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佩雷拉

如果说现在吉格斯成了奥朗兹号上最受议论和瞩目的人的话，那么和他一起合力防止犯人逃跑的那位同伴则只受到议论而从未露过面。我们从来没见过佩雷拉先生，这位来自锡兰的警察。而且，佩雷拉是个很普通的姓氏。我们仅知他是位“瞎眼”的佩雷拉——因为家族中取这个名字的那一支，他们的姓氏拼写里没有“i”；既有姓Perera的，也有姓Pereira的[1]。显而易见，刑事侦查局派出的是位便衣警官，因此，即便船上有同谋，他们也无法得知另一个监视他们的人是谁。于是，当吉格斯昂首阔步地四处巡逻，然后卓然伫立在驾驶台旁时，与他配合的那位亚洲高级警官却隐身不见。他们俩上过船，对船进行过全面搜索。但在我们登船之际，佩雷拉先生摇身变成我们乘客中的一员，隐姓埋名，也许换了个名字出行。有人甚至开始相信可能有两个便衣佩雷拉。

我们时常提起那位神秘的刑事侦查局的人。他是谁？他长什么样子？有一整个下午，卡西乌斯和我跟踪船上任何样貌奇特的人，留意反常的举动。“便衣有两种，”拉丝凯蒂小姐解释，“交际型和隐蔽型。如果你是便衣，你交友的方式仓促而急切。你走进酒吧，结识每个侍应生和酒保。你尽可能迅速地展露伪造的性格，搞清每个人的名字。你必须机智灵敏，而且思维要像犯人一样。不过还有种便衣人员，他们更阴险。像这个佩雷拉也许就是。他可能正潜伏在四处。只是我们还未认出他而已。吉格斯是公开的一面。而佩雷拉——谁知道呢？”

显然，这个隐身的“瞎眼”佩雷拉是一位之后被称之为“碰撞情景”方面的能手。这发生在便衣警察亲近犯人、和他交好，同时通过表现自己越发疯狂危险的一面而给他灌注恐慌的情形下。据小道消息说，这位实际出生于温文尔雅之家的佩雷拉，曾在一桩案件中，带一名黑帮团伙的嫌疑犯走进康提的皇家森林，命他挖个坟。他坚持要求坟墓必须四英尺长、三英尺深，这样尸体可以折叠。第二天一早，他说，将有一场处决。那名年轻的团伙成员由此断定佩雷拉复杂地卷入了高级别的犯罪活动，遂透露出自己的犯案同伙。

想来这就是佩雷拉平时白天或夜晚为刑事侦查局所做的工作。可那时我们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