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杨坚辅政,皇权岌岌可危

杨坚辅政,皇权岌岌可危

时间:2023-08-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宗室的皇族身份相比于杨坚更具优势,而且其中不乏赵王宇文招这样资望并重者,这显然是杨坚辅政的最大威胁。因此,五王接到的诏令未提及宣帝驾崩,甚而面目全非是很有可能的。但五王入京后,宣帝已驾崩十余日,杨坚辅政之位日趋稳固,五王不但丧失了军权,还处在了严密的监视之下。凡此种种,均是杨坚为日后诛杀六王所做的准备,从宣帝诏令被推迟、篡改的那一刻开始,宗室与杨坚的斗争就此拉开序幕,皇权亦由此旁落,陷入被动境地。

杨坚辅政,皇权岌岌可危

北周皇权在武帝、宣帝时期得以复振,宣帝即位后,专权日甚,一批位高望重的宗室很快被清除出中央。宣政元年(578)六月,宣帝以谋反的罪名诛杀宇文宪及其五子,大象元年(579)五月,宣帝为五位宗王宇文招、宇文纯、宇文盛、宇文达、宇文逌分封食邑,令其之国。这些举措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皇权,却也失去了宗室这一拱卫皇权的屏障。大象二年(580)五月,宣帝驾崩,杨坚在宣帝亲信刘昉、郑译及杨皇后等人的协助下,成功入朝总政。但杨坚身为宣帝岳父,此前在政坛上表现平平,无可称道的军功、政绩[3],并非辅政的最佳人选,其辅政的合法性首先受到宗室的挑战。宗室的皇族身份相比于杨坚更具优势,而且其中不乏赵王宇文招这样资望并重者,这显然是杨坚辅政的最大威胁。在静帝年幼、缺乏执政能力的情况下,北周宗室特别是宗室六王顺理成章地成为皇权的代表,站在了杨坚所代表的相权的对立面。杨坚若要坐稳辅政之位,必须先扫清这一政治障碍

宗室以六王为代表,即宇文泰五子:赵王宇文招、陈王宇文纯、越王宇文盛、代王宇文达、滕王宇文逌及明帝长子毕王宇文贤。相关史籍对六王与杨坚交锋的一系列记载抵牾颇多,首先是关于诏五王入朝之命由谁所下的问题。《周书·宣帝纪》载:“(大象二年五月)丁未,追赵、陈、越、代、滕五王入朝。”《北史·周本纪下》记载相同[4],《周书·赵僭王招传》载:“(大象)二年,宣帝不豫,征招及陈、越、代、滕五王赴阙。”以上记载均表明五王由宣帝征召入朝。而《隋书》则载五王入朝是杨坚所谋:“周氏诸王在藩者,高祖悉恐其生变,称赵王招将嫁女于突厥为词以征之。”《北史·隋本纪上》记载一致,《资治通鉴》也采用了这一说法[5]

