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框架
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推进了市民对政治经济权利的吁求。2003年4月25日，泉州市人大十三届常委会举行第十七次会议，这次会议的特别之处就是首次设立了旁听席，13位公民旁听了这次会议。会议议题是听取和审议市政府关于《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执行情况的汇报。泉州台对此作了报道。“由于这次会议的议题贴近民生，旁听的公民发言非常踊跃，也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和意见，这有助于加强市人大与人民群众的联系，提高地方国家权力机关的透明度、了解民意、集中民智。市人大表示，今后公民旁听制度还将坚持下去，一些与百姓息息相关的议题将陆续‘对外开放’，允许公民旁听。”（《13位公民首次旁听市人大常委会会议》，《泉州新闻》2003年4月26日）一年一度的人大、政协“两会”一直是媒体和市民关注的政治事件。通过“两会”报道，百姓可以知道政府的工作思路和工作重心，会议决议将主导城市未来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方向，因此，“两会”被百姓形象地称为政府工作的“晴雨表”和城市发展的“风向标”。“两会”报道一方面体现了媒体在进行政治传播方面的能力；另一方面体现了传媒意识形态与城市政治文化的互动状况。
从1998年开始，泉州台“两会”报道形成一个系统的报道机制。开播不久的《新闻广角》在1998年的“两会”期间推出了“两会聚焦”版块，共十条报道。
1998-3-27 两会聚焦——抓住机遇，振奋精神，努力完成今年各项任务。
1998-3-27 两会聚焦——推进农业生产化进程。
1998-3-27 两会聚焦——政协大会提案再创新纪录。
1998-3-27 两会聚焦——加强环保管理，净化城市空间。
1998-3-28 两会聚焦——强化监督，推进依法治市进程。
1998-3-28 两会聚焦——国企改制不能一改了之。
1998-3-29 两会聚焦——抢抓新机遇，实现新跨越。
1998-3-29 两会聚焦——对台经贸应成为我市经济新增长点。
1998-3-29 两会聚焦——切实减轻企业负担。
与成就框架类似，这组“两会”报道也是采用系列报道的方式，从城市建设、农业生产、文化教育和改革发展等多角度全方位体现泉州城市一年来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取得的成效以及未来的发展目标，由此奠定了“两会”报道框架（简称“两会框架”，下同）的基础。时至今日，“两会”系列报道已成为电视台“两会”报道的重要手段。系列报道指“围绕同一新闻题材、新闻主题从不同侧面、不同角度作多次、连续的报道，各条报道之间没有外在的时态连续，却有内在的必然联系”[31]。系列报道通过多次报道来体现某种主题思想，挖掘其共性，反映具有普遍意义的状况或趋势，以引起社会的重视。本文取系列报道作为研究对象，除了有报道机制上的考虑外，还有如下原因：一是报道数量与社会和媒体发展呈正相关，随着社会的发展逐年增多（见表3-2）；二是体现了内容的重要性，反映了内容与传播的关系；三是体现了泉州台的专业化水平（如议程设置）。可以说，与其他类型的新闻报道相比，系列报道带有更明确的报道意图。泉州台通过“两会”议程设置，主要是引起市民对“两会”中城市政治的重大发展与变动，以及重大社会与民生议题的关注，更好地反映泉州的政治文化。从政治传播的角度看，系列（连续）报道比一般的短消息、长消息都更具有吸引观众“眼球”的可能。
表3-2 1998—2006年《新闻广角》“两会”报道数量统计
