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特洛伊战争
第一章 金苹果的故事
在希腊神话中,蓬托斯是天地诞生之初的大海的男神,他好像是大海之底。他与大地女神盖娅生下了很多海神,有海之友善—涅柔斯;海之奇观—陶玛斯;海之愤怒—福耳库斯(蛇发女妖墨杜萨的父亲);海之力量—欧律比亚;等等。其中,涅柔斯为人亲切和蔼,他是波塞冬以前的海神,他有五十多个女儿,忒提斯是最聪慧贤德的女儿。宙斯和波塞冬都曾经追求过忒提斯,后来宙斯得知一个秘密:忒提斯所生的儿子将要比他的父亲出色,不禁大惊,只好忍痛割爱,远离了忒提斯,并允许夺取金羊毛的阿耳戈英雄珀琉斯追求忒提斯,促成了他们的婚事。
婚礼那天,众神都在邀请之列,婚宴盛大而隆重。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有一位女神不高兴,就是纷争女神厄里斯(也叫不和女神)。因为她总是制造混乱,使世界处在争斗之中,所以她经常遭受冷遇。这一次,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尴尬—她没有被邀请。这使她非常恼火。为了报复,她送来了一个刻有“送给最美丽的女神”的金苹果。果然,众位女神为了争夺“谁最美丽”而大动干戈。特别是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更是互不相让。
最后宙斯下令,让人间美丽的男子帕里斯来做出决定。于是,三位女神来到牧人帕里斯牧羊的爱达山。这是一个优美的地方,有幽深的峡谷,有高大的树木。从这里远眺,能看到特洛伊的宫殿和远处的大海。帕里斯正靠着大树发呆,突然大地震动,他心里一惊,不由得回过头去。原来是神的使者赫耳墨斯,他是来传达天神旨意的。紧接着,后面来了三位美丽的女神,她们耀眼的光芒,让帕里斯觉得一阵眩晕和惊慌失措。
赫耳墨斯对他说:“不要害怕,这三位女神来找你,是因为宙斯选中你做审判者,请你把金苹果放在你觉得最漂亮的一位女神手里。”说完,赫耳墨斯就张开脚上的双翼,向天空飞去。帕里斯壮了壮胆,抬起眼睛仔细地打量面前的三位女神。说实话,这三位女神都非常美丽、端庄高贵,真是难以抉择。
这时,其中最高大骄傲的女神,手举金苹果说:“我是赫拉,宙斯的妻子。如果你把金苹果判给我,我将使你成为最富有国家的国王。即使你曾经被抛弃,现在是个放羊的,那也不成问题。”帕里斯端详着赫拉,她那雍容华贵的气质,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另一个有着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的女神说:“我是雅典娜,智慧女神。如果你断定我最美丽,那么,你将成为人类中最有智慧的人。”这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女神,有着高高的额头,流露出聪慧恬静的神情。
第三个女神长得千娇百媚,顾盼生辉。她的声音如夜莺一样柔美,如雨露一样甘甜,她说:“不要被甜言蜜语所迷惑,有些承诺怎么靠得住呢?我愿意送给你一样宝贵的礼物,它会带给你幸福和快乐,让你享受到甜蜜的爱情。我可以让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做你的妻子。我是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她一边说话,一边微笑,并束上了腰带,这条腰带瞬间使她魅力大增,具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诱惑力。
果然,帕里斯觉得阿佛洛狄忒实在是美艳绝伦。他把赫拉给他的金苹果毫不犹豫地放在爱情女神的手里。赫拉和雅典娜难掩脸上的羞怒,她们转身离开,暗暗地发誓:绝对不忘今天的耻辱,要对帕里斯和他的父亲,乃至整个特洛伊进行报复,将他们彻底毁灭。而阿佛洛狄忒庄严地重申了她许下的诺言,并深深地向帕里斯祝福,然后离开了。
第二章 特洛伊的由来和帕里斯的身份
一个普通的牧羊人帕里斯,怎么会影响整个特洛伊的命运呢?这要追溯到几十年前的历史了。
宙斯与普勒阿得斯生了两个儿子,达耳达诺斯和伊阿西翁。伊阿西翁自以为是神的儿子,所以竟狂妄地追求农林女神得墨忒耳。这种对神的亵渎,引来宙斯的致命雷电。达耳达诺斯对兄弟的死十分悲伤,因此离开了他们的家乡爱琴海,前往亚细亚大陆,来到密西埃海湾。这里住着克里特人,他们的国王热情地接待了他,国王又把公主嫁给了他。国王达耳达诺斯死后,他的后代仍然坐在王位上。当他的孙子特洛斯统治这块区域时,这个地方根据国王的名字,被命名为特洛阿斯,都城则称为特洛伊。
特洛斯的长子伊洛斯当上国王后,在一次角力竞赛中获胜,赢得了一百名童男童女和一头花斑母牛的奖励。神谕告诉他,在母牛躺下休息的地方,必须建立一座城堡。母牛停下的地方是都城特洛伊。慎重的伊洛斯向宙斯求问,想知道天神是否同意他建城。第二天,他在自己的帐篷前捡到从天上落下的雅典娜肖像,宙斯暗示特洛伊城堡是受他和他女儿雅典娜保护的。于是,伊洛斯遵照神谕,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坚固的城堡。
然而,伊洛斯有一个凶残的儿子拉俄墨冬,等他执政后,宙斯的保护发生了变化。原来那时太阳神阿波罗和海神波塞冬,因得罪宙斯而被放逐到人间。命运女神把他们送到特洛伊城区,无所事事的两人看见特洛伊需要城墙,便向国王毛遂自荐,愿意做一年的苦工,只要最低的报酬就行。其实,这也是宙斯的意思,他想借两个神的手,让他所保护的城市有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一年过去了,宏伟而坚固的城墙完工了。但是卑鄙的国王拉俄墨冬却赖账,不给他们报酬,并把他们赶出特洛伊。人竟然对神这么嚣张!太阳神和海神简直气疯了,他们发誓与国王势不两立!宙斯和雅典娜的态度也随之转变,他们默许这座城市可以任凭诸神毁灭。可怜的特洛伊人因为有一位无耻的国王,即将被卷入战争,遭遇灭顶之灾。
拉俄墨冬的儿子普里阿摩斯继承王位后,他的第二位妻子是夫利基阿的公主赫卡柏。当赫卡柏生第二个孩子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生下一只火炬,而火炬点燃了整个特洛伊城,把城市烧为灰烬……赫卡柏被吓醒了,赶紧把可怕的梦告诉了丈夫。国王普里阿摩斯一听,立刻召来前妻的儿子埃萨库斯。埃萨库斯是个会解释梦境的预言家,听完梦境的叙述后,他说,赫卡柏将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孩子将毁灭特洛伊城。因此,他建议父亲把这个孩子扔掉。
王后赫卡柏果然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帕里斯。出于为国家的命运着想,国王和王后两人让仆人把孩子扔到爱达山去,仆人遵命去做了。没想到一头母熊收留了孩子,五天过后,这个仆人意外地发现婴孩还活着,就动了怜悯之心,把孩子抱回了家,并为他起名为帕里斯。
第三章 最美丽的女人
帕里斯自从遇见三位女神以后,就梦想着自己的命运可以发生改变。虽然,他只是一个极为平凡的牧羊人。后来,他与河神的女儿俄诺涅结了婚,生活得还算幸福。
这一天,帕里斯听说国王为一位去世的亲戚举办殡仪比赛。想到自己还从来没进过城,他打算去看热闹,兴许会遇到好事呢!于是他兴致勃勃地赶去了。这场殡仪比赛设立的奖品是一头健壮的公牛。帕里斯很喜爱这头公牛,为了得到公牛,他不顾一切地去比赛,结果意外地打败了所有选手。连普里阿摩斯和赫卡柏的长子赫克托耳都没能取胜。在众多兄弟中,赫克托耳最骁勇善战。另一位王子得伊福玻斯因失败而又羞又怒,他举起长矛要把帕里斯刺死。帕里斯急忙逃向宙斯的神庙,遇见做祭司的公主卡珊德拉。卡珊德拉有预言的本领,她一下就知道了这个牧羊人是从前被遗弃的哥哥。国王和王后看见这个健壮又英俊的失而复得的儿子,都开心地抱住了他。巨大的欢喜,使他们忘记了帕里斯出生时神谕的警告。从此,帕里斯开始享受王子的待遇,国王为他在爱达山上建了一座华丽的房子。
国王普里阿摩斯有一块心病:他一直怀念他的姐姐赫西俄涅。当他还是小男孩的时候,赫拉克勒斯攻占了特洛伊,杀死了他的父亲—那个凶恶的国王拉俄墨冬,并抢走了赫西俄涅。其实,赫西俄涅成为忒拉蒙妻子后,做了萨拉密斯国的王后,过得还不错。但是特洛伊人始终觉得这是件非常羞辱的事,久久不能释怀。这天,他们又说起这件事,年少轻狂的帕里斯站起来说:“父亲,既然你这么想念姑姑,那么,请给我一支舰队去希腊。我相信诸神会帮助我,用武力把姑姑抢回来!”接着,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还讲了他在放牧的时候遇到女神的事情,这让国王更加相信他的儿子有神相助。
这时,预言家赫勒诺斯站起来拦阻,说:“不要去!因为你将从希腊带回一个女子。希腊会追到特洛伊来,引起战争。特洛伊将面临被毁灭的危险!”听到这里,帕里斯想到爱情女神给他的许诺,更加跃跃欲试。一个女人能挑起多大的战争?他心里不以为然。此时,大家也议论纷纷,年轻气盛的,嘲笑赫勒诺斯的胆怯;年长慎重的,或在深思,或在低声谈论。
普里阿摩斯是一个贤明的国王,他召集百姓发表自己的意见。早年间曾经以礼劝说希腊人退还公主的使节安忒纳沃斯支持武力,因为他那时被希腊人羞辱,并被赶出希腊。他的发言,使百姓感到气愤,他们一致要求使用武力。这时,一位叫潘托斯的老人站起来,说他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听到了神谕,如果将来在拉俄墨冬家族里有一位王子从希腊带来一个女人,那么所有的特洛伊人就会面临灾难。老人劝说道:“所以,各位,我们不要被战争可能会带来的得胜感所迷惑。和平宁静的生活多么宝贵,不要以战争为赌注!”这是多么中肯的话语啊!可是,众人不把劝告当回事,纷纷要求国王出兵去希腊征讨。
于是,国王吩咐建造船只,又派众位王子到周围的国家去争取同盟者。很快,一支强大的军队就组建起来了。普里阿摩斯任命儿子帕里斯为统帅,带领士兵朝着希腊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在船上,帕里斯构思着讨回姑姑的办法,他打算先去谈谈,不行就用武力抢走姑姑……这时,国王墨涅拉俄斯的船队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彼此都为对方船队的豪华和气派赞叹,猜想船上一定有王族成员。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些战船会与自己有极大的关系。如果斯巴达国王知道帕里斯要带走的是自己的妻子;如果帕里斯知道斯巴达国王的妻子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那么此时,他们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要去访问皮洛斯国王—贤明的涅斯托耳,本国的政事都由他的妻子海伦主持。海伦是宙斯和勒达的女儿,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阿耳戈英雄们夺取金羊毛故事中的拳击手)的妹妹。她的美貌完全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她还是少女时,就被忒修斯抢走,后来她的双胞胎哥哥又把她夺了回来。她的美丽真是无与伦比,因此到了她出嫁的年龄,求婚的人络绎不绝。选择一个必会引起其他落选者的不满,国王为此忧心忡忡。还是聪明的伊塔刻国王奥德修斯给他想了一个好办法:让所有的求婚者发誓,将来一定跟被选中者结为同盟,共同反对因未被选中而怀恨在心,并企图危害国王的人。国王听得笑逐颜开,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最后他选中了阿特柔斯的儿子,阿伽门农的兄弟,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做他的女婿,并让他继承了自己的王位。海伦为墨涅拉俄斯生了一个女儿——此时还是个可爱的小婴儿。
帕里斯从斯巴达的锡西拉岛登陆,他想先去爱情女神的神庙祭拜。这时,海伦的心也被挑拨得蠢蠢欲动,她听说来了一支强大的船队,独守空房的她十分好奇,特别想去看看,于是她也决定去锡西拉岛的神庙献祭。就这样,两个相隔万里的人,竟然在神庙里碰到了。帕里斯顿时魂不守舍,觉得自己简直又一次看到了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他没有想到爱情女神给他的女人这么美,更没有想到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么把海伦弄到手上。至于父亲的委托,讨回姑姑的计划,立刻忘得一干二净。他觉得他这次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完全是为了得到这个美女。而特洛伊的命运也不知不觉地朝着预言所指示的方向滑去。
与此同时,海伦也在打量这个从亚细亚来的王子。他俊美的脸庞神采奕奕,茂密的长发闪闪发光,用金丝制成的长袍别具一格……这一切都吸引着海伦的眼睛。此时,丈夫的形象已经开始淡化,而帕里斯的英姿深深印在她心里。
海伦回到宫中不久,帕里斯就带着随从来访问。海伦按照礼仪接待了他。帕里斯的眼睛中燃烧着激情,他的声音柔美、琴声动听、举止优雅,海伦更是心猿意马;帕里斯更是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满脑子全都是爱情女神的许诺。离开以后,他迫不及待地召集士兵,带领他们强行闯进斯巴达王宫,将财宝洗劫一空,并劫走了海伦。海伦不住地反抗,其实她心里非常高兴。
在爱琴海上,帕里斯看着自己抢来的美女和财宝,不禁充满了胜利的快感。突然,船好像被粘在大海上一样无法行进。船头的水面分开,上了年纪的海神涅柔斯从水中伸出戴着芦花的头,他严肃地说:“你们没有看见不祥的鸟吗?希腊人会带军队追来,他们将拆散你们罪恶的结合,摧毁特洛伊这个古老帝国!唉,多少勇士要为你们付出生命的代价!看哪!雅典娜已戴上战盔,拿起盾牌了!这一场血战要耗时多年,但特洛伊城终将被希腊人毁灭!”
这一可怕的预言,让帕里斯心里充满了恐惧。但是当海伦躺在他怀里的时候,这些振聋发聩的话语威力全无,瞬间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们在克拉纳岛登陆,见异思迁的海伦,自愿与帕里斯结婚。他们仗着拥有众多的金银财宝,在岛上过起了甜蜜而奢侈的生活。他们心中没有国家,没有责任,只有自己,只有享受。过了很久,他们才回到特洛伊。
第四章 希腊人的反应
帕里斯作为一个国家的使者,却用强盗一般的方法抢夺了另一个国家王宫的珠宝和国王的妻子,这简直是伤天害理的龌龊行为。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回来后,得知这样无理的事,真是恨不得将帕里斯撕成两半。他立刻去找他的哥哥—迈肯尼国王阿伽门农。他们有着高贵的血统,都是宙斯的儿子坦塔罗斯的后代。他们也是希腊英雄中最强大的王室皇族,统治着亚各斯、斯巴达和伯罗奔尼撒岛上的其他王国。因为有海伦结成的盟约在先(海伦嫁给墨涅拉俄斯,两个国家结成同盟),他们很快遍游希腊各地,要求所有的国王都要参加讨伐特洛伊的战争。
首先答应这个要求的是特勒帕勒摩斯,他是赫拉克勒斯的一个儿子,罗得岛上有名的国王,他出九十只战船;其次是亚各斯的国王狄俄墨得斯,是日后战场上的一员猛将,他答应备八十只海船出征。而海伦的双胞胎哥哥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已经扬帆出海,准备去解救被劫走的海伦。不料他们在接近特洛伊的列斯堡岛附近遭遇了风暴,和船只一起失踪。有人说他们没有死,而是被父亲宙斯召回天上,变成了双子星座,从此成为海上水手的保护神。
不到数日,整个希腊几乎都响应阿特柔斯两个儿子的号召,准备去解救海伦。一想到海伦背井离乡,过着不自由的痛苦日子,他们就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把她救回来。他们哪里知道,海伦这个时候,正举着酒杯唱着歌,快乐悠闲地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呢!
