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蒋介石系反动学生组织诚社的始末及影响

蒋介石系反动学生组织诚社的始末及影响

时间:2023-08-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诚社是国民党内蒋介石系秘密小组织CC的派生外围反动青年政治组织。蒋介石卖国成性,提出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的亡国主张,密令国民党有关的省市党部竭尽全力破坏学生抗日救国运动,制止学生结队到南京请愿。对于青年学生则另组外围团体,要求各省会都市都成立冠以一个字的“×社”。这次谈话的主题就是为了策划如何筹建反动学生组织诚社。此外,在学生中间另成立外围组织。

蒋介石系反动学生组织诚社的始末及影响

胡梦华

诚社的历史背景——阴谋策划与舆论准备——拉拢拼凑班底,发展建立组织——北平各大学学生暑期南下考察团——诚社正式成立前后——民族危机深重,诚社加紧进行反动活动——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第六部战地服务团——诚社的解散及余波

一九三三至一九三七年间,活动于北平、天津二市的诚社,是适应当时蒋介石反共反人民反革命策略的要求,由张厉生示意我协助他共同创始组织起来的。当时张厉生是国民党中央委员兼河北省政府委员,我是国民党河北省监察委员兼搞文艺宣传活动,从而当时有人以为诚社是国民党河北省党部属下的学生青年团体。实则不然。诚社是国民党内蒋介石系秘密小组织CC的派生外围反动青年政治组织。其组织目的是要在平、津二市学生青年和知识分子集中的文化教育发达的都市(他如宁、沪、汉、穗及各省会文化教育发达的地方,也有类似的组织,惟名称不同),窒息并破坏学生运动,进行反革命文化“围剿”,配合蒋介石在江西进行的反革命军事“围剿”,以稳定后方秩序,推行他“攘外必先安内”的反革命纲领。其组织手段是“以学生对学生”,组织反动落后学生打击、破坏革命进步学生的抗日救国运动(当时的口号是“抗日救亡”运动)。它是中国人民革命洪流中的一股逆流。

一、诚社的历史背景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日寇强占东北三省,全国人民同仇敌忾,要求收复失土,一个波澜壮阔的抗日运动在全国展开。北平、上海学生纷起到南京请愿,要求抗日,以至卧轨拦车,使宁沪铁路、平津浦铁路中断通车,震撼了国民党政权的统治。蒋介石卖国成性,提出所谓“攘外必先安内”的亡国主张,密令国民党有关的省市党部竭尽全力破坏学生抗日救国运动,制止学生结队到南京请愿。当时国民党河北省党部就曾派我到北宁铁路关内沿线河北省各县市党部传达此项密令(因系密令,故派专人面授机宜而不行文,以免泄漏,受社会讥议攻击)。北平市党部和河北省党部密谋扩大其所操纵的北平市各界反日救国联合会,诱使北平市各大学学生会议派代表二人参加该会(其参加者有清华大学的刘钟明、北京大学的满开诚、中国大学的郭稚云等),以缓和学生抗日救国运动,并以河北省党部训练总干事程朱溪为坐办。同时,还给一点经费支持我所办的《人民评论》,用抗日救国的漂亮语句,欺骗社会,淆惑听闻。

一九三三年五月间,张厉生对我说:一九三三年元旦,蒋介石从南昌(按即当时反革命内战指挥中心)飞返南京,在“官邸”召集黄埔系头子贺衷寒、曾扩情、邓文仪、刘健群、康泽、桂永清、戴笠等七人,CC系陈果夫、陈立夫、张厉生、张道藩、余井塘、徐恩曾、叶秀峰等七人,斥责他们说:“我把军队政治工作和党务工作交给你们(按前者指贺衷寒等七人、后者指陈果夫等七人),但你们做得很差,配合不上我在江西‘剿匪’的军事行动。后方学生运动和民主运动嚣张,影响前方士气;同时,党内没有中心,胡汉民、汪精卫等都和我为难。现在我在江西‘剿匪’,军事上有胜利把握,需要你们在后方振作起来。……”又具体指示贺、陈等仍按政工与党务二大系统,在各该系统内分别组织两个团体,一个是核心,一个是外围,双轨进行。后来的事实发展是:在贺衷寒等政工系统方面有中华复兴社和力行社两个组织;陈果夫等党务系统方面有青天白日团和中国国民党忠实同志会两个组织。其组织的共同目的是变孙中山的国民党为蒋家党。

蒋介石这个新军阀所异于吴佩孚、孙传芳等北洋军阀之处,就是他比他们多掌握了一个政党,有一批党棍特务做羽翼,为他卖命奔走,张大声势。他深知政党组织是政治斗争的重要工具,自一九二六年在广州召开的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上提出“整理党务案”起,到一九二七年“四·一二”大叛卖,他都牢牢把持中央组织部。他军事烦忙,不能亲自问事,则委之心腹陈果夫代理。一九二七年下半年宁、汉、沪国民党三个中央合作,他一度下野,让位于“西山会议派”四川大地主阶级政治代表谢持。蒋下野后赴日本,投在日本浪人头山满门下,拉拢上日本军国主义军阀,结下亲日因缘。回国后,重新登台,再攫取了中央组织部长职,仍以陈果夫代理。一九二八年,国民党中央组织部举办“党员总登记”,对历来国民党员凌乱芜杂的党籍加以厘订,同时选派他们认为可靠的分子充当省市县党部委员,作为建立蒋家党的基础。后此陈果夫等党务系统所组织的青天白日团和中国国民党忠实同志会的成员,就是首先从这批省市县党部委员开始,而后向社会知名人士发展。对于青年学生则另组外围团体,要求各省会都市都成立冠以一个字的“×社”。在蒋介石面前,陈立夫曾经狂妄无耻地夸口说:“若说做文章、讲话、搞学生运动,总不见得搞不过共产党吧。”

一九三三年春,陈立夫由南京北来平津,对北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学生作反动讲话。当时北大校长蒋梦麟、清华校长梅贻琦都在座旁听。平、津、冀、晋、察、绥、北宁等省市、铁路党部委员党棍则混在其间,为他放毒鼓掌捧场。他狂妄气盛,得意忘形,转向张厉生叮咛,要张把北平各大学学生组织起来,破坏窒息进步学生抗日救国运动,以实现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卖国主张。陈立夫还曾狂妄无耻地宣称这一年他还要在宁、沪、汉等大都市省会对十万大学生讲话,为他推行的所谓“中国文化建设运动”和“学生运动”张本。

诚社就是在这种政治背景下开始酝酿筹建的。

二、阴谋策划与舆论准备

一九三三年五月间,当时我在北平,有一天张厉生约我到黄化门四十四号他旅居北平的“官邸”去谈话。这次谈话的主题就是为了策划如何筹建反动学生组织诚社。张厉生首先向我透露了蒋介石决意仿效墨索里尼,实行法西斯独裁,成立秘密组织,把国民党变为蒋家党的内幕;接着他又告诉我,陈果夫、陈立夫和他等七个人经过研究,已决定建立青天白日团和中国国民党忠实同志会两个秘密小组织,并以前者为核心。此外,在学生中间另成立外围组织。

张接着说:青天白日团和国民党忠实同志会的组织原则是自上而下的选派,吸收成员也是这样。两个组织的中央干事会都以陈果夫为干事长,陈立夫为副干事长,张厉生、张道藩、余井塘、徐恩曾、叶秀峰等五人为常务干事。中央干事会对各省市干事会的负责人选甚为慎重,特别重视大学生较多的上海、北平二市。在上海,派吴开先、吴醒亚二人;在北平,则决定派我协助他进行。因此,他通知我,吸收我为青天白日团的团员,并派我为国民党忠实同志会河北干事会干事,协助他组织外围团体。

