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章：你等会儿，别抢话
早自习时间，和老师布置了一道很特别的作业题：“大家思考一个问题，怎样消除你们跟家长之间的矛盾？最后一节课回答……”
“昨天的问题呢？”麦小团更关心的还是袁老师的情况。
“现在，我跟同学们解释昨天答应你们的问题。其实呢，是我调来咱们学校时正赶上袁老师生病，所以我就来给你们当班主任了。不存在对调的问题。因为知道你们跟袁老师感情深，担心你们因为挂念她影响学习，是袁老师要求知情人这样回答的。我们都必须、也只能尊重袁老师的要求。如果说是谎言，那也是善意的谎言。”
麦小团心中不服：“叶子怎么知道的？”
“秘密，不需要你们知道的秘密！”叶子端出一副神秘的面孔。
“我也不清楚叶子是怎么知道的。既然叶子说了是她的秘密，我们也就不要追问了，因为每个人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利！”和老师说，“不过，我和袁老师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应该让你们知道袁老师的真实情况。这样的经历对你们的成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老师相信你们都是坚强的孩子。现在，袁老师的病情已经好转，大家也该放心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就好好学习，在学习中等候袁老师出院归来！”
同学们忍不住一起鼓掌，掌声震颤着教室。
掌声过后，麦小团突然站起来：“老师，既然您和袁老师的想法不一样，觉得我们应该知道袁老师的情况，还说对我们的成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什么拖延到昨天，不早点带我们去看望袁老师？”
“你只想到了你们，有想过袁老师么？”和老师反问麦小团，“昨天你们看到的袁老师是袁老师没有意识的状态。她根本不知道你们去看望她。如果早些时间过去，袁老师在有意识的状态下，我们会不会打扰到袁老师？会不会影响到她的治疗？”
“啊——”麦小团恍然大悟，“老师，我向您承认错误！因为，因为三年级的时候，爸爸妈妈刚离婚，爸爸生病住院，没人管我，是袁老师像妈妈一样每天照顾我。在我心里袁老师比妈妈还亲。突然听说她调走了，我心里舍不得，又听说和您对调，以为把您赶走，袁老师就能回来……”麦小团向老师深鞠一躬，“老师，我错了……”
“老师，我也向您承认错误！”叶子突然站起。
“你等会儿，别抢话！”麦小团打断叶子说话，“刚才说的是第一个错误，我还有第二个错误。我说您是和珅的后代，遇到包公的后代包顺溜会倒霉，是设计好的故意为难您，结果被您灭了威风，心里不服，总想报复您，所以才跟您捣乱……”麦小团又向老师深鞠一躬，“老师，我错了……”
“我也向您承认错误！”毛乐乐站起来。
“你等会儿，别抢话！”麦小团阻止毛乐乐说话，“因为我们捣乱，有人向家长告状。结果，不光包顺溜和陶跑挨打，沈奶奶还向我爸爸告状，更严重的是，他们被家长限制了人身自由，连玩儿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还要送他们去补习班。我们以为是您告的状，所以……”麦小团又向和老师深鞠一躬，“老师，我错了……”
老师笑着问：“你已经三鞠躬了，是打算向遗体告别吗？”
“对不起，老师！”麦小团又向老师深鞠一躬。
“得，四鞠躬了。”和老师幽默起来也很幽默，“看来，你不把老师当作遗体送走是不会罢休了。”
同学们大笑，毛乐乐笑得已经趴在桌子上。
蓝燕子站起身：“老师，我也有错误……”
“你等会儿，别抢话！”麦小团打断蓝燕子说话，“我们捣乱课堂，叶子拿话噎我们。放学路上，我们把叶子骗进胡同要她把那些噎人的话噎她自己……”
“嗯——”和老师一愣，“还有这事？”然后看着叶子说，“再有这事马上告诉我！你们几个臭小子，放学路上拦截女生，不罚你们跑步跑到脚趾头抽筋儿，也得罚你们写作业写到手指头抽筋儿！”
包顺溜急忙插话：“嘿嘿，没成功。”
“为什么？”和老师不解。
蓝燕子“嘿嘿”一笑：“有我蓝燕子，他们想欺负叶子，怎么可能成功？我偷偷打电话叫来我小舅舅，小舅舅熊瞎子打立正——露了那么一小手，他们就像小狗玩儿气球，把气球咬了一个窟窿，‘突突突、突突突’跑完气，瘪了！”
“是小狗瘪了，还是气球瘪了，还是……”米豆豆看一眼同桌麦小团，“还是，嗯——还是瘪了？”
“我瘪了，行了吧？”麦小团翻了米豆豆一眼，“现在被你气鼓了，鼓得要爆炸！”
同学们哄堂大笑。毛乐乐抱着肚子大笑着跑出教室。
“准备防毒面具吧！”叶子插话，“万一麦小团爆炸，喷出的臭气不知有多少病毒！”