此时,只有两个国王还在犹豫不决,一个是奥德修斯,另一个是阿喀琉斯。奥德修斯是伊塔刻国王,他觉得为了海伦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而离开自己年轻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实在不值得。于是,当他得知希腊盟军来邀请他时,就假装神志不清,驾着驴去耕地,又把盐当作种子撒在地里。看到他如此反常的人都很惊讶,但这瞒不过最有见识的帕拉墨得斯的眼睛。帕拉墨得斯前往皇宫,把奥德修斯的儿子抱来,放在土地上。奥德修斯架着驴走到儿子面前,果然露馅了——因为他绕了过去。没办法,他只好答应出征。不过,他对帕拉墨得斯充满了愤恨。
阿喀琉斯是阿耳戈英雄珀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儿子。纷争女神就是在他父母的婚宴上抛下了金苹果。他出生后,他的母亲海洋女神忒提斯想让他拥有神的生命。因为她相信阿喀琉斯一定会像预言所说的那样,比他爸爸更强大。于是她每天夜里偷偷将儿子放在天火中灼烧,打算把他父亲遗传给他的人类成分烧掉。到了白天,她又赶紧用神药给儿子治愈烧灼的伤口。无奈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后来还是被珀琉斯发现了。忒提斯的秘密计划被迫停工,阿喀琉斯的脚踵没有被烧到,这成了他的死穴。珀琉斯以为儿子受到严重的伤害,便把他送到著名的医生喀戎那里。喀戎把狮子肝和动物胆,以及熊的骨髓当成营养,来喂养阿喀琉斯,并且栽培他。
当阿喀琉斯九岁时,他的母亲忒提斯得到预言,知道将来的特洛伊战争中,不能缺少她的儿子阿喀琉斯;而阿喀琉斯也不会得胜归来。忒提斯马上浮出海面,从丈夫的王宫里把儿子带出来,送到斯库洛斯岛去。她把儿子打扮成女孩,交给那里的国王吕科墨得斯。吕科墨得斯误以为他是个女孩,就同意他和公主们在一起生活玩耍。他直到长出男人的特征,才偷偷向公主得伊达弥亚说出了秘密。两人互相倾慕,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但是没有别人知道。
预言家卡尔卡斯知道阿喀琉斯是战争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便透露了他的住处。奥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前去动员他。两人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一群女孩中哪个是阿喀琉斯。奥德修斯脑筋一转,想到一个办法,他叫人在屋里摆上了长矛和盾牌,然后派人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好像敌人已经冲进宫殿。女孩们都吓得花容失色,纷纷逃命,只有阿喀琉斯勇敢地拿起矛和盾,准备迎战。这下露馅了。阿喀琉斯只得同意率领密耳弥冬和帖撒利人,驾着五十只战船出征,并带上了他的好友帕特洛克罗斯。帕特洛克罗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希腊国王和王子带领着众多战船,都集合在奥里斯。阿伽门农被推选为盟军统帅。此时已是群英荟萃,除了上述的杰出人物,还有忒拉蒙的儿子大埃阿斯,以及他的异母兄弟、著名的弓箭手透克洛斯;从洛克里斯来的俄琉斯的儿子小埃阿斯;战神的儿子阿斯卡拉福斯和伊阿尔梅诺斯;斯巴达国王曾去访问的皮洛斯国王,那位年老睿智的涅斯托耳;等等。
大家决定先礼后兵,先派使者前往特洛伊,谴责国王普里阿摩斯的儿子公然劫持斯巴达王后,还强盗般抢走所有的财物,请他们即刻归还。会议决定帕拉墨得斯、奥德修斯和墨涅拉俄斯为使者。由于帕拉墨得斯见多识广,在希腊军队中享有威望,所以奥德修斯只能放下个人恩怨,与他一同前往。
当特洛伊人看到希腊使者从华丽的战船上,全副武装、一脸严肃地走下来,他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时帕里斯还没回来,特洛伊人和国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姐姐没回来,希腊人反而来了,他们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安。但是仍旧按照礼节,打开城门将使者迎了进来。
这中间有着天大的误会,自然谈不拢。希腊人一上来就指责特洛伊人的无礼,特洛伊人听得莫名其妙。希腊人认为特洛伊人装傻,摆出更强横的态度,说希腊人宁愿死,也不愿忍受外乡人的侮辱和欺凌。若不交出王后,就让他们毁灭。特洛伊人更生气,他们觉得希腊人简直狂妄无理,人还没有送回来,现在又来要什么王后!现场充满火药味,双方都恨不得拔出宝剑……会议在极不友好的情况下结束了。特洛伊的长者,国王的朋友和谋士安特诺尔保护使者离开,以免遭遇百姓愤怒的袭击。他把使者接到自己家里,按照客人的礼遇款待他们,次日清晨将他们送走。看着希腊战船远去的背影,他感觉到战争正在逼近。
第五章 希腊战船启程
阿伽门农靠打猎来打发这段等待的时光。结果他射死了一头献给月亮和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的梅花鹿,并且还吹嘘自己的射术比女神的还要好。这样亵渎神灵,为他招来了灾难。当使者回来后,战船准备出海去攻打特洛伊时,狩猎女神让港口风平浪静,船只根本无法离开港口。
卡尔卡斯是随军祭司和占卜人,他转达了狩猎女神的意思:阿伽门农必须把自己的女儿伊菲革涅亚当作祭物献给女神,别无他法。阿伽门农大惊,他在绝望和痛苦中挣扎,还为此和弟弟墨涅拉俄斯大吵:“为了你那个不忠实的妻子,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女儿!”但是事到如今,阿伽门农不得不冷静下来,他用要给女儿办婚礼的谎言,把妻子和女儿骗来了。
当他的女儿和妻子得知事情真相时,都非常震惊。王后痛苦地哀求阿伽门农,可是阿伽门农为了全军的利益和战争的得胜,只能选择割舍自己的骨肉亲情。王后见阿伽门农这么绝情冷酷,失望极了。女儿伊菲革涅亚经过了艰难的思想斗争,最终选择了献身。她从母亲的怀里站起来,坚定而勇敢地说:“亲爱的母亲,为何要让父亲为难呢?这是命运的抉择。既然希腊人把目光都盯在我身上,我已下定决心,驱逐了心中的恐惧,我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当她毅然决然地走向祭坛时,军队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赞叹。众人向狩猎女神祈祷后,正要献祭,奇迹出现了。阿伽门农的女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美丽的牝鹿。原来女神怜悯她,将她接走。祭拜结束后,阿伽门农兴奋地去找王后,想要告诉她女儿没有死。但是已经晚了,他的妻子已经带着悲愤的心回国去了。
希腊人终于如愿启程了,他们首先登上卡律塞岛。墨里波阿国王的儿子,神箭手菲罗克忒忒斯在岛上发现一座倒塌的祭坛,这是阿耳戈英雄伊阿宋在航行途中为雅典娜建立的。他想给雅典娜献祭,因为她是希腊人的保护神。不提防一条蛇蹿了出来,一口咬在他的脚上。他伤得很重,不得不被抬回船上。此时他的伤口已经肿了起来,异常疼痛。他忍不住大叫。同船的军兵被他的叫声搅得不安,同时伤口散发的恶臭也令人作呕。大家开始讨论处理方案,他们担心菲罗克忒忒斯的伤会带来瘟疫,并且影响士兵的斗志,于是他们打算把他抛弃在雷姆诺斯岛上。奥德修斯执行了这个命令,他给神箭手留下了食物和衣服,就离开了。
希腊人继续航行,几天后他们来到密西埃湾。他们在这里抛锚登陆。密西埃国王听闻有部队来,急忙派人打听他们的底细。哪知希腊人上来就打,密西埃国王听说几千人侵入国土,立刻派出尖锐部队,双方打得非常激烈,一直打到天黑。俄狄浦斯的孙子忒耳珊得耳被国王杀死。国王的兄弟被埃阿斯一箭射倒。阿喀琉斯用长矛击中了国王的左腿。第二天双方都派遣使者,要求休战,要掩埋士兵的尸体。
这时,他们才知道密西埃国王是大力士赫拉克勒斯的儿子,也是希腊人。希腊军队中有三个王子都是他的亲戚,于是大家握手言和。他们讲述了帕里斯的丑恶行径,邀请密西埃国王一同去争战。正在病床上休息的国王,费力地站起来,对他们说:“普里阿摩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而他的儿子们也绝非卑鄙小人,可能只有帕里斯除外。何况我的妻子是普里阿摩斯的女儿。你们是我的同乡,他们是我的亲戚。我能做到的,就是这一场战争我两边都不参加。”希腊人看到高贵的赫拉克勒斯的儿子忍受着痛苦,又不计前嫌,隆重地招待了他们,他们觉得很愧疚,也就没有再勉强他参与。
自从使者走后,特洛伊上下一直人心惶惶。就在这时,帕里斯带着海伦回来了。国王普里阿摩斯一看希腊人果然没有说谎,这令他恼羞成怒,打心眼里厌恶海伦这个不祥的女子。他召集儿子们和贵族开会,谈论海伦的去留。他的很多儿子对战争不以为意,因为他们已经从帕里斯那儿得到了大量的财宝和漂亮的侍女。所以,他们都向着帕里斯说话。商量的结果是,绝对不把海伦归还给希腊人。国王又派王后去询问海伦的意见,海伦含泪跪倒在王后赫卡柏的面前,她表示自己爱帕里斯,愿意成为他的妻子。因此,她不可能得到前夫和希腊人的原谅;如果真的被驱逐,被交给希腊人的话,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她那楚楚动人的样子深深地打动了王后。赫卡柏同情地把她扶起来,告诉她国王和所有的王子都决定保护她,让她放心地住下来。
第六章 两军开战
就这样,海伦在特洛伊住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她的不满渐渐消失了,开始纷纷称赞她的美貌。特洛伊的首领们调查了希腊人的力量,觉得有十足的把握对付希腊人。此外,他们也知道,诸神中除了爱神阿佛洛狄忒以外,还有战神阿瑞斯、太阳神阿波罗和万神之父宙斯都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希望借助神的保护来击退希腊盟军。
国王普里阿摩斯虽已年迈,不能作战,但他有五十个儿子,其中十九个儿子是赫卡柏所生。这些儿子都年轻有为,最出色的是长子赫克托耳,其次是得伊福玻斯。他还有四个美丽的女儿,长女克瑞乌萨的丈夫是埃涅阿斯,他是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和特洛伊著名英雄安喀塞斯的儿子。埃涅阿斯辅佐赫克托耳。还有一支强大的部队,统帅是吕卡翁的儿子潘达洛斯,他以善射著称,并拥有太阳神阿波罗赠送的神箭。此外还有战神的后裔、柏勒洛丰的两个孙子等等,周围国家也派兵支援。
希腊人已在西革翁和律忒翁半岛间的海岸登陆,扎下一座座的营房,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城池。他们把战车拉上岸来,又用石块把船只垫起,以免船底受潮腐烂。这时,密西埃国王来探望他们,原来他的腿伤长久不愈,神谕指示让他来找阿喀琉斯。阿喀琉斯不是医生,他也不明白应该怎么办。还是聪明的奥德修斯洞察了神谕的奥秘。他用阿喀琉斯长矛上的铁沫治好了密西埃国王。正当他们欢送国王时,特洛伊的几座城门突然大开,全副武装的特洛伊士兵在赫克托耳的带领下,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
驻扎在最前面的希腊人连忙迎敌,赫克托耳所到之处,希腊人伤亡惨重。刚刚订婚的帕洛特西拉俄斯是最先阵亡的希腊英雄。他与他的未婚妻—阿耳戈英雄阿卡斯托斯的女儿已是阴阳相隔了。
阿喀琉斯急忙赶回自己的营房,拿起武器,奔赴战场。他的攻击如狂风般勇猛,连赫克托耳也觉得难以抵挡。阿喀琉斯接连杀死特洛伊两位王子。和他并肩作战的还有忒拉蒙的儿子大埃阿斯,他的身材格外高大。这两位英雄给予特洛伊人沉重的还击,使特洛伊人退回城里,闭门不出。而希腊人从容地回到船边,悲痛地安葬了帕洛特西拉俄斯。
在特洛伊附近有个科罗奈王国,国王库克诺斯是海神波塞冬和一个仙女所生的儿子,他由一只奇异的天鹅抚养长大,故名库克诺斯,就是天鹅的意思。他是特洛伊人的盟友。当他看到外来的军队在特洛伊登陆时,未等普里阿摩斯求援,他便主动赶来援助他的老朋友。
他率领一支大军从后面悄悄地包围了希腊人的营地。此时希腊人还在追悼他们的阵亡英雄,根本没弄清敌人是从哪儿钻来的。希腊士兵慌忙迎敌,双方打得血流满地。阿喀琉斯站在战车上,挥舞长矛刺杀敌人,杀得科罗奈人慌忙逃跑,留下一具具尸体。阿喀琉斯向库克诺斯奔去,大声叫道:“不管你是谁,年轻人,你将会感到非常荣幸,因为你要死在女神忒提斯儿子的长矛之下!”说着,他就掷出长矛。可是,库克诺斯的身上就像穿了金钟罩,长矛刺到他的身上反被弹了出去。阿喀琉斯大吃一惊,库克诺斯笑着说:“别奇怪,女神的儿子,就算我脱下盔甲,你的长矛也照样伤害不了我。我的身体如同钢铁一样结实。我不是普通仙女的儿子,我的父亲统治着海神涅柔斯和他的女儿们。不错,我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
阿喀琉斯真是遇上了劲敌,他把宝剑都砍断了,身体硬如钢铁的库克诺斯毫发未伤。在绝望中,阿喀琉斯举起十层牛皮的盾牌,冲到对方面前,朝他的太阳穴猛砸。库克诺斯顿感眼前发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被石头绊倒。阿喀琉斯急忙用盾牌压住他,用盔甲的皮带把库克诺斯勒死了。后来,他们乘胜追击,把科罗奈国和邻国基拉一并洗劫了,满载着战利品回到了营地。
第七章 战争的前九年
在希腊军队中享有威望的帕拉墨得斯是一个正直睿智,长相俊美的人。他在雄辩、音乐、发明创造方面都享有盛名。一天,他被太阳神阿波罗选中操办祭品,为希腊士兵向阿波罗献祭。阿波罗给了他特殊的荣誉。这一切使得本来就对他不满的奥德修斯产生了强烈的嫉妒和愤恨。他想用反间计害死帕拉墨得斯。
他把一笔黄金偷偷地埋在帕拉墨得斯的营房里。然后伪造了特洛伊国王写给帕拉墨得斯的信。信上说为感谢帕拉墨得斯告诉他有关希腊军队的军事机密,特赠予他黄金。然后,他假装从一个俘虏手中得到这封信,装作很吃惊的样子,急忙召集希腊众位国王和王子开会,公布了此信内容。阿伽门农等人非常气愤,当找到黄金时,更是愤怒到了极点,他们一致同意处死帕拉墨得斯。
帕拉墨得斯看出了其中的阴谋,但不想为自己申辩,因为他无法提出自己无罪以及被人陷害的有利证据。他从容而勇敢地接受了残酷的死刑—被石头打死。当一阵乱石如雨点般朝他砸来时,奥德修斯举起一块大石头,用尽全力朝他扔去,把他砸死了。正义女神从天上看到了这一切。
此后几年,阿喀琉斯率领船队从海上攻破了十二个城市,还从陆上攻击了十一座城池。他劫持了太阳神祭司克律塞斯的女儿克律塞伊斯,把她送给了阿伽门农。他将吕耳纳索斯的公主带回来,做了他宠爱的女奴。他还杀了底比斯国王和他的七个儿子,那是特洛伊王子赫克托耳妻子的家人。忒拉蒙的儿子大埃阿斯也洗劫了很多城市,他们带回了丰富的战利品和战俘。
战争转眼进行到第十年,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一件特殊的事情,使阿喀琉斯离开了希腊士兵,成为一个旁观者。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太阳神祭司克律塞斯想赎回他被掳走的女儿。这天,他手拿一根缠着祭献阿波罗橄榄枝的和平金杖,带来了一大笔赎金,来到军营恳求希腊人归还他的女儿。他请求希腊人看在太阳神阿波罗神的分上,将女儿还给他,他愿意为他们祝福。
士兵们热烈鼓掌,表示同意。但是他女儿的拥有者—统帅阿伽门农却不乐意,他不想失去美丽的女奴。他把祭司轰走,禁止他再来骚扰军营。祭司克律塞斯心里一惊,默默地离开了。他来到海边,悲伤地向太阳神祈祷,请求帮助。太阳神听到了他的请求,背上金箭,愤怒地向希腊人的军营射出一支支毒箭,很快瘟疫在军营中传开,烧毁尸体的大火昼夜燃烧,持续了九天。第十天,阿喀琉斯受到赫拉的启示,召开会议,询问预言家为什么天降瘟疫。这时,大家才知道是阿波罗恼怒阿伽门农凌辱他的祭司。只有归还祭司的女儿,否则太阳神的怒气不会止息。
阿伽门农非常气愤,他的眼睛喷出怒火,他提出必须给自己一份礼物,才把祭司的女儿交出来。阿喀琉斯被他的贪婪激怒,他们争吵起来。阿伽门农认为,要交出去的不是阿喀琉斯的战利品,自然阿喀琉斯不心疼。于是他要求阿喀琉斯把他的战利品赔给自己。阿喀琉斯觉得阿伽门农太无耻了,明明战利品都是自己冒死带兵打仗得来的,而且分给阿伽门农的最多,现在反而还在跟自己计较战利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最后,阿喀琉斯打算回希腊去,不帮阿伽门农打仗了。阿伽门农咄咄逼人地说:“好啊,那就请便吧!我有的是勇敢的英雄!不过你要知道,我仍然要从你的营帐里领出可爱的勃里撒厄斯作为补偿。你必须明白,我比你高贵。而且以此警告别人,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意志!”
