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知识密集服务业：创新功能基于交易费用理论

作为新兴的服务行业，KIBS不仅是创新的辅助者，也是创新系统中知识生产和知识扩散的关键核心，依功能纬度对其进行区分，更显直观且简便易行。KIBS的发展对社会经济活动的影响巨大。本节在厘清KIBS的创新功能基础上，结合交易费用理论，分析了KIBS在创新中发挥不同功能，处于不同交易地位时交易费用的构成。在此基础上，通过比较分析主要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相关数据，结合宏观与微观层面测量方法并引入总量交易费用与单位交易费用之间的辩证关系得出，发展KIBS行业，增加行业交易费用总量以降低行业内单位交易费用，最终推动国民经济增长的结论。

技术进步是KIBS诞生和发展的重要原因与推动力量。在创新系统中，KIBS主要发挥知识的生产以及扩散功能，KIBS不仅为交易服务，也直接参与交易活动。通过确定知识密集型服务企业参与交易的方式及其在交易中所处的地位，结合交易费用的三种类型分析，可以较为清晰地把握KIBS企业的交易费用构成情况。

菲吕博顿和瑞切尔认为交易费用包括：市场型交易费用（market transaction costs）、管理型交易费用（managerial transaction costs）、政治型交易费用（political transaction costs）^［50］。尼韦将政治型交易费用描述为“对服务活动进行度量、监督、建立和执行”的费用（Levi，1988）^［51］。市场型交易费用指合约的准备费用（搜寻和信息费用）以及决定签约的费用（谈判和决策费用）和监督费用以及合约义务履行费用。管理型的交易费用是建立、维持或改变一个组织设计的费用（固定的交易费用），组织运行的费用，它涉及两个子类，一是信息费用（制定决策、监管命令的执行、度量工人绩效有关的费用，代理的费用，信息管理的费用等），二是与有形产品和服务在可分的技术界面之间转移有关的费用。政治型交易费用是指在集体提供公共产品时和管理型交易费用类似的费用，但其主要是指政体运行的费用。政治型交易费用可理解为管理型交易费用在宏观层次上的体现。知识密集服务业主要在为客户输出信息、构建信息交流通道、为客户搜寻信息、战略咨询、内部资源管理五个方面发挥作用。知识生产功能主要集中在为客户输出知识、战略咨询两个环节；知识扩散功能则集中体现为构建信息渠道、为客户搜寻信息；内部资源管理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它是知识生产与知识扩散的结合。知识密集服务业为客户输出信息不是简单的转移知识资源，“转移”是指知识的接受者获得与知识转移者相同的知识认知（Harem，1996）^［52］。“转移”不是“扩散”，转移是指有计划地分享，包含着复制的因素，而扩散则是一种特殊形式的转移，它强调一种附加价值，是对获取的知识资源加工整合后的输送（G.Szulanski，1996）^［53］。在KIBS为客户输出知识或进行战略咨询的过程中，KIBS要搜寻与客户签订合约的相关信息，在监督和保障合约履行方面产生绝大部分交易费用，这一点类似传统制造企业在参与市场交易时的情况，不同的是，KIBS输出的是知识产品或以知识为基础的服务，由于KIBS的较强的客户导向决定了战略咨询是高度定制化的服务输出，对于新知识的产生有着必然要求，知识密集服务业对合约的履行往往就是知识生产的过程，这一环节中包括了对合约的监督费用。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少数知识密集服务企业由于自身的服务模式会产生政治型的交易费用，比如专业的环境服务公司，它们的服务输出带有强烈的环境法律政策保障实施性质，接受服务的企业必须达到相关的行业标准或国际准则，这种服务往往是一国内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相关法律体系是否完善的重要体现。知识密集服务企业也和其他参与市场竞争的企业一样，需要在自身的管理上付出成本，从而不断地发展和完善其组织管理与服务输出水平，在知识生产的过程中会产生知识资源运输、知识资源流动等交易管理型费用；在知识密集服务业发挥知识扩散功能的过程中，不论是为客户构建知识信息流通渠道，还是为客户搜寻信息，同样少不了在知识生产过程中所产生的交易费用；知识密集服务业在内部资源管理活动中，基于提升管理绩效的目的，要不断地生产新的知识，进行相关主体间知识的扩散交流，所构成的交易费用大体是一致的。

从知识密集服务业在交易中所处的地位分析，我们不能将知识密集服务企业参与社会交易的地位做绝对的区分。因为，对于知识密集服务业来说，服务于交易的过程大多数情况下是自身直接参与交易的一种主要方式，虽然少数的知识密集服务企业，如专业的软件设计公司，它们在拥有已经被广大客户认可的服务输出模式和服务标准的前提下能够淡化一般的知识密集服务企业很强的客户导向特性，而以更加类似于制造业式的方式直接参与到市场交易中，但在一般情况下，不论是作为直接参与交易的KIBS还是为交易服务的KIBS，它们的交易费用构成等同其在生产知识或扩散知识过程中产生的交易费用，包括所有信息和管理费用以及有形产品和无形产品在可以分割的技术界面之间转移的相关费用、专业评估体系和标准的构建费用、确保政策实施的监督费用（环境服务公司）。由此，我们得出结论：KIBS在创新中的交易费用构成以市场型交易费用和管理型交易费用为主，以少量的政治型交易费用为辅。

