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聚（肿瘤）诊治研究与应用
1.古代论治
1）积聚概念。积聚，病名，见《灵枢·五变》《难经·五十五难》曰：“病有积有聚，何以别之？然。积者，阴气也，聚者，阳气也，故阴沉而伏，阳浮而动。气之所积名曰积，气之所聚名曰聚。故积者五脏所生，聚者六腑所成也。积者阴气也，其始发有常处，其痛不离其部，上下有所终始，左右有所穷处；聚者阳气也，其始发无根本，上下无所留止，其痛无常处，谓之聚。”积为脏病，脏有五，聚为腑病，腑有六，故又有五积六聚之名。积聚与癥瘕痃癖等证相似。《圣济总录·积聚门》曰：“癥瘕癖结者，积聚之异名也。症状不一，原其病本，大略相似。”《医学入门》等书有以积聚为男子病，癥瘕为女子病者。又有从部位区分者。《杂病源流犀烛·积聚癥瘕痃癖痞源流》曰：“痞癖见于胸膈间，是上焦之病；痃积滞见于腹内，是中焦之病；癥瘕见于脐下，是下焦之病……故积聚痃癖痞，多生于男子，而女子偶患之；癥瘕多生于女子，而男子偶患之。”
2）积有五脏之积。①肝积曰肥气（古病名）。《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曰：“肝脉……微急为肥气，在胁下，若覆杯。”《难经·五十四难》曰：“肝之积名曰肥气，在左胁下，如覆杯，有头足，久不愈，令人发咳逆瘖疟，连岁不已。”《济生方·卷四》曰：“肥气之状……诊其脉，弦而细，其色青，其病两胁下痛，牵引小腹，足寒转筋，男子为积疝，女子为癥瘕。”治宜：疏肝解郁，逐瘀消痞。方药：肥气丸（《三阴极一病证方论·卷八方》）炒青皮二两，当归须、苍术各一两半，蛇含石（煅，醋淬）三分，莪术、三棱、铁孕粉（与三棱、莪术同入醋煮一伏时）各三两。为末，醋煮米糊为丸，绿豆大，每服四十丸，当归浸酒送下。②心之积曰伏梁（古病名）。《灵枢·邪气脏腑病形篇》曰：“心脉……微缓为伏梁，在心下，上下行，时唾血。”《难经·五十四难》曰：“心之积名曰伏梁，起脐上，大如臂，上至心下，久不愈，令人烦心。”治宜伏梁丸（《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卷八》），茯苓、厚朴（姜汁炙）、人参、枳壳（麸炒）、白术、半夏（汤洗七次）、三棱（煨）各等份。为末，煮糊为丸，梧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腹米饮送下，日二服。③脾之积曰痞气（古病名），见《难经·五十四难》。《济生方·卷四》：“痞气之状，留于胃脘，大如覆杯，痞塞不通，是为脾积。诊其脉微大而长，其色黄，其病饥则减，饱则见，腹满呕泄，足肿肉消。久不愈，令人四肢不收。”治宜用痞气丸（《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卷八》），炮乌头一分，炮附子、桂心各半两，赤石脂（煅，醋淬）、川椒（炒，出汗）、炮姜各二两。为末，炼蜜为丸，梧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五至七丸，逐渐加至十丸，米汤送下。④肺之积曰息奔（古病名）。《灵枢·邪气脏腑病形》曰：“肺脉……滑甚为息奔，上气。”《难经·五十四难》曰：“肺之积，名曰息奔。在右胁下，覆大如杯，久不已，令人洒淅寒热，喘咳，发肺痈。”杨玄操曰：“息，长也，贲鬲也，言肺在膈上，其气不行，渐长而通于膈，故曰息贲。一曰：贲，聚也，言其渐长而聚蓄，肺为上盖，脏中阳也，阳气盛，故令人发肺痈也。”（见《难经集注》）《济生方·卷四》曰：“息贲之状，在右胁下，大如覆杯，喘息奔溢，是为肺积。诊其脉浮而毛，气色白，其病气逆，背痛少气，喜忘，目瞑，肤寒，皮中时痛；或如虱缘，或如针刺。”治宜息贲汤（《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卷八方》），半夏、桂心、人参、吴茱萸、炙桑白皮、葶苈子、炙甘草各一钱五分，加生姜五片，红枣二枚。水煎，食前服。⑤肾之积曰奔豚，病名，出自《灵枢·邪气脏腑病形》，又名贲豚、奔豚气。《难经》列为五积之一，属肾之积。症见气从少腹上冲胸脘、咽喉，发时痛苦剧烈，或有腹痛，或往来寒热，病延日久，可见咳逆、骨痿、少气等症状。多由肾阴寒之气上逆或肝经气火冲逆所致。治宜温散寒邪，或清肝降逆。奔豚汤（《金匮要略》），甘草、黄芩、川芎、芍药、当归各二两，半夏、生姜各四两，葛根五两，甘李根白皮一升。水煎，分四次（昼三，夜一）服。以上五积，皆因阴阳不和，脏腑虚弱，风邪搏之，忧喜乘之，伤五脏，逆四时，乃留结而为积聚也。