议程设置研究有一句经典的表述：“在大多数情况下，报界在告诉它的读者如何思考时并不太成功；但在告诉读者在想些什么却惊人地成功。”[32]它说明媒体通过新闻框架对内容的取舍以及表达方式、刊播顺序等手段决定新闻的优先度和选择权从而影响了人们对事情重要性的认识。在泉州台未形成“两会”框架之前几年，还未能采用议程设置的方式进行“两会”报道。从政策议程设置、媒体议程设置和公共议程设置三者的结合来看，“两会”框架在逐年的发展中已经成为“政府要说明的（政策议程）、媒体感兴趣的（媒体议程）和公共关心的（公共议程）的完美结合”[33]。同时也是政治意识形态与新闻理想紧密结合的具体表现。2004年，泉州台另一档新闻栏目《泉州新闻联播》也开始推出“两会”系列报道，使“两会”框架得到进一步加强，但是由于“两会”系列报道在泉州台中由《新闻广角》率先施行，因此，它具有完整的关于“两会”框架的发展变革历程。
《新闻广角》未开播前，泉州台最早推出的新闻栏目《泉州新闻》关于“两会”报道起初没有形成系列化，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每年的报道中看到“两会”本身体现出的城市政治的民主化趋势：从建台初期的“两会”一头一尾动态消息，到逐步增加会议内容，再到报道范围扩大到提案议案等。议案提案是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参政议政的手段，也是市民参与政治的方式。媒体从对会议到对提案议案的报道，至少在形式上体现了市民参政议政的政治现实。这与“两会”日益重视社会发展、民生议题和贴近现实有关，而不是如过去那样泛政治化。于是，“两会”框架的变化和“两会”本身的变化有了正相关：“两会”本身既是城市政治文化变化的一个实例，“两会”框架又是城市电视台传媒意识形态的呈现。
1998年的“两会”报道《市政府办理市政协“一号提案”》反映的是泉州城市政治文化生活中一个标志性事件。该年泉州市政协“一号提案”涉及的是旅游业的发展主题。“在市政协八届三次会议‘一号提案’办理会上，市府办、旅游局、建委、创卫办等部门分别对提案中提出的问题进行了认真答复，并提出了办理好‘一号提案’的措施、办法和思路。时任代市长施永康在会上讲话时指出，市政协‘一号提案’现实性和可操作性强，市政府将根据提案、内容及思路，认真制定实施方案。”（《市政府办理市政协“一号提案”》，《泉州新闻》1998年3月26日）由于这是泉州市第一次对政协提案进行现场办理，因而使新闻具有了重要而显著的新闻价值。从事件的传播意义来看，相对于提案内容，更值得关注的是提案的办理形式。显然，从某种意义上看，这是一次“电视仪式”。“一号提案”办理会体现了政府对政协提案的重视，媒体通过传媒镜像反映的“电视仪式”建构了人大、政协参政议政的功能性政治文化，从而赋予“一号提案”以民主参与政治的象征意义。
不过，早期“两会”框架与百姓生活密切相关的信息是很有限的。除了信息不够公开的原因外，更重要的是党委政府还未能充分运用现代电子媒介促成和市民的政治互动，在政治和市民之间存在隔阂。长期以来，在自上而下进行意识形态管控的政治文化下，媒体作为党政喉舌并未成为一个有效的信息双向沟通平台，更难以成为一个公共舆论平台。媒体在联系了党政与群众（发布政令信息）的同时又区隔了两者（没有互动）。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泉州台的新闻理想是一个不断成熟的过程，技术手段、专业技能的提高和关注民生的态度推动了“两会”报道内容的不断延伸，从而有利于传递政治民主化信息。如何把政策议程转化为公众议程，“两会”框架考验了城市社会政治、媒体实力和新闻理想的综合水平。朱羽君在《转型与提升：南京电视新闻现象再思考》一文中曾作过这样的论述：“经济建设、三农、教育、再就业等是政府目前最为关注的领域，而这些硬邦邦的问题只要稍加转化，同样也是百姓最为关注的票子、房子、孩子、车子、位子，所谓‘新五子登科’，视角转变之后的新闻同样能吸引百姓的目光。”[34]随着党委政府越来越重视社会民生，政治民主化的同时必然带来政治传播的民生化。
“民生”一词最早见之于《左传·宣公十二年》：“民生在勤，勤则不匮。”其意仅指“人民的生计”。第一次就“民生”在政治上进行具体阐述的是孙中山先生，他认为民生就是“人民的生活、社会的生存、国民的生计、群众的生命”[35]。因此，民生问题具有公共性和广泛性。目前我国的民生问题突出表现在就业、收入分配、社会保障、教育、医疗、住房、安全生产和社会治安等方面。一句话，民生问题就是关系到老百姓切身利益的话题。市民阶层渴望生活质量提高，因此他们广泛参与社会各项活动，争取自身在社会各个领域的话语权，于是，“民生”与大众传播媒介的结合便顺理成章。