我当即表示,此事关系重大,难题甚多,非我庸碌之辈所能胜任,北平、河北党人能干的很多,请另找他人。但张厉生坚持要我协助他干,并问我其中有何较大的难题。我就提出以下四个问题:

第一,是号召问题。目前各地学生运动风起云涌,席卷全国,这种有组织、有计划地推动,显然有共产党背景。共产党不搞共产主义运动,而号召学生青年爱国救亡,大声疾呼地搞民族主义运动,加上梅特涅搞的“神圣同盟”专制霸道破灭以后,弥漫欧洲的民族民主思潮,鼓舞了当代学生群众,蔚成学潮。而我们却要“攘外必先安内”,消灭学生运动,这岂不等于在狂风巨浪中驾着破舟逆流而上,能免于覆舟灭顶吗?现在第一个课题就是要有一个针对性强的、适应学生青年实际需要的、有关学生青年本身利害的、足以打击站在火线外高谈阔论的理想主义者的有力号召。

第二个是组织问题。爱国救国,人人踊跃争先,振臂一呼,云起景从。但学生群众习性,偏向自由散漫,则当顺其本性,准其自由参加,自由退出,庶几一旦有事,自由汇合,自起搏斗。若律以加盟,填表宣誓,势必流为具文,败于教条。

第三个问题是顺应学生群众重视客观实际观点。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实际若何,空言夸说,不能服人,要摆出具体东西给人看看。

第四个问题是“以运动对运动”。爱国救国是大事,易于号召,而毕业后就业则是学生切身问题。当前形势,人事行政与教育背道而驰,所教非所用,所用非所教,学而无用,学而不用,人浮于事,以致毕业即失业。自救与救国,虽有轻重,但具有同样的严重性和迫切性。如果全国各省市县都动起来,来一个浩大的教育改革运动,将有利于转移当前学生运动大方向,但未必为当权者所愿采用。

张厉生听我说了许多,疑我是用难题难他,随即匆作结论说:“你所陈述已粗略涉及问题的轮廓,现且暂先进行,有些事还需问到两位陈先生或提到中央干事会讨论研究。现在第一步先对你所自办的《人民评论》拨给经费,增加篇幅,扩大宣传。通过以文会友,看看在大学生中的反应怎样,找一批在思想理论上共鸣的,作为基干,发展组织,一步一步地踏实干起来。”

在《人民评论》增加经费、扩大出版后的第一期上,我写了一篇《改组十年》,作为该刊改组出版的发刊词。《改组十年》的实际是吹嘘蒋介石领袖独裁。从一九二四年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算起,到一九三三年蒋介石变孙中山的国民党为蒋党恰是整整十年。这样就把蒋介石阴谋篡党说成是十年一变的国民党正统的历史发展。这就比因袭附会意魔墨索里尼的反革命法西斯主义棒喝团来得自然合理,本土本色。

《改组十年》表达了“以新代旧”的意图,新生的青年一代将取代旧的昏庸老朽腐恶之徒而登上舞台,出现一个新领袖、新干部的新局面。这样足以蛊惑青年们去效法意大利的黑衫党而探求建立某种组织。当时,北平军分会政训处代理处长刘健群在《世界日报》上发表了一篇“蓝衣团”章程,一时迷惑了许多青年到处寻求这个组织。《改组十年》在这时出笼,正好为诚社的筹建作了舆论准备。

三、拉拢拼凑班底,发展建立组织

在物色对象筹建组织上,我的方针是:先以质胜,再以量胜。于是我先抓北大、师大、清华几个名望大的大学,先找人介绍认识其中几个人作为基干,再通过他们去发展组织;并以河北人和华北人为主要对象,但预先说明暂不吸收女生,以免恋爱纠纷影响团体。为了以量胜,对于志愿参加的,只要登记其姓名、籍贯、学系、年级及其介绍人,概不进行填表、宣誓等形式,并许自动退出,以实行“自由参加,自由退出,自由活动”三原则。

1.通过乡土关系四出拉拢大学生

这个反动学生组织的开始,是由河北顺义人刘子麟介绍其同乡赵在田(北大政治系三年级生)偕同学河北饶阳人李宝谦(北大经济系三年级生),还有河北满城人田文奎(北大政治系三年级生)、河北武强人许叙典(北大国学系三年级生)、河北安新人伍腾阁(北大物理系三年级生)、山东人顾承铎(北大政治系三年级生)等,分批到河北省党部委员宿舍我的住室,就建立组织问题交换意见,并嘱托他们在同系同班同学及同乡间扩大宣传,拉拢思想共鸣的人。随后,我又找到国民党河北完县党部委员杨荫衡、束鹿县党部委员史国源等在北平大学学院设法拉人。《人民评论》编辑、四川合江人李白虹介绍了他的一批四川同乡宋成凯(北大政治系三年级生)、徐世劻(北大历史系三年级生)、李守权(北大经济系三年级生)同我分别交谈。河北藁城县人朱芳春(师大教育系二年级生)、栾城人张光涛(师大教育系二年级生)来找我谈了数次,时间也较长。我们由教育改革进一步谈到教育应为国民党的反动政治目的服务的问题,一致认为国民党当局花了大批钱办大学,聘请名流学者当校长教授,由他们宣传民主、革命,无异于自掘坟墓。清华远在西郊,只接触了江苏铜山人张秉刚(清华电机系二年级生)。

当时我为反动组织布置基干的重点是着眼于北大政治系、经济系,师大的教育系。从而又拉来了河北完县人齐联科(北大经济系四年级生)、河北肥乡人常荣德(北大经济系三年级生)。

自一九三三年夏末以至冬初,即以此辈为前锋,利用旧同学、同乡的封建关系,以及江湖流氓结盟一言为定的方式,四出活动,拉人参加,各大学校院一时扰得乌烟瘴气。约计此时北京大学政治系、经济系、国学系、历史系,北平大学法学院法律系、经济系,师范大学教育系、历史系等处的反动顽固学生被诱骗参加者,为数不少;北平大学艺术学院、农学院以及中国大学、辅仁大学、朝阳大学、燕京大学等私立大学也各有人。

以此为基础,我初步进行组织布置,在各大学指定召集人一人或二人,其下按系编为小组,小组包括五人至十五人,由其成员互推组长一人,为召集人。北大召集人为赵在田、李宝谦、田文奎,该校所编小组最多;平大法学院召集人为杨荫衡、史国源;师大召集人为张光涛、朱芳春;清华召集人为张秉刚;中国大学召集人为左子奇,并由平大法学院杨荫衡、史国源兼管;辅仁大学召集人为柴景仁、马文升;朝阳大学也由平大法学院杨、史二人兼管;清华召集人张秉刚并兼管燕京大学。

一个秋天中午,张厉生用电话通知我到前门外廊房头条撷英番菜馆吃饭。我到时,座中已有天津河北省立法商学院教授、天津人施奎龄,国民党天津市党部书记长、东北人邵汉元,还有八个不相识的学生模样的人。张分别一一向我介绍他们是谢天培(天津人)、曹传善(浙江杭州人)、魏普泽(河北南乐人)、贾锡恩(河北庆云人)、庞宇振(河北宁津人)、康玉书(河北文安人)、王增洋(河北沧县人)、罗统三(河北青县人)。[1]张接着说,他们八人都是天津法商学院的高材生,经该院施奎龄教授选拔介绍为这个组织的成员。张已给了他们一笔经费,叫他们在该院办了一个刊物,叫做《现代社会》,使与北平的《人民评论》相呼应。据前此张对我所说,这种反动学生组织,各省市都有一个,现在张把天津法商八个人并入北平方面是一个例外