3）积聚癥瘕痃癖痞区别及其关系。癥者徵也，徵者征象也，腹中坚硬，按之应手曰癥；瘕者犹假也，腹中虽硬而忽聚忽散，无有常处，曰瘕。癥因伤食，瘕是血生，痞原伤气，癖则伤精，痃癖者本因邪气积聚而生也。痃者在腹内近脐左右，各有一条筋，大者如臂，次者如指，因气而成，脉急痛如臂如指，如弦之状。癖者，僻侧在两肋之间，有时而曰癖。夫痃之与癖，皆阴阳不和，经络痞隔，饮食停滞，不得宣流，邪冷之气，搏结不散，得冷则发，作疼痛，故曰痃癖也。
4）依因治之。块乃有形之物，气不能成形，痰与食积死血，在中为痰饮，在右为食积，在左为死血。大法坚以削之，咸以软之，行气开痰为主，不可专用下药，徒损其气，病亦不去。当消导使之熔化，其死血块，去须大补，痞块在皮里膜外，须用补药，香附开之，兼二陈加补气药。
5）方剂药物。大七气汤（《古今医鉴》）治五积六聚，状如癥瘕，随气上下，发作有时，心腹疼痛，上气窒塞，小腹胀满，大小便不利。药物组成：三棱一钱，莪术一钱，青皮一钱，陈皮一钱，桔梗一钱，藿香一钱，益智仁一钱，香附一钱五分，肉桂一钱，甘草七分，生姜三片，大枣一枚。水煎服。加减：心脾痛加乌药、枳壳；脾滞合四圣散；诸痞积加大黄、槟榔。面色萎黄，四肢无力，内有虫积，或好食生米，或好食壁土，或好食茶炭、咸辣等物，一副除根，下物后，用温粥止之。注：四圣散，五灵脂、桃仁、草乌各一两，青黛二钱。
综上所述，积聚概念是腹内结块，或痛或胀的病证。分别而言，积属有形，结块固定不移，痛有定处，病在血分，为脏病；聚属无形，包块聚散无常，痛无定处，病在气分，为腑病。由于积与聚关系密切，故两者往往一并论述。《内经》首先提出积聚的病名，并对其形成和治疗原则进行了探讨。《灵枢·五变》曰：“人之善病肠中积聚者……如此则肠胃恶，恶则邪气留止，积聚乃伤；脾胃之间，寒温不次，邪气稍至，蓄积留止，大聚乃起。”《难经·五十五难》明确了积与聚在病机及临床表现上的区别，指出：“积者，五脏所生，聚者六腑所成。”《金匮要略·五脏风寒积聚病脉证并治》进一步说明：“积者，脏病也，终不移；聚者，腑病也，发作有时。”张仲景的鳖甲煎丸、大黄
虫丸至今仍为治疗积聚的常用方剂。《景岳全书·积聚》认为积聚治疗“总其要不过四法，曰攻曰消曰散曰补，四者而已”，并创制了化铁丹、理阴煎等新方。《医宗必读·积聚》则提出了积聚分初、中、末三个阶段的治疗原则。此外，《千金方》《外台秘要》《医学入门》等医籍，不但用内服药，还运用膏药外贴、药物外敷、针灸等综合疗法。历代医籍中，积聚也称癥瘕，如《金匮要略·疟病脉证并治》将疟后形成的积块（疟母）称为癥瘕；《诸病源候论·癥瘕病诸候》指出：“其病不动者，名为癥；若病虽有结瘕而可推移者，名为瘕，瘕者假也。”《杂病广要·积聚》明确说明“癥即积，瘕即聚”。此外，《诸病源候论》记载的“癖块”、《外台秘要》记载的“痃癖”、《丹溪心法》记载的“痞块”等，按其性质和临床表现，亦可归入积聚的范畴。
2.现代论治
现代医学中，凡多种原因引起的肝脾肿大、增生性肠结核、腹腔肿瘤等，多属“积”之范畴；胃肠功能紊乱、不完全性肠梗阻等原因所致的包块，则与“聚”关系密切。
1）病因病机。积聚的发生，多因情志失调，饮食所伤，寒邪内侵，以及其他病疾之后导致的肝脾受损，脏腑失和，气机阻滞，瘀血内结而成。
【病因】①情志失调：情志抑郁，肝气不舒，脏腑失和，脉络受损，血行不畅，气滞血瘀，日积月累，形成积聚。《金匮翼·积聚统论》说：“凡忧思郁怒，久不能解者，多成此疾。”②饮食所伤：酒食不节，饥饱失宜，或恣食肥厚生冷，脾胃受损，运化失健，水谷精微不布，食滞湿浊凝聚成痰，或虫积与痰气交租，气机壅结，则成聚证。如痰浊气血搏结，气滞血阻，脉络瘀塞，日久则形成积证。《景岳全书·痢疾论》曰：“饮食之滞，留蓄于中，或结聚成块，或胀满硬痛，不化不行，有所阻隔者，乃为之积。”③感受寒邪：寒邪侵袭，脾阳不运，湿痰内聚，阻滞气机，气血郁滞，积聚乃成。《灵枢·百病始生》曰：“积之始生，得寒乃生。”亦有外感寒邪，复因情志内伤，气阴寒遏，脉络不畅，阴血凝聚而成积。《灵枢·百病始生》曰：“卒然外中于寒，若内伤于忧怒，则气上逆，气上逆则六俞不通，温气不行，凝血蕴里而不散，津液涩渗，著而不去，而积皆成矣。”此为内外合邪而成积聚。④病后所致：黄疸、胁痛病后，湿浊留恋，气血蕴结；或久疟不愈，湿痰凝滞，脉络闭阻；或感染虫毒（血吸虫等），肝脾不和，气血凝滞；或久泻、久痢之后，脾气虚弱，营血运行涩滞，均可导致积聚。
