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克失的迷考韩百诗伯希和敦煌藏文写本P.1283号的研究成果

克失的迷考韩百诗伯希和敦煌藏文写本P.1283号的研究成果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克失的迷考韩百诗伯希和敦煌藏文写本P.1283号许多段落中,都含有一些其名甚难考订的部族。他们似乎仍出现在阿奇克失的迷人中,至今仍生活在特勒乌特人之中。据它认为,克失的迷应该是形成拔悉密五部的组成部分,而拔悉密人又被看作是突厥人。然而,可以允许我们认为这里是系指“克失的迷”一名中的辅音音节的清喉音的例证很多。今天在特鲁乌特人中还生活有阿奇—克失的迷人。

克失的迷考韩百诗伯希和敦煌藏文写本P.1283号的研究成果

克失的迷考

韩百诗(Louis Hambis)

伯希和敦煌藏文写本P.1283号许多段落中,都含有一些其名甚难考订的部族。其中就包括Ges-dum,伯希和曾希望将此看作是中世纪文献中的克失的迷(Kas tim),即一个叶尼塞或已经突厥化的萨莫耶德部族。他们似乎仍出现在阿奇克失的迷(AC Kastim)人中,至今仍生活在特勒乌特人之中。

该写本中是这样记载的:“在此以北是拔悉密(Ba-sme)五部。他们与霍尔和葛罗禄(Gar-log)部联盟,灭默啜(Bug-chor)可汗之汗国。可汗成为拔悉密部之君长。当霍尔人和葛罗禄人杀拔悉密可汗时,拔悉密部溃散,他们变成了一些小部族。在拔悉密疆域上有一个克失的迷部、一个拔野古部(Ba-yar-bgo),在屈律乙斤(Yermyis-hir-kin)酋长的统率下,有一个合都葛(Hi-dog-kog)部,在伊地米施乙斤(Yer-myis-hir-kin)的统率下(1)。”

在这段文献的末尾,提出了一个难以考证其含义的问题。据它认为,克失的迷应该是形成拔悉密五部的组成部分,而拔悉密人又被看作是突厥人。(2)我将在一篇涉及面更广泛的论文中探讨该问题,本文仅限于研究Ges-dum一名,并证明它系指克失的迷的语音原因。我随后还将研究一下该部族是如何在一个相当古老的时代,就为汉族社会所熟识了。

Ges-dnm这种写法中包含有一个辅音音节的浊喉音,用来翻译一个以清喉音开始的名词。同一种情况也出现在Ga-ra-byi-gir,其中的gara即为qara,意为“黑色的”。此外,在Ga-ra-gan-lig或Ga-ra-gu-cu、Qara-küsük(黑狗)(3)中的情况也是这样。在对“契丹”的对音Ge-tan或Ge-ta觡,对“葛罗禄”的对音Gar-log中的情况也如此。这种约定俗成的做法,同样也出现在吐蕃文对在敦煌写本P. 5542号中出现的回鹘佛教教理”的对音系统中(4)。虽然这种写法不太连贯,但其辅音音节的清喉音也可以用来翻译辅音音节的清喉音和浊喉音。然而,可以允许我们认为这里是系指“克失的迷”一名中的辅音音节的清喉音的例证很多。

第一个音节的元音不会成为任何难题,P.5542中的对音有时也用-e-来对-ā-。但尾音却比较难解释,虽然Kas tim(克失的迷)一词在《元朝秘史》中是以带字母-s-的形式而出现的。P.5524向我们证实了这一点,因为擦辅音一般都用于译相对应的前额擦辅音。不过在某些情况下,它还相当于其他发音。

第二个音节-dum也不会制造多大困难,因为在P5542中,辅音音节的浊辅音在许多情况下,都用来译一个清辅音,除非是在各种对音中都有一个相当于-i-的唇元音。我对此没有掌握任何令人满意的解释。

《元朝秘史》在第239节中将此名对音为“客思的音”(Kasdiyim)。据贝勒津认为,拉施特(译文第1卷,8和89页)作“克失的迷”(Kestemi),但A号手稿有一种写法略有不同。我们可以肯定后者是一种最佳写法,该读作Kas timi。另一方面,《圣武亲征录》在第57节中又作“克失的迷”(Kasdimi)(5)。此字一直保留在17世纪时的蒙文著作中,如《蒙古黄金史》(田清波译文,第2卷,第22页)转写作Ka stim。在17世纪的俄文文献中,Kistim又是用来指柯尔克孜部的附庸(6),据阿里斯托夫认为(《札记》,载《真实的古代》第6卷第323和340页),他们都是已经突厥化的叶尼塞或萨莫耶德部居民。今天在特鲁乌特人中还生活有阿奇—克失的迷人。

