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曹卫与楚

朝即朝云，而朝云的神话在《诗经》时代已经产生了，这些前面都已交代清楚了。《诗经》的朝一见于《鄘风·蝃》，一见于《曹风·候人》，《鄘风》即《卫风》，而曹、卫是邻国，所以流传着同样的神话，这也是容易明白的。至于高唐在楚的境内，离曹、卫那样辽远，却也有着同样的神话，那又怎么解答呢？问题其实也简单，只要你记得在古代，一个民族不是老守着一个地域的。近来许多人都主张最初的楚民族是在黄河下游，这是可信的。胡厚宣的《楚民族源于东方考》［25］举了许多证据，其中有一项尤其能和我们的问题互相证明。他据春秋时曹、卫皆有地名楚丘，楚丘即楚的故墟，证明最初的楚民族是在曹、卫地带住过的。楚国的神话发现于曹、卫的民歌中，不也是绝妙的证据吗？此外我想曹还有邑，而在古代地名上加邑旁是汉人的惯例，则邑字本作“梦”，与楚地云梦之梦同字。楚高唐神女所在的巫山是在云梦中，而曹亦有地名梦，这一来，朝与朝云间的瓜葛岂不更加密一层，而二者原是出于一个来源，不也更可靠了吗？总之，曹、卫曾经一度是楚民族的老家，所以二国的民歌中还保留楚民族神话的余痕，所以楚神话人物所居的地名，在曹国也有，这道理是极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