【病机】积聚的病机主要是气机阻滞，瘀血内结。聚证以气滞为主，积证以血瘀为主。病位主要在肝脾。肝主疏泄，司藏血；脾主运化，司统血。如肝气不畅，脾运失职，肝脾失调，气血涩滞，壅塞不通，形成腹内结块，导致积聚。本病初起，气滞血瘀，邪气壅实，正气未虚，多属实；积聚日久，病势较深，正气耗伤，转为虚实夹杂之证。病到后期，气血衰少，体质羸弱，转为正虚为主。《素问·经脉别论》曰：“勇者气行则已，祛者著而为病。”聚证病程较短，预后良好。少数聚证日久不愈，可由气入血转化成积证。癥积日久，瘀阻气机，脾运失健，化生乏源，导致气虚、血虚，甚至气阴并虚。如果正气愈亏，气虚血涩，则癥积愈加不易消散，甚至逐渐增大。如果病势进一步发展，可出现严重变证。如积久肝脾两伤，藏血与统血失职，或瘀热灼伤血络，而导致出血；若湿热瘀结，肝脾失调，胆汁泛溢，可出现黄疸；若气血瘀阻，水湿泛滥，亦可出现腹满肢肿等症。故积聚的病机演变，与血证、黄疸、臌胀等病证有着密切的联系。
2）诊查要点
【诊断依据】①腹腔内有可扪及的包块。②常有腹部胀闷或疼痛不适等症状。③常有情志失调，饮食不节，感受寒邪，或黄疸、胁痛、虫毒、久疟、久泻、久痢等病史。
【病证鉴别】①积聚与痞满：痞满是指以脘腹部痞塞胀满为自觉症状，而无块状物可扪及。积聚则是腹内结块，或痛或胀，不仅有自觉症状，而且有结块可扪及。②积聚与癥瘕：癥就是积，癥积是指腹内结块有形之征，固定不移，痛有定处，病属血分，多为脏病，形成的时间较长，病情一般较重。瘕即是聚，瘕聚是指腹内结块聚散无常，痛无定处，病在气分，多为腑病，病史较短，病情一般较轻。《难经·五十五难》曰：“故积者，五脏所生；聚者，六腑所成也。积者，阴气也，其始发有常处，其痛不离其部，上下有所始终，左右有所穷处；聚者，阳气也，其始发无根本，上下无所留止，其痛无常处，谓之聚。故以是别知积聚也。”
【有关检查】瘕聚多属空腔胃肠的炎症、痉挛、梗阻等病变，依据病史、症状、体征大致可作出诊断，必要时可配合腹部X线片、B超等检查。癥积多为肝脾肿大、腹腔肿瘤、增生性肠结核等，必须结合B超、CT、MRI、X线片、病理组织活检及有关血液检查，以确诊断。如果积块日趋肿大，坚硬不平，应排除恶性病变。
3）辨证论治
【辨证要点】积聚必须根据病史长短、邪正盛衰以及伴随症状，辨其虚实之主次辨治积证多虚证，聚证多实证。积证初起，正气未虚，以邪实为主；中期，积块较硬，正气渐伤，邪实正虚；后期日久，瘀结不去，则以正虚为主。
【治疗原则】积证的治疗要分初、中、末三个阶段。由于积证初期属邪实，应予消散；中期邪实正虚，予以消补兼施；后期以正虚为主，应予扶正除积。《医宗必读·积聚》指出：“初者，病邪初起，正气尚强，邪气尚浅，则任受攻；中者，受病渐久，邪气较深，正气较弱，任受且攻且补；末者，病魔经久，邪气侵袭，正气消残，则任受补。”聚证多实，治疗以行气散结为主。
【证治分类】①聚证 A.肝气郁结证：腹中结块柔软，时聚时散，攻窜疼痛，脘胁胀闷不适，舌苔薄，脉弦。病机：肝失疏泄，腹中气结。治法：疏肝解郁，行气散结。方剂：逍遥散、木香顺气散加减，前方疏肝解郁，健脾养血，用于肝气郁结，脾弱血虚者；后方疏肝行气，温中化湿，用于寒湿中阻，气机壅滞者。常用药：柴胡、当归、白芍、甘草、生姜、蒲黄疏肝解郁，香附、青皮、枳壳、郁金、乌药行气散结。加减：胀痛甚者，加川楝子、元胡索、木香理气止痛；瘀者，加元胡索、莪术活血化瘀；寒湿中阻，腹胀，舌苔白腻者，加苍术、厚朴、陈皮、砂仁、肉桂等温中化湿。B.食滞痰阻证：腹胀或痛，腹部时有条索状物聚起，按之胀痛更甚，便秘，纳呆，舌苔腻，脉弦滑。病机：虫积、食滞、痰浊交阻，气聚不散结而成块。治法：理气化痰，导滞散结。方剂：六磨汤。有行气化痰，导滞通便之功。用于痰食交阻，脘腹胀满，饱闷气逆，大便秘结之证。常用药：大黄、槟榔、枳实导滞通便；沉香、木香、乌药行气化痰，使痰食滞结下行，气机畅通，则瘕聚自消。加减：若蛔虫结聚，阻于肠道所致者，加鹤虱、雷丸、使君子等驱蛔虫药物；若痰湿较重，兼有食滞，腹气虽通，苔腻不化者，可用平胃散加山楂、神曲。六磨汤以行气导滞为主，平胃散以健脾燥湿为主，运用时加以区别。②积证 A.气滞血阻证：腹部积块质软不坚，固定不移，舌苔薄，脉弦。病机：气滞血瘀，脉络不和，积而成块。治法：理气消积，活血散瘀。方剂：柴胡疏肝散合失笑散。前方疏肝行气，用于肝郁气滞证；后方偏于活血止痛，用于癥积气滞血阻，疼痛不适者。常用药：柴胡、青皮、川楝子行气止痛，丹参、元胡索、蒲黄、五灵脂活血散瘀。诸药配合，共奏流通气血，止痛消积之功能。加减：兼烦扰口干，舌质红，脉细弦者，加丹皮、山栀子、赤芍、黄芩等凉血清热；如腹中冷痛，畏寒喜温，舌苔白，脉缓，加肉桂、吴茱萸、当归等温经祛寒散结。B.瘀血内结证：腹部积块明显，质地较硬，固定不移，隐痛或刺痛，形体消瘦，纳谷减少，面色晦暗黧黑，面颈胸臂或有血痣赤缕，女子月事不下，舌质紫或有瘀斑瘀点，脉细涩等。