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21　射龟果报

齐子冶曰：三弟学斗，号小麓，少时好射箭。家居买小龟，悬于对堂屏门为射的，射死无数，戒之不听。庚申之变，贼陷苏城。三弟以首饰、金珠、宝石，价值数千金，藏于临顿路陆氏废园阴沟中，上有芜秽瓦砾覆之。弟陷危城，苦守不出，多半为此。阅数月，园地忽出一龟，仰天不走。忽来两小长毛贼，年幼，见龟便欲捉之。龟走入瓦砾中，两贼发开瓦砾，不见龟；复起石板，搜之不得；乃得珠宝，携之以去。三弟因此穷乏，尝谓余曰：“乃吾射龟果报也，兄其记之。”

【译文】齐子冶先生说：三弟齐学斗，号小麓，少年时期爱好射箭。居家购买了一些小乌龟，悬挂在堂屋对面的屏门上，作为射箭的靶子，射死的小龟不计其数，告诫他不要这么做，他也不听。咸丰庚申年（1860），太平天国军队攻陷苏州城。三弟把金银、珠宝、首饰之类的东西，价值几千两银子，藏在临顿路陆家废弃的园林的阴沟中，上面用一些杂草、瓦砾覆盖。三弟身陷危险的城中，坚守在原地，不肯出城，基本上是由于这个原因。几个月后，园子里忽然出现一只乌龟，抬头向天，不肯离开。忽然来了两个太平军的小兵，年龄不大，看见乌龟就想去抓。乌龟钻到瓦砾中，两个小兵挖开瓦砾，没找到乌龟；又掀开石板，还是找不到；而发现了金银珠宝，全部拿走了。三弟因此而变得穷困，他曾对我说：“这是我射杀乌龟的果报，兄长请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