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千利休最终选择了切腹，在一位精神领袖与一位权力领袖相悖的时候，通常是这个结果。

两位的矛盾其实都是小事：一杯茶、一朵花啊！但千利休一次次占据着上风，激怒了那位外号“猴子”的“凤凰男”丰臣秀吉，千利休最终选择了光荣的切腹，完全中断了那位权贵想小胜一次的企图。当然，千利休的这次获胜是拿命换的，表面看又似乎是不值得的。

千利休是个全才（茶道、花道、书道……），是日本文化绕不过去的人。我2018年5月赴京都，就想看看那座惹祸的禅寺山门。它其实普通，二层楼阁，现已不让通行，只能隔着栅栏望望。我止不住想：千利休为一杯茶水而死，是个什么究竟呢？（见图1、图2）

图1

图2

茶道属于日本，中国有茶没有道，有的仅是闲；自小穿梭于茶园戏馆的我，似乎有这个发言权。日本茶道的基础是“武士茶”，通常的情形是战斗之前，武士在茶头（茶道师傅）的引领下，喝下也许是最后的一杯茶。茶庵的逼仄让武士与茶师直面着，由于生死难卜，那种直面是血腥与赤裸的。日本茶道中强调的“一期一会”，中国人极难体会，因为日本茶道的背景是“死”，中国人喝茶的背景是“生”，真正分马牛！

因此，日本茶师担负着类同欧洲人军中牧师的作用，他就是那位长期面对生死的人，当然知晓挑战的结果；当千利休这位举世闻名的茶师面对死亡挑战的时候，他的决绝与不苟且就容易理解了。

切腹！千利休的最终抉择，不曾留些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