病机：瘀结不消，正气渐损，脾运不健。治法：祛瘀软坚，佐以扶正健脾。方剂：膈下逐瘀汤合六君子汤加减。膈下逐瘀汤重在活血行气，消积止痛，用于瘀血结块，为本证主方；六君子汤在于调补脾胃，用于脾虚气弱，运化失常者，与上方合用，以达攻补兼施的目的。如果积块肿大坚硬而正气受损者，可并服鳖甲煎丸以化瘀软坚兼顾正气。常用药：当归、川芎、桃仁、莪术、石见穿活血化瘀消积，香附、乌药、陈皮行气止痛，人参、白术、黄精、甘草健脾扶正。加减：积块疼痛者，加五灵脂、元胡索、佛手活血行气止痛；如痰瘀互结，舌苔白腻者，加白芥子、半夏、苍术等化痰散结。C.正虚郁结型：久病体虚，积块坚硬，隐痛或剧痛，饮食大减，肌肉瘦削，神倦乏力，面色萎黄或黧黑，甚则面肢浮肿，舌质淡紫，或光剥无苔，脉细数或弦细。病机：癥积日久，中虚失运，气血衰少。治法：补益气血，活血化瘀。方剂：八珍汤合化积丸化裁。八珍汤补气益血，用于气血衰少之证；化积丸活血化瘀，软坚消积。常用药：人参、白术、茯苓、甘草补气，当归、白芍、熟地、川芎益血，三棱、莪术、阿魏、瓦楞子、五灵脂活血化瘀消癥，香附、槟榔行气以活血。加减：阴伤较重，头晕目眩，舌光无苔，脉细数者，加生地、沙参、枸杞子、石斛滋阴清热；牙龈出血，鼻衄，加山栀子、丹皮、白茅根、茜草、三七凉血化瘀止血；畏寒肢肿，舌淡白，脉细弱者，加黄芪、附子、肉桂、泽泻等以温阳益气，利水消肿。
4）预防调护。张景岳曰：“壮人无积，虚人则有之。”故饮食有节，起居有时，注意冷暖，调畅情绪，保持正气充沛，气血疏畅，是预防积聚的重要措施。此外，在血吸虫流行区，要杀灭钉螺，避免感染虫毒。黄疸、疟疾、久泻、久痢等患者病情缓解后，要继续清理湿热余邪，疏畅气血，调肝运脾，防止邪气残留，气血瘀结成积。积聚患者，要避免饮食过量，忌食生冷油腻，防止感寒受冷，以免寒湿积滞，损伤脾胃，凝滞气血而成积聚。如见湿热、郁热、阴伤、出血者，要忌食辛辣酒热，防止积热伤阴动血。保持情绪舒畅，有助于气血流通，积聚消散。积聚兼有气血损伤者，宜进食营养丰富、易于消化吸收的食物，以补养气血，促进康复。
5）结语。①积与聚为腹内结块。区别言之，聚是结块聚散无常，痛无定处，痛在气分，属腑病；积是结块固定不移，痛无定处，病在血分，属脏病。②积聚的病因多与情志、饮食、寒邪及黄疸、虫毒、疟疾等有关；病机关键是气滞血瘀，病变脏器以肝脾为主。③辨治应区别邪正虚实主次。聚证多实；积证初期以实为主，中期邪实正虚，后期以正虚为主。④积聚的治疗。聚证以理气散结为主；积证初期消散，中期消补兼施，后期养正除积。⑤方剂。聚证：逍遥散、木香顺气丸、六磨汤。积证：柴胡疏肝散合失笑散，膈下逐瘀汤合六君子汤、鳖甲煎丸，八珍汤合化积丸。
3.临证备要
1）积按初、中、末三个阶段，分气滞血阻，瘀血内结，正虚瘀结三个证型，但临床中各个证型往往兼有郁热、湿热、寒湿、痰浊等病机表现。正气亏虚者，有偏重阴虚、血虚、气虚、阳虚的不同。临证时根据邪气兼夹与阴阳气血亏虚的差异，相应地调整治法方药。
2）积聚除按气血虚实辨证外，尚需根据结块部位、脏腑所属综合考虑，结合现代医学检查明确积聚的性质。如果癥积属病毒性肝炎所致肝脾肿大者，在辨证论治基础上可选加具有抗病毒、护肝降酶、调节免疫、抗纤维化等作用的药物；如果为恶性肿瘤，宜加入扶正固本、调节免疫功能以及经实验筛选和临床证实有一定抗肿瘤作用的药物。
3）积聚的治疗始终要注意顾护正气，攻伐药物不可过用。《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曰：“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聚证以实证居多，但如反复发作，脾气易损，此时需要用六君子汤加减，以培土运中。积证系日积月累而成，其消亦缓，切不可急功近利，否则易于损正伤胃；过用破血、逐瘀之品，易于损络出血；过用香燥理气之品，则易于耗气伤阴，加重病情。要把握好功与补的关系及主次轻重，《医宗必读·积聚》曰“屡攻屡步，以平为期”的原则，深受医家重视。
4.文献摘要
