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天地之正”

第六章 “乘天地之正”

至此,关于何为逍遥以及如何通达逍遥,其义已彰:作为生命的自在存在,逍遥乃天下万物[1]各正性命,亦即《天地》之所谓“致命尽情”、《人间世》之所谓“致命”[2];各正性命在于弃“成心”而存“道心”,寄寓于庸常之事(《齐物论》)。而事的展开,既表现为尽己于“不得已”之行(《人间世》),也表现在技术的自由运作(《养生主》)。对于“明王”来说,其性命之正还肩负着“天下均治”(《天地》)之职和“化贷万物”(《应帝王》)之责,其逍遥与天下生民之逍遥系于一线。至于修道工夫,则有动静二端:静者曰心斋(《人间世》)或坐忘(《大宗师》),表现为“一志”或神凝;动者曰“寓诸庸”之行,表现为“正生”(《德充符》)之行与技艺的“操练”。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工夫所至,即其本体,如此而能“入游其樊”,虽居处世间而不系累于物,在庸事庸行中尽显道妙。所谓“乘物而游心”(《人间世》),不亦然乎!而庄子学、思之正,不亦见乎?

然而,世人解庄言及逍遥,自来多有曲意。其中,尤以“自足”与“寂灭”二说影响为巨。对于二说之弊,前文稍有辨析[3]。此处结合《逍遥游》与《天下》文字,更细论其失,明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