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绝望

第三十章 陷入绝望

就在众人因黑加仑被掳走一事大伤脑筋时,作为外交部部长的花头,在一旁看着真着急。

它不会说人话,但能听懂。

它看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忙跳到仲达面前,喵、喵、喵地连续叫了几声,身子来回摆动,加之它身形庞大,又是双色猫,马上吸引了仲达的注意。

花头接连发出了几声特殊的猫叫:“呃呃呃……”

可别小看这“呃”的发音,这是猫在表达一种不同以往的心情。

仲达以前也听黑加仑发出过,他明白,如果一只猫,连续发出er的发音,且急促而洪亮,尤其像是眼前的花头,好一个抻脖子瞪眼,那就表明,此刻的猫,心情急迫,想要跟你说明一件要紧事情。

“你好,小猫,你认识我们家黑加仑吗?”仲达很聪明,他现在虽乱了方寸,可好歹也有半年的养猫经验,他明白,这只看起来比黑加仑要年长几岁的大猫有话说。

花头扭动了下自己的身体,它竖起松鼠般蓬松的大尾巴,摆出严肃而阴郁地的面孔与仲达对视。

仲达明白,这是只聪颖而有故事的猫,它在期待自己的发问,它要用猫方式,跟仲达对话。

星星忙解释:“这只猫叫花头,6岁了,自打黑加仑来到杨柳岸之后,它们俩一直形影不离,花头对所有动物都很友善,很多人都说,它是这里的外交部部长。”

仲达决定试试,他对花头有信心:“花头,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我想问你,之前黑加仑是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生活?没有出过意外对吧?”

这话一出,花头仍旧与仲达对视,它的头、眼、鼻、口甚至胡须,丝毫未动一寸,并且慢悠悠地将一双蛋白石般的猫眼缓缓闭合又睁开。

“是的!花头回答是这样的!”仲达确信。在猫语里,如果猫认同你的说法,一般而言,它会继续和你对视,或者很突然地侧头瞪你一眼,表示“没错,有这事”。如果它十分肯定,还会缓慢转转眼球,或者以较慢的速度对你眨巴眼睛。这些动作听上去很细微,但捕捉起来并不难,还是相当明显的。

“那么,花头你知道黑加仑是怎么丢的吗?是一个老头儿,我是说,一个老年男人,把黑加仑抓走了吗?”说到此处,仲达怕花头理解不了,他直起身来,将自己的手探出一只,示意给花头看,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伸出来的手腕部位,“就像这样,强行抓住。”

花头像是被定格在镜头前、对准话筒发表重要讲话的总统先生,双眸只盯紧一个目标—仲达的脸,随后又眨巴一下眼。

“是的!花头说是!”仲达的心一紧,要知道,如果花头说不是,事情也许还有转机,可它回答是,那就麻烦了。这小区铜墙铁壁,每户人家都似一座金属哑巴盒子,把门一关,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又去哪里找黑加仑呢?

都说人海茫茫,当初听到这成语,仲达只想到了川流不息的马路和繁华热闹的百货商场,可现在他才懂得—原来,还有不近人情、冰冷冷的防盗门,孤岛般、被钢筋水泥包裹完好的房屋,将阳台隔绝于外的铁栅栏!

“那么花头,你告诉我,你知道那个老头儿是谁吗?如果你看见他,能认出来吗?”仲达鼓足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花头仍旧眨巴下眼,眼珠不错地紧追仲达的面孔。

“它知道!当时,它一定目击了整个过程!”仲达继续兴奋且紧张着,他要问出最后一个,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花头,你能带我们找出黑加仑吗?能吗?”

可惜的是,花头听到这个问题后,决绝地将头侧了过去,可能是觉得力度不够,生怕仲达误会,它掉转身子,竖起的尾巴擦过仲达的鼻头,整个猫身轻盈跳下家具。

“它不知道黑加仑被带到哪里去了……天哪!这样的话,唯一的证人是猫,唯一的线索也是猫提供的,可是……可是目击证人无法带我们去找那个老头儿。”仲达慌了。

一向平静的阿多也忍不了了:“真是可恶!一只小猫,能危害到他什么?他又为什么抓住猫不放?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蜜蜜在一旁也是气得跺脚:“唉!这到底是坏人变老了,还是老人变坏了?”