阿喀琉斯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他真想拔出剑来杀死阿伽门农。这时,女神雅典娜及时制止了他。大家不欢而散。阿伽门农将祭司的女儿交还给祭司,又命人领出阿喀琉斯的女奴。女奴勃里撒厄斯流着眼泪离开了。受辱的阿喀琉斯来到海边,含着眼泪呼唤自己的母亲。大海的深处传来忒提斯的声音:“我可怜的孩子,你的生命是如此短暂,却还要忍受这么多的苦难和侮辱!妈妈会去找天神,请他帮助你。你不要着急,暂且留在营帐里。”
祭司见到了自己的女儿非常高兴,他向太阳神表示感谢,请求终止瘟疫。果然瘟疫就止住了。忒提斯前去拜见宙斯,请求他的帮助。因为忒提斯以前曾经找来百臂巨人,在宙斯遇难的时候帮助过他,所以宙斯答应了忒提斯的请求。
这事以后,阿伽门农有点不安,他担心会失去军心。于是他假装打算结束战斗回希腊去,以此看看大家的反应。士兵们有的很惊愕,有的很快乐,他们迅速向战船上奔去,想要把战船都推到海里,扬帆回家。这个混乱的场面让奥林匹斯圣山上支持希腊人的诸神一惊。赫拉催促雅典娜快去阻止,雅典娜鼓励奥德修斯去劝阻大家。
奥德修斯的心被激励起来,他急步朝乱成一团的士兵们走去。他鼓励大家不要当逃兵,要继续听从阿伽门农的统领,投入战斗。他又提醒大家回忆他们将要离开希腊,献祭时所看到的预兆:一条乌黑的巨蛇从祭坛爬到树上,吞食了树上鸟窝里的母鸟和八只小鸟,然后巨蛇被宙斯变成了石头。这时,预言家卡尔卡斯大声说:“你们难道看不出这是宙斯的预兆吗?九只鸟表示我们要在特洛伊战斗九年,到第十年我们必然得胜。现在第十年已经来了,胜利即将到来,我们要坚持下去,攻破特洛伊城!”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欢呼,掌声雷动,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军营,听候阿伽门农的安排,随时准备进攻。阿伽门农宰了一头公牛向宙斯献祭,并邀请希腊的贵族们一起进餐。饭后,他发号施令,准备战斗。
第八章 帕里斯与墨涅拉俄斯独斗
此时此刻,特洛伊的军队也整装待发,双方部队基本上是同时向前迈进。当短兵相接时,帕里斯从队伍中跳出来,他大声叫阵,要向希腊人中最勇敢的人单独挑战。海伦的丈夫墨涅拉俄斯看到这个身穿彩色的豹皮战袍,肩上背着硬弓的人,就是夺走海伦的那个败类!他如同愤怒的饿狼看见小羊,纵身一跃,跳下战车,恨不得马上收拾这个浑蛋。
帕里斯被对手的气势吓倒,不由得退回到队伍里。赫克托耳看到他畏缩的样子,愤怒地大叫:“兄弟,难道你空有一副英雄的外表,心里却怯懦得像个女人吗?”帕里斯鼓起勇气说:“我愿意为了海伦和她的财富同墨涅拉俄斯单独对阵。谁胜了,谁就带着海伦和她的财宝回去。”赫克托耳没想到他的弟弟会这么有勇气,他非常高兴,于是跳到队伍前面,大声宣布了帕里斯的建议。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墨涅拉俄斯说:“请听我说,我希望希腊人和特洛伊人最终能够和解。这一场争斗是由帕里斯挑起的。我们双方都受尽了苦难。我与他必须听从命运之神的决定拼个你死我活。其余的士兵,无论是希腊人还是特洛伊人,都可以和平地回去。让我们献祭立誓,然后开始这一场不可避免的决斗!”
双方士兵听了这话都很高兴,他们都希望早点结束这一场不幸的战争。于是,双方的英雄们跳下车来,解下盔甲。双方都牵来献祭的绵羊。海伦听到这个消息,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她忍不住跑了出来,想要看看战事。国王普里阿摩斯招呼海伦过来,并向她询问,那个高大威武的国王是谁,海伦告诉国王,那是阿伽门农。海伦又告诉他,旁边那个虎背熊腰的是奥德修斯,另一个如同巨人的人是英雄大埃阿斯。海伦还在寻找自己的哥哥,她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此时,他们邀请国王普里阿摩斯为这个神圣的条约宣誓。献祭结束后,两个人的战斗就开始了。全副武装的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大步走到决斗场上,手里举着长矛。按照抽签结果,帕里斯先投矛。他猛地掷出他的长矛,矛尖戳中墨涅拉俄斯的盾牌,撞成了一只弯钩。轮到墨涅拉俄斯了,他大声祈祷,请求宙斯的帮助,然后投出长矛,矛尖穿透帕里斯的盔甲,刺破他的紧身衣。墨涅拉俄斯抢先一步,拔出宝剑朝对方的头盔砍去。只听咣的一声,宝剑竟断成两截。他愤怒地抓住帕里斯的战盔,拖着就走。要不是女神阿佛洛狄忒暗中割断了皮带,帕里斯一定被墨涅拉俄斯勒死了。
墨涅拉俄斯见帕里斯脱身了,转身向他扑去。阿佛洛狄忒降下一片浓雾,遮住帕里斯,并把他救回王宫。她拨动了海伦的心弦,使想要嘲笑帕里斯的她,变得深情款款,原谅了帕里斯的无能。
战场上,墨涅拉俄斯还在寻找失踪了的帕里斯。可是,众人都没看见他到哪里去了。最后,阿伽门农大声宣布:“你们听着,墨涅拉俄斯是胜利者。现在请你们交出海伦和她的财宝,此后,永远向我们进贡!”希腊人欢呼起来,但是特洛伊人却沉默着。
诸神在奥林匹斯圣山上一边饮酒,一边注视着特洛伊的战场。特洛伊的毁灭已是命定的了,此时宙斯命令雅典娜去怂恿特洛伊人破坏誓约,侮辱正在庆祝胜利的希腊人。
于是雅典娜变成国王的谋士安特诺尔的儿子,来到吕卡翁的儿子潘达洛斯的身边。她鼓动潘达洛斯厌恶墨涅拉俄斯的傲慢,向他射箭,并说这是夺得荣誉的好机会。潘达洛斯听得跃跃欲试,他搭弓射箭,射向没有防备的人。但是雅典娜却引导箭仅仅射到墨涅拉俄斯的腰带上,划破了皮肤。阿伽门农和伙伴们惊慌地围过来,墨涅拉俄斯暗示没事。阿伽门农和希腊人见特洛伊人破坏了神圣的休战盟约,愤怒得像雄狮一样。他们厮杀起来,各种语言混杂,各种兵刃相接,战场上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第九章 狄俄墨得斯
阿波罗鼓励特洛伊人,雅典娜则鼓励希腊人。雅典娜为亚各斯的国王狄俄墨得斯注入了神奇的力量和勇气,让他如同怒吼的狮子,要不是火神拦阻,火神祭司的两个儿子就全被他杀死了。狄俄墨得斯左冲右突,非常勇猛。但是潘达洛斯瞄准了他,飞驰的箭射入他的肩部,潘达洛斯大声鼓励特洛伊人:“前进,特洛伊人,前进,我已射中那只凶猛的狮子,他马上就要倒下了!”
狄俄墨得斯受的并非是致命伤,他请求雅典娜给他力量。雅典娜给他的四肢注入了力量。他顿时感到身轻如燕,伤口也不疼了。雅典娜鼓励他说:“去吧!这下你能分清人和神了。如果有神向你走来,你就勇敢地与他并肩作战!只有阿佛洛狄忒除外,如果她靠近你,你绝不要放过她!”
充满战斗力的狄俄墨得斯又一次投入战场,他一连杀死了七位特洛伊英雄。普里阿摩斯国王的女婿埃涅阿斯也不是吃素的,他看见特洛伊人被狄俄墨得斯逼得节节败退,冒着如雨点般的乱箭找到潘达洛斯,要他和自己一起朝着狄俄墨得斯飞驶过去。狄俄墨得斯的朋友见到对方气势汹汹,下意识地劝狄俄墨得斯逃走。狄俄墨得斯并不胆怯,他躲过潘达洛斯的枪,向他投出自己的枪。潘达洛斯被击中,掉下车去。
埃涅阿斯跳下战车,守着自己的伙伴。这时,狄俄墨得斯从地上举起一块需要两个人才能搬得动的巨石,向着埃涅阿斯的腿骨猛击下去。埃涅阿斯一下跌倒在地,痛得失去知觉。要不是女神阿佛洛狄忒及时跑来,救起儿子,恐怕他就被打死了。狄俄墨得斯认出女神阿佛洛狄忒,马上穿过混乱的战场,大胆地去追带着儿子离开的女神。他用枪奋力朝她投去,枪尖刺破了女神的手腕,滴出了鲜血。阿佛洛狄忒痛得尖叫,手里的儿子一下跌落到地上。她找到战神阿瑞斯,借来战车奔向奥林匹斯山,向宙斯诉苦。宙斯安慰了她,但雅典娜和赫拉在一旁嘲笑她。
此时战斗还在继续,狄俄墨得斯见埃涅阿斯已被抛下,就扑了上去,一连三次给他以致命的打击,但是三次都被愤怒的阿波罗用盾牌挡住。当他准备第四次攻击的时候,阿波罗向他怒喝一声:“你这个凡人,不要放肆地和神对抗!”狄俄墨得斯被吓住了,停止了攻击。
阿波罗将埃涅阿斯带到特洛伊的太阳神庙,交给他的母亲勒托和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照顾。然后他去找战神阿瑞斯,要他把胆敢与神作对的狄俄墨得斯从战场上清除出去。战神变成色雷斯人去找普里阿摩斯的儿子们,重新激起了他们的战斗热情。吕喀亚国王萨耳珀冬跑去找赫克托耳。他们一起挥舞着长矛,跑下战车,鼓励士兵们冲击。
埃涅阿斯已经恢复了健康和力量,他毫无伤痛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使得大家斗志昂扬。此时,阿伽门农朝着飞奔而来的特洛伊人投去一枪,击中埃涅阿斯的朋友,高尚的得伊科翁。埃涅阿斯挥起强有力的手杀死了狄俄克赖斯的两个儿子。赫克托耳率领最勇敢的特洛伊人冲了过来,战神亲自与他一道作战。狄俄墨得斯看到战神走来,大吃一惊,他鼓舞士兵们不要怕。但是勇猛的赫克托耳在阿瑞斯的帮助下,逼得希腊人节节后退,一直退到他们的战船上。赫克托耳一人杀死六个希腊英雄。
在战场的另一边,赫拉克勒斯的儿子特勒帕勒摩斯向吕喀亚国王萨耳珀冬走去。他大老远地大骂说:“你这个胆小鬼,可知道我的父亲是赫拉克勒斯?来吧!你再勇敢,也难逃一死!”萨耳珀冬愤怒极了,喊道:“相信你的死,将会给我带来我战斗的荣誉!”说完,两个人就挥舞着长矛拼在一起,萨耳珀冬刺中了傲慢的特勒帕勒摩斯的喉咙,他倒在地上死了。萨耳珀冬自己也被对方刺中了左腿,但宙斯不愿意他死,奥德修斯前来追赶萨耳珀冬,赫克托耳急忙上来保护。萨耳珀冬以虚弱的声音哀求赫克托耳,不要让自己的尸体落在希腊人手里。赫克托耳点点头,拼命地保护着萨耳珀冬,把他送到靠近城门的一棵高大的山毛榉下。后来,宙斯让他又活了过来。
看到阿瑞斯帮助特洛伊人屠杀希腊人的血腥场面,赫拉非常气愤。她要和雅典娜前去帮忙,宙斯同意了。赫拉去鼓舞希腊人。雅典娜驾着战车直奔战场,她来到狄俄墨得斯的面前。狄俄墨得斯正在休息,他的伤口剧烈疼痛,双手疲乏无力。由于强大的战神阿瑞斯的出现,他已经失去了斗志。雅典娜让他冲向战神,答应他自己会做其坚强的后盾。
战神阿瑞斯刚刚战胜了最勇敢的希腊人珀里法斯,正在剥取他的铠甲。这时,阿瑞斯听见声音,抬头看到狄俄墨得斯正向自己冲来。阿瑞斯没有发现藏在浓雾里的雅典娜,他丢开珀里法斯,胸有成竹地向狄俄墨得斯扔出长矛。雅典娜用看不见的手悄悄接住长矛,改变了它的方向。然后使狄俄墨得斯扔出的长矛击中阿瑞斯的小腹。战神疼得大吼一声,好像震耳欲聋的响雷,让战场上的人听得毛骨悚然。他驾着云团旋风似的朝天空飞去,去向父亲告状。宙斯却责怪他的倔强和执拗,随后安排神医给他疗伤。
此时,特洛伊人几乎大败,大埃阿斯首先冲入特洛伊人的阵地,狄俄墨得斯紧随其后。奥德修斯、透克洛斯、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等都杀死了对手,特洛伊人纷纷败逃。普里阿摩斯的儿子、会预言的赫勒诺斯对赫克托耳和埃涅阿斯说:“埃涅阿斯,你负责把逃跑的人都拦在城门口,以免军心大乱。而你,赫克托耳,快回特洛伊去请母亲动员城里的贵妇人到雅典娜的神庙去,将最贵重的衣服献在女神的膝上,并献上十二头肥壮的母牛,请女神怜悯我们特洛伊的妇女孩子,帮助我们抵抗这个可怕的狄俄墨得斯。”赫克托耳急忙赶回特洛伊城。
第十章 赫克托耳
赫克托耳回到特洛伊城里。特洛伊的女人们围住他,不安地向他打听家人的消息。他无法一一解答,只是请她们向众神祈祷。他急忙去找母亲赫卡柏,母亲看见他,充满爱怜地询问他需要什么样的帮助。赫克托耳请母亲带人向雅典娜献祭。接着,他想找到帕里斯,让他重回战场。母亲急忙取出自己最美丽的丝袍,带着城内高贵的妇女们来到雅典娜的神庙祈祷,请求保护。但是雅典娜却拒绝了她们的请求。
赫克托耳没想到帕里斯果然在自己的宫殿里,他看见帕里斯安心地擦拭着自己的弓箭,而海伦一如往常,做着日常的事情。这与城外那激烈的拼杀是多么不协调啊!赫克托耳忍不住斥责帕里斯:“大家因为你的女人被杀,你反倒在这里过你的舒服日子!你怎么能逃避战斗!来吧,在城市还没有被攻破之前,帮助我们去防守城池!”