《素问·举痛论》：“寒气客于小肠膜原之间，络血之中，血泣不得注于大经，血气稽留不得行，故宿昔而成积矣。”《灵枢·百病始生》：“积之始生，得寒乃生，厥乃成积也……血脉凝则寒气上入于肠胃，入于肠胃则胀，胀则肠外之汁沫，迫聚不得散，日以成积。”《张氏医通·积聚》：“盖积之为义，日积月累，匪朝伊夕，所以去之亦当有渐，太急则伤正气，正伤则不能运化，而邪反固矣。余常用阴阳攻积丸，通治阴阳二积。药品虽峻，用之有度，补中数日，然后攻伐，不问其积去多少，又与补中，待其复壮而攻之，屡攻屡补，以平为期。经曰：大积大聚，毒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过则死。故去积及半，纯与甘温调养，使脾土健运，则破残之余积，不攻自走……若遽以磨坚消积之药治之，疾似去而人已衰，药过则依然，气愈消，痞愈大，竟何益哉！善治者，当先补脾，使血气壮，积自消也。不问何脏，先调其中，使能饮食，是其本也。虽然，此为轻浅者言耳，若夫大积大聚，不搜而逐之，日进补养，无益也，审之何经受病，何物成积，见之既确，发直人治兵以讨之，何患其不愈！”《景岳全书·积聚》：“积聚之病，凡饮食、血气、风寒之属，皆能致之，但曰积曰聚，当详辨也。盖积者，积累之谓，由渐而成者也；聚者，聚散之谓，作止不常者也。由此言之，是坚硬不移者，本有形也，故有形者，皆积之类，其病多在血分，血有形而静也。诸无形者，或胀或不胀，或痛或不痛，凡随触随发，时来时往者，皆聚之类，其病多在气分，气无形而动也。故《难经》以积为阴气，聚为阳气，其义即此。凡无形之聚其散易，有形之积其破难。临此证者，但当辨其有形无形，在气在血，而治积治聚，自可得其梗概矣。”《张氏尊生书·寒·积聚癥瘕痃癖》：“若积之既成，又当调营养卫，扶胃健脾，使元气旺而间进以去病之剂，从容调理，俾其自化，夫然后病去而人亦不伤。乃今之治积者，动议吐下，竟谓非此不除，不知吐与下只治病之卒暴作者。若积之成，必匪朝伊夕，其所由来者渐矣，故积之治亦必匪朝伊夕，其所由去者，不可不以渐者。”
5.中医对肿瘤的认识
最早见于殷墟甲骨文，已有“瘤”字，《周礼》提出“肿瘤”的病名，随其见症的不同，古代医籍中尚有瘿瘤、噎膈、反胃、癥瘕、积聚、痰癖、恶疮、毒疽、失荣、岩、癌等多种名称，虽然包括的内容不限定于肿瘤，但说明中医学对肿瘤的认识，源远流长。在发病方面，各种肿瘤病因病机不尽相同，从总体来说，主要是正气不足，邪毒乘虚入侵，导致气滞、血瘀、痰凝，相互交结，久而渐成肿块，进一步阻滞气血津液流通，耗损精气，侵蚀脏腑经络，变病丛生，最终危及生命。
6.治疗原则
1）要坚持病症结合。中医治疗肿瘤，辨证论治，依据四诊资料，分析正邪消长，阴阳气血盛衰，经络脏腑虚实，辨明病因、病机、病位、病性、病势，确立证候诊断，决定治法，选择方药和其他治疗手段，贯彻整体动态的诊治原则。不同的肿瘤，在某一阶段出现相同的症，可用同一方法治疗，称为异瘤同治。总之，辨证治瘤是中医的优势，能够调动肌体抗肿瘤的能力，改善体质，减轻症状，延长生存时间，使癌灶趋于稳定或进展缓慢，有的能够使癌灶缩小，甚至获得痊愈。另一方面，恶性肿瘤，进展快，预后差，属邪毒侵袭，又痰瘀交结，流毒他脏，因此要坚持病症结合施治。①注意配合因癌选药：山慈菇、蜂房、壁虎、斑蝥、蟾酥，以毒攻毒；莪术、水蛭、半夏、南星，破血软坚，有较强的抗癌活性；仙鹤草、白花蛇舌草、败酱草、蚤休、半边莲、薏苡仁，既无毒，又能够抗癌。根据临床观察，有些药物对癌症有一定的选择性，咽喉、声带癌选马勃、山豆根，鼻咽癌选白英、石上柏，肝癌、肺癌选龙葵、半枝莲、紫草、蚤休，白血病选青黛、猪殃殃，食道癌、贲门癌选冬凌草，消化道癌、膀胱癌选大黄、白花蛇舌草、凤尾草，子宫颈癌选败酱草、白花蛇舌草、墓头回，恶性淋巴瘤选白花蛇舌草，绒膜上皮癌、恶性葡萄胎选穿心莲等。②认清病与症的联系：不同的癌症的基本病机不同，病症特点和演变倾向不尽一致，病、症之间有一定的联系。如急性白血病、恶性组织细胞病，多热毒燔灼，耗伤气阴；肺癌，多阴虚肺燥，气阴两伤；淋巴瘤，多气郁痰聚；胃癌，尤其是由溃疡导致的癌变及由萎缩性胃炎演变成癌症者，多为脾胃阳虚；乳腺癌，多为肝郁气滞；脑瘤，多为肾虚郁毒；肝癌，多为脾虚气滞，瘀热交结；子宫癌，多为冲任亏损，脾肾衰弱。
2）要坚持局部与整体结合。癌灶是瘀毒败痰凝结而成。它侵蚀、流毒脏腑，消烁精气，阻滞气血津液生化运布，影响病程和预后，故消除原发灶及转移灶，关系治疗成败，决定能否根治癌瘤。但是，癌灶本身不是孤立的，它是脏腑经络、气血阴阳失调的局部表现，治疗只重视局部忽视整体，反而损伤正气，加重病情。要做到消灭癌肿又不伤正，正确处理局部与整体，扶正与祛邪，人与病的辩证关系。①病程：早期症状轻微，邪浅正存，以攻邪为主，偏重局部，邪去则正安。中期，正邪相持，攻补兼施，局部与整体治疗并重。晚期全身衰竭，癌转移，多脏受损，正气不支，扶正为急，着眼整体，留人治病。②病种：病位表浅，病灶能够暴露或能够直接用药，病势缓慢，病变局限者，以局部治疗为主，兼顾整体。若进展较快，全身反应明显的癌症，主要用内服药整体治疗。③体质：老弱、有慢性疾病或严重并发症者，生理功能衰退和内环境显著失调，应先整体施治或以整体为主。④精神状态：许多病人得知患癌症，就会出现紧张、抑郁、低落的情绪，常常引起病情急剧发作。故要积极诱导、鼓励病人树立与疾病作斗争的信心，进行心理治疗非常重要。
