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的驱动要素
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的发展离不开各驱动要素作用的发挥。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作为一项系统工程，根植于中国特色的历史传统、社会制度与文化基因。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提升自主创新能力是一个系统工程，“要着力加快顶层设计”，“破除一切制约科技创新的思想障碍和制度藩篱”，“切实营造利于创新体制机制和良好环境”，“加强自主创新团队建设，健全高校、科研院所、企业、政府的协同创新机制”，“优化配置人财物资源，形成协同创新新局面”，“坚持用创新文化激发创新精神、推动创新实践、激励创新事业”。这些论述深刻揭示了创新制度、创新主体、创新资源、创新文化等要素对我国自主创新发展的驱动作用。此外，根据国家创新系统理论，创新作为一个综合系统，各种因素在其中交织发挥作用，创新主体在一定的制度环境中为实现创新总体目标在整合多种创新资源的基础上进行相互作用与协同演化，为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新动能。因此，本部分基于马克思主义科技创新思想与国家创新系统理论，着重从制度、主体、资源、文化等方面探讨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的驱动要素及其作用机理（见图4.1），目的在于从系统化的视角更加清晰地认识影响我国自主创新道路发展的政策法律体系、协同创新主体、多元创新资源、创新观念文化等要素特征，为推进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的发展提供依据。
图4.1 自主创新系统的要素构成图
（一） 制度保障：供给与实施并重
制度是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的重要影响因素，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硬性环境支撑。制度是调整与引导人们行为的规则，通常包括规则与法律、条例、常规与习惯等，作为国家供给的公共物品之一，其主要功能在于减少社会风险的不确定性和降低交易成本。 (21) 自主创新的制度主要是指由公权力机关制定并执行能够保障、激励与规范创新主体的一系列法律法规与政策条例的总和，主要包括自主创新的政策与法律。制度的供给与实施分别通过为创新活动提供有效激励结构与稳定的运作机制，发挥对创新的激励、保障与规范作用。
一方面，制度供给通过对创新主体利益的保护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制度环境激励。诺斯在分析西方经济发展史时指出“制度是决定长期经济绩效的决定性因素”，制度尤其是产权制度，是影响经济增长的关键。创新成果具有的公共性与外部性特征导致其容易被模仿或低偿甚至无偿滥用，产生的个人收益可能小于社会效益，此种情形会降低主体的创新积极性。制度可对上述外部性加以控制与约束，最大化的保护主体的创新成果，使个人利益不断接近社会利益，从而激发创新活力与热情。美国经济学家纳尔逊认为创新是相关机构为实现利益最大化而相互联结形成的机制，而制度供给是为了保障各创新主体合作与利益共享，需根据科技发展的变化进行适时调整。这表明制度供给结构是不断优化的，当其不适应自主创新的需求并对其造成阻碍与束缚时，就需对现行制度进行变革创新，用新制度取代旧制度。随着科学技术更新迭代速度的加快，当原有的制度规范不再具有引导与规范创新价值观与创新行为功能时，而新的规范尚未真正建立，就会出现“制度真空”与“政策失灵”，导致创新行为秩序失调现象。因此，应不断优化制度供给结构，通过制度规则与体系的不断更新，弥补制度漏洞，为自主创新提供兼具科学性与时效性的制度保障。例如，国家通过不断增加政策法律供给总量、拓展政策性质等方式实现创新制度结构合理化与体系化，对自主创新主体形成有效激励。同时自主创新面向的是一种市场需求，无法提前预知“使用者对它的态度是接受还是排斥”，“对于大多数基于科学与知识的创新来说，接受是一场赌博”，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与风险，使部分创新主体望而却步，而从制度层面通过增加创新保障机制的供给可有效减轻创新主体的后顾之忧，增加创新成功的可能性。 (22) 尤其对企业来说，政策法规的保障及融资环境的不断优化可重塑企业的创新模式，使企业更愿意着眼于长远的发展与从事自主研发活动。
