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是各种艺术形式的集大成者
戏剧所运用的艺术表现手法,是博采了各门艺术之所长的,即我们通常所谓的综合艺术。这就是说,它完全是观念性的,精神性的,但在观念性精神性的基础上,各门艺术手段它都可以拿来所用。通常,我们会认为它是综合了音乐、美术、舞蹈等等表现手法的。作为综合艺术,更为典型并体现了戏剧本质的,是戏剧把叙事文学和抒情诗结合在一起。
叙事文学的所谓叙事,就是讲故事。但叙事文学的讲故事,在戏剧作品那里似乎也是讲故事,但它完全是人物意志的体现,文学的叙事全然变成了人物的行动,人物承担的是他行动的后果。这就提示我们,文学作品和戏剧作品在讲故事方式上是截然不同的。文学作品是作家本人以第三者的角度,在向观众讲述故事,戏剧作品是以演员为媒介,在向观众演故事。它把文学的叙事变成了戏剧人物的行动。再说抒情诗,它是人的内心情感的抒发。戏剧也像抒情诗一样揭示人物的内心生活,表达人物的内心情感,但却不停止在人物内心的情感生活,而是把这种内心的情感生活作为动机,进一步发展为人物的行动。上述意思,黑格尔原话是这样讲的;
在各种语言艺术之中,戏剧体诗又是史诗的客观原则和抒情诗的主体性原则这二者的统一……[8]
把史诗(叙事文学)的客观原则和抒情诗的主体性原则这二者统一起来,即戏剧讲述的故事,是体现人的意志的行动。戏剧也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但把人物内心生活作为动机并进一步外化成为行动。这是仅从文本上考察,它是叙事文学和抒情文学作品的统一。至于在戏剧中,涉及音乐、绘画诸多艺术手段,就是众所周知的了。尤其是音乐,在戏剧作品中已经发展成为一种相对独立的欣赏因素了。我国现有300多个剧种,就是以音乐来区分的。但对于一部完整的戏剧作品来说,音乐只是其中的一个主要艺术元素。有一种观点,说戏剧音乐是戏剧的灵魂。这种观点是需要讨论的。什么是灵魂,灵魂是有机体精神与物质中间的媒介。比如说人,人有灵魂,人的灵魂就把人的精神与身体贯通为一体,它是贯通人的精神与人的身体这两者的一个媒介。一台戏的灵魂,应该是著名导演徐晓钟先生所谓的形象的种子。它体现的是一种精神,同时又是具象化的。那么这个种子是谁种的,是编剧,是剧作家。作品的灵魂是文本给的。音乐的介入,是一台戏进入二度创作以后的事。它不应该是一台戏的灵魂,而是戏剧作品一个主要的艺术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