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样的世界信仰传统

我们所能看到的是，在这些年的信仰和文化共识日渐削弱之后，以往的（宗教）各自为政的局面几乎无法恢复。各种信仰传统在其个人和集体意义上都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整个信仰状况——也就是信仰的意识模式——已经改变了。人们建议把多元文化和多元宗教阐释学当作现在的核心问题，建议其传统研究要根据宗教历史的惯例，还建议应该开始广为收集世界经文圣典。这些建议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是我们应努力解决的最重要的问题。以上这些内容可以把西方信仰的觉醒放到新的背景之下，这个新背景是指多种形式的、全人类的世界信仰传统。

如果说以往的基督教研究是由内而外的，现在则应该是由外而内进行研究的。在这种情况下，宗教历史学家是20世纪最重要的宗教创造者之一，主要负责唤起人们对人类共同宗教遗产多样性的意识。此外，他们还负责创造条件，开始促进宗教传统和文化间广泛的互动，未来这样的交流会更加源源不断。在现代世界起作用的所有力量中，是否还有一种力量比启发心智的信仰更能唤醒古老的传统，使其发展到新阶段，我对此深表疑虑。目前，没有一个传统自身是完整的。而且这些传统长期以来似乎如一潭死水，在历史的长河中鲜有变化，但现在却被唤醒，投入到发展和复兴的洪流之中。人们开始意识到，它们并非完全稳定的生活形式，而是在过去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发展过程，而且可能会在未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由于这些传统在过去的几千年里都与其他传统经历了广泛的互动，不应该夸大目前的改良所带来的新变化。由于现代交流手段的多种多样，现代交流更具确定性、全面性和普遍性，只有各种传统的交流变得更为密切，才会产生新奇感。现代交流手段把世界各国人民和传统带到彼此面前，交流之密切亘古未有。

奇怪的是，将各种文化和信仰从传统世界带进现代世界的力量，也正好是使每一种传统得以恢复与最原始的形式和古代文学联结的力量。虽然这些传统已经迈入现在和未来，但它们更深地扎根在过去的土壤里。每一种传统本身都变得更加完整，与它的原始时刻更加融为一体。从最早的时期开始，宗教和文化的历史运动已经向表现出各种形式的全球共同传统靠拢，每一种进程都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以某种方式存在于整个人类社会。

——节选自《全球人类社会中的宗教》，见《神圣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