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在复合思维的聚集阶段之后,我们可以提出连锁复合(chain complex)——一种动力的、连贯的联结,也就是将个别的环节连接成单一的连锁,意义便从一个环节传向另一个环节。例如,如果实验样品是黄色的三角形,那么儿童可能拣出一些三角形的木块,直到他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他刚刚添加的一块蓝色木块上;于是,他转而挑选任何形状的蓝色木块——棱形的、圆形的、半圆形的。由此,又足以改变标准;儿童一下子又忘了把颜色作为挑选标准,转而挑选圆形的木块。在整个挑选过程中,决定性属性(decisive attribute)一直在变化。在这种联系中,或者说在连锁的一个环节与前一个环节和后一个环节相连接的方式中,没有任何连贯性。最初的样本不再具有核心意义。每一个环节,一旦包容于连锁的复合之中,便像第一个环节一样重要,而且可能成为吸引一系列其他物体的磁石。

连锁形成鲜明地揭示了复合思维在知觉上的具体的和实在的性质。由于一件物体的其中一个属性而被包容的物体,不仅作为那种特征的载体进入复合体,而且作为具有物体一切属性的个体进入复合体。单一的特征不是由儿童从其余的特征中提取的,而是单一的特征没有提供一种特殊的作用,正如在概念中那样。在复合中,层次结构(hierarchical organization)是不存在的:所有属性在功能上是相等的。当在其他两种物体之间形成联系时,样本可能不予考虑;这些物体也可能与其他要素毫无共同之处,而且凭借其跟它的另外要素具有共同的属性,从而仍然成为同一连锁上的组成部分。

因此,可以把连锁复合看作为最纯粹的复合思维形式。不像联想复合(它的要素毕竟是通过一个要素而相互联结的——这就是复合的核心),连锁复合却没有核心;在单一的要素之间存在关系,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了。

一种复合不像概念那样凌驾于它的要素之上;它与组成复合的具体物体相合并。就复合及其要素来说,这种一般的和特殊的聚合(fusion),这种心理的混合,像H.沃纳(H.Werner)所称的那样,是一切复合思维的独特特征,尤其是连锁复合的独特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