另一方面，制度的有效实施离不开其协同效果的发挥，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稳定的运行机制。各项制度之间的有效衔接与协同配合，是制度有效执行的前提条件。实现科技制度与税收制度、金融制度、人才制度、产业制度、财政制度的相互协调与衔接，能有效增加制度厚度，精准制度理念与制度定位，发挥制度的整体性与系统性，满足创新主体对制度的多元化需求，从而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强大的制度支撑，同时有效的制度协同可防止出现因制度冲突引发的制度虚置，提高制度的执行力。 (23) 有关研究通过对科技政策计量研究发现，财政政策与规范性政策只对创新基础投入能力有正向激励作用，金融政策对基础投入能力与创新中间转化能力有正向激励，知识产权政策对创新基础投入能力与创新产出产业化能力有正向激励，人才与税收政策则对基础投入、中间转化与成果产出产业化能力均产生正向驱动作用，因此，构建体系化、协同化的创新制度应注重发挥不同政策规范对创新能力的驱动作用，化解不同政策冲突，提高制度的可操作性与执行力。 (24) 例如，财政税收制度是自主创新所需资金的重要保障，国家通过财政资金的投入与税收优惠的倾斜，对企业的自主创新活动予以经济补贴与扶持；政府采购制度对自主创新起到极大的需求拉动作用，促进主体积极适应市场新需求与开发新产品，将科学研究直接转化成生产力；知识产权制度能够消除自主创新的外部成本，通过使创新者对知识产权享有合理的垄断权强化自主创新激励，从知识产权的创造、管理、运用、保护等各个环节加强创新成果的保护，提高不当创新行为的侵权成本；科技金融制度则根据自主创新的阶段性资金需求与风险特征，对基础研究阶段、应用研究阶段、成果转化阶段分别有针对性的予以不同数量与程度的风险资金注入，健全创新风险投资体系，消除自主创新的资金瓶颈，降低自主创新成本。充分发挥不同制度的协同效果形成自主创新制度合力，从而提升制度执行力，是促进自主创新系统良性运行的关键所在。 (25)
总的来说，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发展是在一定制度下进行的，由于自主创新涉及创新激励、利益保障、风险抵制等多个环节，其制度供给具有独特的结构与体系。各项科技政策法律的体系化建设形成了自主创新的制度空间，其供给与实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自主创新的强度、实效及绩效。我国目前已经形成了自主创新的政策与法律体系，但仍需进一步优化其供给结构，实现彼此的统筹协调与衔接配套，建立激励与保障自主创新的全方位制度框架，保证其实施与落实，防止制度虚置，为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国家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与法治环境。
（二） 主体支撑：产学研协同创新
创新主体通过进行资源集成与优势互补的协同创新，形成自主创新的主体合力。 (26) 自主创新过程中，单个主体的能力与资源极为有限，为实现重大或突破性创新，需要发挥企业、高校及科研机构、政府、中介机构等多元创新主体的协同作用。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坚持走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要更加注重协同创新。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加强自主创新团队建设，健全高校、科研院所、企业、政府的协同创新机制”。因此，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发展有赖于创新主体发挥协同优势，实现产学研协同创新。产学研协同创新是企业、政府、知识生产机构与中介机构为了实现重大科技创新而进行协作的创新组织模式，在这一过程中政产学研等主体发挥各自功能优势，整合互补性资源，开展协同合作，从而产生“1+1>2”的创新倍增效果，是社会主义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本质体现。 (27) 创新主体通过目标协同、利益协同与组织协同组建起多元参与的协同创新网络，形成有机结合的创新联合体，为提升整体自主创新能力提供强有力的主体支撑，作用机理体现在以下两方面。
