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珀尔修斯
希腊南部有一个地方名为亚各斯,那里的国王阿克里西俄斯最疼爱他的女儿—美丽可爱的公主达那厄。转眼公主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谁将会是我那出色的女婿呢?”国王兴冲冲地前往太阳神殿里去求问,可是神谕的结果却如晴天霹雳,简直令他无法面对。哦,天哪!诚惶诚恐的国王带着复杂的心情赶回王宫,喜的是女儿还没有出嫁,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为了不让公主接触到男性,他想到一个好办法,他把达那厄囚禁在一座与世隔绝的高塔上,不准任何人接近她,只有一个老妈妈负责给她送饭。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谕,让国王变得如此古怪呢?原来神谕说:他的外孙将来会杀了他,并夺得王位。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国王才费尽心机将女儿关进高塔,这样终于能高枕无忧了。可是他没有想到,高塔也挡不住天神的脚步啊!宙斯发现了貌美如花的达那厄,他化身为一道金雨,从高塔唯一的窗户洒了进去。十个月后,达那厄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她为他取名为珀尔修斯,意思是“金光闪闪”。国王得知后,又惊又怒,他左思右想不知怎么处置这母子俩才好。他想杀掉他们,可是不忍心下手,生怕复仇女神会找上他。最后他决定,将达那厄母子俩关进一个大木箱子中,丢到海上自生自灭吧!
在苍茫的大海上,无助的达那厄得到了宙斯的帮助,木箱子顺利地漂到塞里福斯岛。岛上的国王狄克堤斯正在海边捕鱼,他将木箱里的达那厄和孩子救了上来。狄克堤斯和弟弟波吕得克忒斯十分同情他们,就收留了他们。后来,波吕得克忒斯娶达那厄为妻,并尽心地把珀尔修斯养大成人。十八年后,珀尔修斯长成一个勇敢俊美的少年。他的养父鼓励他去外面的世界闯闯,去做些大事来树立自己的威望。
那时,有一个女妖叫作墨杜萨,她的父亲是可怕的众怪之父福耳库斯。她原本容貌极美,但由于大大地冒犯了雅典娜,被变成一个相貌丑陋、头发上盘着条条毒蛇的蛇发女妖,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任何看到墨杜萨眼睛的人,都会瞬间化为石像。因此想要杀掉墨杜萨的勇士虽多,但最终都被变成了石头,没有一个人得手。珀尔修斯雄心勃勃,打算砍下女妖墨杜萨的头,把它带回塞里福斯岛,交给国王狄克堤斯。
雅典娜前来帮助他,给了他一块坚固的青铜盾牌,并且告诉他还要得到她的朋友山林仙女的帮助。而山林仙女和墨杜萨的住所在哪儿,必须去找墨杜萨的其他三位姐姐去打听。珀尔修斯按照雅典娜的指示,找到了福耳库斯的另外三个叫格赖埃的女儿。她们生下来就是满头白发,而且三个人共有一只眼睛和一颗牙齿,彼此必须轮流使用。当珀尔修斯询问墨杜萨和山林仙女的住所时,她们并不作答,用一只眼睛上下来回,冷冷地打量着珀尔修斯。珀尔修斯也非等闲之辈,他一把夺走了她们的牙齿和眼睛。这下她们的态度马上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们哀求珀尔修斯,又说甜蜜的话哄他高兴。珀尔修斯十分镇定,告诉她们只有说出地址,才会还给她们眼睛和牙齿。格赖埃女妖没有办法,只好为他指了路,这才讨回了她们的牙齿和眼睛。
珀尔修斯先去找山林仙女,从她那里得到了几样宝物:一双飞鞋,一只神袋,一顶狗皮盔。无论谁,只要穿上飞鞋,背上神袋,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自由飞翔;而头顶上的狗皮盔则可以帮助他隐身。赫耳墨斯也来助他一臂之力,送给他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珀尔修斯整装待发,带着必胜的决心,向墨杜萨住的地方飞去。
墨杜萨和两位姐姐住在一起,她们统称为戈耳工。但是只有墨杜萨是凡胎,没有不死之身。珀尔修斯来到戈耳工所待之地时,她们都在睡觉。她们长得真是奇丑无比:头和脖子都密布鳞甲,脸上长着公猪的獠牙,手是铁做的,又冰冷又粗糙,还长着金色的翅膀。其中墨杜萨长得更是可怕,她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而是盘着无数条不断涌动的毒蛇。
