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实现性别平等
非洲成人教育的性别平等战略即表现为,将性别问题纳入教育战略规划、执行、监测和评估的主流,充分满足男性和女性的学习需求,创造性别平等的学习环境,以保障女性在教育方面的权利,使得男性和女性学习者在教育过程中平等受益。它的最终目标是实现社会生活中两性平等,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等领域赋予女性平等的权利。
“性别平等”一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全球优先发展事项。在教科文组织通过的《2030年教育行动框架》中,明确承认性别平等是一项指导原则,与实现受教育权有关,并指出女性和男性在“教育上和接受教育”方面必须被赋予同等的权利。
加速实现成人教育的性别平等对于实现非洲复兴和非洲愿景具有重大意义。在教育领域实现性别平等,更加关注女性教育的权利,能充分发挥非洲女性的潜力,更能促进和巩固女性在经济、社会、政治和文化方面的权利,调动女性参与实现非洲复兴和非洲愿景的积极性。
目前,非洲大陆面临着教育资金不足、性别差异大、毛入学率低且毕业率低等问题,教育的公平改革迫在眉睫。2014年,非盟发布的《2063年议程》提出了将非洲建设成一个包容性大陆的愿景,“到2063年,非洲将在所有生活领域实现完全的性别平等,女性同样拥有权利并在生活的各个领域发挥应有的作用”[93]。其中特别主张要扩大和巩固教育中的性别平等现象。2015年1月,第24届非盟首脑会议在位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的非盟总部落下帷幕,其会议主题“女性赋权”更是直接突显其重要性,同时宣布2016年为“非洲人权年”,特别关注女性的权利。
在国际层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全球范围内发动了“全球女童和妇女教育伙伴关系:更好的生活,更美好的未来”活动,倡导发展女童和妇女教育,帮助各国发展国家将性别纳入教育法规、政策和计划的主流。此外,启动了“教育能力发展计划”(Cap ED)以推进教育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实现,特别强调两性平等和赋予女童和妇女权利。
在《非洲教育“二·十”行动计划(2006—2015)》中,涉及性别教育的议题就排在重点领域的第一位,强调在教育行动计划中确保性别和文化被纳入所有十年优先事项的主流。[94]该报告中提出了实现“在整个教育系统内消除性别差距,确保两性平等,保障女童和妇女的权利”[95]的目标,主张赋予两性平等的经济权利,鼓励女童和妇女多参与各级教育中的科学和技术学习。
《非洲大陆教育战略(2016—2025)》提出在教育领域应“加速实现性别(数量和质量上的)平等”。非盟、区域经济共同体、各成员国与民间组织,应采取以下措施:(1)为两性平等处于弱势的群体提供服务,提高他们的学业成绩,并推广相关的成功经验;(2)确保教育系统内成功升学;(3)动员社区成为合作伙伴,确保女孩(和部分男孩)入学、持续就学并在学校有所收获;(4)实施相关干预措施,解决制约各阶段适龄人口无法入学和毕业的问题。[96]
此外,非盟还制定了专门的女性教育战略——《非洲女童和妇女教育国际中心战略规划(2015—2017)》,解决教育中的性别不平等现象,开发出性别适宜的学习环境,制定促进两性平等的学校教学和学习规划。该战略的目标与《非洲大陆教育策略(2016—2025)》中的战略目标是一致的:(1)提高女童和妇女在小学、中学和大学的教育水平;(2)促进教育政策和发展计划的性别主流化;(3)构建成员国在女童和妇女教育问题上的操作能力;(4)建立有关女童和妇女教育信息和经验交流的网络;(5)制定策略和创新方法来进行宣传,建立富有成效的伙伴关系,以促进和巩固女童和妇女教育;(6)促进女童和妇女教育问题的研究;(7)组织一些非洲女童和妇女教育和培训的观测活动;(8)组织信息和数据的收集、管理和编程使用的培训;(9)监控并报告国家、区域和大洲各级的决策和规划的执行状况。[97]
(一)改善学校教育中的性别平等现象