截至一九三三年冬,这个反动组织在平津已发展有二、三百人,成立了三、四十个小组。他们大都是北方人,主要是河北人。

2.标榜政治学术,掩盖法西斯性质

在一个秋风瑟瑟,落叶萧萧之夜,我去北平黄化门四十四号找张厉生,据实告诉他这个组织发展的情况,要他亲自出马召集这批人宣布组织名称,讲讲话。他回答说:“尚有所待,要让参加者洞悉我们的鲜明的政治性。”这时陈铭枢、蔡廷锴将军在福建组织人民政府,他指使我在《人民评论》上写一篇攻击性文章,并对这时冯玉祥、方振武、吉鸿昌将军在张家口组织民众抗日同盟军予以诋毁。他说,我们还要去宣化鼓励庞炳勋率所部四十军北上讨伐冯玉祥。

葡萄满园季节,在蒋介石授意下,张厉生约了北平军分会政训处主任、黄埔系头子之一曾扩情和四十军政训处主任陈春霖,并带了他的私人秘书彭郁文和我,到宣化庞炳勋部四十军中住了一个星期,向军士散布“攘外必先安内”的卖国降日反共主张。归途,张厉生语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个外围学生团体,将以政治学术团体讲学姿态出现,以矫正当前学生运动引导一般学生不读书、不研究、而偏向于游行示威、请愿、卧轨等风气,但仍需要参加者体会其政治实质。‘修辞立其诚’,我已报请南京中央干事会,以‘诚社’命名该组织。”适于此际,陈诚偕妻谭氏来平游览,张设宴招待,陪客有我与CC天津头子时子周二人。

外间曾揣测诚社与陈诚有关,我对此未问过张厉生。但他平常闲谈时,常说他和陈诚的关系比和陈果夫的为早,一九二七年陈诚充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警卫司令,他就在陈幕中充当秘书。言谈中,张曾透露过陈诚将为蒋介石的继承人,但是在诚社内,他从未提过陈诚。

四、北平各大学学生暑期南下考察团

1.以诚社分子为主体组成

一九三四年春,张厉生对我说,陈果夫函知他说,已在军事委员会拨给的特别费内核定一万元作为北平各大学学生暑期南下考察经费,规定考察成员为五十人,考察期限为一个月。其成员中诚社分子可占四十人,其余十人由北平国民党市党部推荐所组织的反动学生团体分子,并派我为该团领导,于七月一日率领南下,责成我计划组织。

僧多粥少。这个考察团五十名额中诚社分子占四十名,不算少。但其中天津河北法商学院就占了八名。剩下三十二名分配于北平各大学中三、四十个小组三、四百人,要适当并求其发生效果则是一个难题。思索再三,我决定以求效果为主,既要使其对诚社发生扩大宣传和发展组织的作用,同时也要鼓励发展成员较多的人和大学,借以促使发展成员较少的大学赶上来。

根据上述原则,我试列了一批名单,得到张厉生同意,就算定了。计北大二十一人,他们是:赵在田、李宝谦、宋成凯、孙麟生、葛延敬、刘壮武、廖鸿恩、孔宪潭、王建邦、常荣德、田文奎、许叙典、伍腾阁、顾承铎,胡慎贤、李菊田、李少忱、郎际苍、荣华甫、齐国梁、佟本仁。北平大学法学院六人,他们是:杨荫衡、史国源、邢贵良、孟庆耀、范秉彤、许汝骧。师大二人,他们是朱芳春、张光涛。清华一人是张秉刚。朝阳二人,他们是张谦恒,梁炳绂。

北平市党部介绍来的外围反动学生组织分子有王南坪(江苏南通人,中国大学政经系)、傅有权(辽宁人,朝阳法律系)、蔡琪(江西人,北平大学医学院二年级)及该党部组织科科长刘海鸥(江苏南通人,中国大学政经系)等。

该考察团考察行政组织分为政治、经济、教育、社会、军事五组,由参加者自由议定一组或二组,互推组长一人。考察时各记心得笔记,晚间分组讨论研究,交换心得意见。其旅行事务分为交际、运输、食宿、卫生四组,由我指定赵在田、李宝谦、田文奎、孙麟生等分别担任。该团会计由我指定国民党河北省监察委员会干事卜青茂(河北赵县人)担任。他原是河北省党部内国民党小组织三民主义实践社分子。

该团出发前,张厉生事先电知国民党平汉铁路党部、汉口市党部、江西省党部于该团经过时予以照顾。

一九三四年七月一日,我率该团全体乘平汉路列车南下。途经郑州车站时,国民党平汉路党部派人上车送茶点。到汉口,国民党汉口市党部派人照料食宿。在武汉停留了二天,参观了汉阳兵工厂,游览了武昌张之洞祠。

在武汉搭轮东下,至九江登岸。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委员兼九江市长李中襄偕同九江县鲍县长出面接待,并讲话吹嘘江西是“民族复兴”根据地,接着散布了一通“攘外必先安内”的毒素。

2.反共前线的反共训练

在南昌,考察的第一项目是江西省教育厅长程时煃搞的义务劳动。在一个大课堂里,聚集了一批老弱妇孺,讲台上站着一个穿中山装的“学者”在那里咬文嚼字的讲“劳动”,什么“动则吉,不动则凶”,引经据典,训诂了一番。结果是叫大家去扫街道。第二,是考察“新生活运动”,这是蒋介石在这年二月十九日新倡导的一套花样,说是要借此移风易俗,重点是回到儒家的老一套“礼义廉耻”。大家还到南昌闹市洗马池“新生活运动促进会总会”参观。

这时,陈诚是国民党庐山暑期军官训练团教育长,是次于团长蒋介石的第二把手。经由张厉生和他的安排,由该训练团派长途汽车招待该考察团,自南昌反革命内战指挥中心到广昌反革命内战前线考察,然后回到庐山暑期军官训练团参加该团训练生活一星期。这是该考察团这次考察的重点,也是接受反动毒素最深的一个项目。

这天黎明,由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候补委员兼民训科科长章斗航偕行,考察团乘车到达临川,这里是国民党军长毛炳文部驻扎地。毛已先期得信,率所部及地主壮丁队在公路旁迎候。据毛炳文说,红军有农民游击队,针对这个成立了“壮丁队”。接着章斗航介绍江西全省各县都有这类壮丁队的组织,对红军农民游击队起了破坏作用。车行经南城至南丰住宿。自临川至南丰,公路两旁建筑了不少碉堡乌龟壳。南丰是国民党北路军总指挥顾祝同驻在地。晚间,顾祝同在南丰天主堂大厦设宴招待考察团全体吃饭,席间,顾祝同大肆吹嘘蒋介石的公路碉堡政策是沿袭曾国藩破坏太平天国的长围久困打下天京的办法,不厌其烦地唠叨了许多。

