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邪之游：男性欲望与西北的想象地理

考据学家对缠足此一课题目不斜视的处理，可能反而替缠足蒙上了一层更迷离的神秘面纱；与他们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7、18世纪一些无心追求学术名声的文人，他们赤裸裸地表现自己对缠足的着迷。不论是在游记、笔记、地方戏曲，还是歌谣里，他们都将缠足描写成一种诱人而危险的外物。在本章里，我们将会看到，此一意象多是被铺陈在“西北”这半真实半虚幻的空间。“西北”不仅仅是一个地理位置，它更是一个文化想象域，在其中，男性文人找到了具体且为社会接受的方式来表述和投射他们的感官渴求。

本章考察了上述文类中反复出现的五个与男性欲望相关的主题——女性竞争；官僚的西北之行；大同名妓（和她们的丫鬟）；南北差异；时髦的女进香客——借以观察明清时代缠足在文人欲望中所占的位置，以及潜藏在缠足欲望背后的社会差异和失衡。我们首先从明显采取男性观点的文本入手，然后在本章结束之前，转而讨论那些纳入女性观点的文本。前者预设了男人有“相”“抚”“品”“评”女人身体的特权；后者则呈现了女人对于身体自我的内在感受，以及她们如何利用足服时尚向世界展现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