一方面，通过发挥创新主体各自功能优势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主体支撑。创新主体是自主创新活动的承担者，结构逐渐趋向多元，从单一创新主体转变为涵盖企业、高校及科研院所、政府及中介机构等多元主体，在自主创新发展中发挥各自的功能作用。其一，企业发挥技术创新的主体作用。作为市场竞争的直接参与者，企业密切跟踪国家战略需求与产业发展趋势，及时获悉市场与技术创新需求，从而准确把握自主创新的方向，利用内外部创新资源进行自主研发来寻求技术突破。 (28) 同时企业对创新成果转化与应用的需求更为迫切，凭借其相对充足的创新资金、技术设备、市场开发与营销能力，为高校及科研院所的知识创新成果转化提供了需求导向与最佳平台，促进创新成果的产业化与商业化，实现自主创新的经济价值。 (29) 其二，高校与科研院所作为知识创新主体，主要发挥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前沿技术研究、人才培养等方面的主力军作用。高校及研究机构通过知识创新、科学研究等为自主创新提供原始性积累。其中，高校通过结合自身办学专业优势，在遵循人才开发与培养规律的基础上，以为经济、社会发展服务为取向培养与输送高质量创新人才，为自主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智力支持。其三，中介机构及其他创新服务机构发挥创新服务主体功能。中介机构服务于各创新主体之间的连接，通过发挥投融资、风险服务、信息咨询等作用，为自主创新注入多元化资金与信息服务。其四，政府在创新体系中发统筹协调、引导服务的作用。政府利用政策手段引导与约束创新主体行为，通过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打破创新主体间壁垒，为多元主体协同创新提供引导与服务，不断稳固产学研协同创新的紧密程度。 (30) 不同创新主体通过明晰自身功能定位，为促进自主创新发展贡献独特的作用优势，不断促进整体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
另一方面，通过形成产学研协同创新体系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主体合力。马克思在分析生产协作时指出，“协作把许多力量融合为一个总的力量而产生新的力量”，并“创造了一种生产力” (31) 。知识经济条件下，自主创新作为一项系统工程，只有通过各创新主体之间组织有序、以市场为导向的互动协作，才能发挥巨大的经济效益。协同体现的不是单个要素的最佳状态，而是创新系统的整体最佳功能，创新主体在进行要素整合的基础上有效协同，是自主创新能力形成和提高的关键。 (32) 产学研协同创新有利于形成多元主体共同治理体系，以适应自主创新发展的动态性与复杂性特征。随着创新主体越来越多元，彼此之间的关系网络也愈发复杂，创新共同治理模式遵循非线性逻辑，将创新看作多种创新主体复杂互动的过程，而在这一过程中，产学研在发挥各自功能优势的同时更加强调协同性与互动性，通过有效合作实现协同创新。创新共同治理体系更加强调创新主体间的平等关系而不是隶属关系，政府作为创新合作的一方，只在重大科技专项、基础研究、科技公共产品供给方面发挥主导作用，而在其他科技创新领域，应进一步放权发挥其他创新主体赋能，依靠市场机制发挥作用，形成多元主体协同创新的有序格局。多元创新主体以需求协同为导向实现创新利益最大化，以信息协同与组织协同为手段实现信息、资金、技术等资源的利益共享与风险共担，从而构建起分工明确、优势互补、有机联合的协同创新网络，促进知识创新主体与技术创新主体深度合作，进而产生创新聚合效应，形成主体合力激发创新整体势能、提高自主创新能力。
（三） 资源基础：创新要素多元化
创新资源的投入规模与质量是影响我国自主创新道路发展的基础性要素。自主创新有赖于多元创新资源的有效支撑，主要包括财力、人力、物力资源。其中，创新资投入的数量与结构直接决定着主体自主创新能力的高低，大规模、全方位的资金支持能够对自主创新形成有效激励；创新人才的结构与素质直接影响自主创新的效率与水平，合理的人才结构和优良的创新素质是自主创新成功的关键，通过激发人才的创新积极性，提高其创新意识与创新能力，能够为自主创新提供智力资源支撑；创新基础设施是自主创新能力提升的物质基础与实践载体，优良的基础设施能够有效吸引更多的创新主体与资源，为自主创新提供有利的物质条件和信息条件。 (33) 以上多元化的创新资源投入聚焦自主创新能力建设的“源头层”，为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发展厚植了财力资源、智力资源、物资资源基础。
资金投入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全方位的财力扶持。自主创新作为一项投入大、不确定风险高的活动，必然依赖大规模、多元化、全方位的资金支持。缺乏雄厚创新资金的支持，自主创新的基础研究及其成果转化将难以实现，单一的投资主体在一定程度也会制约社会资金对自主创新的引导带动作用，不利于国家整体创新能力的提升。只有不断提升创新资金投入规模、优化投入结构，才能源源不断地获得创新成果产出，促进自主创新的持续开展。创新投入的主体结构与资金结构是影响自主创新能力的关键因素。其中，就创新投入主体而言，资金投入主体除政府外，还应包括企业、金融机构等市场主体以及大学、科研院所、非营利组织等社会主体，在加大政府财政投入的同时拓宽多元化投融资渠道，实现创新资金的“开源”，为自主创新提供全方位的资金支持。就创新投入结构而言，基础研究作为自主创新的原始知识积累与前沿基础引领，通过知识创新与知识传递为自主创新固本溯源，是影响自主创新能力提升的重要因素，通过加大初始研发、基础研究的投入力度可夯实自主创新的源头供给。同时，对自主创新全过程分阶段投入可有效提高资金利用率，实现对创新链不同环节的针对性扶持，促进创新链与资金链的融合发展。因此，构建主体多元、结构合理的创新投入体系，是为自主创新提供充足资金保障的重要前提。