3）要坚持标本结合。肿瘤的治疗，不外消除癌灶，改善体质，延长寿命。但是，癌症的许多症状或并发症影响癌症的治疗，甚至危及生命。所以需要急则治其标，截病防变。治标之法主要有：①治癌症发热：癌症的高热以实证为多，有在气在血，夹湿与不夹湿之分。一般用白虎汤加凉血药，无汗者加解肌药柴胡、葛根、薄荷等，大便秘结者加大黄、芒硝，苔腻有湿者加苍术、佩兰，凉血药加丹皮、生地等。生石膏的用量应在100～200g。②癌症频繁呕吐：癌症的呕吐，主要是肝气犯胃，胃气上逆，治宜和胃降逆，用代赭石、旋覆花、半夏；有热者加黄连、竹茹、芦根；寒证加吴茱萸、丁香、生姜；和胃加甘草、大枣；湿盛者加藿香、苏梗、白豆蔻；气虚者加党参、太子参；胃阴虚者加麦冬、沙参、石斛。③癌症疼痛：癌症的疼痛，多为气血壅滞，治宜理气活血为主，加元胡索、血竭、三七、五灵脂、乳香、没药、麝香；消化道肿瘤者，如果拒按，无论有无便结腹胀，均可服巴黄丸（巴豆、大黄）轻泻为度；如果排泄黏腻秽物，甚至疼痛较轻，可加蟾酥、马钱子、冰片、樟脑、细辛、生姜、生南星外敷；胃癌疼痛，可加丁香、肉桂、吴茱萸外敷；肝癌疼痛，可用芒硝、冰片、地龙外敷。总之，根据癌症的临床表现，观其脉证，随证治之。
4）发挥中医药治疗癌症的优势。①降低西医疗法副作用，增强疗效：如红参、黄芪、土茯苓、猫爪草、苦参、黄芩、黄柏、当归、青黛、土鳖虫、白花蛇舌草、草河车等。②清除残癌：手术后、化疗等用西药治疗出现副作用，可选用白花蛇舌草、牡丹皮、仙鹤草、败酱草、猪苓、茯苓、灵芝、香菇、黄芪等。③改善全身情况：癌症患者体质常常是虚弱的，治宜补气养血，用黄芪、地黄、阿胶、鸡血藤、紫河车、当归等。
7.常用治法：①理气降逆法。②活血化瘀法。③清热解毒法。④消痰散结法。⑤以毒攻毒法。⑥补阴润燥法。⑦补肾温阳法。⑧补气养血法。注：具体运用见《中医集承》。
8.中西医融合论治
积聚，包括癌瘤。癌瘤属积聚的范畴，融合为“积瘤”也。临床以疼痛、消瘦为主要症状。难治难愈。
1）病因病理。积瘤的发生，多因情志失调，饮食所伤，寒邪内侵，以及其他疾病之后导致的肝脾受损，脏腑失和，气机阻滞，痰血瘀结而成。
【病因】①情志失调：情志抑郁，肝气不舒，脏腑失和，脉络受损，血行不畅，气滞血瘀，日积月累，形成积瘤。②饮食所伤：酒食不节，饥饱失宜，或恣食肥厚生冷，脾胃受损，运化失健，水谷精微不布，食滞湿浊凝聚成痰，痰浊气血搏结，气滞血阻，脉络瘀塞，日久则形成积瘤。③感受寒邪：寒邪侵袭，脾阳不运，湿痰内聚，阻滞气机，气血郁滞，积瘤乃成。④病后所致：黄疸、胁痛病后，湿浊留恋，气血蕴结，脉络闭阻；或感染虫毒等，导致肝脾不和，气血凝滞，营血运行涩滞，均可导致积瘤。
【病机】积瘤的病机主要是气机阻滞，瘀血内结。病位主要在肝脾。肝主疏泄，司藏血；脾主运化，司统血。如肝气不畅，脾运失职，肝脾失调，气血涩滞，壅塞不通，形成结块，导致积瘤。本病初起，气滞血瘀，邪气壅实，正气未虚，多属实；日久，病势较深，正气耗伤，转为虚实夹杂之证。病到后期，气血衰少，体质羸弱，转为正虚为主。积瘤日久，瘀阻气滞，脾运失健，化生乏源，导致气虚、血虚，甚至气阴并虚。如果病势进一步发展，可出现严重变证。如肝脾两伤，藏血与统血失职，或瘀热灼伤血络，而导致出血；若湿热瘀结，肝脾失调，胆汁泛溢，可出现黄疸；若气血瘀阻，水湿泛滥，亦可出现腹满肢肿等症。
2）诊断与鉴别诊断
【诊断依据】①体表、腹腔内有可扪及包块。②有病变部位或胸腹部胀闷、疼痛不适、噎膈、消瘦等症状。③有情志失调，饮食不节，感受寒邪，或黄疸、胁痛、痰饮、臌胀、水肿等病史。④积瘤多为体表结块、肝脾肿大、胸腹腔肿物等，必须结合B超、CT、MRI、X线片、病理组织活检及有关血液检查，以确诊断。
【鉴别诊断】①积瘤与痞满：痞满是指脘腹部痞塞胀满，为自觉症状，而无块状物可扪及。积瘤则是腹内结块，痛或胀，不仅有自觉症状，而且有结块可视可扪及。②积瘤与癥瘕：癥，就是积瘤，是指体表、胸腹内结块为有形之征，固定不移，痛有定处，病属血分，多为脏病，形成的时间较长，病情一般较重。瘕，是指腹内结块聚散无常，痛无定处，病在气分，多为腑病，病史较短，病情一般较轻。
3）辨证论治
【辨证要点】积瘤的辨治必须根据病史长短、邪正盛衰以及伴随症状，辨其虚实之主次。积瘤初起，正气未虚，以邪实为主；中期，积瘤较硬，正气渐伤，邪实正虚；后期日久，瘀结不去，则以正虚为主。
【治则】要分初、中、末三个阶段。初期属邪实，应予消散；中期邪实正虚，予以消补兼施；后期以正虚为主，应予扶正除积。
