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大卫藏身在艺术学院——梭巡在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

7 真大卫藏身在艺术学院——梭巡在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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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

佛罗伦萨艺术学院是欧洲第一家专门从事绘画、素描和雕刻技术教学的学校,也有一个美术馆,成立于1563年。从1784年开始,学校展出搜集来的艺术品让学生临摹和学习。美术馆的门票居然和乌菲齐的一样贵,当然是因为它拥有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原作。1501—1505年创作的《大卫》,直到1872年还树立在市政广场,后来为了安全保管才将它移到学院美术馆。现在,在它以前的位置上和米开朗基罗广场各有一座复制品。《大卫》使米开朗基罗名声显赫,那时的米开朗基罗不过29岁。完成了《哀悼基督》后米开朗基罗回到佛罗伦萨,通过竞争获得了一块上好的加拉拉云石,这块云石就在米开朗基罗神奇的手下变成了《大卫》。如果说巴尔杰洛博物馆里唐纳泰罗的《大卫》是早期文艺复兴风格的总结,那么米开朗基罗的《大卫》就是盛期文艺复兴风格的总结。《大卫》摆在中心位置的圆厅,似乎成了游客朝拜的圣坛。一个《圣经》中杀死巨人歌利亚的裸体少年,高高地站立在那里,毫不羞怯,也不紧张,躯体自然写实,形象英气逼人,以至长期以来都是中国各美术学院素描的对象,标志着作为素描学习最高水平的描绘对象。但是,英雄光有气概是不够的,只有肩上的投石器才能把他与向巨人挑战的英雄联系起来。

美术馆还陈列了米开朗基罗为教皇朱利奥二世坟墓构想所作的数尊未完成的奴隶雕像,雕刻于1521—1523年,时间在《大卫》像完成之后。米开朗基罗的宏大构想包括了40多个雕像,但是教宗改变了计划,罗马因而失去了一座可能存在的伟大建筑和雕塑群。现在,罗马圣彼得铁链教堂里朱利奥二世的纪念墓上是著名的《摩西》像,为陵墓所作的两尊《垂死的奴隶》与《被缚的奴隶》藏于卢浮宫,四尊未完成的奴隶像藏于学院美术馆。米开朗基罗为什么要做奴隶或者狱囚呢?这几尊未完成的雕像我是喜欢的,挣扎着的躯体似乎在同未完成的岩石相搏,纠缠着欲奋力而出,未完成反倒成为一种有力的表现,躯体则变成一种人类欲望与精神的象征。所以在我看来,奴隶与狱囚可能是后人的臆想标题,或者奴隶、狱囚的所指是像“昼”“夜”一样的隐喻。同样呈未完成状态的《巴莱斯特里纳圣母哀痛像》,虽然没有圣彼得大殿的《哀悼基督》表现力充分具体,更像绘画,但是仍然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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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米开朗基罗 《大卫》 1501—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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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侧厅,学院美术馆也收藏有15—16世纪佛罗伦萨画派画家的许多重要作品。毕赛尔(Bicel)的青灰色调风景,画的是山中修士修行图,表现得比较特别。洛伦兹·迪·库若迪(Lorenzo di Credi)的《宠爱圣子》,有庄严的风景图像。中世纪的绘画,风景总是宗教题材的陪衬,风景里也总带有宗教的庄严和肃穆。此外,塞迪·第·提托(Santi di Tito)的《耶稣下十字架》、罗西(Rossi)的《圣家庭》也都值得细细一观。这里也有包括利皮、巴特雷摩(Bartolomeo)、波尔诺(Bronzino)和齐拉狄奥(Ghirlandaio)等人的作品,不过平平。展厅主要的作品有波提切利的《圣母玛利亚与海》和波特摩(Pontormo)的《丘比特与维纳斯》。

两边侧厅陈列着大而无当的油画,看上去时间应晚于17世纪,精彩者不多。拾级而上进入雕塑厅,是19世纪学院成员的雕塑和绘画作品,巴罗利尼(Bartolini)的石膏模型,相比之下就显得比较朴实谦逊。雕塑厅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大理石与翻制的石膏雕像,使人眼花缭乱。高高的墙面层层支架上排列着绅士淑女的半身胸像,姿势表情大同小异地相似。地上中间和靠墙放置着较大的雕塑,比较有趣味的是巴罗利尼的《跪祷女像》及《坐女像》,表情塑造得十分哀伤,宛若19世纪拉斐尔前派的风格。还有妇女躺在床上的雕像,双手交叉在胸前,衣纹纵横交错,后来在圣马可教堂里看到了原作,是《索菲墓像》。帕帕罗尼(Pampaloni)也有躺在床上手持十字架弥留的女人雕像,不同的是床边跪有哀伤的孩子,像绘画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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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至7-6 米开朗基罗四尊未完成的奴隶像,藏于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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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米开朗基罗 《巴莱斯特里纳圣母哀痛像》 1555

楼上展厅陈列了大量12—15世纪的宗教绘画,许多像是从教堂征集来的像龛圣画,大都画在木版上,值得注意的有马里奥托·迪·纳尔多(Mariotto di Narto)的《圣子诞生》、阿吉诺罗·伽蒂(Agnolo Gaddi)的圣像群。还有早期表现样式的《圣母领报》。早期的人物画法是线性的二度空间,衣褶以雕刻般的装饰性线条进行处理,带有线条版画的风格,很难感到衣褶下面的躯体,动态是僵硬的,人物表情严肃,情绪收敛。在晚期,以杜绰和乔托为代表,人物开始立体起来,更强调衣服下面的人体形态。尤其是乔托,开始创造平面上的三度空间错觉,构图更加秩序井然,透视法开始被很好地运用到画面里。可以说,直到1400年时,没有一位画家能够像乔托那样成功地运用透视缩短法,因为大多数都还是模仿杜绰在三度空间里画二度空间的人物。

整体而言,佛罗伦萨学院美术馆的收藏以中世纪宗教绘画为主,文艺复兴时期作品不多。作品陈列显得拥挤混乱,作品收藏缺乏历史脉络的系统性和完整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