孩子们的这些停不下来的愤怒,反倒提醒了刘阿姨和夏之星。

刘阿姨忙把之前丢猫是因为有不法分子想用猫肉充当鸡肉,卖给路边摊做烤串的事告知仲达。

仲达也随即想起:“自己不还管过类似的事吗?只不过,那起事件是有坏人逮猫去做手套。”

他想了想又说:“黑加仑不是白色的猫,应该不是被抓去做手套。可是,如果有人想将黑加仑当作鸡肉卖给路边摊以次充好,那他只得手一只,未免太少,当初为什么不多捉几只呢?这类人,一般都是提前部署才会有所行动,但是他只捉走黑加仑一只,难道,黑加仑得罪过他?还是说……”

夏之星插嘴:“现在来看,我还是认为那只大狗主人嫌疑最大。他是唯一一个有动机的人。你想啊,黑加仑和金钱认识,都是刘阿姨的猫,之前金钱被他的狗攻击,差点丢了性命,那么,我们站在金钱的角度来推理,金钱也是个厉害主,难道当时没有反击?反击的话,那狗一定会受伤,这么一来,狗主必然报复,报复的话,一个是找刘阿姨,二来是找我,三来就是继续对其他猫动手。”

仲达听后,认为有道理:“如果从动机和利益来看,这个老头儿完全是报复猫群,才会将黑加仑捉走的。可是,可是凭什么是黑加仑哪!它挺厉害的,怎么会……”仲达想不通。

“我想,可能是在黑加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用了什么工具将它捉走的。”星星推理。

就在仲达想招呼花头,过来继续问话时,一个路过的小女孩,引起了轩然大波。

“哎,星星姐姐,你们都在这儿呢?我刚听了一耳朵,你们好像是在找猫对吧?”这个女孩比仲达他们还要小几岁,看起来也就七八岁大。

一开始,仲达他们没有理会这个小丫头,还以为她是来凑热闹的。

谁知道,这个女孩对猫屋附近的猫咪不感兴趣,只对熟人夏之星道:“姐姐,我听你刚才说黑加仑,是那只黑白花纹的小猫吗?”

“对呀美丽,是那只猫,怎么,你看见它了?”夏之星忙捕捉到了线索,她感觉心跳加速。

这个小学二年级的丫头叫甄美丽,街坊们都叫她美丽。

美丽点头,很自然地解释:“对呀,我昨天傍晚放学的时候,看到我们校门口有个老头儿在卖猫。卖的就是你们的黑加仑吧?它大概就是黑白花色,耳朵尖尖的,被装在笼子里,笼子上头,在猫脑袋的位置,还顶了个牌子,写着‘卖猫’两个大字。”

“卖猫?黑加仑被卖了?”仲达难以置信。

仲达的绝望,蜜蜜可以体会到,她仿佛看见了文风被坏人抓走的一幕,可不养动物的阿多就不是那么能理解了。

他看到眼前的仲达,快要疯了。

“你说,你说的是真的?”仲达一把按住美丽的肩膀,将她摇来晃去,“你别撒谎骗人!这猫是我的命啊!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找到这里,我宁愿自己被虐,都不想让它出事,你明白吗?”

这,不是阿多和蜜蜜认识的仲达。

“仲达,你别揪着人家女孩不放啊!”阿多忙上前,想将两人分开,“这样多不礼貌!人家也是好心提醒才……”

“我不管!我要我的黑加仑!”仲达继续按着美丽的肩膀不放,继续摇晃,好在刘阿姨和星星出手,阿姨将美丽拉了出来,星星将仲达按了下去。

“这样,我来问吧!”星星安抚仲达,接过话去问美丽,“美丽,你看清楚了吗?黑加仑的肚皮上可有一块痕迹呢。”

“距离有点远,我没看清楚肚皮位置,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仲达追问,“那老头儿把黑加仑怎么了?后来呢?猫被卖出去了?”

“没有,没有,一直没人买,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天都黑了。老头儿后来把黑加仑带走了。”

“带哪里去了?”星星简直就要急死了,感觉这女孩今天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儿,她平时可是超级能说的。

“是,是把黑加仑从笼子里弄出来,在它的脖子上拴了根绳子,再把绳子套在三轮车的车把上,一路带着黑加仑跑回来的。”美丽这次不打磕巴,一口气说了出来了。

这话一出,可叫仲达和星星双双都要吐出血来。

星星的嘴巴颤抖了几下,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有没有人性?居然这么虐猫?我把他拴在自行车车把上,让他四脚着地试试!这家伙是人吗?他没有儿女吗?”仲达简直就要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