创新人才是自主创新能力形成的核心要素，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有力的智力资源支撑。马克思认为科学技术知识作为潜在的生产力，其关键因素在于人，并以蒸汽机的发明为例论证了人才在科学技术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才是第一资源”，所有的创新理念、创新源泉、创新成果都离不开人这个主体。在激烈的科技竞争中，拥有了一流人才与科学家就能占据优势，在当前我国提升自主创新能力的关键阶段，创新人才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34) 创新人才是指“富有开拓性，具有创造能力，能开创创新局面，对社会作出创造性贡献的人才”，除具备较强的创新意识与创新能力外，还需具备渊博知识、独立自由的人格特质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加快自主创新的关键在于健全创新人才的选拔、培养、引进机制，不断提高创新人才的规模与质量。在人才选拔方面，党政机关通过树立强烈的人才意识，把握人才规律的基础上健全人才发现、选拔机制，在全社会“大兴爱才、识才、辩才”之风于创新实践中选拔具有创新潜质与能力的人才。加快高等教育改革，优化人才培养理念与培养方式，同时发挥企业与社会在人才培养方面的作用，形成多元化人才培养渠道，全面提升人才的科学知识素养与专业实践技能。 (35) 完善高端人才引进机制实现对海外人才的精准引进，实行高端人才引进计划，扩大科技领军人才、高层次人才储备，健全人才激励机制，为我国自主创新储备丰富的人力资源。总的来说，通过从选拔、培养、引进等方面完善人才体系建设，形成素质优良、结构合理、规模宏大的创新人才队伍，能为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国家提供强大的智力资源保障。
创新基础设施建设是自主创新发展的物质基础与实践载体。创新基础设施是推动自主创新能力提升、提高国家竞争力的重要支撑力量，由于其本身具有的基础性、战略性、公共性、长期性等特征，被视为国家自主创新能力水平与综合国力强弱的重要标志。 (36) 基础设施通过降低创新成本与资源整合效应影响自主创新的开展。一方面，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带来科研设备、产业物质平台的大量增加，促使研究规模不断扩大，为企业等主体进行自主创新提供物质载体积累。基础设施具有公共物品属性，有利于加大产业共性技术与知识的供给与共享，在很大程度上能降低创新成本，加速社会整体的创新进程。另一方面，基于创新基础设施的规模大及配套性强等特点，可实现知识技术等资源的整合、关键与前沿产业的集聚及其他配套设施的完善。具体表现为通过对优质资源的集聚扩大创新规模，利用新兴技术产业集聚打造共性技术平台为实现科技前沿突破提供物质载体，借助其外部性作用的发挥带动其他配套设施的完善，改善创新外部环境，吸引优质创新资源，从而充分发挥基础设施的资源整合效应、外部效应对自主创新的正向驱动作用。因此，在推进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发展过程中要不断加大创新基础设施投入，为提升自主创新能力提供坚实的物质条件与实践载体。
（四） 精神动力：观念文化培育
观念作为行为的先导，在人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创新文化在狭义上的理解是一种观念文化，是社会成员关于创新的一种目标选择与价值判断，通过影响人们对自主创新的认知与判断，形成全社会对自主创新的基本态度与价值理念。 (37) 创新观念文化具体包括创新所需要的观念、价值取向、信念及思维方式等，为创新活动提供心理认同与观念支撑，是自主创新的思想基础与精神动力。 (38) 创新观念文化作为以科学技术依据而生的一种文化形式，与科技自主创新相辅相成，是人们创新行为的思想引导与创新价值取向的行为规范，在增强自主创新观念、规范自主创新行为、明确自主创新价值取向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通过对创新价值观念、伦理观念、精神观念的整合，形成创新精神合力，转化为推动自主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
