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一）马克思的爱情诗篇

燕妮！我可以大胆肯定，

我们相爱着，心换了心，

炽热的心啊在一块儿跳动，

它们的浪潮奔腾汹涌。

因此，我轻蔑地把手套

掷向世界的宽大脸庞，

渺小的巨人呻吟着轰然跌倒，

但我的火焰不会被它的残骸灭掉。

我要象神那样胜利地

巡视废墟的国土，

我的每句话都是火焰和行动……

马克思：《人的自豪》。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68页

啊，燕妮！如果我有雷鸣般的声音，

如果我掌握了世界上所有的语言，

我愿把我对你的炽热爱情，

写成情书，风驰电掣般地

传播到整个宇宙空间，

让全世界永远把你怀念！

马克思写给燕妮的诗，原载苏联《外国文学》杂志1962年第1期。转引自《马克思的家庭教育》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12月版第10页

我被紧紧地缚住，

但是我的眼睛还看得清楚，

因此我才发现，

什么是我渺茫的心愿。

命中注定我不能希求的事物，

只因为你望了我一眼，

它自己就钻进了我的心间。

马克思写的爱情诗，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63—64页

寻找

我挣脱了枷锁，急忙上路。

“将去何方？”

——“我要把新世界探访！”

“难道这儿还不够欣赏？

地面有翻滚的波浪，

天上繁星闪亮！”

——“傻瓜，我不想离开地球去天上；

沉静的悬崖，呼啸的太空

和深涧峡谷把去路挡；

大地好象为我们被绳捆索绑而赞赏。”

