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教师教育能力
(一)“教师教育能力建设”的战略依据
能力建设的概念已成为发达国家和新兴经济体教育改革国际话语中的重要组成部分。1992年联合国环境和发展大会指出,“能力建设”包括人力、科学、技术组织的资源和能力,其根本在于增强评估、处理政策和发展模式选择等关键问题的能力。[62]
就教育领域而言,如果缺乏能力建设和专业发展,教育政策、体制的改革、与教育体系相关的研究项目的实施就难以实现;而教育的改革会带来一系列的挑战,例如,课程(学习)变革、学校条件(环境、基础设施等)变化、社会不满和冲突、信息通信技术的发展,等等,教师作为教育改革的主体,在教育政策实施方面的地位是至关重要的,教师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处理这些挑战,有效应对学生和有关机构成长和发展的需要。因此,教师的能力建设势在必行。[63]非洲教师教育发展面临的问题,也是关于教师教育能力建设的问题。
1.背景
教师教育质量的高低是教育能否推动发展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教师的准备、指导和激励是提高教育质量、促进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64]非洲国家要想从根本上推动发展、实现全民教育目标和可持续发展目标,就必须重视教师的能力建设。
为加强非洲国家教师教育的能力建设,1999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非洲国际能力建设研究所成立,这也是非洲唯一的教科文组织研究所,研究所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加强非洲在该组织的54个成员国的教师教育机构的能力,例如,在教育领域引入信息和通信技术;建立合作伙伴网络,促进促进经验分享与交流;承担非洲教师教育机构的研究与开发;利用远程教育提高教师教育机构能力等。[65]2015年8月,“南部非洲教师区域会议”在莫桑比克的马普托举行,会议强调了教师质量对公平和学习成果的影响,旨在为与会者提供一个平台,分享和反思“教师能力提高、教学法”等方面的良好实践,并为该地区教师发展提出建议,提高教师职业的专业地位。会议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增强教师能力建设。“建设教师能力”意味着政府和决策者必须提供有效教学所需的必要资源、材料和“工具”[66],主要包括:教师的政策、培训、教学,基础设施建设,教师福利和赋权等方面[67],见图4.2。
图4.2 教育系统下教师能力建设情境模型
资料来源:Egbo B.Teacher Capacity Building and Effective Teaching and Learning:A Seamless Connection[J].Mediterranean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s,2011(5):7.
但是,非洲教师整体的能力建设还必须结合教师和教师教育发展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当前非洲国家教师发展普遍面临以下九大挑战:教师发展和准备的机会缺乏;合格教师招聘及部署困难;教师缺乏教学动机;教师缺乏非洲农村学校普遍要求的复式教学技能;教师课堂管理和纪律问题;课程结构和规划困难;缺乏有效的教学策略和教学设计技巧;教师缺乏传授学生自主创新学习技能的能力;教师在不同学生间采用不同类型的“朋辈导修”方面缺乏主动性。[68]因此,非洲教师教育能力建设这一战略重点需要从教师教育面临的问题出发,发挥区域、次区域组织的作用,促进区域间教师教育信息、资源共享,联络利益相关者,促进整个非洲大陆教师教育的能力建设。
2.政策的出台
教师教育能力建设是非洲教师教育一体化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关于教师教育能力建设战略的内容,参见表4.10.
表4.10 教师教育能力建设战略文本
续表
注:根据各组织机构网站的信息编制。
(二)主要措施及实施
非洲教师教育能力建设战略主题下的主要措施包括行政能力建设、教学能力建设和教师培训机构能力建设三方面,以下将结合具体的案例文本对该战略主题下的主要措施展开分析。
1.行政能力建设
行政能力建设主要包括:提高教师的地位、士气和福利,改善教师的工作条件;改善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提高学校和行政管理的效率;制定学校领导力的政策和计划,促进学校领导力发展三方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非盟出台的相关战略规划针对以上三点提出了具体的活动要求,见表4.11。
表4.11 行政能力建设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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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整理自:African Union.The Second Decade of Education for Africa(2006—2015):Plan of Action[R].2006;UNESCO.Evaluation of the Teacher Training Initiative for Sub-Saharan Africa[R].Paris:UNESCO,2009:1.