这后一个名称的第一部分可能就是在古突厥文碑铭中多次出现的阿奇(Ac)。夏德在《暾欲谷碑跋》第40页中认为,在《新唐书》卷217下第11页的一段文字中,发现了公元800年左右的阿奇部。《新唐书》的这一段文字中指出由俟斤(Erkin)酋长所统治的三部“都播弥列哥饿支”(没有断句)。夏德将这句话断作“都播、弥列哥、饿支”(中华书局现行标点本为“都播、弥列、哥饿支”。——译者),他一方面在这3部中发现了近代图巴人(Tuba),另一方面又发现了所谓古突厥碑铭中的“毗伽”(Balig)和阿奇(Ac)部(7)。“都播”部确实是近代图巴人的先祖。我通过唐代一些相当具体的文献,而了解到了该部。“毗伽”仅仅在一篇叶尼塞河流域的碑铭中出现过(8),我尚不能肯定这是一个部族的名称,尤其是由于“列”(Liat)中的-t-的原因,从语音学上来看不能把它归纳为“弥列哥”的对音,同时也是由于唐代的汉文对音不可能使用“哥”来对突厥文中的尾喉音。所以Balig的对音仅用两个字就够了,而第二个字又应该带有尾喉音。事实上,Ac和Balig等词是误读的结果。埃勒盖斯(Elegesch)碑实际上写作ac bildigda,完全如同奥尔昆所正确释读的那样(《突厥碑铭集》第3卷第180页和182页注释)。所以它不可能是两个部族名称,我的同事巴赞(Louis Bazin)先生已向我证实了这一点。拉德洛夫似乎联想到了17世纪俄国地图上标注的Ac,并希望在一篇其解读尚不肯定的文献中找到它,甚至还把一个从来就未曾存在过的所谓Balig部族与一种谬误读法Ac联系起来了。总而言之,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应该像夏德那样断句。我觉得似乎更应该读作“弥列”和“哥饿支”。“弥列”是Milar或Biler之对音,而“哥饿支”可能是一个如同Qaras那样的词,“弥列”也可能与《通典》卷200(《九通》版本,第1084页)中的“弊利”(其正确的写法应为“弊剌”)和《太平寰宇记》卷199中的“敝剌”为同一地名。后两部著作指出,这是拔悉密部的另一个名称,也就是《新唐书》卷217(下)中的“弊剌”,后一部著作又由于某些错误而称之为“驳马”部(A1aa)的另一名称(请参阅沙畹:《西突厥史料》第29页)。

克失的迷一名似乎又出现在克穆齐克河地区的一篇古突厥文碑铭中,写成了一种可能是方言的形式Kadm(即Kasdim,见拉德洛夫:《在蒙古发现的古突厥文碑铭》第326和364页)。拉德洛夫在转写作Kadim的同时,又在辞汇表中指出它就等于Kastim。带有此名的一个复合词形式alts bay,Kasdimds的词义尚不大明确(9)

《世界境城志》(米诺尔斯基译注本,第97页)提到982年间的一个黠戛斯部族。米诺尔斯基(第286页)先生根据文中所记载的该部的风俗习惯,而得出结论认为,它位于真正黠戛斯人的西部,所以他建议将此名校正为Kastim,即克失的迷,我坚信他在这两个问题上完全有理。

克失的迷一名,我们完全有可能在更为古老的汉文载籍中找到它。《通典》卷200第1084—1085页和《太平寰宇记》卷200第1—2页中,都为我们保留了对同一条路线的描述,与敦煌文书中的记载很相似,通向黠戛斯部的北部和西北部。如果我们综合由《新唐书》卷217下第10页、《通典》卷199第1081页和卷200第1084—1085页、《太平寰宇记》卷198第8页和卷200第1页的史料,那即可由此得出结论而认为,有关“鞠”、“俞折”(《新唐书》卷217下,第10页)或“榆检”(《太平寰宇记》卷198,第8页)和“大汉”(10)等地区或部族名称的资料,可以追溯到630年的使节,而对沿途路线的描述要追溯到652年的一个驳马部使节(见《册府元龟》卷970第14页)。因此,我将引证《通典》文献,同时也指出《太平寰宇记》和《新唐书》(它仅仅提到了驳马部)中的不同说法。