【证治分类】①气滞血阻证：积块质软不坚，固定不移，舌苔薄，脉弦。病机：气滞血瘀，脉络不和，积而成块。治法：理气消积，活血散瘀。方剂：柴胡疏肝散合失笑散。前方疏肝行气，用于肝郁气滞证；后方偏于活血止痛，用于癥积气滞血阻，疼痛不适者。常用药：柴胡、青皮、川楝子行气止痛，丹参、元胡索、蒲黄、五灵脂活血散瘀。诸药配合，共奏疏通气血，止痛消积之功。加减：兼烦扰口干，舌质红，脉细弦者，加丹皮、山栀子、赤芍、黄芩等凉血清热；如腹中冷痛，畏寒喜温，舌苔白，脉缓，加肉桂、吴茱萸、当归等温经祛寒散结。②瘀血内结证：腹部积块明显，质地较硬，固定不移，隐痛或刺痛，形体消瘦，纳谷减少，面色晦暗黧黑，面颈胸臂有血痣赤缕，女子月事不下，舌质紫或有瘀斑瘀点，脉细涩等。病机：瘀结不消，正气渐损，脾运不健。治法：祛瘀软坚，佐以扶正健脾。方剂：膈下逐瘀汤合六君子汤加减。膈下逐瘀汤重在活血行气，消积止痛，用于瘀血结块，为本证主方；六君子汤在于调补脾胃，用于脾虚气弱，运化失常者，与上方合用，以达攻补兼施的目的。如果积块肿大坚硬而正气受损者，可并服鳖甲煎丸化瘀软坚兼顾正气。常用药：当归、川芎、桃仁、莪术、石见穿活血化瘀消积，香附、乌药、陈皮行气止痛，人参、白术、黄精、甘草健脾扶正。加减：积块疼痛者，加五灵脂、元胡索、佛手活血行气止痛；如痰瘀互结，舌苔白腻者，加白芥子、半夏、苍术等化痰散结。③正虚郁结型：久病体虚，积块坚硬，隐痛或剧痛，饮食大减，肌肉瘦削，神倦乏力，面色萎黄或黧黑，甚则面肢浮肿，舌质淡紫，或光剥无苔，脉细数或弦细。病机：癥积日久，中虚失运，气血衰少。治法：补益气血，活血化瘀。方剂：八珍汤合化积丸化裁。八珍汤补气益血，用于气血衰少之证；化积丸活血化瘀，软坚消积。常用药：人参、白术、茯苓、甘草补气，当归、白芍、熟地、川芎益血，三棱、莪术、阿魏、瓦楞子、五灵脂活血化瘀消癥，香附、槟榔行气以活血。加减：阴伤较重，头晕目眩，舌光无苔，脉细数者，加生地、沙参、枸杞子、石斛滋阴清热；牙龈出血，鼻衄，加山栀子、丹皮、白茅根、茜草、三七凉血化瘀止血；畏寒肢肿，舌淡白，脉细弱者，加黄芪、附子、肉桂、泽泻等以温阳益气，利水消肿。
4）古今方药。①肝积曰肥气（古病名）。治宜：疏肝解郁，逐瘀消痞。方药：肥气丸，炒青皮二两，当归须、苍术各一两半，蛇含石（煅，醋淬）三分，莪术、三棱、铁孕粉（与三棱、莪术同入醋煮一伏时）各三两。为末，醋煮米糊为丸，绿豆大，每服四十丸，当归浸酒送下。②心之积曰伏梁（古病名）。治宜伏梁丸，茯苓、厚朴（姜汁炙）、人参、枳壳（麸炒）、白术、半夏（汤洗七次）、三棱（煨）各等份。为末，煮糊为丸，梧桐子大，每服二十丸，空腹米饮送下，日二服。③脾之积曰痞气（古病名）。治宜用痞气丸，炮乌头一分，炮附子、桂心各半两，赤石脂（煅，醋淬）、川椒（炒，出汗）、炮姜各二两。为末，炼蜜为丸，梧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五至七丸，逐渐加至十丸，米汤送下。④肺之积曰息奔（古病名）。治宜息贲汤，半夏、桂心、人参、吴茱萸、炙桑白皮、葶苈子、炙甘草各一钱五分，加生姜五片，红枣二枚。水煎，食前服。⑤肾之积曰奔豚（古病名）。治宜温散寒邪，或清肝降逆。奔豚汤，甘草、黄芩、川芎、芍药、当归各二两，半夏、生姜各四两，葛根五两，甘李根白皮一升。水煎，分四次（昼三，夜一）服。⑥大七气汤，治五积六聚，状如癥瘕，随气上下，发作有时，心腹疼痛，上气窒塞，小腹胀满，大小便不利。药物组成：三棱一钱，莪术一钱，青皮一钱，陈皮一钱，桔梗一钱，藿香一钱，益智仁一钱，香附一钱五分，肉桂一钱，甘草七分，生姜三片，大枣一枚。水煎服。加减：心脾痛加乌药、枳壳，脾滞合和四圣散，诸痞积加大黄、槟榔。面色萎黄，四肢无力，内有虫积，或好食生米，或好食壁土，或好食茶炭、咸辣等物，一副除根，下物后，用温粥止之。注 四圣散：五灵脂、桃仁、草乌各一两，青黛二钱。⑦因积瘤选药：山慈菇、蜂房、壁虎、斑蝥、蟾酥，以毒攻毒。莪术、水蛭、半夏、南星，破血软坚，有较强的抗癌活性。仙鹤草、白花蛇舌草、败酱草、蚤休、半边莲、薏苡仁，既无毒，又能够抗癌。咽喉、声带癌选马勃、山豆根，鼻咽癌选白英、石上柏，肝癌、肺癌选龙葵、半枝莲、紫草、蚤休，白血病选青黛、猪殃殃，食道癌、贲门癌选冬凌草，消化道癌、膀胱癌选大黄、白花蛇舌草、凤尾草，子宫颈癌选败酱草、白花蛇舌草、墓头回，恶性淋巴瘤选白花蛇舌草，绒膜上皮癌、恶性葡萄胎选穿心莲等。癌症发热用白虎汤加凉血药，无汗者加解肌药柴胡、葛根、薄荷等，大便秘结者加大黄、芒硝，苔腻有湿者加苍术、佩兰，凉血药加丹皮、生地等。