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相信你吗?
“原来,这才是人类说的设局呀!”黑加仑没有畏惧,它直面惨淡的猫生与糟糕的现状。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的它才算明白。
好在自己吃饱喝足,也不怕来这一架。
“哼,设局?小丫头,你现在除了乖乖跟我走,还有退路吗?你也不想想,眼下你流离失所,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我,你还认识谁?”
大包子边说边向前逼近,黑加仑原地不动不出三秒,忙做头狼巡视状,和大包子展开圆规画圈般的“盘地走”。
两只猫你盯着我,我瞪着你,两双猫眼锥子般狠狠刺入对方眼眶之内,生怕眼珠一错开,对方就会冷不防偷袭自己。
两只猫脚下平步青云,恍若脚踏清风,乘着月牙,悄然无声地划开360°的圆圈。
两只颜色不一的猫咪,组成一组颜色明丽的“太极”图案,尤其从上往下看去,像是浓墨重彩、由某位画家点睛而出的手笔。
“吃饭了!大包子,又干吗呢?”发现这组太极图案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包子的半个主人—刘阿姨。
为什么说是半个主人呢?
因为,大包子本是一只家猫,它有自己的主人,它偶尔出来,跑到喂猫地点和大家一起“入伙”,专门食用小区里好心刘阿姨免费投喂给这些流浪猫的各种美食。
大包子在此地不受欢迎,人气还不如肥仔呢。
因为它是一只家猫,很多本小区里的流浪猫都觉得它来这儿吃饭,纯属没事找事,抢夺资源。
对于大包子的这种行为,刘阿姨也是哭笑不得,还好,她本人是一位德高望重富有爱心的退休教授,和丈夫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倒是从来没有做出驱赶、排斥大包子的事情。
“又打架呀?大包子,你要是老这么的,下回可就不喂你啦!”刘阿姨边说边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大包袱皮过来,打开那包袱皮,里头是四盒罐头和一袋猫粮。
刘阿姨边招呼其他猫,边将之前存好的水,从旧家具的第二个隔断里提出来:“鸳鸯、大妞子、花头、珍珠、奶牛、金钱……你们都过来吧!花头?花头又去哪儿了?吃饭了,都回来了!”
大包子见势不妙,竟也放弃了吃饭,忙不迭往别处跑去,刘阿姨像往常一样,手底下干脆利索,把水和猫粮,按碗的比例大小分配给食量不同的猫。
她眼力极好,刚才训斥大包子的同时,就发现新人黑加仑的加入。
“那边的咪咪,你也来吧!你是新来的吧?来来来,到这儿吃。”刘阿姨招呼着黑加仑,黑加仑听到对方叫它咪咪,感觉很是亲切,也忙不迭地几步蹿到了喂猫专用的旧家具上。
“怎么样?你们今天过得如何?”刘阿姨问,她探手爱抚着那只名为“大妞子”的三色长毛猫的后背,“花头和它兄弟大点儿,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黑加仑仰头望着前方的景象,见众猫都在大吃大喝。刘阿姨见它很是乖巧,立在自己面前时,四脚着地,挺直身板,很有规矩的样子。
刘阿姨观察了黑加仑几眼,见它不争不抢,表情淡然,除去背毛和尾巴尖儿有些脏了,其他位置还算干净,刘阿姨将其中分好的一小碗猫粮端到黑加仑面前:“吃吧。”
黑加仑慢悠悠地吃起来,不慌不忙,面对这些生面孔,丝毫不怯场。
其中那只叫珍珠的猫,有些不友善地瞪了黑加仑一眼,随后大步流星地来到黑加仑近前,就要给黑加仑一个耳光。
“喂喂,干吗呢?珍珠,不许欺负人!”刘阿姨呵斥。
黑加仑看到,一只极其美艳动人的白色猫咪,走到自己近前。
它舔了下自己的上牙,粉红色的耳朵嫩得近乎透明,蓝宝石一般的眸子闪亮着与日月同辉的海天一色。
这猫鼻梁高悬,脸型为小巴掌桃心形状,身材也是玲珑有致,每走一步,都有种女王殿下傲视众生百态的铅华仪容。
这倒是让黑加仑想起,仲达偶然间在它面前提及的“埃及艳后”。
“你可仔细着!”珍珠脱口而出,她眯起双眸死死盯住近前的黑加仑,眼中泛起敌意,“看见没?那只叫金钱的小母猫,它刚来我们猫窝没几天,就被我制得服服帖帖的,你要是不听话……”
“你说的这些我领教过了,能玩点新鲜花样不?”黑加仑打断它的话,“肥仔、大包子都是这样说的,在我看来,简直无聊透顶。我来这儿是客,我有自己的主人,待不了几天就走,至于你怎么想,那跟我无关。”
说罢,黑加仑继续吃着,珍珠气得脸色通红,它刚要继续发作,谁料,不远处,蹲坐在自行车车轮下方的三色猫大妞子,朝珍珠发话:“珍珠,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看样子,大妞子是吃完了。
听声音、看面相,大妞子虽然也是女的,但年纪比珍珠、金钱这两只母猫要大不少。
黑加仑瞥了大妞子一眼:“奇了,它说话怎么就管用?”只见珍珠听到大妞子发话,一道烟似的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