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想要个怎样的家

老皮什么时候回来的，阿左完全不知道。

阿左醒来之后，太阳早已代替了月亮，迎来了新的一天。

经过了一夜奔波，鞋子们显得都很累，几乎是集体沉默着。只有乐多没有出去，它神采奕奕的，泡着茶，喝着茶。阿左问乐多，有没有鞋找到自己的新家。乐多摇了摇头，忽然又点了点头，偷偷指一下还在睡觉的老皮。

老皮？

阿左十分惊讶。老皮的呼吸平稳，看上去睡得蛮沉。阿左不忍心叫醒它，于是悄声问乐多怎么回事。

乐多倒了一小杯香茶给阿左说，它也不知情，只听老皮跟魔法师说，它想去那户人家，魔法师让它三思，说一旦去了再也不能回头，这是它人生唯一的选择，也是最终的选择。最后，老皮就不说话了，然后就睡着了。可能还在考虑吧。反正要去，也得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

阿左内心好奇得厉害，老皮夜里究竟去了谁的家？那一定是个不一般的人家吧！

大家陆陆续续醒过来，跑到乐多身边喝茶。小红鞋撇着嘴说，它对这个世界表示深深的失望，每个月圆之夜都出去寻找，最后总是失望，到底合适的人家在哪里呢？马靴说：“小红鞋，你自己太挑剔了，合适你的人家其实很多呀！”

小红鞋反驳：“哦，你不挑，你不挑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呀？”

马靴说：“那是因为没有一户人家需要我呀，这里没有养马骑马的人啊！”

“你不是最讨厌骑马的吗？为什么还要找骑马的人，明明就是口是心非嘛！”小红鞋反唇相讥。

“你……你……我……我就是舍不得离开这里，不行吗？”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吵了，还有人在睡呢！”乐多赶紧给它们俩分别端上一杯茶。马靴生气地走开了。小红鞋问阿左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主人，阿左摇头。

“请给我一杯茶。”老皮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它站在阿左身边。

阿左迫不及待地问：“老皮，你找到新主人了？是个怎样的人？”

老皮啜了一小口茶，慢慢咽了下去，仿佛回味一般眯起眼睛，不知是在回味茶香，还是在回味夜间见到的人。“老皮，快说说嘛！”阿左急不可耐了。

老皮说：“容我再想想。”说完，老皮把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走到睡觉的地方，又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老皮，你讨厌！”阿左生气了，感觉一种深深的背叛。老皮没理它，继续睡觉。

乐多赶紧圆场，问大家：“你们想要个怎样的家呢？”一时间，鞋子们都沸腾起来。

“我想要个整洁的家，有人爱我的家！”

“我想要个快乐的家，主人最好不要把我踩脏了，每天我身上都香喷喷的才好！”

“切，你做梦吧，鞋子被人穿，肯定香不了！”

“才不，我原先的主人就是香喷喷的，她的脚指头上都画着画呢！”

“那叫美甲，懂不懂？”

“反正是香的。”

“可惜人家不要你了，脚指头香的，心说不定还是狠的呢？”

“我不需要香，我只想要安宁，不要吵闹，原先的主人家天天吵吵闹闹，骂骂咧咧，烦死了，找个安宁的家怎么会这么难呢？”

“就是啊，人类啊，嘴巴一闲就难受得慌！”

“别说人类了，我们现在不是也很吵吗？”

“我们还不是受了人类的影响吗？中毒了中毒了嘛！”

“可能我们要求太高了吧，所以才总也找不到新家。”

“我觉得你是还没忘记原先的家，所以总是照着原来的主人来找新家，难怪找不到，世界上哪里有完全相同的人呢？”

“不，我绝不会找和原来的主人一样的人呢，一丁点也不要，绝对不要！”

……

乐多赶紧跑开了，再吵吵下去，它怕大家拿它的小茶盅当武器打起来。

这时，门开了，魔法师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开始点烟。鞋子们立刻群起而攻之：“出去出去！呛死人了！”老头子拿着烟斗乖乖地走了出去。屋子里马上安静下来，鞋子们觉得自己都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