帕里斯争辩说:“我是因为内心悲伤才坐在这里的。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赫克托耳心里实在是看不上这个弟弟,他没有说话。海伦见状,连忙解围说:“赫克托耳进来吧,先休息一下,别让战争压垮你!”赫克托耳回答说:“谢谢你海伦,我绝不能休息。我必须回到特洛伊人中间去战斗。”他打算去看看妻子和孩子,就马上返回战场。
他的妻子安德洛玛刻听说战况不好,在屋里等得焦急,赶到城墙上看战事。在中心城门,她和赫克托耳相遇,后面是女佣抱着自己的儿子。父亲看着漂亮的儿子,忍不住微笑。但安德洛玛刻却饱含着眼泪,她温柔地握住丈夫的手,说:“赫克托耳,你听我说。你这么勇猛,一定会牺牲的。你难道不可怜你的幼儿和即将成为寡妇的妻子吗?我的父亲和全家都被阿喀琉斯杀死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亲爱的,你能不能就待在塔楼上,在上面指挥。我发现了一个突破口,在装满无花果树的那座小山上,那里的城墙没人防守,很容易狠狠地打击他们。希腊的那两个埃阿斯和狄俄墨得斯,有三次都是从那里发动进攻的。”
赫克托耳亲切地看着妻子,说:“亲爱的,我明白。但是,我的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催促着,让我到最激烈的地方去战斗。远远地旁观,那是弱者的选择。即使我已经预感到,有一天特洛伊会被毁灭,但是只要我在,我就要发挥我的力量,多保护大家一天……”他叹口气,悲伤地继续说道,“其实最让我难过的是,想到我死了以后,你将要承受的痛苦。他们把你抢去,逼你成为奴隶,干着粗活,想到还会有人嘲笑说‘看呢,这就是赫克托耳的妻子!’这些,才是我内心最大的痛苦!”他低下了那颗坚定的头。
这时,孩子的声音唤起了他心中的父爱,他忍不住想抱孩子。但孩子被他闪亮的头盔吓得大哭,他迅速摘下头盔,抱起孩子亲吻他。赫克托耳忍不住向宙斯祈祷,祈求让这孩子比自己更出色,让他的母亲为此自豪。说完,他把儿子交给妻子,含泪抚摸着妻子的脸颊,勉强笑着说:“可怜的妻子,别难过!谁能违背神的旨意杀死我呢?但是,我们也不能逃脱自己的命运!”说着,他戴上头盔坚决地走向战场,安德洛玛刻已是泪流满面。
帕里斯带着武器追上了哥哥,赫克托耳亲切地鼓励他。雅典娜看到赫克托耳兄弟两人走向战场,连忙从奥林匹斯山下来。帮助特洛伊人的阿波罗看见她,说:“残忍的女人,你还想让特洛伊人继续失败吗?我劝你今天不要干涉他们了吧。” 雅典娜同意了,可怎么让他们停止战斗呢?阿波罗说:“我们使赫克托耳更有勇气,让他向希腊人单独挑战。”
预言家赫勒诺斯听到诸神的谈话,急忙把神的心意传达给赫克托耳。赫克托耳连忙召集两军停战,他提出单独挑战,条件是死去英雄的盔甲可以成为对方的战利品,但是尸体要交还,好隆重地安葬。希腊人没敢马上应允,拒绝挑战是耻辱,可是接受挑战又有生命危险。墨涅拉俄斯站起来,想要接受挑战。阿伽门农不许,说:“连阿喀琉斯在战场上见到赫克托耳也不敢鲁莽行事。你又有伤在身,请三思而行。”
涅斯托耳激励大家来迎战,最后打算出来的有九个国王。包括阿伽门农、狄俄墨得斯、两位埃阿斯和奥德修斯等。涅斯托耳建议抽签。大家祈祷后,跳出来的签是忒拉蒙的儿子大埃阿斯。大埃阿斯很高兴,他请求大家为他能战胜赫克托耳而祈祷。
大埃阿斯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他一脸严肃地来到战场,像战神一样。连威风凛凛的赫克托耳看见他,也感到心跳加速。他们简单说了两句话,战斗就开始了。赫克托耳快速掷出长矛,大埃阿斯用盾牌挡住,矛尖穿透了六层牛皮才停住。大埃阿斯的长矛却穿透赫克托耳的盾牌,赫克托耳及时躲开了。当他们对刺时,赫克托耳的枪尖被青铜盾面折弯。可是大埃阿斯的枪划破了赫克托耳的脖子。赫克托耳退后两步,他抓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大埃阿斯闪开了,他的力气更大,他扔过来的大石块打穿了赫克托耳的盾牌,砸伤了他的膝盖。隐身的阿波罗伸出手来,把赫克托耳扶住。双方拔出剑来,冲到一起,要进行最后的决战。
这时天色已晚,双方的使者匆忙走上前来要求停战,明天再打。赫克托耳说:“大埃阿斯,是诸神给了你力量。我们今天暂且停战,以后我们再决斗,直到诸神把胜利交给我们中的一人为止。现在我们互换礼物吧,好让众人知道,虽然在战场上我们拼得你死我活,但在分手时却是情谊深厚!”于是,赫克托耳将银柄宝剑赠给对方,大埃阿斯也解下他的紫金腰带送给了赫克托耳。
知识百宝箱
早在特洛伊战争的第二章,我们留意到由于无耻的特洛伊国王拉俄墨冬没有支付给阿波罗和波塞冬任何报酬,导致两位神决定与特洛伊作对。但是,随着故事的发展,我们却发现阿波罗一直在帮助特洛伊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比较合理的说法,一是在第七章提到的,希腊人洗劫了特洛伊周围的一些城市,闯进了太阳神的神庙,并把太阳神祭司克律塞斯的女儿带回去送给了阿伽门农。这一次,希腊人大大地得罪了阿波罗。二是在第五章,阿伽门农射死了献给月亮女神阿耳忒弥斯的梅花鹿,得罪了月亮神。因为在第九章我们发现,阿波罗的母亲勒托和阿耳忒弥斯照顾受伤的埃涅阿斯。所以猜想他们一家站在特洛伊这边。此外,为了让特洛伊在命运女神规定的时间毁灭,也可能是阿波罗帮助特洛伊,对付强大的希腊联军的主要原因。
第十一章 特洛伊得胜
希腊人回去后,给宙斯献了一头五岁的肥壮公牛。他们开怀畅饮,庆贺大埃阿斯的胜利。涅斯托耳提议明天休战,好将战士的尸体找回来。特洛伊人此时也在开会,他们对战局感到灰心和绝望。国王的谋士安特诺尔提到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当初定的神圣约定,被潘达洛斯一箭破坏。由于失信,继续打下去,恐怕对国家和人民没好处,应该归还海伦和珠宝。可是却遭到帕里斯的坚决反对。
次日,双方都同意休战,当希腊人知道特洛伊人打算归还海伦时,狄俄墨得斯站起来说:“大家不要只看眼前利益。从他们的想法中,你们应该可以发现:特洛伊人已经感到灭亡的威胁!”大家一下都振奋起来,他们愿意继续战斗。
由于宙斯答应了海洋女神忒提斯的请求,所以他打算接下来让特洛伊人得胜,以便迫使希腊人把阿喀琉斯重新请回到战场上。因此,他向诸神宣布,严禁他们和自己对着干。然后他加给特洛伊人勇力,让他们知道这场战役关乎国家兴亡,必须顽强作战。
战役又一次打响,宙斯在希腊军队里甩出一道闪电,宣告他们命运的改变,这个凶兆令他们像泄了气的皮球。果然,帕里斯一箭射中涅斯托耳的马,涅斯托耳正在砍断马的缰绳时,赫克托耳扑了上来,多亏狄俄墨得斯及时赶到。宙斯知道,赫克托耳打不过狄俄墨得斯。他一死,战局就会发生变化,希腊人当天就会攻破特洛伊,这可不是宙斯的想法,于是他朝狄俄墨得斯的车前扔去一道闪电,涅斯托耳吓得连缰绳都从手上滑掉,他大声喊道:“快跑!狄俄墨得斯,宙斯绝对不会让你今天得胜的!”
阿伽门农看到今天的希腊军队简直溃不成军,他声泪俱下地向宙斯祈祷。宙斯怜悯他,便鼓舞了希腊人的勇气,否则穷追不舍的赫克托耳就攻进他们的营地了。希腊人透克洛斯向赫克托耳发出一箭,但是阿波罗让箭偏离了目标,射中了赫克托耳的朋友。悲痛的赫克托耳向透克洛斯扔去一块尖利的石块,正砸中他的锁骨,连筋也砍断了。大埃阿斯连忙伸出盾牌挡住兄弟,把透克洛斯救走了。赫拉和雅典娜看到这种情况很焦急,她们想劝说宙斯。但宙斯淡淡地说:“明天特洛伊人将取得更大的胜利。希腊人只有在绝望之时,才会请出受尽凌辱的阿喀琉斯,这就是命运女神的安排!”
晚上,战争停止了。无奈的阿伽门农在大家的劝说下,打算给予阿喀琉斯丰厚的礼物,并归还他的女奴,与他和解。众人都很高兴,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可是,当他们看到福尼克斯和奥德修斯从阿喀琉斯的营房出来时的沮丧神情,众人都沉默了。阿喀琉斯不同意出征,这让他们一夜未眠。
阿伽门农担心对方会偷袭,索性下了床,召集大家开会。他询问谁愿意去打探一下对方的情况。狄俄墨得斯和奥德修斯齐声响应。两个人化了装,带着剑出发了。此时黑夜还剩下三分之一了,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同时还要小心谨慎。这时,赫克托耳也派出了一位名叫多隆的勇士前去希腊军营侦查。
奥德修斯两人抓住了多隆,多隆吓坏了,牙齿直打战。他哀求他们放了他,为了活命,他把特洛伊以及同盟军的情况和部署全都说了,包括军营最前方是色雷斯人的营房等等。但他也没逃过厄运,狄俄墨得斯将他杀死了。接着,狄俄墨得斯两人悄悄摸索到特洛伊的前锋,他们杀死了色雷斯人营中十三个正在熟睡的军人,其中包括色雷斯的国王瑞索斯。由于天快亮了,他们只好收手,带着缴获的马匹兴冲冲地回去了。
次日清晨,战役又一次打响了。阿伽门农穿着闪亮的铠甲,这铠甲由十二块青铜片,十二块金片,二十块锡片制成,使阿伽门农看上去格外的威风凛凛。众人看到他,不由得为之一振。就连赫拉和雅典娜也用响雷为他欢呼。
特洛伊人整齐地站在对面的山堆上,为首的赫克托耳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犹如明亮的太阳,令人不能直视。他们已经发现希腊人昨夜偷袭,这激起他们极大的怒火,他们如怒吼的狮子冲向希腊人。在喊杀声冲天的战场上,宙斯亲自保护赫克托耳脱离一切飞箭,并告诉他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阿伽门农受伤后,会助他取得胜利。赫克托耳听从宙斯的话,退到后方指挥战斗,并为士兵鼓劲。
战场上依然死伤惨烈,阿伽门农冲在最前方,他和安特诺尔的儿子伊菲达玛斯相遇。经过几番的争斗,他将伊菲达玛斯砍倒在地。伊菲达玛斯的哥哥看到弟弟被杀,悲愤地冲来,向着正在脱盔甲的阿伽门农刺去。阿伽门农不顾胳膊上伤口的疼痛,继续挥舞着长矛奋勇作战,直到痛得失去知觉,才被迫跳上战车,转身离开。赫克托耳看到阿伽门农受伤撤离了战场,他知道冲锋的时间到了,他奔到特洛伊军队的最前端,大声呼喊,激励大家。然后,他像势不可当的旋风冲进战场。转眼间,希腊人中有九个王子和许多士兵死在他的枪下,整个战役的局势大变。赫克托耳把希腊人几乎赶到他们的战船附近,奥德修斯对狄俄墨得斯大喊说:“我们的人为什么放弃了抵抗?来吧,朋友,你站在我的身边,我们宁死也不让赫克托耳占领我们的战船营,我们要打退他的进攻!”