2004年,在非盟倡导下,非洲女童和妇女教育国际中心正式成立,作为推动教育性别平等的专门机构。性别平等教育战略的核心目标是在教育领域实现完全的性别平等,并赋予女性(和部分男性)等性别弱势群体权利。该战略重点关注性别平等的法律体制、学校课程、女性的就学率以及全洲性管理框架等几个方面。
1.建立保障两性平等的法规政策体系
健全的法律体系是保障性别平等教育最有力的途径。非盟主张,首先要支持性别平等的法律机制,主张健全关于学校中保障女性权利的法律框架,了解学校所有性别暴力的类型,考察学校关于性别敏感问题的环境,关注学校女性的卫生条件,针对一些特殊情况从国际社会的成功事例中寻找解决方案。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
(1)要了解学校中的性别暴力现象。研究和审查所有现存关于学校中性别暴力的研究和报告;概述非洲国家性别暴力的影响因素;辨别处理性别暴力的国家法律应用的范例影响;制定相关指标来检测和评估学校中出现的心理、性别和身体上的暴力;确保成员国严格执行法律,惩罚性别暴力的行为。
(2)承认关注学校女性卫生方面的重要性。各成员国应提出确保其操作条件和策略的行动框架,推动对女性友好学校的发展;根据学校需要,提供更好的卫生设施支持;在学校开设卫生学习和其他相关生活技能方面的课程。[98]
2.构建两性平等的学校课程
学校课程是学校教育的主要内容。非盟倡导构建两性平等的学校课程,将性别平等的理念融入课程和教学过程当中,改善学校的性别平等状况,促进性别适宜教学环境的发展,将教育性别主流化战略真正推广到学校层面中去。其倡议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概述清楚学校学习环境的类型(如性别适宜环境)。辨识各成员国包容性教育的范例,特别是在女性教育;承认性别适宜学校环境对于女性教育的积极影响(在入学和持续就学方面)。
(2)确保课程和评估设计考虑学习者的多样性。首先要界定性别平等教学资源的核心要素;为教师、课程设计者开设有关这些核心要素的能力建设研修班;设计促进性别平等和不同文化互融的教学资源。(3)审查教师培训的内容和战略(特别是针对女教师的)。开展教师培训,培养更多合格的教师(特别是女教师);确保职前和在职培训(可持续专业发展)中包含以与女童关键对话为基础的教学策略;提高男教师对女童教育方面的认识;强化包容性教育的策略方针。[99]
3.提高学校中女性的保留率
非洲各国学校的女生的入学率低,很多女生尽管入学了,但由于家庭经济等状况,不得不中途辍学,致使女生的保留率也比较低。因此,非洲成人教育的性别平等战略特别关注高等教育女性的入学问题,向所有学校宣传两性平等的观念,以确保所有女性都能被各级学校接收。同时,为辍学女性构建一个非正式的教育体系,满足她们的学习需求。
(1)了解初等和中等学校高辍学率的原因。研究和审查所有现有的关于女童入学率和保留率的研究和报告;总结出有利于女童在初等和高等教育阶段提高出勤率和完成率的关键因素;制定相关策略来提高出勤率和完成率。
(2)提高大学阶段的入学率。首先界定能使女性获得更高层次教育的核心要素;制定相关战略方针吸引女性进入大学学习。
(3)确保所有女性都能够被各级学校接收。教育部开设有关各级学校接受女性入学重要性的能力建设研修班,提高学校对于性别平等理念的认识,督促他们付出行动;向成员国宣传与民间团体、地区经济共同体合作的主张,建立广泛而有效的合作伙伴关系,为女性提供更多渠道的教育机会。
(4)确保辍学女性能够接受非正式教育。各国政府应为辍学女性构造一个非正式基础教育体系;教育部应设计课程来满足这些学习者的需要,帮助她们提高识字和生活技能。[100]
4.构建全洲性的管理框架
非盟希望能在整个非洲大陆构建一个全方位的三级管理框架,由非盟组织、区域经济共同体以及各成员国三级组织构成一个共同体,合力服务于全洲性的性别平等教育的管理框架,并对各级组织的职能做了详细的规定。
(1)非盟及非洲女童和妇女教育国际中心的作用:通过教育部门联络人力资源,并定期召开常规会议,审查《非洲大陆教育战略》的执行情况,加强协作来获得最佳结果;通过非盟教育观测站协调其适当指标的发展和试测,巩固女性教育在非洲大陆教育管理信息系统的地位,加强与成员国、区域经济共同体和主要机构在非洲妇女和女童教育方面的合作工作;领导变革的宣传和交流,同时筹集活动实施所需要的资金,促进非洲女性教育;一同出席国际或区域集会,或由成员国代表;呼吁并组织利益攸关者参加必要的国际会议。