第二天中午到达广昌,见着了新军阀罗卓英、樊松甫、周岩。团员们在广昌城内诧异地看到房屋完整无恙,街巷纵横通行无阻,这就同国民党报纸造谣说红军退出一城一乡,就要烧光抢光杀光完全不符了。在通衢大道的房屋墙壁上还可见到白粉书写的大字标语:“中华工农苏维埃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土豪劣绅”、“耕者有其田”等标语。罗卓英、樊松甫、周岩等领着大家参观“缴获品陈列所”。在该所,大家抢着看《中华工农苏维埃宪法》和苏区出版的《中华日报》。罗、樊、周等指引大家看红军撤退时丢下的破枪、破盔帽、破被服,说是他们的“胜利品”。参观毕,招待团员吃午饭,席间,他们三人相继讲话,内容大致和顾祝同、毛炳文所说的一样,还是什么公路碉堡政策,长围久困等等那一套。

由广昌北返回南昌,考察团经济组等人访问了国民党江西省政府经济委员会主任萧纯锦。他是我在南京东南大学读书时的业师。大家请他谈谈对江西苏维埃区经济封锁的情况,他愁眉苦脸地说,不管公路碉堡政策说得怎样了不起,唯利是图的商人总是有办法把盐运入苏区的。要说对苏区经济封锁有成效,是大言不惭,自欺欺人。考察团一行离开南昌去庐山暑期军官训练团。该团设在庐山北坡海会寺下,是这年才创办的,共办二期,每期一个月,第一期是七月,第二期是八月。考察团到达该训练团时,第一期才开学不久。由于该训练团是这年才举办的,一切设备甚为简陋,仅有用蓆搭盖的大课堂作为讲大课之用,另有一主席坛,作为每天晨昏升降旗集合时,领导人对露天集合的受训人讲话之用。再远一点的海会寺,破旧的和尚庙,是训练团简陋的办公室。蒋介石、陈诚等高级人员都住在庐山南面的牯岭别墅,每天坐着人抬的轿子来往于海会寺。每期受训将校都按军事编制编为两个总队,下设大队、中队、小队,都在山坡搭野营帐篷,住、吃、学习、开会讨论、办公、游艺、娱乐都在其内。由于光线不好,入夜即睡。训练日程:上午为理论学术讲授,听大课;下午为军训,作战设计。这个团举办的目的有三点:第一,是轮训国民党将校,讲授进行反革命内战的战略和战术,主要是前面提过的公路碉堡、长围久困、坚壁清野等反动政策;第二,是蒋介石要贯彻国民党军训部训练总监周亚卫所讲的“三道合一”(即君道、师道、父道),以巩固他反革命法西斯军事领袖独裁的统治,想以庐山训练团代替黄埔军校,消灭蒋军嫡系与杂牌军阀的畛域,而使所有将校军官都成为他的“天子门生”,以达成他对部下唯我独尊的封建统治;第三,是借以宣扬他反革命内战、军事“围剿”有把握,并渲染反革命内战的指挥中心江西是中华民族“复兴”的根据地,把反动政治中心从南京移到庐山,要国民党各省市党部推派一个委员在七、八月间常住牯岭,随时听他指示,传达给各该省市党部。

3.在庐山受到蒋介石接见

从实际结果来说,庐训举办的目的还有第四点,那就是陈诚爬上第二把交椅,成为蒋介石意中的继承人。蒋介石为人反革命成性,刚愎自用,忌才傲物,器量狭窄,用人唯亲,陈诚之被破格提拔,是不足为怪的。官僚政客谭延闓与蒋介石有特殊深厚的政治渊源,谭死后,蒋与宋美龄即收谭之二女为义女,并于一九三一年许配与陈诚为妻,结成姻娅裙带关系。这就早已埋伏下陈为庐训教育长的根苗,而把何应钦一脚踢开。张厉生平素即以先朝老臣辅佐新主自况,早已窥测得蒋、陈之间的关系而寄望于陈。初于诚社命名露其端,现复于以诚社为主体的北平各大学学生暑期南下考察团到以陈诚负实际责任的国民党庐山暑期军官训练团参观学习,以期进一步勾结。

考察团抵达海会寺下,陈诚即叫训练团总务厅派工兵给他们搭了两个帐篷住宿。自此考察团全体成员在训练团实践了“庐训”生活一星期之久。具体为晨昏六时参加训练团升降旗仪式,上午随训练团听大课,晚间学习、讨论、记笔记。所谓晨昏六时训练团升降旗仪式大都由蒋介石、陈诚分别主持。陈诚、贺衷寒分别讲话。讲话内容大都围绕着“攘外必先安内”,“公路碉堡,步步为营,长围久困”,“忍辱负重,复兴民族”等等。讲大课的有翁文灏讲“铀”,顾毓秀讲“工业救国”等等。下午军事训练,受训将校军官进行军操,军事演习,拟作战计划。考察团成员则自由游览,有的去附近星子县看康泽在该地办的“别动队”训练班。上述偕同考察团到临川的章斗航,就是该训练班毕业的。

经过张厉生的特别请求,陈诚的从旁进言,某日下午三、四时,在海会寺下庐山北坡的大路上,蒋介石在几个随从秘书陪同下,对考察团全体成员专门讲了一次话,讲题是《为学与做人》,放射了一套谬论乖理。他反复叮咛大家多读《大学》、《中庸》、《曾文正公家书》,多看黑格尔的辩证法、宋明儒学案、陈榕门五种遗规等等。讲话时,张厉生、贺衷寒在旁陪听并作了简要记录。此为考察团南下考察的高峰。

时光消逝,迅已一周,考察团按预定日程离开庐山去南京。到了南京以后,陈立夫叫张道藩招待该团在“中正堂”吃饭。张约来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处秘书长叶楚伦讲话。席间,北方学生听不惯叶楚伧的苏州官话,只听见他左一句“总理”,右一句“总理”,对蒋介石却只字未提。末了,叶说,中央党部没有可看的,南京也没有可看的,还是请大家去看看中山陵、中央体育场和中央游泳池吧!叶言下之意,似有对青年一代没有可交代的而抱歉。照张厉生的原打算,还要考察团去镇江,对国民党江苏省政府主席、蒋系秘密小组织国民党忠实同志会的第一号头子陈果夫表现一下殷勤。这时团员中有人流露出疲劳考察的怨言,张厉生一怒之下,叫我将考察团在南京解散,发足回平旅费,让大家自行归去。北平各大学学生暑期南下考察团就此匆忙结束了。