珀尔修斯深知,即使是无意中瞥一下墨杜萨的眼睛,也会变成石头。所以他背过脸去,不看熟睡中的女妖,然后用光亮的盾牌作镜子,轻轻抽出宝剑,看准墨杜萨,按照雅典娜的指点,迅速而顺利地砍下了墨杜萨的头。
瞬间从墨杜萨的身体里跳出两个身影,一个是一匹是长有双翼的飞马珀伽索斯,一个是巨人克律萨俄耳,他们都是墨杜萨和海神波塞冬的后代。他们并没有反抗珀尔修斯,但是墨杜萨的姐姐们被这些声音惊醒,她们看见妹妹被杀,咆哮着立刻展开翅膀,要去追赶凶手。机敏的珀尔修斯早已把墨杜萨的头颅塞在背上的神袋里,戴着神奇的狗皮盔飞入高空。因为狗皮盔帮助他隐身,两个女妖找不到他,他因而顺利地躲过了追捕。不过,他在空中遇到了狂风袭击,被吹得左摇右晃。当他经过利比亚沙漠时,墨杜萨头上的鲜血滴落在大地上,立刻变成了各种颜色的毒蛇四处游走,以致世界各地开始有了危险可怕的蛇。
珀尔修斯继续向西飞行,他想休息一会儿,于是降落在国王阿特拉斯的国土上。这里有一片神奇的丛林,树上都结着金果,有一条巨龙守卫。珀尔修斯请求国王让他在这儿住一夜,但没有得到允许,原因仅仅是国王担心他的金果被盗,于是国王狠心地把珀尔修斯逐出了宫殿。珀尔修斯非常愤怒,当场从神袋中掏出墨杜萨的头颅,自己转过身去。墨杜萨虽然已死,但是魔力仍在。果然,高大的国王阿特拉斯立即变成一座大山,他的头成了高高的山顶,胡须和头发变成了广阔的森林。
珀尔修斯离开皇宫,继续飞行,他来到埃塞俄比亚的海边,看到耸立在大海之中的山岩上捆绑着一个年轻女孩。女孩反背着双手,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在不停地哭泣。珀尔修斯被她的美丽打动了,产生了怜悯之心,于是上前去问候她:“你为什么被捆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这个突来的造访者使女孩又惊又怕,她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什么来意,她害羞地转过脸去,后来她又扭过头来,含着眼泪说:“我叫安德洛墨达,是埃塞俄比亚国王刻甫斯的女儿。我的母亲曾经吹嘘,说我比海神涅柔斯的女儿们更漂亮,结果引来了海洋女仙的愤怒。她们五十个人一起请海神发动大水,要淹没整个国家。此外,海神又派了一个妖怪,来吞吃陆地上的一切。海神说:‘如果想解救国家,必须让国王交出女儿。’百姓纷纷要求我的父亲献出女儿以拯救国家。于是,绝望的父亲只好下令将我锁在这里。”
女孩的话音刚落,只听见滔天的海浪滚滚而来。一个妖怪从海里冒了出来,它那宽阔的胸膛似乎铺满了整个水面。女孩吓得尖叫,国王和王后也闻讯赶来,绝望地抱着女儿哭泣着。她的母亲不住地懊悔着自己说的无知的话。
珀尔修斯说:“我叫珀尔修斯,是宙斯和达那厄的儿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救人。我刚刚战胜了蛇发女妖墨杜萨。神的翅膀让我飞翔,并来到你们面前。我愿意搭救你们的女儿,但是你们愿不愿意把她许配给我为妻呢?”女孩慌张的脸上,此时变得充满希望,并浮现出一片红晕。珀尔修斯深情地看着她,又看看国王。埃塞俄比亚国王连连点头,许诺说不仅答应把公主嫁给他,还把王国送给他作为嫁妆。
这时,不断逼近的妖怪已经离他们只有一箭的距离。勇敢的珀尔修斯用脚使劲一蹬,腾空而起。妖怪好像意识到有人要抢走它的猎物似的,狂怒地向珀尔修斯投在海面上的影子追去。珀尔修斯犹如一只矫健的雄鹰,从空中猛扑下来。他看准妖怪的身体,用杀死墨杜萨的利剑狠狠地刺进它的后背。由于用力过猛,只有剑柄露在外面。珀尔修斯降落在咆哮的妖怪身上,用尽全力把剑拔了出来。妖怪疼得蹿出海面,接着又沉了下去。珀尔修斯不断地向它身上猛刺,直到它嘴里涌出黑血。他又用剑刺进了妖怪的肚子,并搅动了三四次,妖怪终于不动了,它的尸体被海浪冲走了。珀尔修斯飞回山顶,亲手解开女孩的锁链,他们一起回到王宫。珀尔修斯受到隆重的款待,成了王宫里最尊贵的客人。
正当举国同庆、举行婚礼的时候,宫廷的前厅里突然骚动起来,并传来一声沉闷的吼声。原来国王刻甫斯的弟弟菲纽斯带了一批武士闯了进来。菲纽斯曾经追求过公主安德洛墨达,但在她危难时却一走了之。现在他得知公主脱险,想赶来捡个便宜。他挥舞着长矛,不顾拦阻,闯进婚礼大厅,并朝着惊讶的珀尔修斯大言不惭地喊道:“就是你抢走了我的未婚妻吗?我要报仇。我告诉你,你的宝物,还有你的父亲宙斯都无法保护你!”说着,这个狂妄的人举起了长矛。
刻甫斯愤怒地站起来,呵斥他说:“菲纽斯,你疯了!到底是不是珀尔修斯抢走了你的未婚妻,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初我们被迫要牺牲公主时,你这个未婚夫又在哪儿?你为什么袖手旁观!”