癌症频繁呕吐：宜和胃降逆，用代赭石、旋覆花、半夏，有热者加黄连、竹茹、芦根，寒证加吴茱萸、丁香、生姜，和胃加甘草、大枣，湿盛者加藿香、苏梗、白豆蔻，气虚者加党参、太子参，胃阴虚者加麦冬、沙参、石斛。癌症疼痛，宜理气活血为主，加元胡索、血竭、三七、五灵脂、乳香、没药、麝香；消化道肿瘤拒按，无论有无便结腹胀，均可服巴黄丸（巴豆、大黄）轻泻为度；排泄黏腻秽物，甚至疼痛较轻，可加蟾酥、马钱子、冰片、樟脑、细辛、生姜、生南星外敷；胃癌疼痛，可加丁香、肉桂、吴茱萸外敷；肝癌疼痛，可用芒硝、冰片、地龙外敷。⑧ 发挥中医药治疗癌症的优势：降低西医疗法副作用，增强疗效，如红参、黄芪、土茯苓、猫爪草、苦参、黄芩、黄柏、当归、青黛、土鳖虫、白花蛇舌草、草河车等。清除残癌，手术、化疗后的副反应，可选用白花蛇舌草、牡丹皮、仙鹤草、败酱草、猪苓、茯苓、灵芝、香菇、黄芪等。改善全身情况，癌症患者体质常常是虚弱的，治宜补气养血，用黄芪、地黄、阿胶、鸡血藤、紫河车、当归等。
5）基本方药。君药：人参、佛手、炙黄芪；臣药：桂枝、白术、苍术、柴胡、青皮、枳壳；佐药：茯苓、半夏、白芥子、丹参、三棱、莪术、当归、白芍、熟地；使药：藿香、桔梗、益智仁、山栀子、甘草。加减用药：①依症选药：川楝子、元胡索、蒲黄、五灵脂、丹皮、赤芍、黄芩、肉桂、吴茱萸、川芎、桃仁、石见穿、香附、乌药、陈皮、黄精、阿魏、瓦楞子、槟榔、生地、沙参、枸杞子、石斛、白茅根、茜草、三七、附子、泽泻、蛇含石（煅，醋淬）、厚朴（姜汁炙）、炮乌头、炮附子、赤石脂、川椒、炮姜、吴茱萸、炙桑白皮、葶苈子、生姜、葛根、甘李根白皮、大枣、大黄、草乌、青黛。②因积瘤共选药：山慈菇、蜂房、壁虎、斑蝥、蟾酥，以毒攻毒。莪术、水蛭、半夏、南星，破血软坚，有较强的抗癌活性；仙鹤草、白花蛇舌草、败酱草、蚤休、半边莲、薏苡仁，既无毒，又能够抗癌。③因积瘤特选药：咽喉、声带癌选马勃、山豆根；鼻咽癌选白英、石上柏；肝癌、肺癌选龙葵、半枝莲、紫草、蚤休；白血病选青黛、猪殃殃；食道癌、贲门癌选冬凌草；消化道癌、膀胱癌选大黄、白花蛇舌草、凤尾草；子宫颈癌选败酱草、白花蛇舌草、墓头回；恶性淋巴瘤选白花蛇舌草；绒膜上皮癌、恶性葡萄胎选穿心莲等。④因积瘤兼症用药：发热用白虎汤（生石膏的用量应在100～200g）加凉血药，无汗加解肌药，柴胡、葛根、薄荷等，大便秘结加大黄、芒硝，苔腻有湿加苍术、佩兰。血热加丹皮、生地等，频繁呕吐加代赭石、旋覆花、半夏，有热加黄连、竹茹、芦根，寒证加吴茱萸、丁香、生姜，和胃加甘草、大枣，湿盛加藿香、苏梗、白豆蔻，气虚加党参、太子参，胃阴虚加麦冬、沙参、石斛，疼痛加元胡索、血竭、三七、五灵脂、乳香、没药、麝香。消化道肿瘤拒按，无论有无便结腹胀，均可服巴黄丸（巴豆、大黄）轻泻为度；排泄黏腻秽物，甚至疼痛较轻，可加蟾酥、马钱子、冰片、樟脑、细辛、生姜、生南星外敷。胃部疼痛加丁香、肉桂、吴茱萸外敷，肝部疼痛加芒硝、冰片、地龙外敷。⑤降低西药的副作用，增强疗效：选用红参、黄芪、土茯苓、猫爪草、苦参、黄芩、黄柏、当归、青黛、土鳖虫、白花蛇舌草、草河车、白花蛇舌草、牡丹皮、仙鹤草、败酱草、猪苓、茯苓、灵芝、香菇、黄芪等。⑥改善全身情况，宜补气养血：选用黄芪、地黄、阿胶、鸡血藤、紫河车、当归等。
6）预防调护。①张景岳曰：“壮人无积，虚人则有之。”故饮食有节，起居有时，注意冷暖，调畅情绪，保持正气充沛，气血流畅，是预防积瘤的重要措施。②在容易导致积瘤产生的疾病病情缓解后，要继续清理湿热余邪，疏畅气血，调肝运脾，防止邪气残留，气血瘀结成积瘤。③积聚患者，要避免饮食过量，忌食生冷油腻，防止感寒受冷，以免寒湿积滞，损伤脾胃，凝滞气血而成积瘤。如见湿热、郁热、阴伤、出血者，要忌食辛辣酒热，防止积热伤阴动血。④保持情绪舒畅，有助于气血流通，积瘤消散。⑤积瘤兼有气血损伤者，宜进食营养丰富、易于消化吸收的食物，以补养气血，促进康复。
总之，中医的癥瘕积聚，包括西医的肿瘤等疾病，融合为“积瘤”。积瘤为体表、体内结块，固定不移，痛有定处，病在血分，属脏病。病因多与情志、饮食、寒邪及疾病等发展有关系。病机是气滞血瘀，病变脏器以肝脾为主。辨治要区别邪正虚实主次，初期以实为主，中期邪实正虚，后期正虚为主。治疗初期消散，中期消补兼施，后期养正除积。方剂，柴胡疏肝散合失笑散，膈下逐瘀汤合六君子汤、鳖甲煎丸，八珍汤合化积丸。在分析病因病理，研究病情变化，中西融合态靶思维诊断、治疗，取得了一定的疗效。由于积聚（肿瘤）病的病因病理复杂，病程长久，机体衰弱，虽用基本方加减治疗有效好的疗效，但痊愈还有难度。不过对临床诊治过程取得效果的观察，治愈积瘤疾病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