五、诚社正式成立前后

1.利用职业运动诱骗大学毕业生

一九三四年春,在组织一九三四年北平各大学学生暑期南下考察团的同时,张厉生又叫我策动一九三四年北平各大学毕业生“职业运动同盟”。这两个措施是同一阴谋的两种手段,都是妄图把时代青年的爱国救国的思想和运动,引向邪恶道路。前者是要他们拥护国民党一党专政,蒋介石反革命法西斯领袖军事独裁,“攘外必先安内”路线及反共降日政策;后者是要他们专心于自己生活出路和职业问题。在百业萧条,百事俱废,人浮于事,毕业即失业的国民党反动统治下,职业运动对青年毕业生有一定的欺骗性。由于各大学中诚社分子的奔走煽动,各大学应届毕业生之参加职业运动同盟的约有四百余人,几占其全数。随后,我从中遴选了四名学生充当领导人,有朝阳大学法律系的胡松叔(安徽人)和中国大学国学系的崔蔚云(北平市人),北京大学经济系的齐联科,北平大学法律系的谭庶潜(四川人、后为汪伪国民党中委、立法委员),而以谭主其事。谭等四个领导者晤商后,决定在中山公园来今雨轩举行职业运动同盟成立大会。大会决定:(1)发表宣言;(2)推举代表到南京请愿;(3)请求制定大学毕业生及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就业办法;(4)通电各省市大学应届毕业生一致行动;(5)定期招待新闻记者扩大宣传;(6)当场即推出谭庶潜、胡松叔、崔蔚云、齐联科等四人为赴南京请愿代表,朝阳法律系的丘杰(安徽人)为秘书。我随即将以上情况汇报张厉生,希望他设法告知陈果夫、陈立夫运用他们的职权,通告各省市党部策动各该省市大专学校应届毕业生组织职业运动同盟,派代表到南京请愿,结成全国性的大学毕业生职业运动同盟,不仅要求解决大专毕业生职业问题,并要求对教育进行彻底改革,使为国民党党化教育服务。但是张、陈等担心此事能发不能收,并未采纳这个建议。国民党教育当局王士杰、段锡朋摸清这个运动的背景,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指使该部总务司长、CC骨干雷震出面应付,对谭等代表虚与委蛇,唯唯诺诺。经过几番交谈,终以该部接受该同盟请愿意见,在该部总务司下设“学术咨询处”,登记找工作的大专学校毕业生,备向有关机关推荐。该处当即设立并以该同盟秘书丘杰充该处办事员。谭庶潜则以他此举有功,要我代他找张厉生资助他到日本留学,此后并要随时对他作经济援助。这是利用反动学生搞运动的必然结果。张厉生经我怂恿,满足了谭的要求。事后,我和张厉生议论这一运动的得失。他不承认这一运动是虎头蛇尾,他很有把握地说,这事不算了,还有下文。此后不久,他就和我议论,要就此事给蒋介石上个条陈,提出具体建议办法。

2.诚社正式成立大会

经过《人民评论》的狂悖放毒,双周星期六晚座谈会的反动宣传结合个别交谈,发展到大学生暑期南下考察和大专学校毕业生职业运动,张厉生和我计议,认为反动组织诚社的组织酝酿,已臻成熟,可以举行成立大会了。

一九三四年秋在北平王府大街励志社内(国民党军人俱乐部),诚社举行了成立大会。事前,在我指使下,李白虹用心写了一篇成立宣言,从《大学》的“诚”到曾国藩的“以诚为天下倡”,以至蒋介石在《三民主义的哲学基础》里对“诚”字的胡批乱讲,抄了一堆,炫示于这批反动落后的大学生。我又叫他比照我交给他的“青天白日团章程”和“国民党忠实同志会章程”,草拟了“诚社章程”。关于该社组织目的、政治主张、组织原则,都是仿照该团该会章程,十几条、几十条,不外乎是拥护三民主义一个主义,国民党一党专政,蒋介石为国民党唯一领袖,实行法西斯专政独裁。是日到会的约有三、四百人,没有一个女生,也没有一个中学生。其中,我认识的不过一百五、六十人。来宾只有一人,即CC华北头子、国民党忠实同志会河北干事会干事长、国民党河北省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陈访先。张厉生充当成立会主席,讲了话并请陈访先讲话。他们二人重重复复地说了许多,约而言之,为拥护“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领袖”,实行法西斯领袖独裁,反对共产党,反对马克思主义。会中通过李白虹起草的“诚社宣言”和“诚社章程”,推举张厉生为诚社总书记,我为该社书记,选举李白虹为该社北平干事会干事长,赵在田、张光涛等为副干事长,负责推行该社实际任务和工作。(www.daowen.com)

该社章程规定,该社北平干事会设干事长、副干事长数人,常务干事、干事若干人;其下北平各学校设干事分会,内设常务干事、干事若干人;其下设小组,为该社基层组织,每五人至十五人编为一组,互推组长副组长各一人。该章程没有明文规定该社前此实行的不要女生和中学生。在李白虹、张光涛负责该社活动后,就吸收了大量中学生,也吸收了女生。

该成立大会旋即聚餐、摄影。事后,张厉生把一帧全体摄影寄给了陈果夫、陈立夫,以丑表功。

3.创办期刊进行反动宣传

诚社正式成立后,理应有点经费。张厉生和我计议,如月给经费若干,恐遭物议,说是以金钱收买学生,影响诚社在学生中的信誉,反为不美。张厉生决定每月给以经费七百元,指定该社办一月刊,作为该刊稿费和印刷费,诚社可从中开支些经费。该刊投稿限于该社成员,他们也可借此得点稿费。

该社北平干事会正副总干事李白虹、张光涛、史国源等即遵以成立《存诚月刊》编辑委员会和出版委员会,叫该社各大学干事分会推举代表二人,分别充各该委员会委员,并以李白虹兼充该刊编辑委员会主任委员,史国源兼充该刊出版委员会主任委员。该刊内容大都是该社成员读死书的心得体会和南下考察笔记。该刊并未能按月如期出版,在北平先后出版了四期。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以后,张厉生调充南京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我充该部党员训练处处长,诚社在平津大专校院毕业的,有到中央组织部工作的或来南京找张厉生找工作的,张厉生决定把《存诚月刊》改为《诚报旬刊》,移到南京编辑出版,并租定南京中山北路宁静里三号为该刊社址,兼作来南京找工作的诚社分子招待所,指定该部干事、诚社分子魏普泽、赵清沾(河北定兴人,中国大学政经系毕业)兼理编辑出版工作。该刊并未能按旬如期出版,一九三六至三七年间前后共出二、三十期。

现在插述一下《大学新闻》和《中学新闻》这两个反动周刊。这两个刊物同《人民评论》一样,都吹嘘“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领袖”,而夹杂以学界趣味新闻,以及教授、教员、学生访问记等。前者由我指定胡松叔主编,后者由我指定刘芳棣(安徽泾县人,北平私立财商学校学生)主编。当时胡、刘都不是诚社分子,但这二种刊物对诚社组织宣传,起了一定的虚张声势作用。该二刊约共出了四、五十期。

4.策划打击进步教授

诚社成立后,北平各大学该社分子对各该校教授中的民主进步人士迭有攻击,要求解聘他们。张厉生邀我计议要组织各大学反动教授以与该社分子配合进行。在他策划下,由CC北平头子、国民党忠实同志会北平市分会副干事长、北平市党部常务委员董霖(江苏海门人)和他妻浦佩萱(四川人,浦伯英之女)出面,在他们家中,约了徐诵明(浙江人,北平大学校长)、刘运筹(四川人,北平大学农学院院长)、贾成章(安徽合肥人,军阀贾德耀之侄,北平大学农学院教授)、吴凤祥(浙江人,北平大学医学院院长)、刘拓(湖北人,北平师范大学理学院院长)、顾毓琇(江苏无锡人,清华大学工学院院长)、杨开道(湖南人,燕京大学社会学系主任)等,连同张厉生、陈访先和我举行便宴,前后两次,座谈的中心议题都是解聘那些民主进步教授,特别是北平大学法学院某些教授(具体是那些人我已记不清了)。徐诵明说这些人都是该院院长白鹏飞聘请来的,恐怕他不答应办。张厉生说,把解聘的名单交给白鹏飞,如果他阻挠,就把他也列入解聘名单之内。第三次座谈会由杨开道作东道主,他找大家到燕京大学所在的西郊海甸“辟克匿克”(野餐)。这时张厉生患肋膜炎入医院治疗,没有参加,也没有谈具体问题。这一反动措施是董霖主管的,以后怎样,我未过问,大约是自流了。