以《撒哈拉以南非洲师资培训计划》为例,该计划在行政能力建设方面主要提出两大预期结果:一是教师地位和工作条件的改善;二是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计划为实现这两大目标,实施了多项具体活动,这些活动产生了一系列影响。
(1)教师地位和工作条件的改善
《撒哈拉以南非洲师资培训计划》在“教师地位和工作条件的改善”方面提出了一系列预期活动:支持UNESCO和国际劳工组织关于采纳教学人员相关建议的联合专家委员会(The Joint ILO-UNESCO Committee of Experts on the Application of the Recommendations Concerning Teaching Personnel,CEART)提高产出和效益;宣传1966—1997年UNESCO和ILO提出的有关教学人员的建议;通过“世界教师节”等引人注目的活动宣传教师的地位和作用;针对重要国际报告中的教师问题,加强与全球监测报告(GMR)的反思和对话,与IIEP、ILO、UIS、EI合作,对与其他职业、GDP、PPP有关的教师薪水和工作条件进行评估;建立、加强与教师现状及问题有关的教科文组织教席和姊妹大学项目(UNESCO UNITWIN)。
实施的关键活动有:持续支持CEART以提高产出和有效性;ILO和UNESCO建议书的用户友好版本已经以六种联合国官方语言加葡萄牙语发表,并广泛分发给所有TTISSA的成员国;2007年和2008年在UNESCO总部举办了高层次“世界教师节”活动;设立了UNESCOHamdan bin Rashid Al Maktoum奖,奖励在提高教师效能方面有杰出实践和业绩的教育工作者;支持所有TTISSA成员国开展与世界教师节和全民教育周有关的宣传活动;2006年举办了以“每个孩子都需要一个老师”为主题的全民教育周活动(布基纳法索);UNESCO在肯尼亚、乌干达和卢旺达进行了考察访问,旨在提高有利于全民教育的国家资源调动能力(布隆迪);通过设立中部非洲的教科文组织教育科学教席,支持教育研究与教学(乍得、刚果民主共和国)。
(2)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
该计划就“教师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方面提出以下预期活动:开发政策框架支持政府对教师的行政和专业管理;教育部、检查员、顾问、咨询教师和导师审核和传播教师专业管理材料;教育部和地方机构审核、传播和发展材料支持教师的行政管理;审核和传播校级管理材料;支持与教师管理和行政咨询教师有关的教师指标的发展。
实施的关键活动主要体现在国别层面,具体有:2007年10月举办教师教育部(TED)和UIS教师指标研讨会;对教育管理人员进行培训(安哥拉);负责教学支持和导向的检察员的能力建设(刚果民主共和国);支持教师职前和在职培训的质量保障体系(加纳);实施国家人事培训机构、国家中等教育局和区域督察局能力建设计划,全面贯彻落实《小学和中学教师的职前和在职共同培训的国家战略》(几内亚);职前培训机构(新理工学院)和三个地区性教师培训学院的结构和人员配置的审核与合理化研究(塞拉利昂);教师辅导计划的开发与试行(坦桑尼亚);支持在教育学院执行HIV/AIDS政策(赞比亚)。
2.教学能力建设
教学能力建设主要体现在《非洲教育“二·十”行动计划(2006—2015)》《ANCEFA 2010—2014战略规划》《非洲教育发展协会中期战略规划2013—2017》和《SMASE-Africa战略规划2016—2020》中,具体包括以下方面:教学法研究、信息通信技术在教师培训中的应用以及数学、科学和技术教育工作者教学能力发展等,见表4.12。
表4.12 教学能力建设的内容
注:根据相关战略文本编制。
在“二·十”计划的引领下,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出台了RIPET,该计划为解决区域内优质教师不足的挑战,将“二·十”计划的重点领域列为优先领域,包括“教师发展”领域,并提出了相应的活动,制定了监测框架。这里以RIPET为例对该措施进行分析。
(1)目标
RIPET在“教师发展”领域的整体目标是“确保提供足够的教师以满足教育系统的要求,确保所有教师都具备适当的资格、有效教学的相关知识、技能和态度。教师还应该得到足够的支持和充分报酬,确保高水平的工作动机”。[69]
(2)实施
RIPET在“教师发展”领域提出了一系列战略措施,其中涉及教师教学能力建设的战略措施主要是:“从整体上提高教学研究能力,特别是行动研究能力。”该计划为实现这一战略措施提出了“为促进行动研究和其他研究工作制定相关战略文件的国家数目”的评估指标。具体的监测框架是非盟提出的“二·十”计划,在“教师教学研究能力的改善”方面的具体评估指标有:利用网络定期输出调查研究;教师教育课程研究方法培训;在行动研究中开展教师机构间的合作;将行动研究应用在决策中。
3.教师培训机构能力建设
教师培训机构能力建设主要体现在《非盟和非洲发展新伙伴计划2010—2015行动计划:推进非洲区域和大陆一体化》(简称《行动计划2010—2015》)、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信托基金项目和《ICADETA战略规划2014—2019》中。
《行动计划2010—2015》提出了“开放和远程教育下的教师发展”的优先计划,目的是巩固成员国主要教师培训机构的能力建设,并与试点国家的领导教师培训机构合作,开发大规模的教师培训和教师发展计划和课程。
