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无意识的残余

无意识还剩些什么呢？我之前说过，我们对无意识的朴素的、前理论的概念，就像海中的鱼或心灵的黑暗阁楼中的家具。它们甚至在无意识的时候仍保持它们的样式。但现在我们看到这些图像在原则上是不适当的，因为它们是建基在时出时没的恒定心智实在的想法之上的。但潜伏的信念不像潜伏的鱼，当无意识的时候不能保持它的意识样式，因为该样式的惟一发生实在是意识思想的样式。无意识状态的朴素图像混淆了产生意识意向状态的因果能力与意识状态本身，即它混淆了潜伏物与其显现。这就仿佛我们认为架子上的一瓶毒药为了真的成为毒药，必须在所有时刻都毒害某物。重复一下，无意识的本体论只不过是能够产生意识的神经生理本体论。

我想从这一讨论中得到的最终结论是我们没有关于无意识的统一概念。至少有四个不同概念：

第一，有大脑意向性的仿佛比喻属性，它不是真的如此。例如我们可能说脊髓想要我们活着，因此它使我们即使在睡着时也保持呼吸。

第二，有弗洛伊德学派的，如浅层的无意识欲望、信念等。最好把这些想像成压抑的意识，因为它们总是到冲到表面，尽管常常是以假装的形式。在它的逻辑行为中，弗洛伊德学派的无意识概念在至关重要的方面非常不同于认知科学的概念，弗洛伊德学派的无意识心智状态是潜在地有意识的。

第三，浅层无意识心智现象在给定时刻并不恰巧形成我的意识内容，这种情形是（相对）不成问题的。我的大多数信念、欲望、担心与回忆不是在任何给定时刻呈现给我的意识，像现在这个一样。尽管如此，它们在我已说明的意义上（如果对他的理解是对的，这些是弗洛伊德用与“无意识”相对的“前意识”来意指的［Freud，1949］）是潜在地意识的。

第四，有人认为有深层无意识心智意向现象，不只是无意识的，而且在原则上对于意识是不可进入的。我已论证这些并不存在。不仅没有它们存在的证据，而且它们存在的假设违反了意向性概念的逻辑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