5.唱对台戏,破坏学生抗日救亡运动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初旬,张厉生和我在南京出席国民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期间,报载北平发生学潮,反对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反对冀察特殊化,反对国民党政府卖国降日。学潮是由北平市学联发动的。反动落后学生另成立北平市新学联与之对抗,加以破坏。北平诚社分子站在反动的新学联一边,并且成为反动领导的一个主体。事情发生以后,该社北平干事会李白虹、张光涛对张厉生函电交驰,要求派人到北平指导,希望我去走一趟。张厉生同我商量,问我意见。我说:这是教猱升木的结果,他们自动干起来,应予支持。由于《何梅协定》的拘束,我去北平也不能公开出面。张厉生见我消极表示,就派诚社分子、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助理干事赵在田前往。革命进步学生于“一二·九”、“一二·一六”两次轰轰烈烈的反日救国运动以后,北平各校革命进步学生与反动落后学生的矛盾与冲突愈演愈烈,各校诚社分子都疯狂卷入,以北平师大、北大、清华大学为最。有些问题赵在田就近处理了,有些问题他不愿拿主张就函报张厉生和我予以指示。他们来的函报都写交“胡昭佐”(我的学名)。我都交田文奎处理,他拟具处理意见,交我和张厉生看后,用米汤密写发出,以免阴谋泄漏。

事后,李白虹、张光涛、韩克敬先后由平到南京汇报这次破坏革命进步学生反日救国运动的经过。据说这次反革命活动是由北平诚社和北平中华复兴社共同搞的。北平中华复兴社的领导者有北大历史系教授陶希圣(湖北人)、师大物理系主任教授杨立奎(安徽怀远人)、师大英文系讲师兼私立志成中学校长吴保三。先由吴保三找北平诚社师大领导者张光涛及李白虹等联系,密谋破坏活动,决定分别策动北平各校该两社反动分子煽惑各校学生反对领导反日救国运动的北平市学联,推举代表召开全市学生大会,由师大北平诚社骨干韩克敬充当大会主席,宣布北平市新学联成立,否定旧学联的一切活动。在破坏了革命的北平旧学联领导的反日救国运动以后,各校该两社反动分子又在各该校对革命进步学生寻衅斗殴,聚众打人。韩克敬惟恐张厉生和我不知道他曾充反动新学联在天安门召开的全市学生大会主席,还专程由平来南京对我们当面详细报告。总之,事出有因,我这个教猱升木者应负其罪责。

六、民族危机深重,诚社加紧进行反动活动

1.为“聆训”会议出谋献策

轰轰烈烈的北平革命爱国学生反日救国运动吓坏了国民党当局。结合前此狗咬狗的北平各大学毕业生职业运动同盟,王士杰急找行政院长汪精卫计议对策,要蒋介石出面,召集高等教育界及有关教育厅局长到南京“聆训”,施以压力,要他们对革命进步教授和学生采取高压政策,消灭学生运动。

一九三六年一月十五日所谓“聆训”会议在南京励志社举行。出席者有大专院校校长、院长及其教授代表三人;学生代表一人,由教育部通知遴选。北平师范大学诚社分子张光涛及北平大学农学院诚社分子饶钦与各当选为本校学生代表。张、饶是北平大专校院中当选为代表的仅有的两个诚社分子,于此可见诚社分子不为所在大专校院学生群众所齿。

这时汪精卫于国民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闭幕摄影时遇刺受伤出国休养,蒋介石兼任行政院长并兼该会议主席。他在致开会词时,吹嘘说:现在学生反日,而不知国民党是一贯反日的,日本田中有亡华的大陆政策——“满蒙政策”,国民党先总理(指孙中山先生)早有“高台政策”遗策,与之针锋相对。就是说中国不忘甲午战败之耻,一定要收复高丽、台湾。在先总理耳提面命之下,他没有一天不记着这个遗策,计划求其实现,现在绌于国力,不得不暂时忍辱负重,待机再说。说到绌于国力,他又悲观地唠叨了一番“三日亡国论”。最后,他委责于人,无耻的攻击共产党爱国救国,强调“攘外必先安内”,而归结为爱国、救国、反日为有罪。他散发了一系列毒素,要出席的校长、院长、教授代表、学生代表,以及有关省市教育厅局长,回去对学生切实晓喻,要深刻体会他的忍辱负重,复仇雪耻,“攘外必先安内”的卖国降日政策。接着,出席的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北平师范大学校长李蒸、天津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北平大学校长徐诵明、上海暨南大学校长黎照寰等先后发言,对蒋介石无耻的谰言予以捧场。会议由王士杰充秘书长,并于第二、三日蒋介石未到会时主持会议。第二、三日各地大专校院校长、院长、教授代表续有发言,仍不外是对蒋介石无耻谰言的吹捧。发言者有人提出,这个会议无非是为了消弭学潮,窒息学生运动,应议论出一个有效办法。有人认为多年来大专校院及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没有出路,毕业即失业,使得青年学生徬徨苦闷,对现实不满,借搞运动发泄一下,也是实情。蒋介石知道了,结合一九三四年北平各大学毕业生搞职业运动同盟时张厉生给他上的条陈建议,交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讨论,决定由行政院附设全国专科以上学校毕业生就业训导班,由各地专科以上学校保送该校一九三六年毕业生中各科系的前三名到该班受训六个月后,由行政院分发就业,这是后话。

配合“聆训”会议,南京国民党忠实同志会中央干事会在水西门高家酒店秘密会址召集该会中央干事会扩大会议,邀了参加该“聆训”会议成员中的该会分子研讨窒息学生运动,消弭学潮的办法,给蒋介石献策。会毕,推举数人由陈果夫率领到蒋介石住所去见蒋,其中有上海教育局长潘公展、山东省教育厅长何思源、浙江省教育厅长叶溯中和我等。我向蒋介石进言,说消弭学潮,窒息学生运动的有效办法,千条万条,最有效的一条是要有一个自己的、有效能的、忠于领袖的教育部,如果让陈立夫当教育部长,密切配合国民党各省市党部共同努力,一定会奏效的。蒋介石听了鼻子哼了一下,在他的手册上记了一下。我认为一九三七年六月蒋介石把王士杰由教育部长调充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并派陈立夫接充教育部长,我这个建议是起了作用的。北平诚社和北平中华复兴社联合煽动北平大中学反动落后学生破坏了北平进步学生反日救国运动以后,该中华复兴社北平领导人之一吴保三,找北平诚社负责人李白虹、张光涛计议,要组织“献剑团”到南京对蒋介石献剑丑表功,于一月中旬南下,俾与“聆训”会议配合,以壮声势。吴保三商准南京该社总部同意,献剑团成员三十名,其中分配给中华复兴社分子二十名,分配给诚社分子十名,由各该社推选此次破坏反日救国运动卖力的人。参加该团分子的服装都由该中华复兴社出钱定制发给,以示整齐一律,往返北平、南京旅宿费,都由该社负担。该团献的剑及献剑词都由中华复兴社准备。该团领导由吴保三担任。献剑时由吴保三宣读献剑词,由诚社选派一人捧剑上献。李白虹、张光涛即据以在各校诚社分子中挑选了十个人,并函报张厉生和我认可,他们是:张深(北京市良乡人,北大英文系三年级)、孔宪潭(河北饶阳人,北大政治系三年级)、蒋明德(河北高阳人,北大英文系三年级)、万福增(河北固安人,师大历史系三年级)、宋志斌(河北任县人,师大教育系三年级)、王成敬(河北人,师大地理系二年级)、张泽仁(河北栾城人,清华数学系二年级)、刘昌裔(江苏人,燕京大学社会学系三年级)、梁尚德(江苏铜山人,平大法学院法律系三年级)、马文升(河北枣强人,辅仁大学历史系三年级)。