2000年之前的“两会”框架可归结为三个方面：一是会议进程，包括会议的筹备、开幕和社会反响等，是历年“两会”报道的传统内容；二是会议内容，以经济发展，城市建设，法律法规，行政决策等重大内容为主，是市政府一年来的工作重心，关系到整个城市建设大局，也是市民参与政治的一种主要手段；三是有关重点建设决议的实施情况。以上三个方面是2000年之前泉州台关于“两会”报道的基本框架，从中可以看出“民生”内容的稀缺。报道仅仅在面上对“两会”议程以及城市现代化建设成果做了展示，仍然沿用成就框架，是政绩思维下成就框架的翻版。媒体扮演的是一个从上至下传声筒的宣传者角色，政治色彩浓厚，缺少房子、车子、孩子等人民群众关心的内容，同时缺乏与市民就“两会”话题进行互动。当时的政治文化说明，一方面民生还没有列入政治意识形态的核心内容；另一方面媒体也未把民生问题设置为政治性报道中的公共议程。可以看出，相对于民生问题，现代化建设更受重视，对“物”的看重超过了“人”。
2001年是一个转折点。2001年由2000年的一个系列10条报道激增为4个系列34条报道（标题如下）。数量上的突破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媒体的新闻理想不断充实，新闻队伍不断壮大，从业人员自身素质不断提高，泉州台新闻报道能力渐渐加强。时任泉州台新闻中心主任黄永超在谈到“两会”采编工作要求时说，“记者要有独到思想，要有第二视角，把具体事件放到一个大的背景下，由点到面，同时既照顾到程序，又考虑到花絮。”它促使记者力求把新闻做得更深入、更具体、更好看。二是2001年适逢建党80周年，媒体对此负有营造良好舆论氛围的正面宣传重任，“两会”报道所包含的成就内容是对主旋律的弘扬，成为“两会”报道量增大的原因之一。
2001-4-22 [两会前奏]人大代表提议案金鸡水闸得加固。
2001-4-22 [两会前奏]政协委员关注旅游泉州“创优”卓有成效。
2001-4-23 [两会聚焦]政协委员踊跃提交提案。
2001-4-23 [两会前奏]110联动服务社会。
2001-4-26 [两会花絮]代表夤夜写议案。
2001-4-28 [两会花絮]开会间隙忙上网。
2001-4-28 [两会花絮]“两会”议大事市民吐心曲。
2001-4-26 [两会热点]泉州中心城市如何来做大。
2001-4-26 [两会热点]城市人气待提升。
2001-4-26 [两会热点]市区三桥收费站外移好处多。
2001-4-27 [两会热点]人大代表关心政府“钱袋子”。
2001-4-27 [两会热点]代表痛斥“搭车收费”。
2001-4-27 [两会热点]泉州投资软环境待优化。
2001-4-27 [两会热点]代表共话政府形象。
2001-4-28 [两会热点]中日蔬菜摩擦给泉州农业敲响警钟。
2001-4-28 [两会热点]人代会上争项目求发展。
2001-4-29 [两会热点]医疗保险：想说爱你不容易。
2001-4-29 [两会热点]建立医疗救急基金。
2001-4-29 [两会热点]农民看病怎么办。
2001-4-30 [两会热点]关注农民收入问题。
2001-4-30 [两会热点]请给乡镇松松绑。
2001-4-24 [两会传真]“我是一名人大代表”。
2001-4-24 [两会传真]赴盛会商大计。
2001-4-24 [两会传真]政协委员话参政。
2001-4-25 [两会传真]“十五”宏图振人心。
2001-4-25 [两会传真]人大代表共话《政府工作报告》。
2001-4-25 [两会传真]政协委员讨论政协报告。
2001-4-26 [两会传真]从数据增减看变化。
2001-4-27 [两会传真]打造“鞋都”时不我待。
2001-4-27 [两会传真]出口退税要及时。
2001-4-28 [两会传真]用明天的钱办今天的教育。
2001-4-28 [两会传真]人才：不求为我所有但求为我所用。
2001-4-29 [两会传真]大手笔规划大泉州港。
2001-4-29 [两会传真]改善通关环境加大港口建设。
