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歌为邝露作①

［原文］

峄阳之桐何牂牂②，纬以五弦发清商③。一弹再鼓仪凤凰④，凤凰不来兮我心悲。抱琴而死兮当告谁？吁嗟琴兮当知之。

［注释］

①〔惠注〕明福洞狂生邝露者，南海人。初生时，甘露降于庭槐。不啖母乳。有憨上人者见之，摩其顶曰：“此天上玉麒麟，岂嗅人间乳气耶？”以露水调米汁啖之。因名露，字湛若。《竹垞诗话》：“湛若，工诸体书。蓄二琴，一曰南风，宋理宗宫中物；一曰绿绮台，唐武德年制，明康陵御前所弹也。出入必与二琴俱。广州城破，湛若抱琴死。”王说作《笔记》：“湛若有《西湖修琴社》及《琴酌送羽人》诗，他所咏亦多言琴。平生喜蓄古器玩好，贫则质于钱家。俗谓质曰当，当主例付票以为验。故湛若有《前当票序》、《后当票序》。视其目皆奇器也，而二琴亦时出入质家。有诗云：‘三河十上频炊玉，四壁无归尚典琴。’庚寅城破，以二琴及宝剑、怀素真迹等环置左右而死，意若殉焉。越人目为狂生，有为《抱琴歌》以吊者曰：‘抱琴而死兮当告谁？吁嗟琴兮当知之。’湛若既殉难，绿绮台为他人所得，以鬻于市。惠阳叶锦衣见而喜曰：‘此李唐武德年佳制也。’解百金赎归。暇日泛舟丰湖，出以相示，予抚之击节，因为长歌以纪其事。”　　②〔金注〕《书·禹贡》：“峄阳孤桐。”《诗·陈风》：“东门之杨，其叶样牂。”注：“盛也。”　　③〔惠注〕朱楷曰：《后汉书·仲长统传》：“发清商之妙曲。”注：《三礼图》曰：“琴本五弦，曰宫、商、角、徵、羽，文王增二，曰少宫、少商，弦最清也。”　　④〔金注〕《书·益稷》：“箫韶九成，凤皇来仪。”

惠注引《国雅》评云：“字字高妙，久不见此古调，如重听《广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