狄俄墨得斯点点头,用投枪击中特洛伊人蒂姆勃莱俄斯的胸口。奥德修斯也杀死了阻挡他的摩利翁,继续向前冲去。赫克托耳从混乱的战场上发现这两位勇士,他率领他的军队向他们冲来。狄俄墨得斯并不慌张,他瞄准赫克托耳,使劲向他投出长矛。长矛击中了赫克托耳的头盔,被弹了出去,赫克托耳被打倒在地,眼前一阵发黑。他见狄俄墨得斯向他奔来,知道此时胜负难料,急忙跳上战车,在士兵们的保护下,奔回自己的营地。
狄俄墨得斯见失去宝贵的机会,愤怒地杀死了离他最近的特洛伊人。这时,他突然感到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原来躲在隐秘处的帕里斯用箭射中了他的脚跟,疼痛直达脚骨。帕里斯跳出来嘲笑他,他气得怒火中烧,讽刺帕里斯说:“原来是你啊,女人所喜欢的英雄!在公开的战斗中你伤害不了我,所以用暗箭伤人,真是可耻,亏你还笑得出来!”奥德修斯赶来帮他拔掉脚上的箭,狄俄墨得斯上战车先回去养伤了。
奥德修斯接着迎战,特洛伊人将他团团围住,奥德修斯毫无惧色,一连杀了五个特洛伊人。这时他被刺穿盾牌的枪扎伤了肋骨。雅典娜急忙保护奥德修斯,使他没有受到致命伤。特洛伊人看到他血流如注,纷纷冲上来。奥德修斯连忙后退,大声呼救。墨涅拉俄斯最先听到呼救声,他对身旁的大埃阿斯说:“我听到奥德修斯在呼救!”两人赶紧寻找奥德修斯,将他救了回去。
帕里斯用一支带有三个倒钩的箭,射中希腊著名的医生马哈翁的右肩。在战场左侧拼杀的赫克托耳发现大埃阿斯将特洛伊人的右翼杀得阵脚大乱,连忙赶去营救。他记住宙斯的警告,避开大埃阿斯。同时宙斯也让大埃阿斯心里产生了恐惧,他看到赫克托耳逼近,便背起盾牌,朝战船撤去。涅斯托耳带着受伤的马哈翁来到战船。面无表情的阿喀琉斯正静静地坐在船尾,看着同胞被追杀,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充满怜悯,他派他的好友帕特洛克罗斯去打听是谁受了伤。
第十二章 希腊战船起火
希腊人曾在自己的战船周围挖沟筑墙保护他们的战船。但是他们忘了献祭,导致这些围墙也不能保护他们。
战争已经逼近到围墙了。希腊人畏惧赫克托耳,都胆战心惊地挤上战船。赫克托耳如一头雄狮奔了过来,鼓励士兵们越过战壕。可是战马却畏缩不前,原来壕沟挖得又宽又深,沟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带尖木桩。赫克托耳的朋友波吕达玛斯跟他商量,建议跳下战车,步行越过战壕,突破围墙。赫克托耳同意了,他们兵分五队,向围墙冲去。希腊人手执盾牌排成人墙,坚定地站在防护墙旁,用投枪和石块回击特洛伊人。要不是宙斯相助,赫克托耳是无法攻破围墙大门的。
吕喀亚国王萨耳珀冬持着大盾,他对同伴格劳库斯说:“亲爱的朋友,唯有在残酷的战斗中,我们才能显示自己的胆量和智慧,并受到尊敬。来吧!今天我们要争取荣誉,或以我们的死为别人赢得荣誉!”格劳库斯被他的话所激励,两人率兵勇往直前。看到他们凶猛地冲来,梅纳斯透斯大吃一惊。他急忙叫大埃阿斯来帮忙。这时,萨耳珀冬他们已经在攀登围墙。大埃阿斯拆下墙上的一块尖石,猛击一人的头,使他滚落下去。透克洛斯刺伤了格劳库斯的手臂,受伤的格劳库斯悄悄地退了下去。萨耳珀冬看着他的朋友离开了战场,感到很痛心;但自己却更顽强地爬上墙垛,用长矛刺死了希腊人,然后他用力摇晃墙垛,使它出现破口,好让后续部队能够从这里上来。他振臂急呼,让士兵齐心合力,一起攀登。双方士兵隔着一堵围墙激烈地拼搏厮杀着。
战斗进行了很长时间,宙斯引导赫克托耳冲到围墙的城门处,并给他神力,使他举起门旁边的巨石,撞开门扇、砸断门闩,城门轰然倒下。赫克托耳带领士兵冲了进去。此时,也有几百个特洛伊人已经登上围墙。特洛伊人呼啸而入,希腊人落荒而逃。
宙斯让特洛伊人取得了很大的进展,他把希腊人推进失败的灾难中。海神波塞冬看到希腊人的防线被特洛伊人突破了,大为震惊。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来到希腊阵营,给两个埃阿斯鼓劲,并给他们加添力量。埃阿斯顿时觉得浑身强劲有力,勇气倍增。战争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赫克托耳杀死了海神波塞冬的孙子,希腊人安菲玛库斯。特洛伊王子得伊福玻斯被伊多墨纽斯激怒,愤怒地将长矛向他投去,但没有投中,却失手击倒了阿瑞斯的儿子阿斯卡拉福斯。
屡屡惨败的希腊人不断溃逃,特洛伊人已经进入他们的腹地。阿伽门农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他打算连夜起航回希腊去。波塞冬一看不好,就变成一个老兵,握住阿伽门农的手说:“阿喀琉斯虽然袖手旁观,但众神并不记恨你们,你们不久就会看到特洛伊人逃跑时飞扬的尘土!”说完,他冲上战场,大声鼓劲,声音犹如千军万马,使希腊的英雄信心大增。
赫拉也没闲着,她向爱情女神阿佛洛狄忒骗来了神奇的腰带,又引来睡神。她向睡神保证有任何问题由自己承担。然后,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见宙斯,宙斯关心战事,无暇顾及她。但是赫拉使出浑身解数缠着宙斯。宙斯终于上当了,睡神及时地让天神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着了……赫拉见状,急忙去通知海神波塞冬。在波塞冬的帮助下,战役的局势马上就被扳了回来。希腊人势如破竹,特洛伊人纷纷后退。
但赫克托耳并不畏惧。他带着特洛伊人依然勇往直前。赫克托耳撞上大埃阿斯,他迅速向对方掷去一枪。但大埃阿斯坚硬的盾牌保护了他。赫克托耳失去了武器,只好退回去。大埃阿斯趁他不注意,向他投去一块巨石。没有防备的赫克托耳被重重砸中后背,扑倒在地上。希腊人齐声欢呼,长矛如雨点般地投过来。埃涅阿斯、波吕达玛斯和萨耳珀冬等人,急忙赶来,纷纷用盾牌挡住赫克托耳,把他平安地送回特洛伊城。
希腊人一鼓作气,冲向特洛伊人。特洛伊人四散逃走,从希腊的围墙一直逃到他们自己的地盘。此时,宙斯醒了,他发现战局发生了改变,又看见赫克托耳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气得大声指责赫拉。赫拉连忙表态,说自己和宙斯的立场并不分歧。宙斯这才罢休,他派女使者伊里斯叫回了波塞冬,又让阿波罗去治愈赫克托耳的伤。
此时,宙斯已经赐给赫克托耳力量,使他苏醒过来。赫克托耳感觉好受多了。阿波罗满怀同情地走到他的面前,赫克托耳抬起头悲伤地说:“仁慈的神啊,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亲自看望我。我原以为今天要去见冥王哈得斯了。你究竟是谁呢?”阿波罗回答说:“我是宙斯的儿子太阳神阿波罗,他派我来保护你,就像我从前帮助你一样。登上你的战车吧!我帮你把希腊人赶入大海!”
赫克托耳的斗志立刻燃烧起来,他再次出现在战场上。希腊人惊得呆若木鸡,而特洛伊人士气高涨。特洛伊英雄托阿斯料到是宙斯帮助了他,于是他呼唤英勇的人留下,其余的部队撤退。两军交战时,由于太阳神与特洛伊人在一起,所以他们的箭毫无虚发。赫克托耳及特洛伊英雄奋勇杀敌,希腊人吓得惊慌失措,节节后退。特洛伊人又一次逼近希腊人的壕沟。
阿波罗用充满神力的脚猛踩壕沟的边缘,沟土哗地一下塌了下去,铺成一条通道。他带领特洛伊人冲在最前面,并用金盾推倒希腊人的围墙。希腊人落荒而逃,直奔战船,他们高举双手向神无助地祈祷。听见外面希腊人的哀号和特洛伊人的喊杀声,帮着希腊英雄敷药的帕特洛克罗斯如坐针毡。他噌地一下站起来,说:“我必须去找阿喀琉斯,希望能说服他重新投入战斗!”
争夺战船的厮杀已经开始了。赫克托耳与大埃阿斯又相遇了,他们在争夺一艘战船,双方斗得不相上下。透克洛斯看准赫克托耳,向他射出一箭,但宙斯让弓箭折断,没有射中赫克托耳。赫克托耳看见宙斯站在他这边,更加精神抖擞。激战还在进行,此时,特洛伊的主力部队已经朝战船冲来。宙斯在等待着,他要让一艘希腊战船起火燃烧,以此为信号来改变战局,让特洛伊人重拾溃败的命运,而将胜利还给希腊人。
赫克托耳还在拼命砍杀,他的眼睛在浓眉下闪着凶狠的光芒,战盔上的羽饰在空中威武地飘动。宙斯知道赫克托耳的死期快到了,所以最后一次赋予他神力和威严。赫克托耳看到哪里希腊人最密集,就朝着那里冲去。他一心想争夺战船,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可是他并不知道,一旦战船烧起来,特洛伊军队乃至他的命运会立刻急转而下,走向灭亡。
这时,赫克托耳得了一个机会,乘机占据了一艘战船的船尾。等他稍微缓了口气时,他大声呼叫:“快拿火把来,放火烧船!伟大的宙斯终于给了我们报仇雪恨的机会!这些船给我们带来多少的苦难,让我们去占领它们吧!” 大埃阿斯抢上船来,与赫克托耳进行生死搏斗。
阿喀琉斯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已经急急地来到阿喀琉斯的营房。他满脸是泪,但是阿喀琉斯并不为之所动,他认为希腊人的可悲命运是自己造成的。帕特洛克罗斯叹了一口气,只好请求让他自己可以穿上阿喀琉斯的铠甲,然后带兵去参战。阿喀琉斯同意了,他叮嘱说:“你要尽力把特洛伊人从战船上赶走,但不要和赫克托耳作战。另外,你千万记得阿波罗是爱我们的敌人的!你救出战船后必须马上回来,不要向前冲,让其余的人继续厮杀吧!我真希望所有的希腊英雄都毁灭,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好亲自去征服特洛伊城!”
