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与西班牙现实主义风格的海景画：从现实到印象

法国的现实主义画风影响了整个欧洲，这也是古典主义艺术衰落的必然趋势。在风景画领域，库尔贝与巴比松画派同样发挥了艺术的引领作用，当然包括了他们的海景画。整个欧洲，俄国的艺术理念还处于古典主义与现实主义的中间环节。学院派的艺术家正在热心于制作政府委托的作品。与此同时，艺术家们组织成立“文学、科学、美术爱好者自由协会”。到1812年前后，出现了从俄罗斯历史中选取爱国主义题材的倾向，艺术家们开始热心于爱国主题的历史画。然而，在亚历山大一世^[1]的统治下，强化等级制度，扼杀自由思想，直至发生了1817年美术学院开除农奴学生的事件，即把没有获得领主赐假的农奴学生赶出校门。这一事件，反倒促进了俄罗斯艺术的民主化进程。民主主义画家维涅齐安诺夫开办平民美术学校，训练学生从现实生活中发现审美对象。他认为，画家要拿掉学者的眼镜，用自由新鲜的眼光来看自然。这是俄国现实主义绘画的先声。

19世纪前期俄国的风景画，具有古典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特征，也不乏浪漫主义的情操。这是在巡回展出画派之前美术界的一个基本面貌。这一时期的画家开始突破古典主义的陈旧技法，思想观念上还不能摆脱国家意识。进步的画家开始以风景画表现自我情感。比如希利维斯特尔·谢德林的创作成为俄罗斯风景画的一个新阶段。值得注意的是，谢德林也是一位海景画家，他善于表现大海的壮美和码头的劳作（图10-1）。最能代表俄国海洋绘画的当属伊凡·康斯坦丁诺维奇·艾瓦佐夫斯基，他是一位纯粹的海洋画家。在他的作品里，充分地体现出现实主义的主基调，带有古典主义印记的特征。所以，在后来的巡回展出画派那里，经常将他纳入这一派别。但艾瓦佐夫斯基的官方身份很难与这个画派融为一体。

图10-1·希利维斯特尔·谢德林《那不勒斯港的马格林堤岸》

与其他国家相比，地处欧洲一隅的西班牙艺术具有其独特性。因为西班牙人热爱色彩，“威尼斯画派”获得尊崇，人们喜欢提香丰富的色彩和率性的笔法。当16世纪末至17世纪末的这段时间，意大利文艺复兴走向衰竭，而此时兴起的巴洛克艺术所采用的艺术语言与西班牙绘画的禀赋正相契合，才涌现出委拉斯凯支、戈雅这样的艺术大师。

19世纪的西班牙艺术形成风俗主义画派（Costumbrismo），与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都相关。工业革命影响着欧洲，西班牙仍然保持着农业精神，可以把风俗主义运动解释为对工业革命的回应。不同于现实主义和自然主义，以热情与多彩的方式体现乡土文化。其中有一位海景画家华金·索罗拉，在此称他为“海景画家”而不是“海洋画家”，因为他以审美的视角描绘西班牙沿海的风情，海岸线上的渔民，他们的渔船和牛，以及他们的劳作。更加可贵的是，他以人道主义的精神，表现海滨场景中弱势群体。华金·索罗拉善于运用华丽炫目的色彩，彰显了西班牙独特的海洋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