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01.06　罗丹和卡里叶

◎罗丹　《流逝的爱》　大理石

◎卡里叶　《小病人》　油画

看卡里叶（Carriére，1849～1906）画展。他是罗丹所敬重、赞赏的画家和知交，是在罗丹遗嘱中惟一提到的同时代的艺术家：“不幸早逝的我亲爱的伟大的卡里叶，他以画妻子和儿女而显示出他的天才，以歌颂母爱成就了崇高的艺术。”

同时展出的有同时代而道路接近的沙畹（P.de Chavannes，1824～1898）、鲁东（O.Redon，1840～1916）、牟侯（G.Moreau，1826～1898）等象征派画家。我不喜欢象征派，觉得他们的神秘很造作，颇带贫血而忧郁的病态，他们想创造一个意境，但绘画性不强，成了哲思的插图。

卡里叶似乎并不能算象征主义者，但他确是重视艺术的思想内容，对人生有热烈的宗教感，据说在政治主张上是忠实的社会主义者。作品继承了伦勃朗的光影派，几乎没有色彩，只是一片棕色调子，物体轮廓朦胧，仿佛梦幻中所见，给人一种温柔而忧郁的气氛，这气氛很让人想到比利时文学家梅特林克（M.Maeterlinck，1862～1949）。梅特林克讴歌缄默，卡里叶的画也叫人感到是寂静无声的。梅特林克说在将来的世界里人们的心灵可以不借感性官能互相沟通；卡里叶的画形象迷蒙，好像视能已经减退，而我们可以亲切地接触到画中人的心灵。梅特林克说在将来的世界里人们会更深入地了解孩子、女人、动物；卡里叶以抚爱的笔触描绘母亲的吻，孩子的睡，人与人之间梦中的拥抱。

罗丹的一些大理石作品，也有这样形体温柔而轮廓含混的效果，似乎很受到卡里叶的启示。

◎罗丹　《Eve Fairtax胸像》　大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