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四小天王

在绥西学校，印象派“发动机”莫奈遇到了“胶水”毕沙罗。

莫奈当然是打算在巴黎长长久久地待下去的，至少待到作品挂进沙龙。没料到才一年多，绥西学校的板凳还没坐热，他就从巴黎砰一下跑到非洲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原因是他得服兵役。

番外篇·服兵役

世界上大部分国家都有自己的兵役制度，大致可以分为“志愿兵役制”和“义务兵役制”。前者是依靠大家自愿报名，后者则规定每位国民只要在没有生理或心理问题的情况下，都要服一段时间的兵役。当然，实行志愿兵役制的国家，如果遇上战争什么的，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改为义务兵役制的。

★以下三组国家，哪个是志愿兵役制，哪个是义务兵役制？

A. 加拿大 法国 意大利 英国 美国 瑞典

B. 奥地利 巴西 丹麦 韩国 以色列 墨西哥

C. 冰岛 哥斯达黎加 摩纳哥 巴拿马 梵蒂冈列支敦士登

答案：

A 志愿兵 国家实行志愿兵役制，中国也属于这一组。

B 义务兵 国家实行义务兵役制。想想那些韩国男艺人，总是要服兵役去的嘛。

C 很抱歉，这几个国家根本没有军队，更不要提兵役了。你没发现这些国家都很小吗？

这事说起来挺黑暗，勒阿弗尔那边谁服兵役、谁不服兵役是抽签决定的——恭喜莫奈，他被抽中了！

更黑暗的是，即使被抽中，只要交纳2500法郎就可以得到豁免。莫奈的爸爸拎着一袋子钱引诱莫奈说：“怎么样小子，我帮你付这2500法郎？”

莫奈大义凛然地拒绝了爸爸，风萧萧易水寒，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北非的土地，成为法国海外第一骑兵团的一员，驻扎在阿尔及利亚的穆斯塔法。

因为莫奈很明白爸爸的潜台词，就像牛顿的妈妈一样，莫奈的爸爸始终看不惯莫奈画画，一心想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勒阿弗尔，在杂货店里帮忙。当初莫奈的漫画没有被撕掉，有机会跟着布丹外出写生，甚至能离开勒阿弗尔到巴黎，全靠通情达理的姑姑从中斡旋。

这回如果接受了爸爸2500法郎的诱惑，那就等于签了卖身契，印象派大师莫奈不会存在，取而代之的将是小杂货店老板莫奈了。

唉，每当写到这样的父母，作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何况好男儿志在四方。北非阿尔及利亚这地方，风景壮阔，色彩热烈，与法国截然不同。许多法国艺术家在灵感缺失的时候都喜欢往北非绕一圈，比如服装设计大师圣罗兰，之前设计的服装都灰不溜秋，从北非回来之后，他的模特们穿得比昆虫还色彩斑斓。

刚刚二十出头的莫奈，在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浑景色中，还是英勇的骑兵，谁能说这一切对他的艺术没有影响呢？

可是一年之后，莫奈染上了严重的伤寒。

这一次又是通情达理的姑姑出手，悄悄递交了3000法郎豁免费（看看，一年时间，豁免费涨了20%），把莫奈从阿尔及利亚赎了回来，对他说：“孩子，回巴黎继续学画去吧！”

牛顿的舅舅、莫奈的姑姑……这是老天给天才们分配了奇葩父母之后的一点小补偿。

啊，巴黎，我莫奈又回来了！

经历了自由市场一般的绥西学校，再挑选起老师来就要比较慎重了。结果莫奈还真找到一位以要求严格著称的老师，老师居然也点头同意收他——他就这样进入了查尔斯·格莱尔老师的格莱尔工作室。

牛皮不是吹的！格莱尔老师要求严格，莫奈很快就看出来了！

比如，画一个壮汉模特。

莫奈正皱着眉毛画得起劲呢，格莱尔走过来看了眼，说：“脚太大了，改改！”

莫奈看一眼画，再看一眼模特，迷惑地说：“他的脚就是这么大啊，比一般人大多了！”

格莱尔说：“我知道模特脚大！但是你不能画这么大，画这么大不好看！”

一来二去莫奈明白了，如果模特比较胖呢就得把她画瘦，眼睛小得画大，脸上有麻子得去掉，比较孱弱的还得添肌肉。总之老师要求学生们掌握“美图秀秀”的高超本领，画出来的人物都得是理想型，像古典画上的神仙。

格莱尔老师你是整容医院派来的吗？

于是莫奈很不爽啊很不爽，每次画画都觉得像有钳子夹着似的不能自由发挥。他想：“如果不能画出真实的话，为什么还要摆个模特在那儿呢？”

终于，当格莱尔老师第一百次要求莫奈把人物画完美时，莫奈把笔一扔，站起来说：“老子我不画了！退学，我退学！”

哎哟，又退学了！看来在格莱尔工作室，莫奈还是一无所获啊！

非也非也！

莫奈认识了另外三个与他同时在格莱尔工作室学习的年轻人：雷诺阿、西斯莱、巴齐耶。

在绥西学校认识了毕沙罗，可毕沙罗毕竟年纪比较大，比莫奈整整大十岁；雷诺阿、西斯莱、巴齐耶这三位却是名副其实的同龄人。其中西斯莱比莫奈大一岁，雷诺阿比莫奈小一岁，巴齐耶和莫奈一模一样大，四个人迅速混到了一起！

这就是印象派的“四小天王”。

一帮拥有共同理想的年轻人，天赋加勤奋，反叛与勇气，这种事总是让作者蛮感动的。“四”这个数字刚刚好呢，闲下来可以凑一桌打牌，你看后来在全世界掀起狂澜的披头士乐队也是四个人啊！

披头士在一起搞音乐，印象派四小天王在一起最常见的活动则是野外写生——到室外去，画室外的光，他们在这一点上一拍即合。正好这时格莱尔老师身体不适，决定提前退休（希望不是被莫奈气的），雷诺阿、西斯莱、巴齐耶顺势退学，无拘无束地按照自己的意愿画起来。

有一次，他们四个跑到美丽的枫丹白露森林去写生。

他们在林间空地的这边画，另一边则有一个全国铁饼冠军在练铁饼。突然，冠军扔出一个破纪录的铁饼，只见那铁饼飞得好远好远，一直飞到四个画画的年轻人中间，然后“哐”的一声，把莫奈的腿砸骨折了……

注意：体育课上练习铅球、铁饼、标枪等飞翔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离人群越远越好。有些投手的方向感比断电的雷达还差。

这件倒霉事可不是作者编的，可怜的莫奈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星期呢。雷诺阿、西斯莱、巴齐耶当然不会忘记来探望他，顺便感慨一句“幸好砸中的是你不是我”。巴齐耶还特意画了一幅画《简易病房—因事故受伤的莫奈》。画上莫奈垫高受伤的那条腿，躺在一堆白床单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