战船上,大埃阿斯有点支撑不住了,敌人的箭和矛射在他的战盔上叮当作响。赫克托耳挥起剑,把他的矛尖砍落在地。大埃阿斯突然意识到,是神在与希腊人作对,这让他绝望地后退。赫克托耳乘机往船上扔了一个大火把。不一会儿,船尾就燃起了熊熊烈火。阿喀琉斯看到战船上火光冲天,心里焦急起来。他喊道:“帕特洛克罗斯,你快去。别让敌人切断我们的回乡之路!我这就去召集我的士兵!”帕特洛克罗斯立刻开始穿戴,然后套上西风神所生的神马,带着五十条战船即刻出发。阿喀琉斯向宙斯献祭。他祈祷宙斯保佑希腊人取得胜利,让他的朋友帕特洛克罗斯平安回来。宙斯同意了他的第一个请求,对第二个请求却摇了摇头。但是这些,阿喀琉斯自然无法知道。他没想到,帕特洛克罗斯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十三章 帕特洛克罗斯之死
帕特洛克罗斯率领阿喀琉斯的部队,呼啸而来。特洛伊人以为阿喀琉斯来了,顿时军心大乱。帕特洛克罗斯趁特洛伊人心惊肉跳的时候,抬起寒光闪闪的长矛向密集的敌人投了过去。一个特洛伊人被刺穿右肩,其他人惊叫着抱头鼠窜。帕特洛克罗斯将战船的火扑灭,好在船只烧毁了一半。
战斗更加猛烈了,双方在战船间的夹道中相遇,拼得你死我活。随着死伤人数不断增多,大家带着悲痛的仇火越斗越凶。大埃阿斯一直盯着赫克托耳,想寻找机会刺杀他。但赫克托耳久经沙场,又非常机智,要想偷袭他并不容易。敏锐的赫克托耳已经察觉到胜利已不再属于自己和特洛伊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不但可以保护和救援亲密的战友,而且对于特洛伊军兵也是极大的鼓舞,因此他选择坚定地留在战场上,毫无畏惧地继续作战。
随着希腊人的势力不断扩大,特洛伊人被逼得退到壕沟处。看来必须逃回特洛伊了,赫克托耳下令撤回。慌张的特洛伊人,有的掉进了壕沟,被尖木桩扎死;有的被车轮碾轧;有的被翻倒的战车压死,真是悲惨极了。帕特洛克罗斯骑着阿喀琉斯的神马,一下就越过了宽宽的壕沟,他带着希腊人乘胜追击。他一路杀死了十多个特洛伊人,丝毫忘记了阿喀琉斯对他的嘱咐。萨耳珀冬看到惨败的情景悲愤交加,他喝住了自己的队伍,向帕特洛克罗斯迎了上来。双方都跳下战车,吼叫着冲向对方。
宙斯知道萨耳珀冬的死期到了,他充满同情地看着他。赫拉在一旁挖苦他说:“怎么?你想拯救一个早就注定要死的人吗?你不妨考虑一下,如果所有的神都把自己的孩子从战场救出去,那该是怎样的后果?还是让他死在战场上吧,给他的子民留下点勇敢荣耀的回忆。”这些冷漠的话,让宙斯反感,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对的。他流下一滴泪水,滚落在大地上。
帕特洛克罗斯首先击中了萨耳珀冬的战友。萨耳珀冬投出的枪刺中了帕特洛克罗斯的良马,旁边的神马被惊吓,慌乱起来。御者急忙拔出利剑割断死马的皮带,才使战车稳定下来。萨耳珀冬第二次投枪,没能击中对方。但是对方的枪刺向萨耳珀冬的腹部。萨耳珀冬扑倒在地,临死前他呼唤着朋友格劳库斯,要他保护自己的尸体。格劳库斯请求太阳神治愈他争夺围墙时受的伤,使他可以恢复力量作战。太阳神应允了。于是他急忙招呼英雄波吕达玛斯和埃涅阿斯等人来保护萨耳珀冬的尸体。众人听说萨耳珀冬死了,非常伤痛,因为萨耳珀冬非常英勇,是保护特洛伊的一根有力的支柱。他们发了疯似的朝希腊人冲去,赫克托耳更是一马当先。帕特洛克罗斯则激励希腊人勇敢迎战,双方为争夺萨耳珀冬的尸体展开了一场激战。
阿波罗奉宙斯命令,从帕特洛克罗斯手里带走尸体。然后在斯卡曼德洛斯河中,将萨耳珀冬洗干净,涂上香膏。他把尸首交给睡神和死神这对双胞胎。两人把尸首送回吕喀亚,将他埋在家乡的泥土中。
帕特洛克罗斯还在勇猛作战,接连打死九个特洛伊人,并剥取了他们的铠甲。他异常凶猛,特洛伊人被他的气势吓倒,以至于他所到之处,如狂风卷过。要不是阿波罗站到坚固的城楼上保护特洛伊人,帕特洛克罗斯恐怕真的会独自一人夺取特洛伊城了!他连续三次爬上城去,阿波罗三次挡住他的进攻,最后大吼道:“退下去!”帕特洛克罗斯这才一惊,知道是神的命令,赶紧撤退。
赫克托耳已经逃到中心城门,他看到战事不利,对到底要不要率领士兵回到战场去有些犹豫。这时,阿波罗前来鼓励他,赫克托耳立刻精神百倍,勇气大增,扑向帕特洛克罗斯。双方的战争一直持续到傍晚。帕特洛克罗斯杀死了二十七个特洛伊士兵。当他斗志昂扬的时候,并不知道死神已经悄悄接近了他。隐藏在迷雾中的阿波罗已经亲自出战,他用手掌拍向帕特洛克罗斯的后背。帕特洛克罗斯顿时觉得头重脚轻,差点摔倒。
接着,阿波罗打掉了他的头盔,头盔叮当一声落地,沾满了灰尘和血污。然后,阿波罗折断了他的长矛,并解开他的铠甲。特洛伊勇士欧福耳玻斯从后面给了帕特洛克罗斯一击,赫克托耳挥动长矛,从前面刺穿了帕特洛克罗斯的腹部。能够杀死疯狂的帕特洛克罗斯,真是令人欢喜鼓舞啊!赫克托耳高兴极了,欢呼说:“哈哈,帕特洛克罗斯!你梦想特洛伊会毁在你的手里吗?不,至少,这样的结局已经被我往后推迟了!”帕特洛克罗斯用微弱的声音回答说:“如果不是宙斯和阿波罗插手,你会死在我的手里。不过,要知道你的厄运也快来到了,我知道谁会杀了你的!”接着他就断气了。
赫克托耳并没有被吓倒,他从容地脱下帕特洛克罗斯的铠甲。此时,争夺帕特洛克罗斯尸体的战斗开始了。墨涅拉俄斯将欧福耳玻斯刺死,赫克托耳去抢下欧福耳玻斯的尸体。墨涅拉俄斯知道斗不过赫克托耳,急忙去叫大埃阿斯来支援。阿波罗建议赫克托耳不要追赶阿喀琉斯的神马,因为那是不可能获得的战利品。于是赫克托耳放弃了,但是为了鼓舞大家,他换上了帕特洛克罗斯身上那副阿喀琉斯的铠甲,又从城中冲出来。
战争还在进行,双方的战士汗流浃背,汗水甚至顺着大腿留到脚跟上。但是希腊人高喊着:“我们宁愿让大地吞没,也不愿空手回到船上去!”特洛伊人也吼叫说:“我们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不会后退!”这场激战持续了一天的时间。
最后,在雅典娜的帮助下,墨涅拉俄斯和大埃阿斯抢回了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还在等着凯旋消息的阿喀琉斯,听到帕特洛克罗斯阵亡的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放声大哭。悲伤的哭声引来了他的母亲。忒提斯浮出海面来安慰儿子,阿喀琉斯发誓说要为朋友报仇,一定要杀死赫克托耳。忒提斯流下眼泪说:“亲爱的儿子,把这样的想法扔到大海里去吧。要知道赫克托耳死后,你的末日也就到了。”
阿喀琉斯愤怒地说:“如果我不能为他报仇,我宁可现在就去死。我这短暂的生命对希腊人有什么帮助呢?我应该救帕特洛克罗斯和朋友们脱离不幸命运的,不是吗?亲爱的母亲,现在我豁出去了,请不要再拦阻我!”忒提斯见阿喀琉斯已经下了决心,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她让阿喀琉斯等到明天早上,因为他需要铠甲。忒提斯打算请火神赫菲斯托斯为他亲自做一副坚固的新铠甲。于是,她即刻飞往奥林匹斯山。
特洛伊人仍然在追击,打算把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抢回去。眼看赫克托耳又一次抓住了尸体的脚跟,大埃阿斯奋力地争抢回来。女使伊里斯悄悄地提醒阿喀琉斯出去亮亮相,就能使战争停下来。阿喀琉斯立刻赶到壕沟旁,他牢记母亲的警示,不参与战斗,只是在那里大声呐喊。雅典娜令他的脸上放射出神的光彩,又使他的声音放大。特洛伊人被吓得魂不守舍,急忙掉转马头逃回城去。
帕特洛克罗斯的尸体终于回家了,希腊英雄们默默致哀。阿喀琉斯趴在尸体上痛哭不止。
第十四章 阿喀琉斯出战
特洛伊人顾不上吃饭,就集合商议。由于太害怕阿喀琉斯,他们甚至都不敢坐下,而是站着围成一圈,谈论该怎么办。明智的波吕达玛斯建议马上撤回城里去,因为高大的城墙和坚固的城门能够保护大家。明天大家一起在城墙上抵挡他们。但是赫克托耳不同意,他不愿敌人觉得特洛伊人太过胆小,他愿意带头坚持战斗。大家为赫克托耳的话感到振奋,于是,不再害怕的众人开怀畅饮,饱餐一顿。
希腊人还在哀悼帕特洛克罗斯,阿喀琉斯向他的朋友发誓,要带回赫克托耳的首级来。那时再安葬帕特洛克罗斯。他命令仆人给尸体净身,涂抹香膏。然后,把尸体安置在床上,盖上了贵重的亚麻布尸被。
次日清晨,忒提斯赶来了,她带来了一副全新的铠甲。出自火神之手的铠甲,果然不同凡响、极为精致。不但金银铜锡质量上乘,而且图案令人叹为观止。近处是自然景观,远处是不同的城市风光:有热闹的集市;有残酷的战争;有宁静的田园;还有收获的季节,放牧的生活,幽静的山谷和快乐的舞者;等等。阿喀琉斯简直爱不释手。
这时,带着伤的阿伽门农也赶来了,他与阿喀琉斯握手言和。他照着自己所承诺的,给阿喀琉斯做出了巨大的补偿,并退还了那个美丽的女奴勃里撒厄斯。进餐和献祭之后,阿喀琉斯迫不及待地招呼希腊人奔上战场,轻盈而结实的铠甲,似乎能立刻带他飞起来。
希腊人如潮水般拥来,盔甲碰撞的声音,脚步迈进的声音……似乎大地都在颤抖。特洛伊人远远看见这阵势,顿觉魂飞魄散。由于特洛伊城的毁灭时间还没到,宙斯在奥林匹斯山上召集众神开会,允许他们参与特洛伊战争。于是,赫拉、雅典娜、波塞冬、赫耳墨斯和火神赫菲斯托斯去协助希腊人;而太阳神、月亮神和他们的母亲勒托,还有战神阿瑞斯、爱神阿佛洛狄忒急忙赶到特洛伊去。
这下,双方势均力敌,战斗顿时变得异常激烈和残酷。谁也猜不到,这场战争的胜利会属于哪一方。雅典娜在壕沟旁和大海边来回指挥,发出雷霆般的呐喊声。阿瑞斯时而在高高的城墙上指挥特洛伊人,时而如暴风似的飞到军队中间,高声激励特洛伊人。不和女神厄里斯则往返于双方的军队中,挑拨关系。宙斯也从奥林匹斯山上发出雷电。波塞冬摇撼着大地,使群山震动,海浪翻滚,连冥王哈得斯都被震动了!诸神终于面对面打了起来,阿波罗搭箭射击波塞冬;雅典娜力战阿瑞斯;阿耳忒弥斯搭弓射向赫拉;勒托和赫耳墨斯动起手来……现场真是蔚为壮观!
阿波罗把英雄埃涅阿斯引到阿喀琉斯的面前,赫拉发现了,但她觉得如果阿喀琉斯吃亏,或对方的神参战,再插手也不迟。两个英雄面对面叫嚣着,阿喀琉斯让埃涅阿斯退回去,不要狂妄。埃涅阿斯笑笑说:“珀琉斯的儿子,你以为我是小孩子,用几句话就能被吓住吗?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细。闲话少说,快试试我们的战矛吧!”埃涅阿斯投出他的矛,但没有穿透对方出自火神之手的盾牌;阿喀琉斯的矛穿过埃涅阿斯的盾牌,埃涅阿斯急忙躲开。他见阿喀琉斯举着剑冲过来,急忙抓起一块巨石扔了过去。波塞冬看到双方要两败俱伤,赶紧飞到战场上,降下一层浓雾,把埃涅阿斯救走了。因为命运之神要通过埃涅阿斯,繁衍出一个强大的王族,所以他不能死。波塞冬把他抛向战场的边沿,对他说:“是哪位神蒙蔽了你的眼睛,让你敢同众神的宠儿作战?从今以后,你必须回避他,直到他去世,你才可以在最前线作战!”
阿喀琉斯看到自己的长矛回来了,但是对手不见了。他料到是神帮助了埃涅阿斯,愤怒地回到自己的队伍中。紧接着,他遇到了他的仇人—赫克托耳,他大声说:“快来送死吧!让我痛苦的人!”赫克托耳毫无畏惧地迎向他,但是这一轮的对抗,由于雅典娜和阿波罗的干预,不了了之,赫克托耳被救走了。怒火冲天的阿喀琉斯如猛虎下山一样扑向特洛伊人,接连杀死了十人。
特洛伊人溃不成军,纷纷逃跑。有一部分跳入湍急的河水,阿喀琉斯追到河边,不停地砍杀特洛伊人,不一会儿,河水都染红了。阿喀琉斯把尸体都扔到河里,嘲笑地大叫:“我倒要看看,你们常常献祭的河流会不会把你们救活!”河神斯卡曼德洛斯被激怒了,他命令阿喀琉斯滚开,不许他再进入河水,阿喀琉斯跳上岸去接着杀敌,后来他忘记了,又一次跳进河中。暴跳如雷的河神使河水汹涌地涨溢,把死尸都推到岸上。阿喀琉斯被冲撞得站立不稳,不得不抓住一棵榆树,好不容易逃上了岸。怒气未消的河神咆哮着去追阿喀琉斯,试图让巨浪冲垮阿喀琉斯。阿喀琉斯被逼无奈,急急地向天呼叫,赫拉连忙召来火神。
火神赫菲斯托斯扇起了火焰,汹涌的急流一片火海,鱼、虾全都死了,河神一看,只得求饶。赫拉转身对儿子说:“赫菲斯托斯,停止吧,不要因为凡人而让神受苦!”火神立即熄灭了火焰,河神也退回河床,不再找阿喀琉斯报仇了。
第十五章 赫克托耳之死
年老的国王普里阿摩斯站在高耸的塔楼里。他看到疯狂的阿喀琉斯势不可当,连忙命令守城的士兵开门,让可怜的特洛伊士兵都赶紧回到安全的城里来。阿波罗变成安特诺尔的儿子阿革诺耳,引诱阿喀琉斯追击。他穿过麦田,奔向河边。阿喀琉斯大踏步地紧随其后,趁着这个空当,特洛伊人争先恐后地挤进了城门。阿波罗见特洛伊人都安全撤到城里去了,这才停下来,他用神的声音说:“你以为你追赶的是凡人,其实你是在追赶一位你伤害不了的神!”阿喀琉斯这才恍然大悟,他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可恶的神!虽然你不会受到伤害,可是我倒真希望能报复你!”说完,他转身快速地向特洛伊城奔去。
此时,只有赫克托耳没有进城,他一个人站在城门外。国王普里阿摩斯和王后赫卡柏看见阿喀琉斯已经向这边奔了过来,都着急地大声呼唤他们的长子,说:“赫克托耳!快回来,别与他交锋!可怜你的父母吧!快进来保护城里的人!”
但是赫克托耳仍坚定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他自言自语地说:“那时,我的朋友波吕达玛斯劝我把军队撤回城去,但我高估了自己,让那么多人失去了性命,我愧对特洛伊的男女老幼。也许有一天他们会说,赫克托耳由于相信自己的力量而毁了整个民族。因此,最好还是让我和那个可怕的敌人决一死战,看看奥林匹斯山的神究竟让谁获得胜利。”
阿喀琉斯好像怒吼的狮子扑来,他的铠甲和武器闪闪夺目。赫克托耳不禁感到战栗,他转身就跑,沿着城墙没命地奔跑,阿喀琉斯紧随其后。就这样,他们围着城墙跑了三圈。诸神都在密切地注视着,阿波罗看见宙斯将黄金天平上的赫克托耳一方倾斜,他只好离开战场。
雅典娜变成赫克托耳的弟弟得伊福玻斯的样子,假意来与他并肩作战。赫克托耳很高兴,他停止了奔跑,向阿喀琉斯叫道:“珀琉斯的儿子,我再也不躲避你了!现在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吧。但是让我们当着神的面发誓:如果宙斯看顾我,让我取得胜利,那么我只剥下你的铠甲,并把你的尸体还给你方。你也应该同样对待!”阿喀琉斯没有同意,他狠狠地说:“我要把你的尸体喂狗!”说完,他投出他的长矛,赫克托耳急忙屈身躲避,矛从他的头上飞了过去。赫克托耳愤怒地投出他的矛,正中阿喀琉斯的盾牌,但被弹落在地上。赫克托耳吃了一惊,回头找他的兄弟得伊福玻斯,想要弟弟的长矛,可是他却不见了。赫克托耳这才意识到是雅典娜骗了他。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到,但他不甘心让对方轻而易举地得手,于是拔出宝剑,挥舞着向前扑去。
阿喀琉斯也手持盾牌迎了过去。他睁大眼睛,寻找可下手的地方。可是赫克托耳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只有肩与脖子相连接的锁骨处有一点点空隙。阿喀琉斯看得真切,举手狠狠地用矛刺过去,矛尖刺穿赫克托耳的咽喉。赫克托耳瞬间倒在地上,他努力直起身体,央求说:“阿喀琉斯,请别让恶狗吞食我的尸体!请把我的尸体交给特洛伊人。”阿喀琉斯不肯,赫克托耳用最后的气息说:“我应该知道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会同情我。但是诸神会为我报仇,当你在特洛伊的中心城门,被阿波罗射中倒地快死时,你会想起我的话的!”