2.“献剑团”向蒋介石表“忠心”

该团由吴保三率领,由平到南京后,约定于一九三六年一月十五日对蒋介石献剑。是日,蒋介石适在“聆训”会议讲话不能分身,叫他的机密亲信贺衷寒(复兴社头子,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军队党务处处长,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政训处处长)代表他接剑。接剑仪式在国民政府礼堂举行,因为这时蒋介石自充国民政府主席。届时献剑团成员由吴保三带领到国民政府礼堂,列队成三行,由刘昌裔捧剑,向贺衷寒献剑,吴保三宣读献剑词,一片歌功颂德的肉麻话,令人听了作呕。贺衷寒代表蒋介石接剑并致词,除夸奖两社煽惑北平反动落后学生破坏北平学生反日救国运动的“功绩”外,继续鼓吹“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共降日政策,并一再叮咛大家要矢志拥护“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领袖”。

后来知道,中华复兴社曾为此资助了吴保三志成中学一笔经费;抗日战争后,又支持他逃赴重庆、昆明,办私立中学。

3.暑期训练诚社骨干

因一九三六年一月献剑团中诚社分子只有十人,未能满足该社分子的欲望,又鉴于对各校革命进步学生斗殴打架方兴未艾,李白虹、张光涛建议在南京举办诚社暑期训练班,调训北平各校诚社分子一百人,接受反动理论及军事训练。调训对象为(1)破坏反日救国运动的卖力分子;(2)各校诚社骨干;(3)各校二、三年级的诚社分子(因四年级即将毕业离平,一年级生可以等将来受训);(4)志愿受训,自动请求的。张厉生认为可行,规定训练期限一个月,供给膳费及来往旅费,交我拟定具体训练计划,经报请陈果夫批准,核定经费一万元。

该班训练内容为讲授反动理论和军事训练。反动理论包括:国民党党史、政纲,蒋介石的“力行哲学”,包括蒋介石的《自反录》、“新生活运动”等。

军事训练为军事生活管理、内务检查、军事操练、实弹射击、野操露营、两军对垒、作战计划以及升降旗讲话等。

该班主任为张厉生,以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兼任。下设总务、教务、训导三组,并配有干事。各组长以该部处长、科长等兼充,副组长以在南京的原北平诚社分子充当。总务组长为陈敏(该部总务处长),副组长为赵在田;教务组长为彭国栋,(该部普通党员训练科长),副组长张光涛;训导组长胡梦华(该部党员训练处长),副组长为李白虹;训导干事数人为魏普泽(该部普通党务处干事)、赵清沾(该部普通党员训练科干事)、史国源等。教员有叶楚伦、张道藩、徐恩曾、贺衷寒(以上都是国民党中央委员)、王星舟(该部主任秘书)、伍家宥(该部普通党务处长)、濮孟九(该部党务调查处长)等。军训教官李远昌,是贺衷寒介绍来的中华复兴社骨干分子。

该班班址是该部租来用以办训练班的城北三牌楼紫竹林和尚庙,因之有人称该诚社暑期训练班为紫竹林训练班。

该班实到学员九十多人,计:北大有孔宪潭、张琛、蒋明德、王业猷、徐世劻、李守权、尹冠华、赵鉴湖、师文瑞、杨西崑、满开诚;师大有宋志斌、万福增、王成敬、余增寿、王鸿俊、王俊山、俞崇礼、李祖祎、王澂、姜玉鼎、张英伯、白国栋、韩克敬、李耀南、史麟生、牛传钦、冷少颖、石文瑞、台镇华;平大医学院有陈向志、李振铎;平大法学院有梁尚德、陈仲谊、陈位凝、马锡君、吴曙曦、许引生;平大艺术学院有盛强、丁云樵;清华有张泽仁;燕京大学有刘昌裔、王怀中、沈鲲翔、朱佑衡、阎德民;辅仁大学有马文升、柴景仁、屈吉民;中国大学有左英俊、茹生福、王玉圃、姚景崇;天津法商学院有罗统三、贾锡恩;中学生有赵继先、张凯、翟允生、左英彦。

事后知道,军事教官李远昌以军事生活管理与受训者同吃、住、同活动之便,从中为中华复兴社秘密吸收若干成员,其中有朱佑衡、阎德民等。

该班训练一月,期满返平,各自归校。通过这次训练,更巩固了受训者的反动意识,促进了他们的反动活动,扩大了诚社的组织发展。

七、国民党军事委员会第六部战地服务团

一九三七年七月我被派充庐山暑期军官训练团参事,对受训杂牌军阀作联络交际,向他们宣传拥蒋、反共、降日、卖国政策。七月八日晨,该团举行升旗仪式时,蒋介石亲来主持,慌慌张张地说日寇在北平芦沟桥发动军事突击,意图占领北平,实逼处此,不得不抗战。该训练团即时解散,所有受训将领迅速返防,听命调遣对日作战。

蒋介石飞返南京,召集枢要会议,先拟成立大本营,后顾虑对日刺激,一发不能收,有碍中途妥协,仍保留军事委员会名称。又接受孔祥熙、宋子文等理财者意见,简政裁员,紧缩可能节省的经费,以裕军需,先裁併国民党中央党政机构,都併入军事委员会编制内。又为对日保密起见,军事委员会各部都改用数字称谓,如把军委会政治训练处、国民党中央组织部、中央宣传部、中央党务调查统计处等裁饼为军事委员会第六部,以陈立夫充该部部长,张厉生充副部长,吴开先、贺衷寒等充该部各处长。

我由庐山回南京不久,张厉生派我到平汉铁路前线对卫立煌、孙连仲等部就地作党政军民联络工作。我赶到保定时,卫立煌已率所部转进居庸关。仅在保定对孙连仲、关麟征等取得联系。九月间我随蒋军及国民党华北六省市各党部退到开封,接张厉生来电说已发表我为军委会第六部战地服务团主任,叫我返南京率领该团由平汉、津浦两路北上,随军就地作党政军民联络工作。我回南京了解到该团组织经过,并对该团作了短期训练。

该团组织包括团员一百人,设主任一人,下设两个大队,各设大队长一人,大队副一人。其下各设五个分队。每一分队包括团员十人,各设分队长、队副各一人。其工作进行,合则以一个大队为一大单位,配合蒋军每一军或师工作;分则以每一分队为一单位,配合蒋军师旅以下单位工作。原计划第一大队沿津浦铁路配合军队工作,第二大队沿平汉铁路配合军队工作。

该团任务为配合国民党军队就地动员民众,联系党政部门协助抗战。其具体工作为对民众宣传,指导民众组织训练,协助军队挖壕,建筑防御工事,担任交通运输担架,护理伤病员,对日寇搜集情报,侦查汉奸等。每一小队以两人为一组,分担以上工作。

该团团员一律给以上尉待遇。团主任为中将衔,大队长为少将衔,大队副为上校衔,小队长、队副为中、少校衔。

其第一大队为国民党各部处裁减人员,其中有中央党务调查处分子,及行政院附设全国专科以上学校毕业生就业训导班学员温士源、郑公权、郑士儒、梅卿等人,由张厉生找该第六部处长贺衷寒介绍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的沈亮、第六期毕业的孙寅,分别担任大队长、大队副。