“我还没说完呢！”麦小团翻了叶子一眼，“虽然没有噎成叶子，但是我不应该指挥他们这样做！还有，后来猜到是叶子向家长告状，我又决定报复她，便拿走她的作业本，想借、借刀杀人……”
和老师接话：“借我的手替你们复仇！”
麦小团又向老师深鞠一躬：“对不起，我错了！”
“应该给叶子鞠躬，向叶子承认错误。”米豆豆插话，“你又没把老师骗进胡同，也没拿走老师的作业本。”
叶子站起身：“对呀，你应该给我鞠躬，向我承认错误！”
“我替楼主给你鞠躬。”陶跑脱掉鞋把脚丫子放在桌上，用脚指指向叶子不停地点头，“一鞠躬，二鞠躬……”
陶好拧住陶跑的耳朵：“你昨晚偷懒都没洗脚，想放毒吗？”
陶跑急忙把脚收回，因为动作太大也着急了些，椅子歪倒，陶跑摔倒在地上，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陶好，你再敢欺负我，我对你不客气！”站起之后仍然“呜呜”地哭，“你不过比我大了20分钟，个头儿比我高了一点点，凭什么当我姐姐？当我姐姐就可以欺负我吗？不公平，不公平……呜呜呜……”
同学们又都大笑。毛乐乐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刚开门走进教室，看到陶跑表演的一幕，又忍不住笑起来。
“哎哟，真哭了！”和老师走到陶跑身边，把小椅子扶起，“可惜了小金豆子，就这么噼里啪啦掉下来。快点，谁拿什么东西接住……”
陶跑破涕为笑道：“老师，你好烦人！”
“麦小团的鞠躬，加上陶跑的哭声，嗯，还真像跟老师告别。”和老师走回讲台前。
麦小团打断和老师说话：“我还有错误。老师，我还得说。袁老师让我当班长，不是因为我学习好，也不是因为我表现好，恰恰是因为我表现不好。因为班里几个调皮蛋都听我的，只有我当班长才能维持好纪律。可是，可是，叶子说您要换班长，公开选举班长，我肯定选不上。我都当两年班长了，要是被换掉，那、那也太没面子了！所以，所以，我们胡闹、捣乱，就是想让您知道我的能力……”
“你以为袁老师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你当班长？你以为班长的任务只是管理班级纪律？那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和老师一直看着麦小团，“还有，我从来没想过换班长，也没想过要公开选举班长！你听谁说的？”
“老师，我要向您承认错误。”叶子站起来，“是我说的。我知道的消息比较多，他们有时候叫我‘全球通’。什么破外号，太难听了！以后不许叫我外号——哦，对了。我可不是故意说老师要公开选举班长，是你们逼我说的。你们把我骗到百草园，一定让我说出新老师的秘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新老师是谁，虽然年龄和性别说对了，但都是蒙的。然后，你们还让我‘再说一点’，我想到麦小团一定在意班长的位置，所以就恶作剧了……”
“恶作剧——”麦小团吃惊的表情，好像看到了鱼儿在沙漠上奔跑一样。
叶子轻松地点了一下头：“嗯，恶作剧呀。”
和老师把毛乐乐叫进来：“我现在宣布，班长还是麦小团！只要我做你们的班主任，就永远不换班长！”
很多同学一起鼓掌。
麦小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满脸通红，扭捏了一下：“老师，我还要代表包顺溜、陶跑、沈小威向您道歉，给您鞠躬。”说着，又向和老师深鞠一躬。
陶好、毛乐乐、蓝燕子一起站起：“我们也是和麦小团一伙儿的。老师，我们也向您道歉！”然后也向和老师深鞠一躬。
“刚开始，她们跟我们是一伙儿的。”沈小威忍不住插话，“后来、后来她们叛变了，啊，不是叛变，是改邪归正了！”
和老师有些感动：“同学们都这么坦诚，老师就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其实呀，你们的袁老师，也是我小学时代的班主任。而且，她不但传授我知识，还教我怎样做人。袁老师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那么，我也坦诚地跟同学们说，我会做一名和袁老师一样的好老师！”
同学们激动地一起起立、鼓掌，掌声在同学们真诚的笑脸上回荡着！
今天的时间好像比每天跑得都快，转眼到了最后一节课。
快放学的时候，老师想起早自习留下的作业题：“同学们想好了没有，怎样消除你们和家长之间的矛盾？”
包顺溜抢先回答：“不向家长告状。老师，您已经做到了。”
沈小威跟着回答：“老师，永远在我们的考试卷上写100分。”
“这个，老师做不到。”和老师话音刚落，同学们又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