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开明氏阶段的蜀国:四川上古史新探

开明氏阶段的蜀国:四川上古史新探

时间:2023-09-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开明氏人数应远远不足蜀族人民的万千百一,而为蜀国之君者,盖亦是自附于蜀族,作为蚕丛氏之一支。开明氏称帝时,蜀国都邑已由郫邑徙居新都。开明王徙治赤里街,说明其时成都沮洳平原已全面变为耕土,故蜀国都邑也从黄土丘陵徙到平旷的沙原来了。此十二代中统治者虽自别为开明氏,其人民(百姓)仍为蜀族,故仍当为蜀族历史的一个阶段。与《山海经》“开明兽”的字义不同。

开明氏阶段的蜀国:四川上古史新探

“鳖令”是否只身亡命入蜀?由于他做蜀王后,便自别为开明氏,就可知不会是只身入蜀,而有其家族若干人同来。否则,至少也要发展繁殖到若干世代才得成为一个氏族。大概他们是举邑叛楚,降附于蜀。由于受到楚国的讨伐,战败之后,才率族奔蜀的。那时的蜀国,实际只管得川西大平原的黄土丘陵地区。平原以外的山区部落,都只是蜀国的附庸,只有经济联系,并非政治隶属。《水经注》南安县云:“县治青衣水会,襟带二水矣。即蜀王开明故治也。”足见鄨令不但率族奔蜀,而且还在今乐山市处建成过蜀国的附属部落。由于他到郫邑去,用楚人治田云梦之法游说杜宇。杜宇正苦无法开辟沮洳沼泽地面,授权于他,使其率族治水(旧说之为“以为相”,是因为许他调动蜀民)。迨治水成功,已得蜀国,遂以其从来之族自别为开明氏,而自称为“丛帝”。

开明氏人数应远远不足蜀族人民的万千百一,而为蜀国之君者,盖亦是自附于蜀族,作为蚕丛氏之一支(当时蚕丛之裔已有难于列举的几十百支)。故其自称为“丛帝”,取蚕丛之意(唐宋年代成都尚有蚕丛祠,疑开明时已有其祀典)。

开明氏称帝时,蜀国都邑已由郫邑徙居新都(今新都县名未改)。言新,以别于旧郫。又向南展拓为广都(故邑在今成都市东郊、沙河堡、中和场地界)。迨治水功成,乃定都于大隳山下的赤里街,是为成都。故《华阳国志》云:“蜀以成都、广都、新都为三都,号名城。”(文在“广汉郡”)。又云:“开明王自梦郭移,乃徙治成都。”他未明确指出是哪一代开明王。按上文,可是指的第九世的开明帝,他始立宗庙,易服色。大概就是在徙都后才立宗庙,定制度的。那时的成都可能还只有郭,无城,故叫“赤里街”[6]。其故址,在今城北 二十里昭觉寺附近略与沙原齐平的黄土陇上,故曰赤里(秦灭蜀后,张仪筑龟城,为蜀郡治,亦只在今城北的驷马桥附近。唐代又徙向南。今城乃明代所筑,较唐城更向南扩展)。开明王徙治赤里街,说明其时成都沮洳平原已全面变为耕土,故蜀国都邑也从黄土丘陵徙到平旷的沙原来了。但还未肯进入沙原而仍只作邑在最低的黄土浅冈之上。秦汉以后,乃逐步移向平原中央。

《华阳国志》说:“丛帝生卢帝,攻秦至雍。(卢)帝生保子帝。帝攻青衣,雄张獠僰。”其上文说杜宇的疆域,“以褒斜为前门”。褒谷、斜谷,在汉中之北的秦岭山脉。雍城在秦岭之北的宝鸡。这可以说,较杜宇时已经推进了一步。攻秦至雍,还不是占领了雍。但要翻越秦岭去用兵,就非先占有汉中和武都两盆地为领土不可。这两个盆地,在战国时,是蜀、秦、巴、楚四国互争之地。由这句话,可以肯定,在开明第二代卢帝时,是曾经占领过它一段时期,但未长期占领下去[7]

保子帝为开明第三世,所攻的“青衣”当然是指住居青衣江地区的那支羌人,是同时进入四川盆地的另一支羌族文化比蜀落后,但武力能与蜀抗衡。蜀南方地区的獠人和僰人建立的氏族部落都畏惧他。蜀帝能够征服他,那些氏族部落都转而亲附蜀国了。但还不是接受蜀国的统治,只算友好性质的氏族,与《尧典》所谓“万邦”意义相当。上文说杜宇“以南中为园苑”,不过说商业往来的地面。这里说的“雄张獠僰”则是军威已远震南中(獠与僰人之国,全在南中。将于第三编详之)。即是说:已由商业关系渐入政治关系了。(www.daowen.com)

《华阳国志》说:“第九世有开明帝,始立宗庙,以酒为醴,乐曰荆,人尚赤,帝称王。”这就说明他前几世的开明帝都还未有定居,只转居于治水未竟的工程所在的地面,卜宅未定。此时泽地治水已竟,乃卜宅建都,营为定制,所以才立宗庙。虽已立庙,“未有谥列,但以五色为主。故其庙称青、赤、黑、白、黄帝也”(俱用《蜀志》文),但知他们已学到中原的五行哲学了。称祭庙之酒为醴,亦是中原语义。称乐曰“荆”,则是保持其荆国固有之“南乐”,不习风乐和雅颂。华言曰南,楚言曰任,蜀言曰荆,皆一种乐类名称之异。言“人尚赤”者,荆在南方,五色为赤。皆不忘族源之意。政权既固,乃图以本族立新俗,以渐变羌支之旧俗。亦即蜀族与华族由接近而分离,再由分离而接近的开始。这是蜀族历史划分时代中一个带转折性的时代。

开明氏只十二代。第九代改制,又阅三世而国亡。此十二代中统治者虽自别为开明氏,其人民(百姓)仍为蜀族,故仍当为蜀族历史的一个阶段。

去年新都出土战国时蜀王墓,陶器彝器甚多,皆精致而无文字。只一席上用为食用之小鼎。鼎盖内方镌有四字,有考证为“邵之食鼎”,有证为“启之食鼎”。我以为后者为是。缘鄨令虽荆人,不必即是昭王之后。《春秋》初书荆,僖公元年乃改称楚,书“楚人伐郑”。杜预注曰:“荆始改号曰楚。”《蜀王本纪》称鄨令为“荆人”则是楚国先民之族,而非楚昭王之裔明矣。荆在蜀国之东。启明为东方晨见之星,鄨令自号其族为启明,亦犹“东人”之意[8]。与《山海经》“开明兽”的字义不同。若然,则开明字本应作启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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