(2)区域经济共同体的作用:帮助成员国为女性教育拟定全面的计划;促进主管教育和女性权能/权力部门的区域会议的召开,促进科技研讨会,以审查国家计划,以活动的形式在区域和非洲大陆的层面融合在一起;在区域层面所有的社会经济倡议中呼吁建立性别适宜的环境,强化和拥护区域做出的努力;协调成员国在保障非盟—非洲女童和妇女国际教育中心战略规划实施的区域性合作。
(3)成员国的作用:为实现性别平等教育的可持续发展,制定全面的国家计划;保证性别平等的教学和学习资源;确保安全的学习环境,远离暴力。
(二)加强基于性别平等的教育研究
非洲女教育家论坛和洛克菲勒基金会(Rockefeller Foundation)合作,提出了《FAWE-洛克菲勒倡议》,旨在通过性别平等的研究、创新的宣传策略和领导力培训,扩大非洲女性高等教育的入学机会,促进她们的专业发展并使她们积极参与到高等教育领域中。
1.项目目标
有相关数据显示,非洲只有6%的女性学生、教师或管理人员参与高等教育。[101]此外,性骚扰、性别陈腐观念、不平等的评估,以及沉重的家庭工作和育儿费用,往往使得非洲高等教育环境中的女性学者和管理人员的处境更为艰难。
为了缓解上述问题,提高女性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参与度,《FAWE-洛克菲勒倡议》制定了以下几个目标:(1)总结大学工作人员在招聘、晋升和留任方面的性别趋势;(2)促进政策制定者和管理者对其机构内的就业和领导层中的性别差异现象采取行动;(3)监测、跟踪和报告拟议的性别平等行动的执行情况;(4)提高女性学者和管理人员的能力,倡导和促进在领导阶层实现更大程度的性别平等;(5)促进女性进入和晋升到大学的领导和管理职位。[102]
目前,非洲女教育家论坛正在与一些选定的非洲大学的研究人员和倡导者展开合作,并确保在地区一级更加重视高等教育领域中的性别平等问题。
2.项目实施:以对肯尼亚大学的研究为例
(1)研究目标
这项研究旨在记录肯尼亚大学教育中解决性别失衡问题的政策和方案。研究高等教育转型对性别公平议程和女性参与大学教育的影响。该研究采用批判性的方法,重点研究选定的高等教育机构文化变迁对策的影响,比较科技课程女生和男生的入学情况和成绩。此外,该研究还记录了这些政策和计划在高校产生积极效应的条件和过程。该研究具体包括以下几个研究目标:按课程专业分类,记录肯尼亚所选公立大学的性别公平相关的学生入学和成绩模式;研究性别平等政策和计划对肯尼亚女大学生参与大学教育的影响;为肯尼亚公立大学现有的性别平等政策和项目提供战略建议。[103]
(2)理论框架
该研究利用社会关系理论框架,解释了自肯尼亚推出性别平等计划以来,高等教育机构内部或外部发生的变化。鉴于社会关系决定着社会背景下人们的权利和责任,该研究要了解大学中男女之间潜在的社会关系,以及这些关系是如何影响知识产权干预的实施和影响的。因此,理论的关键之一就是分析大学资源。同时,大学生与男女教师和行政人员交往的社会和学术经验也是该研究的主要分析点。该研究旨在努力突破现有的计划和政策,以促进妇女参与大学教育。
(3)研究方法
这项研究运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采用混合方法对数据进行收集,从而产生关于性别平等干预对肯尼亚大学女性参与影响的综合数据。定量的方法提供了这些战略的实际影响。其中包括按专业和毕业趋势分列的不同性别的入学率和学业成绩模式。定性方法有助于梳理出所研究大学新兴的统计模式和趋势背后的意义和过程。选取了肯尼亚公立大学的两所院校进行案例研究设计,提供科学和艺术课程。这两个案例代表公立大学中性别差异最低(肯雅塔大学,KU)和最高(乔莫肯雅塔科学与农业大学,JKUAT)的机构。[104]
(4)研究结论
这项研究发现,解决高等教育中的性别不平等问题的政策和项目非常有限,这表明该部门在这方面没有得到非政府组织和政府的足够重视或支持。政府的“肯定行动”(AA)政策已经运行了近20年,对妇女准入和留任高等教育机构做出的贡献微乎其微,而且缺乏确保效率的监测和评估机制。调查结果还表明,女性在大学学习过程中面临挑战,阻碍了女性在学习中的有效参与。此外,性别陈腐观念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女性参与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