驳马,其地近北海,去京(长安,西京府)万四千里,经突厥大部落五所乃至焉。有兵三万人,马三十万匹。其国以俟斤(Erkin)统领,与突厥不殊。有弓、箭、刀、鞘傍排。无宿卫队仗,不行赏赐。其土境东西一月行,南北五十日行。土地严寒,每冬积雪,其树木不没者,才一、二尺,至暖消逐阳坡。以马及人挽犁,种五谷,好渔猎。取鱼、鹿、獭、貂、鼠等肉充食,以其皮为衣。少铁器,用陶瓦釜及桦皮根为盘盌。随水草居止(11)。累木如井栏,桦皮(12)盖以为屋。土床草蓐,如毡而寝处之(13)。草尽即移居,无定所。马色竝骏,故以名。云其马不乘,但取其乳酪充飡而已(14)。与结骨数相侵伐。貌类结骨,而言语不相通。大唐永徽中(650—655年,实为652年),遣使朝贡(突厥谓驳马(15)为曷刺,亦名曷刺国)(16)

鬼国在驳马国西,六十日行,其国夜游昼隐。身著浑剥鹿皮衣(17)。眼鼻耳与中国人同;口在顶上。食用瓦器。土无米粟(18),噉鹿豕及蛇(19)

驳马国南三十日行,至突骑施(Türgas)。三十日(20)行至盐漠念咄陆阙俟斤部落。又北八日行至可史担部落(21)。其驳马,盐漠念(22)无牛羊杂畜。其婚姻嫁娶与突厥同。土多松桦树。每年税貂、獭、青白二鼠(23)皮,以奉酋长。

该文献的最后一部分提出了严重的困难。事实上,该部的第一个名称“盐漠念咄六阙俟斤”(一直未有断句)的结尾是一个部族首领尊号“阙俟斤”(Kül Erkin);在此之前的“咄六”是对著名的西突厥五部的名称“咄陆”或“咄六”的两种对音之一。但“咄陆”所代表的原突厥文尚无法定夺(可能为Türlüg)。咄陆五部中的任何一个的名称都不可能归纳为“盐漠念”,况且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也不是由一位“俟斤”或“阙俟斤”所统辖(24)

另外,现在尚难决定我们是否应该把前面的一个部族名称,像《通典》那样读作“盐漠念”,还是像《太平寰宇记》那样简化成“盐莫”,而把“念”字与酋长尊号联系在一起。第二种解决办法相当诱人。如果采纳这种办法,那就完全可以读作“盐漠(Yimak)的念咄六部(Nam-türlüg)之阙俟斤(kül-Er-kin)”。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在有关652年的汉籍中发现(除了古代发音Yimak,而不是Yimak的证据之外)在西迁之前的“也蔑克”(Yimak)部了(25)。这种解决办法并不是绝对可靠的。但我确实应该指出,Yimaknam(“盐漠念”)一词,在突厥语中是不大可能存在的。至于第二个名字“可史担”,它很可能是Qaat- am或Kastim的对音。我还可以肯定,这是我们所遇到的对“克失的迷”一名的最古老记载。

注释:

(译自《亚细亚学报》第246卷第3期)

【注释】

(1)巴科(Jacques Bacot):《8世纪5位回鹘使节对北部高地亚洲的考察》,载1956年《亚细亚学报》,第147页。

(2)拔悉密族在其组成部族中,很可能包括一些非突厥成份。这一问题涉及大量至今被当作是突厥或古突厥的部族,但实际上他们在接受突厥类语言之前,却属于与阿尔泰集团没有任何关系的小部族。

(3)上引巴科文第147页和索引第153页。(www.daowen.com)

(4)此文书已由伯希和在1943年于法兰西学院授课时研究过。它将是即将出版的一论著的内容。

(5)《元朝秘史》中的-s-、《圣武亲征录》以及《元朝秘史》中带-d-的对音,完全是由于对音者使他不知所措的蒙文字写法的含糊性造成的。我们在拉施特的《史集》和《圣武亲征录》中发现的尾音-i,相当令人惊奇,因为该名词肯定应为img132也可能img133是经蒙古文化之后的形式。此名早就已经出现在宋君荣(Gaubil)的《成吉思汗传》中第32页一份叶尼塞名表中了,其中的部族名称由于对汉文对音的错误断句而变得残缺不全了。他所提到的Qusehah、Hanasa、Kouleangoukeche和Tai-mihoinirken应该作“兀速”(Quse)、憨哈纳思(Hambanas)、帖良古(Telengout)、克失的迷(Kechetlmi)和槐因亦儿坚(Hoinir-gen)。