新制度经济学对于交易费用的测量从宏观与微观两个层次进行。通过测量，学者们获得了宏观意义的总量交易费用和微观意义的单位交易费用概念，在本书的第一部分对两者的基本概念以及辩证关系有所阐述。将这种测量模式聚焦于KIBS，会出现相对的宏观和微观层面，即KIBS行业与行业内的KIBS企业。

技术创新导致服务业的蓬勃发展，并出现了适应知识经济、信息爆炸浪潮的知识密集服务业（KIBS），服务业部门的增多以及从业人员的剧增，服务业占GDP的比重不断上升，交易费用所占GNP 的比例增大，这些都说明知识密集服务业（KIBS）呈现出快速的发展势头。对于KIBS行业，Gershuny认为，从长远来看，由于服务和生产部门在生产力水平上的差异、新兴的服务业将蓬勃发展，服务价格相对于同期产品价格会有很大的上涨空间（Gershuny，1978）^［54］；Barras指出，服务业创新过程的不断发展将通过新技术的使用，作用于其他部门的途径得以实现（Barras，1986）^［55］。整个社会的交易费用总量的上升是创新浪潮中KIBS行业不断壮大的必然结果。2025年，美国的服务部门就业人数比例高达73％，服务业在GDP中的比重占到72.9％，英国的相应数据分别为70.6％和61.3％（OECD，1998）^［56］。从2025年到2025年短短的7年时间，中国服务业的对外开放促进了服务贸易的发展，形成了全方位的开放格局，中国服务贸易出口增长近29倍，平均每年增长16％，是全球平均增长水平的2倍，出口世界排名从第28上升到第8位，进口世界排名由第40位上升到第7位^［57］。基于大多数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关于KIBS的统计数据并不丰富，中国国内有关数据不足，而且考虑到KIBS属于服务业并在第三产业中处于核心地位，所以本书的数据收集以产业划分为标准。表2-4 反映了中国与部分发达国家按三次产业划分的就业构成情况。可以发现，经济发达国家第三产业的就业比例明显大于第一、第二产业的就业比例，且仍有逐年上升的趋势，而中国第一产业就业人口比例高达50％左右，第三产业就业人口虽有所上升但幅度不大，这说明中国仍未摆脱劳动密集的粗放型经济模式，向知识密集型或技术密集型经济模式的转变任重道远。

表2-4　按三次产业划分的就业构成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指标数据库（2006）。(https://www.daowen.com)

表2-5反映了不同国家三次产业的拉动率，可以看出，在经济发达国家以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相对第一、第二产业拉动力较小；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第三产业拉动力相对第一、第二产业来说拉动力较大⁽⁴⁾。

表2-5　三次产业拉动率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指标数据库（2006）。

由此可以得出两点结论：一是发达国家第三产业（服务业）发展已成规模，成为国民经济的主要部分，第三产业结构较为合理与成熟，对国家经济的拉动力趋于稳定，这势必导致服务业占GDP的比例较高，为交易服务的部门增多，就业人口数量大，KIBS行业作为知识经济和技术创新大潮中的核心关键，同时作为服务业中举足轻重的力量得以不断壮大，这不仅直接导致KIBS行业交易费用总量上升，也促使社会用于交易的总量交易费用的激增；二是经济欠发达的国家和地区，第三产业的就业人口比例低，所以第三产业的发展对于国家经济而言意义重大，产业发展初期增长空间巨大，对国家经济的拉动作用不可小视。对于我国而言，2025年我国的服务出口总额为467.34亿美元，而发达国家的相应额度在900亿~1400亿美元之间。发展我国的服务业要和知识经济环境相适应，顺应技术创新浪潮，KIBS产业的不断壮大势在必行。

在微观层面上，KIBS行业的成熟与发展和社会分工的专业化程度直接相关，行业内的竞争加剧，单位交易费用降低，交易效率提高。国家内的KIBS企业以双赢的竞争为原则，形成地域范围的集群或更大区域的联盟。KIBS的国际化成为了不可忽视的趋势，Robert的研究发现，KIBS的国际化分为无出口、国内市场输出、人力资源国际输出、设立国外代表机构和进入国际市场输出五个阶段（Robert，1998）^［58］。自20世纪70年代出现的许多大型跨国金融公司、会计事务所和咨询公司，成为了KIBS行业国际化发展的代表。正因为如此，KIBS企业能在地域甚至全球范围内不断壮大，形成各种产业内联盟以拥有更丰富的知识资源、更庞大的客户群，通过共享方式采用技术创新成果，以更低的单位交易费用参与市场竞争。

卢现祥等指出，当一国经济的总量交易费用占GDP的比例低于50％时，该国的交易处于规模收益递增阶段；当这一比例超过50％时，该国交易处于规模收益递减阶段；当比例在50％左右时，该国交易处于规模收益不变阶段。2025年，我国交易费用占GNP的44.58％^［59］，说明当时我国的交易处于规模递增阶段，KIBS行业作为决定和影响一国总量交易费用的重要因素，其行业的发展将刺激国内交易费用总量比重的增加，同时降低单位交易费用。促进KIBS企业的国际化是不错的选择，通过国际化进程，企业竞争能力将得到提升并降低单位交易费用。推动行业发展，从而达到促进国内产业结构完善、经济增长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