阿喀琉斯冷冷地说:“你只管去死吧!无论宙斯和诸神如何安排我的命运,我都会接受的!”他剥下原本属于自己的铠甲,希腊人蜂拥而上。阿喀琉斯跳上战车,拖着尸体,呼啸而去。
赫克托耳的父亲恨不得出城门,去追赶杀害儿子的凶手,众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劝住。他和王后都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赫克托耳,这位被称为特洛伊城墙的英勇战士就这样离开了,全城陷入一片哭泣声中,连城墙也震颤了。他的妻子安德洛玛刻听说了这个噩耗,奔向城墙,看到丈夫被战车拖在地上的惨状,顿时晕了过去。
第十六章 赎回赫克托耳的尸体
阿喀琉斯奏凯而归,他吩咐大摆宴席犒赏战士们。次日,他们为帕特洛克罗斯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还杀死了十二名特洛伊青年做陪葬。赫克托耳的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一旁,但诸神保护了他:阿佛洛狄忒日夜守护着赫克托耳的尸体,不让饿狗靠近。
虽然安葬了朋友,但是阿喀琉斯的愤怒久久不能止息。他几乎每天都用战车拖着赫克托耳的尸体,围着帕特洛克罗斯的坟墓奔跑三圈。阿喀琉斯对待赫克托耳尸体的态度,使众神感到气愤。宙斯叫来忒提斯,命令她告诉阿喀琉斯,众神对于他凌辱并扣留赫克托耳的尸体感到愤怒。
与此同时,宙斯又派出女使伊里斯去找国王普里阿摩斯,告诉他宙斯的旨意:他可以带着丰厚的赎金去赎回自己的儿子。但是只能他一个人去,有神使赫耳墨斯会保护他。普里阿摩斯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他不顾王后的担心,说:“就算死神在那里等着我,我也不在乎。能把最亲爱的儿子抱在怀里,我就心满意足了。”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国王向宙斯献祭后,就带着丰厚的赎金出发了。
赫耳墨斯在城外等候国王,他告诉国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二天,但是由于诸神在保护赫克托耳,他的尸身完全没有受损,普里阿摩斯感激地笑了。到了希腊人的营房,赫耳墨斯用手一指,本来还在用餐的士兵们立刻埋下头来呼呼大睡起来,围墙的营门自动打开。普里阿摩斯被带到阿喀琉斯的营房门前,赫耳墨斯消失不见了。
国王直接来到阿喀琉斯面前,抱住他的双膝,亲吻那双杀死他儿子的双手,向他哀求。阿喀琉斯被老人的勇气和哀伤打动了,他已经被母亲提醒,要把尸体退还给老人,于是他同意把赫克托耳的尸体还给他。他还用丰盛的饭食招待老人。在席间,两人偷偷地观察着对方,都被对方的高贵和威严所震撼。阿喀琉斯答应给老人十一天的时间,好安葬赫克托耳,他还安排老人住下。但是当老国王躺下以后,赫耳墨斯来提醒他赶快回去,免得阿伽门农等人知道了,会为难他。国王急忙带着尸体悄悄地离开了。
公主卡珊德拉在城楼上远远地看到父亲带着哥哥的尸体回来了,忍不住放声大哭。此时已到黎明,特洛伊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们全都跑出来迎接赫克托耳。赫克托耳的妻子和母亲跑在最前面。她们抱着赫克托耳,悲痛欲绝。就连海伦也哭诉说:“赫克托耳,你是我最敬佩的人。自从帕里斯把我这个不幸的女子带到特洛伊后,已过去了整整十年!在这十年里,我从来没有听到你说过一句恶言。你总是使人和睦,为我解围……”她哭得泪眼婆娑,大家想到赫克托耳往日的种种好处,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国王命令下属出城去砍伐火葬用的木材,第十天的早晨,大家把赫克托耳的尸体送上高高的木柴堆上,然后点火。所有的人都围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悲伤地看着它烧成灰烬。赫克托耳的兄弟和朋友们含泪从灰烬中拾起他的白骨,用紫色布料包起来,装在一只小金盒里埋入了坟墓。
第十七章 阿喀琉斯之死
正当特洛伊人还沉浸在赫克托耳去世的悲伤中,不知怎么继续战斗时,亚马孙女王彭忒西勒亚和她的女战士来到了特洛伊,她是战神阿瑞斯的女儿,由于误杀了自己的妹妹,复仇女神总是追着她,所以她希望借助使神欢喜的远征来摆脱厄运。能征善战又英姿飒爽的女王带给特洛伊极大的盼望。果然,她在战场上旗开得胜,但最后还是死在了阿喀琉斯的手里。接下来,埃塞俄比亚国王门农也没逃过这一劫。他是普里阿摩斯的侄子,母亲是黎明女神。特洛伊国王用最高规格的贵客待遇招待了他,然而门农最终还是没逃过阿喀琉斯的枪。
阿喀琉斯虽然杀了彭忒西勒亚和门农,但是希腊也损失惨重。阿喀琉斯看到年迈的涅斯托耳为儿子悲伤,不禁义愤填膺。第二天天刚亮,他就扑向特洛伊,杀死了无数的特洛伊人,把他们一直赶到城门前。阿波罗看到特洛伊城前已经尸横遍野,非常生气。他猛地从神座上站起来,背着盛满百发百中的神箭的箭袋,向阿喀琉斯走去。他用雷鸣般的声音威吓他说:“珀琉斯的儿子!快快放掉特洛伊人!否则你的小命就没了!”
阿喀琉斯听出这是神的声音,但他不顾警告,反抗地回答说:“上一次你救走了赫克托耳,我已经很愤怒了。为什么你总是保护特洛伊人,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要强迫我同神作战吗!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否则,就算你是神,我的长矛也一定不会饶了你!”阿波罗被他的狂妄激怒了,他在云雾里隐身,拉弓搭箭,朝着阿喀琉斯唯一的死穴—脚踵的位置射去。一阵剧烈的疼痛使阿喀琉斯像座塌倒的巨塔一样栽倒在地。他像疯狂的狮子般向阿波罗怒骂,然后一下把箭拔了出来,不服输地继续战斗。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更加拼命杀敌。他刺中了赫克托耳的朋友俄律塔翁,还杀了很多的特洛伊人。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冷,肢体也在变硬。他只能用长矛支撑身体,放声大吼,特洛伊人吓得浑身发抖。最后,这位英雄轰然倒下了,大地似乎也随之震动。
帕里斯第一个看见他倒了下去,他欢呼着,鼓励特洛伊人去抢夺尸体。但大埃阿斯挥舞长矛守护着,逼退接近的人。他奋力作战,帕里斯和埃涅阿斯都受了伤。奥德修斯和希腊人纷纷赶来,他们把特洛伊人赶进城去,带回了阿喀琉斯的尸体。
希腊军营中哭声一片,就连海岸上也回荡着涅柔斯的女儿们伤心的哭声。夜里,忒提斯浮出海面,搂着儿子哭得泪如泉涌。希腊人厚葬了阿喀琉斯,按照他的心愿,把他与帕特洛克罗斯葬在了一起。
第十八章 大埃阿斯之死
忒提斯打算用她儿子的铠甲和武器作为奖品来奖励有功的勇士。她请救出自己儿子尸体的人接受这些奖品。队伍里一下跳出两个人,一个是大埃阿斯,一个是奥德修斯。
大埃阿斯看见奥德修斯站出来,非常气愤,他生气地说:“奥德修斯,是哪个妖魔迷住了你的眼睛,你竟敢和我相争?不要忘记,当初你是不情愿来远征的,还有,劝我们把不幸的菲罗克忒忒斯遗弃的也是你!帕拉墨得斯比你高强,比你聪明,你却公报私仇,置他于死地。阿喀琉斯的尸身和武器,你扛得动吗?你赶快知趣一点,退下去!”
可是奥德修斯却讥笑他有勇无谋,他向众人说:“智慧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无论在什么时候,一个有智谋的人总是比有体力的蠢人更有价值。正是因为我的智慧,阿喀琉斯才愿意来征伐特洛伊的。”两人各持己见,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大家被奥德修斯的话打动,一致同意把奖品判给奥德修斯。
大埃阿斯没有想到,众人会这么判断。他在战场上奋力杀敌,舍生忘死,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士可杀不可辱,他怒气填胸,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快奔腾出来了。他拒绝吃晚饭,也不想和众人在一起,夜晚来临了,大埃阿斯仍然无法平静,他的愤怒没有地方宣泄。他激动地冲出屋子,遇到一群羊。雅典娜使他眼睛发花,让他误以为羊群是希腊军队,他抢过一条皮鞭,拼命地抽打着一只羊。等到他筋疲力尽地瘫在地上,雅典娜才让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沮丧的大埃阿斯这才看到自己的愚蠢。他叹了一口气,说:“天哪,为什么永生的神会如此恨我呢?他们为什么这样羞辱我,而厚爱狡猾的奥德修斯呢?现在,我站在这里,双手沾满了羊的鲜血,这会成为全军的笑柄,也会被敌人嘲讽的!”
他绝望极了,这时他的妻子忒克墨萨找到他,抱住他的膝盖,恳求他不要做傻事。她请求他考虑年迈的父母和幼小的孩子。大埃阿斯看到妻子塞到自己怀里的孩子,难舍地亲了又亲,说:“孩子,希望你像父亲一样勇敢,但不要像父亲这样不幸。我的父母会给你一个快乐的童年。”他留下遗言,托透克洛斯照应他的妻子。然后他向宙斯祈祷后,就抽出从赫克托耳那里缴获的宝剑,自刎了。
众人听说大埃阿斯的死讯非常惊讶,他们成群结队地跑来,忍不住痛哭。透克洛斯更是放声大哭。悲伤之余,他去安慰忒克墨萨,并吩咐仆人将母子两人送回家乡去。这时,没想到大埃阿斯的安葬问题遇到了阻挠,原来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瞧不起自杀的人,不愿意为他隆重安葬。透克洛斯与他们激烈地争吵起来,圆滑的奥德修斯请求阿伽门农看在诸神的分上,不要辱没英雄,为他安葬。后来,阿伽门农终于同意把大埃阿斯火化了。
第十九章 预言家的建议
第二天,墨涅拉俄斯召集希腊人开会,讨论怎样夺取特洛伊,预言家卡尔卡斯站了起来,说:“我们的俘虏中有一个预言家,大概他是确信我们完不成这任务,所以才会说出来。他说,要想攻陷特洛伊,必须依靠神箭手菲罗克忒忒斯和他的神箭,同时阿喀琉斯的儿子皮尔荷斯也必须亲自在场才可以。”他建议派出最勇敢的狄俄墨得斯和最聪明的奥德修斯,让他们尽快请来阿喀琉斯的儿子皮尔荷斯。然后让他说服菲罗克忒忒斯,一起来攻打特洛伊。大家都表示同意,于是两个英雄立即出发了。
两人来到斯库洛斯岛,找到皮尔荷斯。皮尔荷斯后来被希腊人称为涅俄普托勒摩斯,意思是“青年战士”。他长得很像父亲,有一双和父亲一样的眼睛。他很愿意奔赴战场,高兴地说:“如果你们是奉神命来召唤我,那么我们明天就航海出发!”他把两人请到王宫。在王宫里,他们见到了阿喀琉斯的岳父和妻子。外祖父吕科墨得斯国王赞同涅俄普托勒摩斯去,但是阿喀琉斯的妻子刚刚得知丈夫离世的噩耗,如今儿子又要走向战场,难免担心和难过。涅俄普托勒摩斯说:“母亲,别为没有发生的事难过。如果我命中注定是死,那么,有什么比死在战场更光荣的呢?”就这样,他们扬帆起航。英姿勃勃的涅俄普托勒摩斯来到战场,他箭无虚发,英勇作战。但是特洛伊还是攻不下来,无奈,他们只好前去寻找菲罗克忒忒斯。
涅俄普托勒摩斯不愿意按照奥德修斯说的谎言去骗神箭手。奥德修斯不停劝导他,最后他勉强同意了。他找到神箭手,看到他邋邋遢遢,伤口还没有痊愈,样子很可怜。的确,十年了,虽然偶尔有人经过这岛,但是没有人愿意带他回去,他在这里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过着难熬的日子。涅俄普托勒摩斯很同情他,表示愿意带他回故乡去。菲罗克忒忒斯一听终于能回家了,兴奋得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涅俄普托勒摩斯却因为欺骗了他,心里充满自责。
他发现菲罗克忒忒斯非常痛恨奥德修斯他们,更不知该怎么面对神箭手知道实情后的反应。这时打探消息的一个仆人走来,说奥德修斯出海来寻找菲罗克忒忒斯,因为战争需要他。其实这也是奥德修斯安排的,目的是要先拿到菲罗克忒忒斯的神箭。这样,他就不得不跟着去特洛伊了。果然,神箭手把神箭信任地交在阿喀琉斯儿子的手中,请他帮忙保管,叮嘱他千万不要让神箭落到奥德修斯的手里。阿喀琉斯的儿子再也忍受不了良心的指责,当他们走到海边的时候,他把实情说了出来。菲罗克忒忒斯一惊,转身就跑。躲在暗处的奥德修斯连忙叫仆人将他抓住。
菲罗克忒忒斯和奥德修斯吵起来,他一再被骗,非常愤怒。阿喀琉斯的儿子同情他,决定要照着自己所承诺的,把他带回家乡去。奥德修斯不肯,双方都拔出了宝剑,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晴朗的天空突然一片漆黑。他们都抬头观望,原来已成为神的赫拉克勒斯正站在云端俯视着这一切。
“不要回去!我的朋友菲罗克忒忒斯,这是宙斯的决定,你必须服从!你知道我也是受尽艰苦才成了永生的神。命运女神规定你也要受尽艰苦,才能得到光荣。如果你愿意去特洛伊,那么你的伤口就会愈合。而且,消灭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帕里斯,乃是神命你做的事。你们将要攻破特洛伊城,并带着宝贵的战利品回到你的家乡,你的父亲还健在。去吧!去取得属于你的胜利吧!”赫拉克勒斯说完话就消失了,那洪亮的声音还在回荡着。菲罗克忒忒斯完全明白了,他伸出友好和赞同的双手,对众人大度地说:“那好吧!阿喀琉斯高贵的儿子,我们一同上船吧!奥德修斯,我原谅你了,因为你的想法和神一样!”
