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场
(县官上)
县 官 (唱)偷银一案审数天,
马贼咬定没偷钱,
种种刑法用个遍,
此贼骨硬嘴不软,
事不顺手把我心气暗,
满腹愁闷夜难眠,
忽又想起那王二,
此人精明又能干,
过去他多次帮查案,
帮助我度过大难关,
这次我只凭几句话,
一气之下将他赶,
回想起实实不应该,
悔恨之情泛心间,
我还是派人快找回,
请他再次帮破案。
(白)来人!
(衙役上)
衙 役 老爷,何事吩咐!
县 官 你快去将那王二给我找回来吧。
衙 役 是。(下,带王二上)
王 二 (跪拜)参见老爷。
县 官 少礼。站起说话。
王 二 老爷唤小人前来所为何事?
县 官 王二,那天我一气之下,将你赶出衙门,今日找你回来,细问个明白。你和盗贼喝酒之时,谈论赠送银两的数目,是我在监外亲耳听见,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 二 老爷。你冤了我的一片好心了。
县 官 啊?快从实说来。
王 二 我是故意问他想打赢官司能准备多少钱,以此来摸摸他所偷之银的数目,一步步掏出他的真心话,用来作破案的线索之用,并非小人向人家索要赃银,老爷明察!
县 官 呵呀,这么说我错怪于你了。真真是不该!王二,既是这样,我今天将你重又召回县衙当差,并提升你为班头。
王 二 谢老爷大恩。
县 官 王二,周有道一案,至今尚未断清,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快快破案?
王 二 有呵,有!
(念)难忘老爷恩情深,
二次召我回衙门,
近日卖水马家走,
我已探清他的三百银。
县 官 (喜)是吗?
王 二 小人哪敢欺骗老爷。
县 官 只是这恶贼嘴硬似铁,他要死不招认这银子是他偷马家的,如何是好?
王 二 这嘛……(想)老爷,我倒有个好办法。
县 官 快讲。
王 二 老爷附耳来。(耳语)
县 官 (点头)明白了,明白了。传我的话,即刻升堂。
王 二 (朝外高呼)三班六房,老爷升堂了。
(衙役们上)
县 官 来人,带周有道、王氏、马天贵上堂!
(衙役下,带周,王、马上)
周、马、王 (跪)参见老爷。
县 官 马天贵,你偷窃周有道银钱三百两,今天是招嘛不招?
马天贵 冤枉呀,我未偷窃,招从何来!
县 官 果然贼嘴硬如铁,来人,去将周有道家门前的土地爷招上堂来。
(衙役下,抬了一尊土地爷泥塑像上)
衙 役 老爷,土地爷抬到。
县 官 王二。
王 二 在。
县 官 我命你将这土地爷给我用桃条柳棍狠狠地打,叫他说出盗贼到底是何人。
王 二 是。
(王二举鞭抽打“土地”泥像。打着,打着,王二身体东摇西晃起来,现出“土地爷附身”的癫狂样子,边唱边手舞足蹈地跳起来)
(唱小曲)马天贵哟,不是人,
到你表侄家去串门,
三更半夜照香回,
“土地”堂偷了三百银。
哎哟哟!
(在场人们惊奇地望着“土地”附身的王二跳唱着。马天贵惊恐万状……)
王 二 (跳唱的越欢了)
(唱)马天贵哟,黑心人,
偷了银子无处存,
藏在你的炉火坑,
埋了一尺三寸深,
哎哟哟!
埋了一尺三寸深。
县 官 马天贵,听见了没有?
马天贵 (惊颤地)我没,没……
县 官 (拍惊堂木)还敢抵赖!
王二此刻慢慢停止了跳唱,坐在地上长喘着气。
县 官 王二!
王 二 小人在。
县 官 你带人到他家去取赃银。
王 二 是。(领衙役下,复上,手里提着银钱包)
王 二 老爷,在马天贵家的炉灰坑里取出赃银三百两。(呈上)
县 官 (拍惊堂木)大胆马天贵,赃银在此,还有何话讲话?
马天贵 (瘫倒)是我偷的,老爷饶命呀!
县 官 你这奴才,来呀,将这贼拉下去先重打三百大板,关押在牢听候发落!
(衙役押马天贵下,传来马天贵被打声:“哎哟!饶命!……”)
县 官 周有道!
周有道 小人在。
县 官 你这次的丢银案件,破案中狱头王二出了大力,我有心在这三百两银中拨出三十两交给他,以奖他的功绩,你意下如何?
周有道 正中我意,老爷呀,给你跪谢了。(跪拜)
县 官 (扶起周、王)不要谢我,你该谢这位忠心一片,办事有方的班头王二呀!
周有道 王二兄弟,请受我夫妻跪谢。(跪拜)
王 二 免了,免了,还是我二人共谢大老爷吧。
县 官 这是为何?
周有道 谢你知人善任。
王 二 谢你赶我出门又收回的大恩德。
县 官 (惭愧地)啊?这,唉,我承受有愧呵,正是:
(念)官帽难治糊涂病,
聪明原在下人中。
(唱)此话谁若不相信,
这出戏便是一面镜。
(白)列位,见笑了,哈哈哈……
(县官等人下)
剧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