宣帝染疾后病情迅速恶化,很可能预感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考虑到静帝幼冲,诏征五王入朝嘱托后事是合乎情理的。照此,诏令应以最快的速度下达,但从五王最终入京的时间来看,似乎并非如此,这一诏令很可能未及时传达给五王。《周书·静帝纪》载:“(大象二年六月)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代王达、滕王逌来朝。”将之系于六月戊午(初四)之后,庚申(初六)之前。《隋书·高祖纪上》载:“(大象二年六月)赵王招、陈王纯、越王盛、代王达、滕王逌并至于长安。”[6]《北史》《资治通鉴》的记载与之大同小异。从以上史料中的“来朝”“并至”等字眼,无法判断五王到达之早晚,五王的排名显然是以长幼为序,同样不能反映其到达之先后。但是,五王的封地并非集中于一处,有的甚至相距较远,对于同时下达的诏令,五王的接收时间是有先后的,同时到达长安的可能性极低。大象元年(579),宣帝以洺州襄国郡为赵国,齐州济南郡为陈国,丰州武当、安富二郡为越国,潞州上党郡为代国,荆州新野郡为滕国,令五王之国[7]。五王封地中距长安最近的是越、滕二国,最远的是陈国。从五王封国与长安之间的距离来看,最早接到征召之命并到达长安的应是越王宇文盛与滕王宇文逌。越国在丰州,唐代称为均州,《元和郡县图志》载均州“西北至上都(长安)九百里”[8]。早在两汉时期,邮递的正常速度就可达到每日五百余里,若日夜兼程,甚至可以千里计[9]。具体到北周,就连宣帝的出游速度也达到了相当可观的程度。大象元年(579)宣帝行幸洛阳,“亲御驿马,日行三百里。四皇后及文武侍卫数百人,并乘驿以从。仍令四后方驾齐驱,或有先后,便加谴责,人马顿仆相属”[10]。宣帝此次出行亲驾驿马,声势浩大,其间还要调整队伍,难免影响行进速度,饶是如此,仍可日行三百里,因此北周邮驿的正常传递必不会低于这个速度。况且这样紧急的诏令在传达时,很有可能需要昼夜兼行。如果征召五王之令为宣帝原意,并在五月丁未(二十三)发出,即使以每日三百里的速度计算,据京城最近的越王宇文盛到达长安的时间也必定在五月,不可能拖至六月。最远的陈国所在的齐州距长安两千一百多里[11],到达时间亦不会迟于六月戊午(初四)。五王入京时间如此之晚,显然有悖常理,说明宣帝诏令并未在五月丁未(二十三)发出,最有可能阻碍诏令下达者非刘昉、郑译,而是杨坚。(www.daowen.com)

刘昉、郑译之得宠,全凭自身与宣帝的个人关系,如果改朝换代特别是五王辅政则权势难保。出于维系自身权势的考虑,他们在宣帝驾崩后矫诏令杨坚辅政,并欲以杨坚为傀儡,自己把持朝政。二人试图授杨坚名重权轻的大冢宰之职,而郑译自任大司马,掌管兵权,刘昉任小冢宰,以此架空杨坚[12]。因此刘昉、郑译在宣帝病重时很可能为了自身利益推迟诏令下达,甚至可能直到矫诏令杨坚辅政后,征诏五王的诏令才得以下达,而诏令此时是否仍保持宣帝原意也很值得怀疑。《隋书·高祖纪上》载杨坚借口千金公主出嫁突厥而征五王入京,同书《崔彭传》则称陈王宇文纯被崔彭以有罪之由执而锁之,押解至京[13]。这些记载令五王入京之事的真相模糊不清,虽然从常理揣度,难以尽信,但均从侧面反映了五王入京的诏令很可能已改头换面。宣帝暴崩后,受诏回朝的不止五王,亦有地方大员。杨坚以会葬之由诏相州总管尉迟迥入京,但尉迟迥得知杨坚当权后,便拒绝回京,转而在地方起兵[14]。如若五王接到的诏令原意未变,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如尉迟迥一般,在地方举兵,这对于根基未稳的杨坚而言,显然是极大的威胁。因此,五王接到的诏令未提及宣帝驾崩,甚而面目全非是很有可能的。

综上所述,宣帝在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之际下令征五王入朝,但由于某些原因,很可能即刘昉、郑译的阻挠,诏令尚未发出宣帝就已驾崩,刘昉等人立刻矫诏推举杨坚辅政。杨坚担心诸王在藩生变,亦召五王入朝,却未告知宣帝驾崩实情,而是以千金公主出嫁等理由将五王诓骗到京城。但五王入京后,宣帝已驾崩十余日,杨坚辅政之位日趋稳固,五王不但丧失了军权,还处在了严密的监视之下。凡此种种,均是杨坚为日后诛杀六王所做的准备,从宣帝诏令被推迟、篡改的那一刻开始,宗室与杨坚的斗争就此拉开序幕,皇权亦由此旁落,陷入被动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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