当船驶进港口,希腊人看见菲罗克忒忒斯在船上,都欢呼起来。他们迎接他下船,医生帕达里律奥斯借助神的帮助,让他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阿伽门农等人看到这些,惊奇不已,他们满怀歉意地向他道歉,并给他很多礼物。菲罗克忒忒斯友好地饶恕了他们。
次日,他们就一同奔赴战场,恢复了健康的菲罗克忒忒斯犹如战神一样威风凛凛,左右冲杀。帕里斯不知死活地向他射出一箭,但箭却从菲罗克忒忒斯的身旁飞过,射中了他身旁的战友。战友急忙用长矛保护自己,却被帕里斯的第二支箭射死了。菲罗克忒忒斯怒气冲天,他拉开弓箭,对帕里斯喊道:“你这个特洛伊的草贼,你是我们一切灾难的祸根,现在该是你灭亡的时候了!”话音刚落,神箭已经呼啸着飞了出去,在帕里斯身上划开一道小口子。帕里斯立刻要搭箭反击,但是第二箭飞来,直中他的腰部。这一箭令他疼得浑身发抖,他连忙逃走了。
战斗直到晚上才结束。此时,帕里斯的伤口已经腐烂发黑了,原来他中的是赫拉克勒斯浸透过剧毒的毒箭,任何医生都无力回天。帕里斯只好命人把他抬到他遗弃的妻子,河神的女儿俄诺涅那里去。因为早年间,他听到一则神谕,只有被他遗弃的妻子才能使他免于死亡。仆人们将他抬到爱达山上,他的妻子还住在那里。一路上,不祥的鸟叫声令帕里斯不寒而栗。他的妻子明白了他到访的原因,看着他扑在脚前请求同情的样子,俄诺涅觉得悲愤交加。她不想原谅他,也不打算医治他。
被拒绝的帕里斯死在回去的路上,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的母亲忍不住痛哭,父亲此时还呆呆地坐在赫克托耳的墓前,感到凄凉无望。海伦也呜呜地哭了起来,因为她感到无助。帕里斯的妻子俄诺涅也非常心痛,爱情让她尝尽了苦涩,但是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她的心也随着帕里斯死去了,她奔下山来,跳进了火化她丈夫尸体的熊熊烈火中,她和她的丈夫一起被烧为灰烬。
第二十章 木马计
次日天蒙蒙亮,双方又展开了激战,希腊人兵分几路,围攻特洛伊。但特洛伊人顽强地坚守每一座城门。狄俄墨得斯攻打中心城门,赫克托耳的弟弟得伊福玻斯带兵抵抗;涅俄普托勒摩斯攻打伊达城门,特洛伊英雄赫勒诺斯和阿革诺耳守在这里;奥德修斯率军围攻面对希腊人战船营的城门,勇敢的埃涅阿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指挥士兵投掷石块,使他们无法逼近。
突然,奥德修斯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命令所有的战士们把盾牌举过头顶,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强大的保护伞。而盾牌下面的士兵就可以大胆逼近城门。就这样,无数的士兵们在盾牌下可以聚成一群,密集前进。他们躲在盾牌下听到无数石块、飞箭和投枪撞落在盾牌上发出铛铛的尖锐之声,但是没有人受伤。他们就像一大团乌云向前移动。阿特柔斯的儿子们看到这坚固的队形,满心喜悦。他们不住地鼓舞士兵们向前推进,然后拆毁城门,或用双面斧把城门劈开,眼看胜利在望了!
但保护特洛伊人的诸神给埃涅阿斯的双臂增添了神力,他端起一块巨大的石头朝着盾牌中心猛地砸下去,盾牌破损,底下的士兵纷纷倒下。埃涅阿斯的旁边站着强大的战神阿瑞斯,他保护着埃涅阿斯,并使他每一次投下的石块都准确无误地砸中敌人。希腊人死伤无数,城头上埃涅阿斯的铠甲闪着光芒,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双方激战了整整一天。
希腊人围攻特洛伊城,久战不胜,大家既疲乏又沮丧。这天,预言家卡尔卡斯召集会议,他提到昨天看到的一个预兆:一只鸽子为躲雄鹰,飞进岩石缝隙,雄鹰为了让鸽子早点出来,便装作飞走了,这样鸽子大胆地出来,结果被鹰一下抓住了。看来对待特洛伊城必须智取,不能强攻。大家觉得有道理,但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智取呢?英雄们冥思苦想,都盼望赶紧想出一个好办法,好早点结束这场残酷的战争。
最后,奥德修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将计谋细细地一说,大家听后不住地叫好!这个办法也得到卡尔卡斯的赞同。只是阿喀琉斯的儿子和菲罗克忒忒斯不太认同,一方面他们还没有过足战争瘾,一方面他们觉得不应该使用这种不光明磊落的手段来取胜。众人听他俩这么说,心潮澎湃,纷纷打算继续战斗。就在这紧要关头,宙斯用雷电交加来表示自己的愤怒和反对。看来天神不让他们继续战斗,于是大家按照奥德修斯的计划,分头行事。
雅典娜托梦给希腊英雄厄珀俄斯,告诉他如何制造巨大的木马,并许诺会提供帮助。次日清晨,兴奋的厄珀俄斯号召大家都上爱达山上去砍伐高大粗壮的松木,并运到赫勒持滂海岸上。希腊的年轻战士都投入到制作木马的工程上去。砍树枝、锯木头、剥树皮……大家忙得热火朝天。厄珀俄斯在雅典娜的帮助下,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制造了一架巨大的木马。木马的双脚坚硬有力,双眼炯炯有神,双耳高高竖起,甚至马鬃都能在风中飘扬,似乎马上就要奔跑起来!大家对这个惟妙惟肖的伟大巨作赞叹不已,他们不由得向雅典娜表示感谢。
此时,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因为对特洛伊结局的看法不一致,已经大打出手。幸亏宙斯赶来,制止了一切混乱。
在希腊阵营里,奥德修斯主持会议,他说:“现在,是显示我们勇气和真正力量的时候了!因为我们进入马腹之后,要度过一段黑暗的时光。而且,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结局如何。另外,我们还需要一个更聪明胆大的人,来面对特洛伊人,谁愿意来担当此任?” 希腊人西农挺身而出,他说:“我愿意,就算被特洛伊人折磨死,我也不怕!”大家为他的勇气纷纷鼓掌。
紧接着,阿喀琉斯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第一个跳上了木马,在他后面的依次是墨涅拉俄斯、狄俄墨得斯、斯忒涅罗斯、奥德修斯、菲罗克忒忒斯和小埃阿斯等人,再后面是无数的士兵。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最后上来的是木马的制造者厄珀俄斯。他把梯子拉进马腹,并关上木门,从里面拴好。其余的希腊人在阿伽门农和涅斯托耳的带领下,放火烧毁了营房和帐篷,然后扬帆起航,朝着远处的忒涅多斯岛驶去。
很快,特洛伊人就在城墙上发现了滚滚黑烟,他们发现希腊人的营房即将烧成灰烬,而战船也都不见了。当他们确定希腊人都离开了的时候,欢呼着打开城门,拥到海边。他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所以还是穿着盔甲,有的人还拿着长矛。突然,他们看到了那架巨大的木马。那精湛的工艺使木马栩栩如生,让人赞不绝口。他们好奇地围着它,仔细地打量着,忍不住猜测这架木马的用处。
不一会儿,大家就争论起来,有的建议搬回城去,因为这一定是胜利的纪念品;有的认为希腊人留下这东西一定别有用心,建议把它烧毁,或推到大海里去。藏在马腹中的英雄们听得心惊胆战。这时,阿波罗的祭司拉奥孔走来了,他怀疑希腊人不安好心,认为这木马不是一个作战工具,就是一个隐藏危险的容器。说着,他掷出一根长矛刺入马腹。长矛扎在马腹上抖动着,里面回荡着空洞洞的声音。大家正在迟疑中,突然有人发现了躲藏的西农。
大家把他拽了出来,他按照奥德修斯事先教给他的话,假戏真做地大哭起来,他向天举起手臂,说:“天哪,希腊人将我赶出来,而特洛伊人也一定会杀死我的!我该怎么办呢!”他那可怜而又胆怯的样子,让特洛伊人信以为真。众人把他带到国王面前,普里阿摩斯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解释说,希腊最有威望的英雄,就是那个奥德修斯用计害死的帕拉墨得斯,是他的亲戚,所以奥德修斯一直对他耿耿于怀。因为特洛伊久久攻不下来,希腊人撤退了。但是神谕说,要想安全撤退,就必须用一个人献祭。于是可恶的奥德修斯立刻想到他,要将他杀死。好在他想方设法地逃脱了,可是无处可去,只好躲在这架木马下面。最后,他悲愤地表示,特洛伊人怎样对待他,他都愿意接受。他的话语感人又符合逻辑,博得了大家的同情,国王许诺让他留在城里。
国王问起木马的事,西农举起双手,假意祈祷说:“诸神在上,请你们为我见证,我和同乡人的关系已经断绝。现在我泄露他们的秘密,已经算不上是一种罪过了!”接着,他告诉大家,希腊人一直把他们得胜的希望放在雅典娜身上,可是,没想到雅典娜在特洛伊的神像,被某个狡猾的希腊人偷走了。这令雅典娜非常愤怒,她不再给予帮助。神像没有重归原处,战争就无法取胜。城池久攻不下,他们的预言家卡尔卡斯建议离开这片令女神发火的土地,返回希腊。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攻打。他还建议制造这架巨大的木马,作为献给女神的礼物,盼望她能息怒,保佑他们平安返回,并顺利找出神像,送回原处。为了防止特洛伊人把木马拖进城去,他们特意把木马造得很高大。因为木马一旦进了城,雅典娜就会保护特洛伊,而不是希腊人了。相反,他们是希望特洛伊人把木马毁掉,这样就会招致雅典娜的愤怒了。这番谎话真是编得天衣无缝,有谁会怀疑呢?!
那么,祭司拉奥孔会相信吗?可怜的拉奥孔此时正在给海神献祭,因为海神的祭司死了,他临时兼任海神的祭司。他和他的两个儿子正在祭坛前面忙碌着,从忒涅多斯岛的方向游来两条大蛇,他们头顶长着血红色的肉冠,凶狠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岸边的特洛伊人吓得回头就跑,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但两条大蛇直奔拉奥孔去了。拉奥孔和两个儿子斗不过毒蛇,被毒蛇活活咬死。毒蛇最后游到雅典娜的神庙,盘绕在女神脚下。大家一看,都认为是拉奥孔因为怀疑木马有诈而遭到了惩罚。其实是雅典娜为了保护木马里的希腊人而特意安排的。
于是特洛伊人跑回城里,讲出这件事,他们决定把木马快点拉进城里。众人有的拆城墙,扩城门;有的给木马脚下装轮轴;有的拿大小绳子,争先恐后地忙着,唯恐耽误了时间而招致厄运……
当他们把宏伟的木马轰隆隆地拉进特洛伊城时,众人一片欢呼,小孩子们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拍着手唱着歌。虽然木马经过城门的高门槛时,马腹中屡屡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但是太过自信的特洛伊人根本就没留意。在这群人中,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那就是公主卡珊德拉。卡珊德拉有预言的能力,当初就是她认出了帕里斯是王子。后来她得罪了阿波罗,阿波罗给她的惩罚是:没有人相信她的预言。现在,她沿着大街小巷不停地呼唤着,希望大家相信死神即将从木马的腹中冲出来。但她的嗓子都喊哑了,换来的不过是讥讽和嘲笑。
第二十一章 特洛伊的毁灭
长达十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特洛伊人绷紧的心灵终于放松了下来。他们忍不住举杯同庆,载歌载舞,直到黑夜。大家都酩酊大醉,进入了香甜的梦中。整个特洛伊城都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西农也装着喝醉睡着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悄悄来到城门外,举起点燃的火把,使劲地晃动着,向远方的忒涅多斯岛发出约定好的信号。
然后,他来到木马前面,轻轻地敲了敲马腹。英雄们听到声音,轻轻地从木马里走下来。每个人的心脏都怦怦直跳,生怕惊醒了特洛伊人。等到他们全部下来后,打开城门迎接远处的援兵。然后,他们兵分几路,见人就杀,逢人就砍,并把一个个点着的火把扔进了特洛伊人的房子里。顿时,全城成了一片火海。醒来的特洛伊人做着最后的反抗,到处都是鲜血和哭喊声,场面真是太悲惨了。
阿喀琉斯的儿子杀进王宫,威严的国王普里阿摩斯面无惧色地看着他,平静地说:“勇敢的人!杀死我吧!我亲眼看着我五十个儿子一个个都死了,真是受够了折磨,我不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希腊人将赫克托耳的儿子残忍地从城楼上扔了下去,将哭喊着的孩子母亲掳走了。特洛伊城中幸免于难的,是招待过墨涅拉俄斯和奥德修斯的国王谋士安特诺尔。埃涅阿斯一看大势已去,在母亲爱情女神的保护下,连忙背起年迈的父亲安喀塞斯,带着全家逃到了意大利,在那里建立了罗马帝国。
墨涅拉俄斯终于找到了海伦,他举起宝剑,想要杀掉这个不忠的女人。然而阿佛洛狄忒平息了他的怒气,使他心里充满了怜爱。正巧他的兄弟阿伽门农赶来了,他按下墨涅拉俄斯举着宝剑的手,也劝他不要杀死妻子,毕竟众人为她受尽了苦难。
当太阳再次升起来时,一切都结束了。特洛伊城到处冒着青烟,特洛伊人大部分被杀死,少数当了俘虏。希腊人往船上整箱整箱地运送着珠宝和金银。王后赫卡柏成了奥德修斯的俘虏;卡珊德拉成为阿伽门农的奴仆;涅俄普托勒摩斯带走了赫克托耳的妻子安德洛玛刻。被墨涅拉俄斯牵着手的海伦不知道众人将怎么对待她,面色吓得惨白。然而,当希腊人看到她那宛若女神一样的高贵样子时,都觉得这十年的辛苦是值得的。海伦随丈夫回到了斯巴达,墨涅拉俄斯死后,她被驱逐到罗得岛。
终于到了希腊人起航返乡的时候了!能带着丰富的战利品回到家乡去,大家真是欣喜若狂。但是预言家卡尔卡斯劝阻大家不要出发,他预感到希腊人经过攸俾阿岛时会遇到灾难。但是归心似箭的希腊人不肯听劝,只有安菲罗科斯与他留了下来。其余的希腊人用鲜花装饰战船,站在船头向大海浇下美酒,纷纷祈祷诸神保佑他们顺利返乡。战船终于扬帆出海了,希腊人兴奋地欢呼;而被俘的特洛伊人恋恋不舍地注视着渐渐远去的家乡,国破家亡的感觉是何等凄凉啊!
由于小埃阿斯闯进雅典娜的神庙时,拽着祭司卡珊德拉的头发将她拉出来。这件事令雅典娜非常不满,她请求宙斯同意报复希腊人。满怀胜利心情的希腊人丝毫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死亡。到了攸俾阿岛附近,雅典娜和波塞冬兴起风浪,顿时电闪雷鸣,巨浪翻腾,暴风刮断了桅杆,狂浪冲破了船板,无数的希腊人被永远地留在了大海里。小埃阿斯此时还夸口能自救,结果被波塞冬用巨大的山岩砸了个粉身碎骨。更惨的还在后面,攸俾阿岛是帕拉墨得斯的父亲统治的岛屿。帕拉墨得斯贵为希腊军队中最有威望的人,却被奥德修斯陷害致死。现在,是他父亲为他报仇的时候了。他父亲命人用火把误导希腊人的战船,把他们都引到最危险的礁石上,许多战船因此触礁,在那里沉没了。
最后,只有少数人通过艰难的漂泊才回到故土:狄俄墨得斯、涅斯托耳、菲罗克忒忒斯、涅俄普托勒摩斯、伊多墨纽斯等。年老的忒拉蒙责怪透克洛斯没有为大埃阿斯报仇,不允许他回家,他只好在塞浦路斯居住下来。
声势浩大的特洛伊战争就这样结束了,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哀伤和永远的感慨。
知识百宝箱
特洛伊战争选自《荷马史诗》。史诗是人类最早的精神产品,在文字还没出现的时候,史诗是用口述形式世代相传的,当然故事情节也会随着时间的向前推进而变得丰富起来,最后被人整理并记录下来的一种文学形式。史诗能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早期人类社会。
史诗多是叙述英雄传说或重大历史事件的长篇叙事诗,特点是背景庞大、人物众多,涉及大量虚构的内容,内容的时间跨度大,常与古代的神话、传说有着天然的联系。世界最古老的史诗是巴比伦史诗《吉尔伽美什》,而中国三大传统史诗是藏族的《格萨尔王传》、蒙古族的《江格尔》和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