，招兵买马，征集军队，又派人到海外向瓦良格人求援。经过三年精心准备，伊戈尔再次率领大军，水陆并进，前去征讨东罗马。“罗斯人来了！他们的船舰不计其数，蔽海遮天。”“罗斯人来袭击了！他们还雇佣了骁勇善战的佩切涅格人。”告急文书像雪片一样飞向君士坦丁堡。东罗马皇帝心想，这次伊戈尔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像上次一样坚决抵抗，必然是一场苦战、恶战，导致生灵涂炭，甚至城毁国亡；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求和为妙。于是，他急派使臣去求和，表示愿意继续向基辅罗斯纳贡，即使增加贡赋的数额也愿意；同时，他暗中派人向佩切涅格人贿赠了大量珍贵丝织品和黄金，分化瓦解基辅罗斯军队。这时，伊戈尔已进军多瑙河畔，他召集扈从商议。扈从对“希腊火”仍心有余悸。他们认为：既然不战即可赢得黄金、白银和珍贵丝织物，何必再战？何况前路艰险，胜负难料。伊戈尔遂听从了众扈的意见，派使臣与东罗马签订了和约，满载着东罗马人缴纳的财物，返回基辅。

和其父相比，伊戈尔之子斯维亚托斯拉夫更是不屈不挠，凶勇好斗。当时的东罗马史学家描述说，斯维亚托斯拉夫中等身材，颈粗肩宽，浓眉蓝眼，鼻子扁平，头顶光秃，两侧留着彰显高贵出身的卷发，一只耳朵佩戴着镶嵌两颗带红宝石的珍珠的金耳环，是一个热情奔放、大胆、易冲动、待人真诚、实践型的人物。基辅罗斯的史书则记述说，斯维亚托斯拉夫在战斗中行军步履矫健，轻如猎豹，吃饭不携带锅灶，不煮食肉类，只是把切成薄片的马肉、野兽肉或牛肉，架放在火堆上炙烧而食，夜宿不搭设帐幕，不铺鞍垫，枕马鞍，露天而眠。他一生戎马倥偬，致力于扩疆、掠土、索贡，直至血洒疆场。

公元965年，斯维亚托斯拉夫率军东征，首先击败伏尔加河畔的保加尔人和布尔达斯人，然后向南进军，占领哈扎尔汗国（又称可萨帝国）首都——位于伏尔加河口的东西方贸易枢纽伊蒂尔，然后经海路到达里海西岸，继续西进，一直挺进到亚速海沿岸，最后溯顿河而上，摧毁了哈扎尔汗国的要塞——白堡。这次远征，斯维亚托斯拉夫消灭了伏尔加河流域的保加尔王国和哈扎尔汗国，征服了北高加索，将基辅罗斯的疆域扩展到东部地区。

三年后，斯维亚托斯拉夫又率军南征，向多瑙河下游的保加利亚（保加利亚第一帝国）发起进攻。狭路相逢勇者胜。基辅罗斯军队长年征战，真可谓人人骁勇，个个善战，再加之统帅斯维亚托斯拉夫身先士卒，一马当先，更使基辅罗斯军队斗志高昂，锐不可当。结果，基辅罗斯军夺取了保加利亚北部的大片土地，占领了多瑙河沿岸的80座城池，包括保加利亚首都佩列雅斯拉维茨。该城位于多瑙河下游右岸，距黑海仅80千米，风景秀丽，交通方便，繁华而热闹。占领这里，既可以此为基地进一步拓展基辅罗斯的疆土，又可以快捷方便地享用来自君士坦丁堡的精美贡品。因此，斯维亚托斯拉夫便在佩列雅斯拉维茨做起大公来了。他得意地说：“我要永久住在佩列雅斯拉维茨，这里是我的领土的中心。一切好东西都要送到这里来，希腊人供给我黄金、贵重织物、大米、水果和葡萄酒，匈牙利人提供牛羊和马匹，基辅罗斯则出产蜂蜜、蜂蜡、毛皮和人丁。”

好景不长，好梦难圆。斯维亚托斯拉夫在佩列雅斯拉维茨享乐没几日，就得到急报说游牧民族佩切涅格人乘虚而入，包围了基辅，国家与王室都处于危急之中。斯维亚托斯拉夫只得连夜赶回救援。

公元971年，斯维亚托斯拉夫再次率军南征，来到多瑙河地区。此时，佩列雅斯拉维茨早已被保加利亚人收复。经过激战，斯维亚托斯拉夫重新占领该城。然后，他派人去东罗马索贡，威胁东罗马说他将进攻君士坦丁堡。但东罗马皇帝并没有把罗斯军放在眼里，他一面假意答应纳贡，一面积极准备抵抗。斯维亚托斯拉夫见东罗马不来纳贡，便率军进攻君士坦丁堡，不想遇到东罗马10万大军的抵抗。当时基辅罗斯军队只有1万人，双方力量对比悬殊，罗斯人尽管身经百战，看到对方如此强大的阵营，仍然惊恐万分。但斯维亚托斯拉夫却显得沉着镇定，他慷慨激昂，大声动员道：“我们已经无处藏身，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不顾死活地拼杀一场！我们宁死不受辱，为了不玷污罗斯国名，可暴尸疆场！如若我们临阵脱逃，必将蒙受耻辱。不要后撤，挺身投入激烈的战斗！我和你们一齐前进！如果我的脑袋掉了，也想想你们自己吧。”这一番话说得众将士热血沸腾，大家齐声回答：“你的脑袋落在什么地方，我们的脑袋就落在什么地方！”于是，基辅罗斯军队以一当十，奋勇杀敌，直杀得天昏地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东罗马军队伤亡惨重，力不能支，节节败退。基辅罗斯军队一路追杀，向君士坦丁堡逼近。至此，东罗马皇帝终于领教了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厉害，深感“再也不能同这个人抗衡了”，只得派使求和，答应纳贡，两国再次缔结和约。

这次战斗，基辅罗斯军队同样损失惨重，所剩无几，斯维亚托斯拉夫决定回国调集军队，以便一旦东罗马拒绝纳贡时再次向君士坦丁堡进军。两国缔结和约后，斯维亚托斯拉夫便率领少数扈从，携带大量财物，乘船回国。也许是命中注定，他乘船经过一处险要水域时，有位大臣劝他骑马绕过去，以免遭埋伏，但他不以为然，仍然乘船而行。对斯维亚托斯拉夫深怀敌意的佩列雅斯拉维茨人探得这一消息后，立即通知了佩切涅格人，佩切涅格人便在那里设下了埋伏。那一天，春光明媚，万物欣欣向荣，斯维亚托斯拉夫的船只在第聂伯河缓缓逆行，大公与众将士在舱内喝酒行乐。当船经过险滩时，等待多时的佩切涅格人一齐杀出，基辅罗斯军队英勇抵抗，但未敌得过人多势众且同样勇猛的佩切涅格人。这些罗斯人一个个变成了刀下之鬼。斯维亚托斯拉夫就此毙命，落得和其父一样的下场，时年仅30岁。佩切涅格人在杀死斯维亚托斯拉夫后，还割下他的首级，将其头盖骨制成杯子，镶以黄金，用作饮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