(6)在18世纪所列举的克失的迷一名的对音中,我们发现了同样的一些不同写法。事实上,菲舍尔(Fischer)在《西伯利亚史》(1768年圣彼得堡版,第2卷)第3和15页中写作Kyschtym;帕拉斯(Pallas)在《游记》(1793年巴黎版)第4卷,第538页中称之为“克失的迷(Kyschtimi)鞑靼人”;乔治(Georgi)在《俄罗斯帝国诸民族志》(1776年圣彼得堡版,3卷本,第248页)中又写作Kistim,巴德利先生《俄国·蒙古·中国》(1919年伦敦版,2卷本)于1673年的人种学地图中,在列举各民族名称时(第43号),又写作Kishtim(第2卷,第140页)。他在第58号地图中提到了阿奇族,但写作阿钦(A in),地图中将该置于克失的迷以北,叶尼塞河右岸。帕拉斯在其有关叶尼塞河地区的地图中对这些部族均未提及,瓦西里·布宾内(Vasili Bubenny)于1665—1666年出使报告中(第2卷,第178—179页)又在注释里补充说,米勒(《文集》第8卷,第127页)称之为Kishtimi。有关克失的迷问题,还可以参阅拉赫鲁辛:《叶尼塞河上游各部族》,载《苏联历史纲要》(17世纪封建社会时代,1955年莫斯科版)第828—831页;《西伯利亚民族》(1956年莫斯科版,第328页)等书中又引证了1616年的一卷文献,克失的迷一名首次在俄文著作中出现。

(7)拉德洛夫:《在蒙古发现的古突厥文碑铭》第351和428页,拉德洛夫于其中读作Cˇblgda(Acˇ-b覿ligd覿),即“阿奇和毗伽部”。参阅:同上引书,第377和428页,而在第351页中又加入了一个“一”字(?)。

(8)拉德洛夫:同上引书,第314页;《埃勒盖斯碑铭》第1卷,第8页。

(9)拉德洛夫的译文为“在克失的迷六部之中”;同样也请参阅奥尔昆:《突厥碑铭集》第3卷,第90页,作者转写作b''g ksdimde,但他对于K'sdimde不知所措,所以在他的译文中只用删节号代替。

(10)有关“鞠”部和“大汉”部,请参阅笔者旧作:《谦河考》,载1956年《亚细亚学报》,见第284页。

(11)这是用来指游牧小部族的一个通用词。

(12)沙畹:《西突厥史料》第29页。作者曾两次提到“榆”,但原文中实际上写作“桦”。

(13)《太平寰宇记》中的“加”要比本文献中的“如”更好一些。

(14)《新唐书》中作:“资img134酪以食”。

(15)《太平寰宇记》中作“驳”。

(16)《新唐书》中不作“曷刺”,而是指出:“又有驳马者,或曰弊刺,曰遏罗支”。“弊剌”是Bilar的对音。此处疑有误,因为它可能是指拔悉密部的另一个名称。至于“遏罗支”,它同样也被比定为“曷刺”的那个字的另一种写法。指“驳”字的正确突厥文应为ala。但此处的对音说明,它所使用的是一种方言形式alacˇ或'alacˇ。最后,《新唐书》中的两句话在其他文献中均付厥如:“皆发,桦皮帽。构木类井干,覆桦为室。各有小君长,不能相臣也”。

(17)其意思是指此地之人穿带毛的鹿皮服装

(18)也可能应读作“粟”。

(19)“鬼国”一名又出现在《山海经中》(卷12,第2页),其中提到鬼国的居民都是独眼人。此外,某些人还认为他们均是人头蛇身。但本文献中的鬼国,明显与中世纪传说中的“地狱中的人”和哑人交易相似。参阅《马可·波罗游记》,穆尔—伯希和版本,第1卷,第472—473页,伯希和注释本中有关Darkriess一条目。

(20)《太平寰宇记》中作20天。

(21)《太平寰宇记》中作“可史檐”。

(22)《太平寰宇记》中作“盐莫”。

(23)本处也可能是指灰貂或白貂。

(24)沙畹:《西突厥史料》第34,第270—271页。

(25)巴科:《8世纪5位回鹘使节对北部高地亚洲的考察》(1956年,《亚细亚学报》第146和151页)。作者对Za-ma-mo-nan的断句为Za-ma和mo-nan。Za-ma相当于“盐漠”(Yimak,而不是像伯希和指出的那样为Yimak),其中的藏文对音与汉文对音在第一个音节的元音上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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