其第二大队全系由北平流亡到南京的诚社分子,由张厉生选派刘青源为大队长,郭稚云为大队副,其分队长、分队副及团员由李白虹、张光涛在诚社分子中挑选,有韩克敬、宋志斌、万福增、台镇华、尹冠华、王成敬、赵继先、张凯等人。

我回到南京后,张厉生对我说了该团组织编制概如上述。我窥见蒋介石抗战决心不坚定,军心不固,同时该战地服务团如分由津浦、平汉两路前进,不免力量分散,我也兼顾不了,就想观望一个时候。我托词对张厉生说,要对该团先进行训练才可带出工作,张同意了。

我又请示蒋介石侍从室机要秘书陈布雷,探询战地服务团服务的大方向。他对我说,要照十月十日蒋介石告国民书认真宣传,切实做到,特别要强调告国民书的最后一节,要变中日战争为世界战争,以坚定老百姓抗日必胜的信心。我据以告知全体团员,有人尖锐地指出说,这还是倚赖国际联盟老一套的变种,对日作战不会激烈。

该团在南京市立中学和安徽中学集中训练一月。训练内容包括国民党的政纲政策、业务工作(宣传、组织、训练、调查、侦查、担架、筑壕与护理等)以及军事训练。训练一月后,局势发展津浦路节节败溃,不能再去,我请准把该团两个大队都带到平汉路工作。随即由芜湖包专轮西上汉口,转平汉路北上。我规定该团团部设郑州;第一大队队部设新乡,工作地点为新乡附近各县如卫辉、辉县等地;第二大队队部设在陇海铁路的兰封,工作地点为兰封附近各县如东明、长垣等地。

该团在郑州扩充组织,招收新团员,成立第三大队,以胡慎贤为大队长,朱芳春为大队副,并收容由冀鲁沦陷区逃来的诚社分子王鸿俊、王俊山等夫妇,左子奇、左英彦等兄弟及李菊田等。该团在郑州、新乡、兰封一带工作数月,鲜有成效。一九三八年三月我去武汉出席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辞去该团主任,第六部改派刘青源升充,并派韩克敬升充第二大队队长。

后因第六部取消,该团改组为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直属政治大队,退至豫南一带工作。一九三八年底该直属政治大队撤销,所有人员经该政治部以政工人员任用,派在蒋军各军、师充当政工人员。其中诚社分子也有回大学就学者,如宋志斌、赵继先等。

八、诚社的解散及余波

一九三八年三月武汉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决议推举蒋介石充当国民党总裁,取消国民党内一切小组织。该大会闭幕后陈果夫在汉口国民党汉口市党部召集出席该会的国民党忠实同志会骨干宣布该会是国民党内的一个秘密小组织,即日解散。张厉生对我说,诚社亦同时解散。但以该社活动区域在平津沦陷区,未能一一通知该社成员,此后也未正式普遍通告。

“七七”事变后,北平沦陷,北平师范大学和北平大学各院先西迁西安,后又由西安迁陕南城固。一九三七年底,我充战地服务团主任住在郑州时,曾偕同该团文书胡慎贤等到西安游览。国民党陕西省党部书记长郭紫峻陪我到西安西北大学参观,会见该校诚社骨干牛传钦、冷少颖等,使郭获机抓住在西北大学的诚社分子。结合国民党军委会政治部直属政治大队解散后,其中诚社分子有回到西北大学或考取该大学读书的,他们在国民党陕西省党部指挥下,对该校革命进步学生寻衅斗殴打架,要挟该大学当局解聘某些思想进步的教授讲师,并推举代表该大学区党部书记、诚社分子赵静民(山东人)在郭紫峻支持下,到重庆国民党中央党部和教育部请愿,解聘思想进步的教授。其中冷少颖、牛传钦经郭紫峻的勾引且参加了“中统”。张厉生闻悉,怪我为人作嫁,深为不满。

诚社分子之参加组织,为了找靠山、找出路、找饭碗,也是原因之一。如其中一部分靠了张厉生充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党政工作考核委员会秘书长、内政部长等职,在各该部会内安插了一些人,或利用其职权向外介绍了一些人。其中有些人是他有意识布置的,如介绍李白虹充国民党忠实同志会南京总部机要干事,后又介绍他充蒋介石侍从室第二处机要秘书;介绍张光涛充教育部专员,支持他竞选立法委员;派史国源充宁沪杭特别党部委员;介绍田文奎、李宝谦充国民党广东省党部干事;支持李宝谦、赵在田、张英伯赴美留学;介绍万福增、孙麟生、屈吉民、赵鉴湖去孙连仲部任职;介绍田文奎、张深、台镇华等充国民党三青团干事等。我充河北省政府秘书长,驻洛阳代行省主席职权,随之在该省政府秘书处充秘书的有张深、田文奎、胡慎贤、孟庆耀,充科长的有马文升、齐联科、柴景仁,充主任的有尹冠华、顾承铎、满开诚、屈吉民等,充该省教育厅科长主任的有韩克敬、沈鲲翔、石文瑞等。抗战胜利后,我任天津市社会局长,兼充天津市民食调配处长,也安插了一些诚社分子充任秘书、组长、专员、科长等。

一九四八年我去南京参加行政院院长张群召开的运用美援办理宁、沪、平、津、穗五市民食配售会议,散布在南京各机关的诚社分子在夫子庙六华春聚餐欢迎我。李白虹、张光涛对我说,张厉生曾对他们闲谈,拟重组诚社,问我意见如何。我说:现在这个餐厅里济济一堂,将近百人,红灯绿酒,岂不盛哉!但是没有不散的筵席,等一会大家兴尽而归,更阑人散。他们听了,感到败兴而作罢。

(写于一九七五年十二月底)

抬棺示威游行与郭清

张兴铂

一九三六年春末夏初,北平学联曾举行一次声势浩大的抬棺示威游行。这次示威是由于郭清被害事件引起的。郭清和我是同学,为追念烈士,保存史料,谨追记如下:

郭清系山西省介休县人。一九三四年初中毕业后,到北平投考河北省立北平高级中学。那年报名投考者近四千人,录取一百五十人,郭清名列第一。入学后,郭清与笔者分在一班,住同一宿舍,朝夕相聚。郭清在班中年龄最小,而成绩最优,聪明英俊,爱好体育,喜欢吟咏,乃不可多得之全才。

一九三五年日寇侵略华北步步逼近,国民党反动当局卖国投降面目日益明显,爱国青年热血沸腾,无不激愤,郭清表现尤为突出。当时学校当局对学生实行法西斯统治,压制爱国运动,屡次开除爱国学生。一九三六年春,又突然挂牌开除王亢之等十余人,全校哗然,纷纷反对。学生们为表示抗议,愤然离校,郭清亦在离校行列之内。离校学生临时借住北大三院礼堂内,半月以后,由学联护送返校。学校当局立即嗾使大批警宪到校搜捕学生。郭清被捕后,备受酷刑拷问,不几日即死于拘留所内。

郭父仅此一子,闻耗由原籍到北平收尸时,哭不成声,悲痛欲绝。北平学联为表示严重抗议,乃举行了震动全国的抬棺示威游行。

【注释】

[1]据谢天培先生回忆:张厉生约见天津法商学院的八个同学,是在一九三四年春,当时胡梦华先生也在座。一九三三年秋张厉生在撷英番菜馆宴请施奎龄时,谢天培等人未参加,对此胡梦华先生记忆有误。——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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