不，我所渴望的世界

已出现在我的心上，

我与她亲密拥抱——

让大海在我心田掀起波浪，

让青天借我的呼吸而悠长！……

我去而复返，

带来了这理想的天堂，

太阳从她那里射出光芒，

但是霹雳一声，这新世界踪影不见。

马克思写给燕妮的诗，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64—65页

找到了

为什么灌木在狂风中起舞，

为什么花儿保持着春天的娇容，

为什么天空成了蓝蓝的帐篷，

为什么深谷与云峰相映？

我刚一展翅飞腾，

却又落卧在悬崖而忧心忡忡；

我是在凝视着夜空吧，

却不见什么明星。

让生活激流越过险滩向前冲，

排除一切障碍使道路畅通；

啊，黑暗世界的放荡不羁的青年们！

陶醉在宝贵的自由中。

我曾象飞鸟巡视天空，

为了寻找愉快理想的美境；

已经在你身上找到人间天堂，

又何必把天国寻访？

马克思写给燕妮的诗，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65—66页

我再也不能安静地研习

那有力地吸引着我的东西，

我再也不能得到恬适和安静，

我的生活将不停地沸腾。

我要占有

一切最美好的神赐。

我要大胆地钻研科学，

掌握音乐和艺术。

我们要勇往直前，

永不休息，永不偷闲，

切莫呆呆地沉默不语，

无所希求，无所事事！

切莫无言和畏怯地

从低轭下面爬过，

要知道渴望、心愿和事业

仍然会留在我们身边。

马克思写的诗，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66—67页

致燕妮（四首）

（十四行体自由诗）

马克思

（一）

不数书页，我能把你的名字

填满千万本书卷，

愿在其中燃起思想的火焰，

涌出意志和行动的喷泉，

显露生活的永恒面目，

和呈现整个诗的世界，

还有取之不尽的太空光焰，

上苍的喜悦和人世的悲哀。

在掷带星的骰子时我会朗诵

燕妮的名字；

天上和风把它吹送给我，

象吹来幸福信息。

我将永远反复歌唱燕妮

——到所有的人都知道：

燕妮的名字本身就是爱情！

（二）

言辞是什么？！为了虚幻，为了说谎！

它们是否能表达感情的庄重？！

而我的爱情是泰坦神[1]，

他能把巍峨群山毁灭尽！

啊，言辞！精神宝藏的骗子！

一切被他们变得渺小和欺凌：

什么东西害怕傲慢的眼神，

他们喜爱坚持夸耀自矜。

燕妮！假如我控制了巨雷之声，

假如我掌握了天体间的辞令，

那末我在整个世界的空间

就以明亮的闪电般的文字

向你传达着爱慕之情，

让世界永远牢记住你！

（三）

燕妮，发笑吧！你惊奇：

为什么我的所有的诗篇

是一个标题：“致燕妮”？

要知道世上只有你一人

对于我，是灵感的泉源，

希望之光，慰藉的天仙，

它彻底照耀着我的心灵。

你的名字显得灿烂辉煌！

燕妮的名字每个字母响亮！

它的每个声响都迷住听觉，

以金弦季塔尔[2]的尖细声响，

它的音调随处在向我歌唱，

好象迷人童话的慈祥仙人，

仿佛春夜里的月亮在摇荡。

思念

燕妮，即使大地盘旋回翔，

你比太阳和天空更光亮。

任凭世人把我无限责难，

只要你对我爱，我一切甘当。

思念比永恒的宇宙要久常，

比太空的殿宇还高昂，

比幻想之国还更加美丽，

焦急的心灵——深过海洋。

思念无边，无穷无尽，

你给我留下来的形象——

象似神灵塑造的一样，

使我永远把你记在心上。

你值得思念，但思念一词

无力表达我热烈的心肠：

可以说，思念似火在燃烧，

在我的心中永远永远激荡。

（一八三六年。李显荣译　原载《长江文艺》1979年第2期）

（二）燕妮·马克思给马克思的信

我保持沉默为的是爱惜你，也为了不去触动我的创伤……唉，卡尔，你是多么不了解我啊！你为我设身处地着想得多么少啊！你对我的痛苦体会得多么不够啊！我的心灵受到了多大创伤啊！……

你那美好、动人而热烈的爱情，这种爱情的纯真的流露，你幻想出来的令人欢欣鼓舞的形象——所有这些能使其他任何少女欣喜若狂的东西，却只能使我感到恐惧，并且常常使我悲观失望。我越是沉湎于这种幸福之中，就越是感到自己命运的可怕。当你那火热的爱情一旦冷下来，你就会变得冷酷无情而难以接近。你知道，卡尔，由于担心你的爱情能否长久保持下去，我的一切欢乐都荡然无存，你的爱情还不能象理所应当的那样使我欢天喜地……唉，卡尔，假如你的爱情能使我放心的话，那我就不会这样头昏脑胀，心似刀绞，隐隐作痛……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会害怕得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我的热血快要凝结，我的心已开始颤抖……每当我想念你的时候，我就感到这样不安……我的全部生命，我的整个身心就是思念你。

燕妮·马克思写给马克思的信，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72页

今天我无法向你诉说我满腹的心事。我的整个身心、理想和意念，过去、现在和将来的一切一切，都已融合为一个音符、一个声音和一个音调。假如它能发出声音，那就只能听到：我对你的爱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是无止境的，永恒的和无法衡量的，其余的一切全被它吞没了……你的爱情的终结，同时也是我的生命的尽头。这个终结一旦来临，我就不会复活了，因为只有在这个爱情里才有我继续生存的信心……再见吧，天使！我是多么爱你——我的整个心灵、生命和思想都系于此。

燕妮·马克思写给马克思的信（1841年9月13日）。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74页

卡尔变了心？变心，……不是胡闹，就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变心——这是爱情发生了裂痕，心上出现了皱纹。我不预备想这种事。我会变心吗？不。那是说，他也不会。我们在自己的感情上是一样的。

燕妮回答“爱人变了心，您怎么办？”转引自伽·谢列布里雅柯娃：《马克思的青年时代》中国青年出版社1959年版第680页

爱琳娜的回忆

如果我说，没有燕妮·冯·威斯特华伦，那末卡尔·马克思也就不成其为马克思，这决不是夸大。两个生命（两个卓越的生命）能结合得如此紧密，互相取长补短，的确是见所未见的。

燕妮·冯·威斯特华伦长得非常美丽，这马克思曾经常加以赞美并引以为荣，也使海涅、海尔维格和拉萨尔等人赞叹不已。同样她也具有惊人的智慧和机敏，这一切都使她成为一个不平凡的女人。

卡尔和燕妮童年时在一起游玩，年轻的时候（他十七岁，她二十一岁）就订了婚，正像雅各娶拉结一样，马克思在和燕妮结婚以前，曾“付出了”七年的时间。在以后那些接连不断的攻击、流放、贫困和诽谤像风暴一样袭来的严肃的斗争岁月中，他们两人与忠实可靠的朋友琳蘅·德穆特一起英勇无畏地和全世界搏斗，为了自己的责任，他们经常站在危险的岗位上。英国诗人布朗宁的诗句的确可以用来描写马克思：

爱，既非环境所能改变，

爱，亦非时间所能磨灭。

我以为，他们无限的乐观情绪差不多和他们对工人事业的忠实一样使他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谁都不像他们那样爱开玩笑和说俏皮话。

我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形，在特别要求保持一定的礼节和严肃气氛的时候，他们两人却笑出了眼泪，使得那些原来想对这种不拘礼节皱眉的人，也不得不和他们一同笑起来。我也常常看到，有时候他们彼此不敢面对面地看一下，因为他们知道，只要目光一接触，就会忍不住大笑起来。有时候他们就像小学生似的，竭力忍住笑，尽量避开对方的目光，故意看别的东西，可是结果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些回忆是多么珍贵啊！无论在苦难，斗争，或是失望的时候，他们总是快乐的一对。“凶恶的雷神丘必特”，那只是资产阶级大人先生们幻想中的产物罢了。

