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塞尉——塞
汉代称其所筑的北边长城为“北边塞”(《汉书·匈奴传》),为“边塞”(《汉书·高帝纪》),为“障塞”(《汉书·匈奴传》),为塞;皆指一条长长的北边塞墙。其称某某塞者,则指长百里的一段障塞,如《汉律》所说“近塞郡皆置尉,百里一人”,瓦因托尼简(88·3)曰“各塞可百里”。塞尉,《百官表》失载,《百官志》曰“边县有障塞尉,本注曰掌禁备羌夷犯塞”,又曰“诸边障塞尉……皆二百石”。破城简282·15(甲1509)曰“右塞尉一人秩二百石”,汉简塞尉乃是边郡的塞尉。《汉书·王莽传》中曰“缘边又置竟尉”,是新时改称塞尉为竟尉敦煌汉简(《沙氏》483)曰“建武十九年四月一日甲寅玉门障尉”,则又称之为障尉,即障塞尉。据《汉律》,塞尉下置士吏、尉史各二人,故《汉书·韩长孺传》曰“单于入汉长城武州塞……得武州尉史”,而《汉书·匈奴传》之“雁门尉史行徼”应是雁门某塞塞尉下的尉史。
据第六表、第七表,可知居延、肩水两都尉下十个候官各治一塞,西汉简各以候官名塞如甲渠塞,王莽简则改称为“甲沟候官塞”,东汉建初简又改称为“甲渠候官塞”或“甲渠塞”。每塞各设塞尉,塞尉常试守候事,故有“甲渠障守候塞尉”,谓塞尉某权守甲渠候事。汉简,塞尉秩二百石,月奉二千钱;障候秩比六百石,月奉三千钱,塞尉乃候的属吏,位次在候长之上,故候官行下文书皆经塞尉而下达于士吏、候长等,其例如下:
甲渠候长汤以私印行候事告塞尉谓士吏辅、候长段、贤等 82·38(甲482),167·1(破)
甲渠障候汉强告尉谓士吏当、安主候长 38·17(甲275)(破)
甲渠候官告尉谓士吏、候长写移檄到[官] 42·18(甲320)(破)
[甲渠候官告]尉谓士吏亲、候长谊、寿等写移[檄到官] 173·7(甲978)(破)
居延丞竟告尉谓东西部 484·23(破) (此当为居延候丞)
告尉谓第廿三候长建国 145·2(甲809)(破)
肩水都尉府移肩水候官告尉谓东西南北部 97·10+213·1(甲564)(地)
甲渠士吏强以私印行候事下尉、士吏□章、候长毋害等承书从事下当用者160·15(甲951)(破)
肩水士吏横以私印行候事下尉、候长承书从事下当用者如诏书 甲90(地)
…□□以私印行候文书事下尉、士吏□、候长□等下当用者明□…知之如诏书、书到言 240·2+22(A21)
由此可知尉即塞尉,位在部士吏、候长之上、故破城简(206·26)曰“旦明烽火,尉、士吏、候长、候史警戒便兵,如诏书法律”。候长可以代行塞尉之职,故破城简(231·91)曰“诚北部守尉萌、士吏区”者谓试守塞尉的诚北候长萌与士吏区。173·7(甲978)诏书中谓“令长、丞、候、尉”,270·27(甲1432)“吏员百八人,百四人见,其二人候、尉不食,其二人劾系”,尉皆在候之下。
破城简270·21(甲1419)有“尉卿治所”可能就是塞尉治所。破城简(167·7)曰“居延甲渠候官令史诣尉”当是诣塞尉。破城简18·20(甲2419)曰“出钱四千给尉一人四月五月奉”,则塞尉月奉二千钱,秩二百石。《封泥考略》4·55有“呼陀塞尉”。塞尉的属吏有以下数类:
(1)尉丞 …尉丞男□… 159·30(破)
遣尉丞、司马循行严兵…
尉丞以下毋忽如法律令 12·1(甲2554)(地)
遣尉丞赦将施刑五十人 118·17(甲678)(地)
附 玉门都尉护众、千人尚、尉丞
《沙氏》305
(2)士吏 见下节。
(3)尉从史 尉史富盖邑调为尉从史 206·20(甲1140)(破)
尉史王并二月甲辰调尉从史 254·3(破)
(4)尉史 殄北守塞尉广移甲渠候官书 /尉史宣、博 157·5(甲902)(破)
最后一简之尉史为塞尉的文书签署者。尉史可升任为尉从史,则从史或为塞尉之从史。
由上所述,塞尉介于候与候长之间,与候官同辖若干候长,为候之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