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叙述空间

语言作为先天适合叙述的手段，一直受到国内外学者重视。不过语言这种媒介只能最大限度表现叙述时间，而对叙述空间无能为力。语言中的叙述空间都需要读者观念中的想象，可以说，语言叙述空间很大程度依赖虚拟的塑造，而不能直观显现。因此，语言在表达空间概念方面，存在明显劣势。从结构主义叙述的视角看待叙述研究，不难发现其中复杂的名词，如“套层结构”“逆向结构”等，这些术语虽然冠以“时空叙述研究”的名称，但实际上却并没有涉及空间叙述^[40]。继而言之，类似结构主义视角的传统叙述时空研究本质上还是“文学的”，这样的研究方法广泛流行于早期电影学界，却在当代有了极大改观。毕竟，电影中的叙述和文学中的叙述有着较大区别。一方面，电影需要时间和空间的同时移动才能表现叙述过程，文学则不依赖空间；另一方面，电影空间本身就是和时间紧密联合的，文学中空间和时间的联合则较为松散。

以物理角度观之，电影自诞生以来即十分侧重空间表现——例如电影的最小单位是镜头——因此，我们大可将电影看作“空间中的时间艺术”。电影里空间和时间相互包含，相互统一，任何叙述手段都不能割裂电影里空间和时间的关系，电影时间中的人物和事物都需要强烈的“在场感”，电影空间对人物和事物的在场则要以容器的姿态接纳。相较于文学叙述来说，电影中的时空表现是现实的、可视的，电影时空很少依靠观众的主观想象，只需其感官对信息处理。如今空间研究已经不再是狭义的物理性质的研究，它已经广泛融入社会领域。其中，叙述学中的空间研究正是当代学界探索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