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点说在金文断代中的嬗变
刘师培《周代吉金年月考》问世之后,越五载,王国维发表与俞樾同名之作《生霸死霸考》,首倡月相四分说。从此关于月相问题的讨论,便形成定点说与不定点说两大阵营。但定点说的支持者,对月相究应如何定点,意见亦极为纷纭。大致说来,置既死霸于既望之前者,原则袭用刘歆、俞樾之见,可称为月相定点旧说;置既死霸于既望之后者,原则修正刘歆、俞樾之见,可称为月相定点新说。现就金文断代研究中新旧两说较有影响者,撮要分列于后,以资比较。
(一)定点旧说表解
1、董作宾说[16]
既死霸 朔 月吉 初吉 初一
旁死霸 哉生霸 朏 初二、三
既生霸 望 十五日
旁生霸 既望 十六、十七、十八日
2、陈梦家说[17]
既死霸 朔 初 一
初吉 月吉 初 三
既生霸 十二、十三日
既望 十五、十六日
3、张汝舟、张闻玉说[18]
既死霸、朔、初吉 初 一
旁死霸 二 日
哉生霸、朏 三 日
既生霸、望 十五日
既望、旁生霸 十六日
既旁生霸 十七日
4、黄彰建说[19]
既死霸 朔 初 一
哉生霸 旁生魄 初二或初三
生霸 望 十五或十六日
既生霸 既望 十六或十七日
旁死霸 月光初缺 十七或十八日
死霸 晦 二十九或三十日
(二)定点新说表解
1、莫非斯说[20]
朔 (初吉) 初 一
哉生霸(朏) 三 日
望 既生霸 十五日
既望 十六日
晦 既死霸 二十九或三十日
2、劳干说[21]
初 吉 初一至初三日(可能到初四日)
既生霸 初四至初六日(可能到初七日)
既 望 十四至十六日(可能到十七日)
既死霸 十九至廿二日(可能到廿三日)
3、刘启益说[22]
初 吉 初二或初三
既生霸 初三或初四
既望 十六或十七、十八
既死霸 晦 二十九或三十日
4、李仲操说[23]
初 吉 初 一
既生霸 初 九
既 望 十四日
既死霸 廿三日
以上诸家说法,所谓初几或××日,除李仲操之外,均指太阴历的日次。这些见解是否正确揭示出文献和金文中月相术语的含义,都是需要认真进行研究的。只是由于我们工作的目标侧重于金文断代方法的探索,所以对那些缺少金文断代实践支持的月相理论,通常只作间接评议,相反对那些以金文断代实践作支持的月相定点说,则是我们着力考察的对象。依据这个原则,以下两节我们将结合诸家金文历日断代方法,对月相定点之新、旧两说分别加以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