爱琳娜·马克思—艾威林：《卡尔·马克思》。《回忆马克思恩格斯》人民出版社1961年版第289—290页

（三）卡尔·马克思和燕妮·马克思及其女儿的自白

卡尔、马克思的自白

您喜爱的优点：

一般人………………………………………纯朴。

男人…………………………………………刚强。

女人…………………………………………柔弱。

您的特点：……………………………目标始终如一。

您喜欢做的事：……………………………看小尼达。

您厌恶的缺点：…………………………………逢迎。

您能原谅的缺点：………………………………轻信。

您对幸福的理解：………………………………斗争。

您对不幸的理解：………………………………屈服。

您厌恶的是；…………………………马丁·塔波尔。

您喜爱的英雄：…………………斯巴达克、刻卜勒。

您喜爱的女英雄：…………………………甘泪卿[3]。

您喜爱的诗人：……埃斯库罗斯、莎士比亚、歌德。

您喜爱的散文家：……………………………狄德罗。

您喜爱的花：…………………………………瑞香。

您喜爱的菜：………………………………………鱼。

您喜爱的格言：……………Nihil humani a me alienum Puto〔人所具有的我都具有〕。

您喜爱的箴言：……………De omnibus dubitandum〔怀疑一切〕。

马克思：《自白》（1865年4月1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第588—589页

燕妮·马克思的自白

您最珍重的品德

一般人：……………………………………真诚。

男人：………………………………………坚定。

女人：………………………………………热忱。

您的特点：…………………………………高度敏感。

您对幸福的理解：………………………………健康。

您对不幸的理解：…………………………依附别人。

您最能原谅的缺点：………………………犹豫不决。

您厌恶的缺点：……………………………忘恩负义。

您讨厌的东西：………………………………债务。

您喜欢做的事：………………………………缝纫。

您喜爱的诗人：…………………………………歌德。

您喜爱的散文家：………………………马丁·路德。

您喜爱的英雄：………………………科利奥兰纳斯。

您喜爱的女英雄：……………弗洛伦斯·南丁格尔。

您喜爱的花：……………………………………玫瑰。

您喜爱的颜色：…………………………………蓝色。

您喜爱的格言：……………………“什么都不在乎”。

您的座右铭：…………………………“永不绝望”。

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365页。

小燕妮[4]的自白

您最珍重的品德

一般人：…………………………………博爱。

男人：……………………………精神上的勇敢。

女人：………………………………………爱情。

您的主要特点：………………始终不渝、自尊心。

您对不幸的理解：………………意识到自己有罪。

您能够谅解的缺点：…………………………浪费。

您最痛恨的缺点：……………………………欺骗。

您厌恶的是：……………………………卑躬屈膝。

您喜欢做的事：…………………………………读书。

您喜爱的诗人：……………………………莎士比亚。

您喜爱的散文家：…………………………塞万提斯。

您喜爱的英雄：……………………………格拉古。

您喜爱的女英雄：…………………………安提戈涅。

您喜爱的花：……………………………………百合。

您喜爱的颜色：…………………………………红色。

您喜爱的名字：……………埃德加尔、卡尔、亨利。

您喜爱的菜：……………………………………牡蛎。

您喜爱的格言：……………………“忠实于你自己”。

您喜爱的座右铭：……………“披荆斩棘，攀登高峰！”

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251页—252页

劳拉[5]的自白

您最珍重的品德

一般人：…………………………………真诚。

男人：……………………………………正义感。

女人：…………………………………心地善良。

您的特点：…………………………………犹豫不决。

您对幸福的理解：………………意识到人家爱你。

您对不幸的理解：………………………藐视自己。

您认为可以谅解的缺点：……………………幻想。

您厌恶的缺点：…………………………假仁假义。

您喜爱做的事：…………………………………读书。

您喜爱的诗人：……………………………莎士比亚。

您喜爱的散文家：………………………塞万提斯。

您喜爱的英雄：…………………………………雪莱。

您喜爱的花：…………………………………玫瑰。

您喜爱的颜色：……………………………天蓝色。

您喜爱的名字：……巴莱、派尔希、爱德华和查理。

您喜爱的格言：……………………“要有自知之明”。

您喜爱的座右铭：

……………………“真理高于一切，它必然胜利”。

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252—253页

爱琳娜[6]的自白

您最珍重的品德

一般人：…………………………………真诚。

男人：………………………………………勇敢。

女人：………………………………（没有答案）。

您的特点：………………………………………好奇。

您对不幸的理解：………………………………牙疼。

您厌恶的东西：………………………………冷羊肉。

您喜爱做的事：…………………………………体操。

您喜爱的诗人：…………………………莎士比亚。

您喜爱的散文家：……………………马利亚特舰长。

您喜爱的英雄：…………………………加里波第。

您喜爱的女英雄：……………詹·格雷爵士夫人[7]。

您喜爱的花：……………………………所有的花。

您喜爱的颜色：…………………………………白色。

您喜爱的名字：……派尔希、亨利、查理、爱德华。

您喜爱的格言：…………………………“勇往直前”。

转引自《燕妮·马克思》三联书店1981年5月版，第253—2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