与之前的“两会”报道相比，此次的“两会”框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首先，数量增加，并根据报道方向和内容用小标题进行了区分，方便了群众的理解和关注，如“两会”未正式开始前的内容用“两会前奏”，而对领导与市民都较为关心的重要内容用“两会热点”命名，大多民生内容都出于此系列。
其次，开设“两会花絮”。这些报道的关注点不是会议本身，而是会议的周边情况，如代表委员的工作生活和市民对“两会”的看法。这些内容一方面拉近了群众和代表委员之间的距离，赋予代表委员以平民形象，同时也提高了政府在人民心中的美誉度，另一方面改变了以往时政新闻冷冰冰的面孔，增加了可看性。另外，将群众的心声反映在媒体上，然后通过“媒体”进行“下情上传”，开辟了一条民主通道，体现了媒体的民生视角，为民请愿，为民办事。媒体的平台作用得到了发挥。
再次，从报道整体内容上来看，除了正常关注城市政治经济建设重大事件和相关内容外，增加了许多市民平时最为关心的医保、社会救济、农民增收减负和教育等内容。这些内容的加入，明显突出了媒体的民生化视角。在这样的新闻框架里，“人”逐渐浮现了出来。从“两会”出发，从人民关心的角度出发，一方面提高了人们对政治话题的关注程度，加大了人们对“两会”报道的兴趣，增强了宣传效果；另一方面，促进人民生活实际问题的解决，促进政府对人民生活的了解，为民办实事。由此可见，《新闻广角》的“两会”框架顺应了民主政治的发展方向，在政治传播上开辟了一条民生化发展道路。
为此，城市电视台自然要在新闻报道上的民生化、民主化上下更大的力气实施变革。泉州台“两会”报道在经历2001年的数量激增后，从2001年到2006年这五年间，“两会”报道在数量上趋于平缓，其中又以2004年为分水岭，呈现两头翘中间凹的形状。原因是泉州台另一新闻主打栏目《泉州新闻联播》在该年也推出了“两会”专题系列报道。“两会”框架由此发生重大变化，两个栏目两套人马同时进行，使“两会”报道更加具体，更加全面，能捕捉到更多的新闻点，两个栏目的不同风格定位，也促使《新闻广角》中的“两会”框架进一步朝着民生化的方向发展。
把2004年称为一个“民生年”也许并不为过。这一年，国家从民生角度制定了几条法律法规，同时也相继出台了几部政策，例如，2004年3月14日下午，十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审议通过了第四次宪法修正案，“公民的合法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和“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等内容写入了国家大法。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9月16日至19日在北京举行，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加强执政能力建设成为2004年的流行语之一。2004年新年伊始，《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农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见》正式公布。文件将着力点放在增加粮食主产区农民收入上，抓住了多年来农民收入最难提高的部分，确定了当前和2004年后一个时期要坚持“多予、少取、放活”的方针，尽快扭转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的趋势。另外，2004年我国还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等29部涉及民生、民权的重要法律法规。以上这些构成了中国政治民主化、民生化发展的时代背景和政治背景。