其一，创新价值观念为自主创新发展提供内在精神驱动力。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矛盾运动原理分析了社会意识在促进社会发展中的能动作用，指出观念与思想是人脑对客观存在的能动反映，对影响与指导人们认识与改造客观世界具有能动作用，是推进社会发展的精神动力源泉。自主创新活动对创新观念有强烈的诉求，是创新实践不可或缺的观念形态，创新文化所倡导的“崇尚创新、尊重知识、包容多元” (39) 等观念满足了人们的创新观念需求，为创新主体的价值取向与行为表达提供规范引导。其中，崇尚创新强调全社会对创新活动的高度认同，不断改善与提高自主创新意识，并督促公众养成自觉创新的行为习性，使自主创新成为全社会的共识，形成崇尚创新的良好风尚；尊重知识主要强调知识产权意识，面对社会上屡禁不止的剽窃、无偿使用他人创新知识成果的形象，通过强化知识产权意识倡导尊重创新者利益的观念，同时辅之诚信守法观念的引导，督促公众养成在道德与法律范围内自觉尊重他人创新成果的意识，发挥创新理念对自主创新行为的价值引导作用，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尊重知识、反对创新成果侵权的文化场域；包容多元、宽容失败理念代表着社会对创新失败行为的包容情感反应，通过对创新主体的创新欲望、进取精神、探索心理的尊重，形成学术自由与宽容失败的文化氛围，是自主创新产生的重要文化条件，能够激发全社会的创新热情，培养从失败中学习并获取高绩效的能力。 (40) 因此，创新价值理念作为创新观念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激励自主创新、影响创新活动的内在动力，为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的发展提供内在精神驱动。
其二，科技伦理观为自主创新提供内在行为约束力。伦理道德规范作为人们思维活动的产物，是全社会基本的道德准则，不仅为创新主体提供行为指向，还通过强化主体的伦理道德规范与个人道德品质形成道德自律，从而自发作出符合主流价值观的正确创新行为选择。一方面通过强化创新主体的社会责任与道德规范意识，树立公共利益和人民利益至上的道德认知与情感，树立科技伦理观念，促使人们在自主创新问题上坚守底线，保证创新成果在宏观上为人类更好的生存与发展服务，在微观上有益于民生的改善与提高，坚持自主创新以人为本的价值取向。 (41) 另一方面，提升创新主体的个人道德品质与创新素质，引导人们在做好丰富创新知识储备的基础上秉承个人道德修养，作出符合法律秩序的创新行为。例如，知识产权作为创新成果的重要保护形式，增强全社会对知识产权保护理念的认知，有助于公众形成尊重知识、尊重创造的道德自律，从而使其自觉运用道德规范知识产权运用行为，自觉达成尊重与保护他人创新成果的行为，符合知识产权法律制度所做出的社会秩序要求。总的来说，创新伦理观念通过伦理道德规范与个人道德品质，从内心调控创新主体的创新行为选择，抑制不良创新动机与创新成果侵权，提升全社会的科技道德水平，为我国自主创新道路的发展提供正确的伦理理念引领。
其三，创新精神观明确自主创新发展的价值取向。创新精神理念通过坚持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统一明确自主创新的价值取向。科学精神是创新观念文化的核心要素，包括理性精神、民主精神、批判精神等内容，体现出对真理与客观规律的追求，能够激发主体实事求是、怀疑批判、唯实唯真的理性精神，抑制浮躁与急于求成的不良作风。 (42) 人文精神注重人的价值，体现人文关怀，强调自主创新必须坚持以人为本的出发点，尊重人的创新主体地位与主人翁意识，尊重个人的首创精神。实现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统一与融合，既反对脱离人文精神的科学主义又避免缺少科学理性精神的人文主义，实现以科学精神为基础与人文精神为价值导向的补充与融合。培育追求真理的科学精神和以人为本的文化价值观，提升创新文化的内生渗透力，有利于为自主创新发展指明正确的方向。
总的来说，依据创新规律，制度、主体、资源、文化对创新系统而言缺一不可。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作为一项系统工程，其丰富的内容体系涵盖了制度保障、主体支撑、资源基础、精神动力等方面。其中，渐趋完备的创新保障体制机制为自主创新提供制度保障。日益多元的创新主体为推进自主创新提供主体支撑，逐具规模的创新资源为推进自主创新夯实资源基础，有力推进的创新文化为实现自主创新提供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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