2012年11月21—23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法国巴黎举办了“首届全球全民教育会议”,会议期间,启动了“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信托基金”项目。在2012—2016年项目第一期,中国政府计划向该基金提供800万美元的资助,用于对科特迪瓦、埃塞俄比亚、纳米比亚、刚果(布)、刚果(金)、利比里亚、坦桑尼亚、乌干达8个非洲国家的教育援助。[70]如前所述,2017年该项目又启动了第二期,为期两年,中国政府追加400万美元资助,受益国增加到10个。[71]提高参与国目标教师培训机构的能力是该项目的重点,主要措施有:通过信息通信技术支持下的远程培训方案提高现有教师培训机构的能力,增加合格教师的供应;加强教师培训机构支持在职教师持续专业发展的能力,特别是通过混合学习方式和方案;促进政策制定者、机构领导者和其他利益攸关方之间分享提高教师教育机构能力的有效做法,促进教师培训机构的网络化;加强教师培训机构的能力,使教师培训者和教师具备使用信息和通信技术提高教学质量的能力,提高教学质量。[72]
非洲数学、科学和技术教育中心是非洲教师能力发展研究所的前身,它为参与国数学和科学教师的定期在职教育和培训的制度化做出了重要贡献。为了进一步推动肯尼亚和其他非洲国家幼儿教育、小学、中学、高等教育、教师教育和特殊需求教育领域的教师能力发展计划的出台,非洲数学、科学和技术教育中心重建技术委员会建议将非洲数学、科学和技术教育中心发展为非洲教师能力发展研究所。该所《战略规划2014—2019》是在《战略规划2009—2013》的基础上制定和实施的,吸取了后者的经验和教训。该规划主要围绕“政策和规划;资源开发和管理;能力发展项目;宣传、联系和合作关系;研究、开发和知识管理;自动化(技术)”六大主题展开,针对每一个主题都提出了各自的战略目标、战略活动;其中在“能力发展项目”这一主题下,涉及了教师的持续专业发展。
这里主要以该所《战略规划2014—2019》中“能力发展项目”为例分析“教师培训机构能力建设”这一主要措施的实施。
(1)能力发展项目的目标
教师能力发展项目作为该所《战略规划2014—2019》的六大主题之一,它的目标与非洲教师能力发展研究所的愿景——“建成教师能力发展卓越中心”、使命——“通过不断发展有效的课程传授能力和提高教育质量,改变教学”以及核心价值观——“时效性;敬业精神;团队精神;诚信和效率密切相关”,因此能力发展项目的具体目标是:促进教师的持续专业发展。
(2)能力发展项目的实施
该所《战略规划2014—2019》在“能力发展项目”的主题下提出了七大策略,每一个策略下都提出了具体的活动、评估指标以及2014年度预算,见表4.13。
表4.13 《非洲教师能力发展研究所战略规划2014—2019》“能力发展项目”的战略措施与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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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Institute for Capacity Development of Teachers in Africa(ICADETA).Strategic Plan(2014—2019)[R].ICADETA,2014:24-25.
(三)实施成效与面临的挑战
《撒哈拉以南非洲师资培训计划》在行政能力建设方面取得的成就主要体现在“教师地位和工作条件的改善”和“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两个方面。
1.教师地位和工作条件的改善
在教师地位和工作条件的改善方面,该计划取得的主要成就有:(1)该计划关于教师问题的研究结果在2008年、2009年的全民教育监测报告以及2009年达喀尔出版的《教师挑战》中得以反映。(2)几内亚引进共同的教师健康保险计划。(3)布隆迪内阁成员通过对教师职业生涯研究和职业生涯规划提案的讨论,开始探讨教师职业生涯规划的制定。不过这些成效看起来还很不够。
2.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
在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方面,既有国别方面取得的成就,又有全球层面的成就。国别层面主要体现在:(1)刚果民主共和国开展检察员的能力建设。(2)几内亚对各类教育部门管理人员进行培训。(3)坦桑尼亚发展和试行教师辅导计划。(4)赞比亚支持HIV/AIDS政策在教育学院实施。从全球层面来看,《撒哈拉以南非洲师资培训计划》已经认识到,有关教师的详细统计资料的缺乏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教师行政管理方面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因此,高等教育部教师教育处与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合作,于2007年10月在总部组织了一个讲习班,促进了修订版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教师问卷调查的发展,该调查将在每隔两年或三年在该研究所的调查中予以执行。
《撒哈拉以南非洲师资培训计划》虽然有效地提高了对教师状况和工作条件的认识,但并没有实现预期的变化。该计划的实施在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方面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是这些成效仅仅只局限于成果领域的某项活动。值得注意的是,对评估调查做出回应的国家利益相关者认为,该计划在“师资管理和行政结构的改善”方面的干预措施所产生的效率最低,并且在充分解决教师管理和行政问题上依然面临着很多挑战,未来应该更多地考虑在这方面能做些什么以及如何做。[73]
除此之外,为提高教师教学能力建设和教师培训机构能力建设,国际组织和非洲部分区域组织出台并实施了一系列战略规划,例如,《南共体区域教育和培训实施计划2007—2015》和《非洲教师能力发展研究所战略规划2014—2019》。但是由于资料获取困难、战略规划缺乏系统评估等因素,战略实施成效尚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