如果说2004年的《泉州新闻联播》的系列报道是刚起步、还没形成系统的话，那么在2006年，《泉州新闻联播》“两会”系列报道上应该说进入了成熟阶段。以往在《新闻广角》系列中出现的关于会议动态、城市经济、城市建设和重大决议等较为严肃的题材转移到《泉州新闻联播》，而且报道点更为丰富多样，报道也更为细致。如2006年1月的“两会”报道，除了传统内容外，还加入了市领导分组讨论的具体内容，以及“两会声音”这一表达了各县（市、区）代表团在“两会”上的主要观点的系列报道，在扩大了报道面的同时对题材的挖掘也更加深入和具体，将“两会”更完整、更立体地呈现给观众，体现了《泉州新闻联播》时政报道的严肃性以及重大性。
而在同一时间对“两会”进行关注的《新闻广角》栏目，在报道着眼点上则明显地与《泉州新闻联播》区分开来（标题如下）。
2006-1-2 （关注“两会”）加强乡镇卫生院建设 解决农民看病难
2006-1-2 （关注“两会”）市民热议“两会” 社会保障成热点
2006-1-2 （关注“两会”）“十五”泉州公交三大变化
2006-1-2 （关注“两会”）“手机短信”入提案 民生话题受关注
2006-1-2 （关注“两会”）便捷交通网 市民享便利
2006-1-2 （关注“两会”）打造立体交通 提高“泉州速度”
2006-1-2 （关注“两会”）代表委员出谋划策 做大泉州公交
2006-1-3 （关注“两会”）“两会”受关注 “发展”入人心
2006-1-3 （关注“两会”）1.7万农村学生受益“两免一补”
2006-1-3 （关注“两会”）近海污染 环保“心”病
2006-1-3 （关注“两会”）农村杂费全免 50万学生受益
2006-1-3 （关注“两会”）人大代表建议：多举并施 治污有望
2006-1-3 （关注“两会”）住宅建设点多 市民选择面广
2006-1-4 （关注“两会”）一线串珠 打造江滨景观带
2006-1-4 （关注“两会”）农民朋友看病难 代表委员开“处方”
2006-1-4 （关注“两会”）三管齐下 防治肿瘤
2006-1-4 （关注“两会”）代表委员激辩：重复化验之惑
2006-1-4 （关注“两会”）改革医疗机制 解决群众看病贵
2006-1-4 （关注“两会”）加强环境保护 警惕肿瘤年轻化
2006-1-4 （关注“两会”）今年我市将全面推行医疗救助制度
2006-1-5 （关注“两会”）摆脱应试 避免同质化
2006-1-5 （关注“两会”）初中招生失衡 政协委员支招
2006-1-5 （关注“两会”）看病难 难在何处？
2006-1-5 （关注“两会”）看病要分流
2006-1-5 （关注“两会”）理性择校 莫让“名校”迷了眼
2006-1-5 （关注“两会”）校长们看“招生失衡”
2006-1-6 （关注“两会”）近海污染治理 环保项目先行
2006-1-6 （关注“两会”）水资源保护（八）固本大计 涵养水源
2006-1-6 （关注“两会”）水资源保护（六）改革水务管理机制 实施城乡管理一体化
2006-1-6 （关注“两会”）水资源保护（七）未雨绸缪 建立城市饮用水公共危机应急机制
2006-1-6 （关注“两会”）完善农村医疗体系 解决农民看病难
2006-1-6 （关注“两会”）我市将大力加强农村医疗卫生建设
可见，2006年《新闻广角》的“两会”框架已经基本民生化。从标题看出，以往在《新闻广角》中出现的会议动态，以及经济、市政建设等严肃政治题材内容已经消失，转而出现的是更多、更具体的民生内容。通过与《泉州新闻联播》对比不难发现，泉州台新闻理想日趋进步，在新闻传播形式上也更加专业化与专门化，将“两会”报道的时政内容从《新闻广角》中独立出来，用小栏目区分报道方向，对于重大的政治题材，既考虑到了它的严肃性与准确性，同时又从民生的角度出发，引导其朝着为民解决实际问题的方向走去，在政治传播上不断探索合适的发展方向。如果以艾英戈（Shanto Iyengar）关于电视新闻的两种叙述方式来看待泉州台的新闻两个栏目，那么《新闻广角》和《泉州新闻联播》的新闻报道则分别可以归入“故事性”和“主题式”框架的范畴。故事性（episodic）框架“指用具体的事实来表现公共事件、个人经历或以事件为导向的报道。”主题式（thematic）框架是“把公共事件放到更一般和更抽象的语境中来理解，指向一般性的结果或条件”[36]。无论是切入点还是内容方面，《新闻广角》选取民生角度，让群众容易接受，容易理解，从而引起共鸣。