菲纽斯当然无话可说,他死死盯着他的哥哥和情敌,好像在琢磨将长矛投向谁。接着,他用尽全力朝珀尔修斯掷出他的矛。可是没投准,长矛扎进珀尔修斯的坐垫里。珀尔修斯乘机跳起来,投出他的宝剑,径直向菲纽斯飞去。菲纽斯躲得快,宝剑打中了他的一名随从。这群武士大嚷起来,纷纷上来拼命,和参加婚礼的客人们打成了一团。由于事发突然,国王的护卫队人手不够,相比有备而来的菲纽斯带来的人要少很多。敌方人多势盛,把珀尔修斯、国王夫妇和公主等人团团围住。珀尔修斯背靠一根大柱,招架敌人,奋力阻止他们前进,杀死了一个又一个进犯的敌人。
但是,他发现敌众我寡,胜算太小,不久会因为疲乏而失败。于是他喊道:“我的朋友们,他们人太多,我们难以取胜。现在请快转过脸去,不要看我。我有魔法制伏他们!”说完,他立刻从神袋里取出墨杜萨的头,向对手伸了出去。
入侵的武士们嘲笑着说:“让你的魔法见鬼去吧!”可是,话音刚落,凡看到墨杜萨的人,都立刻变成了石头。珀尔修斯索性把墨杜萨的首级高高举起,让所有的敌人都能看见。武士们开始慌乱,真的有人变成了石头。其他人纷纷扭头想一看究竟,可就在他们明白的一刹那,他们也难逃变成石头的厄运。菲纽斯傻眼了,他看看左边的随从石像,又看看右边的随从石像,不由得呼喊朋友的名字。石像姿态万千,但是都一样冰冷沉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伸出手去摸他们,仿佛如梦初醒。这时他才觉得自己实在是愚蠢,简直是自寻死路。
菲纽斯惊恐万分,一改往日的无理,绝望地哀求着:“饶了我的命吧!王国和新娘我都不要了,都给你!”说完他急忙躲开墨杜萨的眼睛,转过身去。珀尔修斯不想饶恕这样的人,他愤怒地说:“龌龊的菲纽斯,让我在我岳父的宫殿里,为你这么‘伟大’的男人立一座纪念碑吧!”菲纽斯大惊,他左躲右闪,想要逃脱厄运。但是他怎能逃脱墨杜萨的眼睛呢?他带着一脸的惊恐,永远地“站立”在那里了。
珀尔修斯与美丽的妻子安德洛墨达结婚了,婚后他带着妻子回到家乡。珀尔修斯和母亲都认为他们与阿克里西俄斯国王相隔甚远,永远不会伤害到他。但是命运的安排,谁又能逃脱呢?阿克里西俄斯国王被神谕搅得整日不得安宁,为了避免灾难,他悄悄地逃亡到彼拉斯齐国。这日,珀尔修斯经过彼拉斯齐国。他看到这里正在举行比武,非常高兴,马上加入参加比武的人群。他抓起一块铁饼,使劲扔了出去……不幸正好打中了外祖父。当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外祖父时,真是又惊又悔,最后亲手埋葬了外祖父。珀尔修斯继承了亚各斯王国,拥有了一群勇敢的儿子,和安德洛墨达幸福地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