可以说，政府视角体现了重大性和权威性，而民生视角则更具文化的贴近性和移情效果，易于被老百姓所接受。黄永超曾这样归纳《新闻广角》的报道特点：“新闻要求事件性报道，实现事件化，事件中要体现故事化，故事中形成人物化，人物注重命运化，体现命运则要形成情节化。”这“五化”是国内专家学者关于“民生新闻”中“平民视角、民生内容、人文叙事”等论断的具体操作手法，其故事性的叙事方式是吸引收视十分重要的一个手段，它可以保障传播效果，但是，片面追求故事的可看性也是危险的，它的最大弊端就是低俗化倾向，这也是新闻理想所排斥的。所以，在民生化的实际操作中，存在着消费主义与政治意识形态、新闻理想争夺话语权的风险。探究电视台在政治传播上的民生化，重点也是在于其传媒意识形态对“民生新闻”这一概念的把握与理解。由此看来，泉州台《新闻广角》在政治传播上走的正是民生化路线。这是一种以人为本的报道方式。
作为一个城市电视台，泉州台在政治传播上不断转向民生化符合当下政治文化的发展趋势。在当代，民生已经成了最大的政治。城市电视台一方面遵循了城市党委政府的改革思路，另一方面也顺应了民众的呼声，这样的政治传播也才可能取得所不同于以往单向政治宣传的效果。泉州台新闻栏目加大了民生内容的报道力度，无论从数量上还是报道的范围上都有明显提高。此外，政治话题抛开一味高调宣扬、照本宣科的陈调，而是在政治中发掘民生视角，发现社会生活的实际问题。“两会”框架的演变很好体现了这一点，说明了泉州台时政新闻民生化的转型过程：从自上而下的观念灌输，到回归民生视角，搭建平台为群众解决实际问题。这是对新闻工作“三贴近”的积极响应，“所谓新闻的‘三贴近’就是让媒体的议程变成公众议程，把党中央所关心的事情和问题变成广大公众所关注和思考的问题”[37]。今天新闻战线的“走转改”活动就是“三贴近”的深化。
媒体的喉舌性质首先保证了党政的话语权，然后媒体从单一的党政喉舌，发展成更具包容性、协调性的政治传播平台。这个转变是一种有意味的政治文化转向：以往党政原本就是人民的代表，党政的言论包含了人民的意志，因此，党政喉舌的发挥是基于人民是一种同质化的受众群体；如今的市场经济导致社会出现分层现象，市民社会成为一个多方利益的混合体，不同群体寻求各自的利益表达机会，群众喉舌的提出正是对应于这样的社会发展。默多克（Graham Murdock）和戈尔丁（Peter Golding）关于西方媒介私有化与公民权的研究对我们讨论政治文化有所启发。他们认为：公民权“不仅仅是对政治过程的参与，而且是使人们在各个层面上成为一个社会的完全的成员的资格。”传播媒介以及信息的完整有效对于行使公民权相当重要，主要体现为：“首先，人们必须通过使用信息、建议和分析来了解他们在其他领域的权利并有效地行使权利；其次，人们使用尽可能广泛的各个领域（包括政治选择）的信息、解释和讨论，并必须能够使用媒介设施以发表批评、反对意见等；最后，人们必须能够认识他们自身以及核心媒介部门所表达的他们的愿望，并能够改善这种表达。”[38]那么，城市电视台如何在保持党政喉舌的性质下发挥群众的喉舌作用而成为市民的代言者？
贫富差距拉大、社会分层现象正在锤炼媒体作为群众喉舌的能力。各方利益、不同阶层的市民分享所应享有的文化权利既是一种政治文化的进步，又是对媒体文化观念的一种考验。如果说“两会”框架是从政治传播上考察了城市电视台传媒意识形态的转变从而体现城市政治文化的变化的话，那么，关注处于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的报道则从媒体实现新闻理想、承担社会责任意识的角度进一步体现了城市电视台的民生视角。弱势群体是新时期的政治常用语。“政治常用语有着深厚的政治文化蕴涵，不仅可以体现我国不同时期的政治文化的状况、特征、发展和变化，而且还具有某种政治文化象征意义。”[39]由于弱势群体现象产生的时期与城市电视台的诞生发展时期相对应，同时他们又处于社会的底层，最能体现民生的疾苦，因此，从城市电视台有关弱势群体的报道中既可看出媒体的文化观念及其新闻理想，也可看出城市政治文化以及城市文化状况。为此，我们就城市电视台弱势群体救助性报道作进一步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