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赵婵报名的驾校是S市大学城最有名的一家——“考必过驾校”，因为赵婵有顾一鸣这个师傅，平时很少去驾校练车，教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能过还能省点油钱。

结果赵婵倒桩考了两次还没有过，她的存在无疑让“考必过”的招牌都快要保不住了，老教练扛不住压力不能再继续放任赵婵，昨晚连续打了两个电话给赵婵，让她明天务必到驾校的场地来练习倒桩。

第二天赵婵穿着一双软底运动鞋出现在驾校的时候，李圳玉立在一辆车牌写着“学”的大众车前，李圳看见她时，微微一笑，眼睛都弯了起来，阳光下笑容磊落又好看：“真是巧啊。”

赵婵走到李圳的跟前：“您怎么在这里？”

李圳右手轻点了下车门，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会在这？当然是学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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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校分四人一组，每次四人一起练车然后参加考试，只有之前每一次赵婵都是紧张而去失落而归，一轮轮被刷下来，刷下来后的赵婵又要跟新成员组对，然后再考，然后再没有过。

之前她生活费浪费，其实很大一部分支出都是花在了学车上，结果学了那么久，一个名堂也没有。

赵婵已经学了一年多的车了，还是停留在倒桩这块上，其实这倒也没什么，结果连最近报名的李圳都追上她的速度了，赵婵有点受打击了。

赵婵和李圳两人一组一起练车，刚开始老教练还这样开玩笑说：“赵婵，你是老成员了，等会小李开得的时候你在后头指导指导他。”

这话赵婵还是十分爱听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有模有样地对着驾驶座的李圳指起了车内各个部件：“这是手刹，您停好车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拉上，不然是要扣分的，是直接扣光的哦；这是档位，一档起步，换挡的时候要平稳，不能急知道吗？”因为李圳的目光越来越亮，赵婵对上李圳的眼睛，眨了眨眼睛，“没说错啊，老师就是这样说的。”

李圳牵了下嘴角：“继续啊。”

赵婵恨不得对李圳倾囊相授，把自己知道和每次考试过不了的总结经验全跟李圳说了一遍，说完的时候，还不忘总结了下：“其实学车并不难，主要是细心和认真，我相信您肯定能学会的。”

李圳嘴角牵动的弧度更大了，然后颇认同地点了下头，顿了下开口：“还有吗？”

赵婵挠了下头：“总之态度要好，要谦虚，不能傲慢。”

李圳轻轻抬了下眼皮看着赵婵，慢慢开口：“所以你学了一年就知道那么点？”

赵婵默默地打开车门，跑向教练：“教练，我不想再教李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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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的确不让赵婵再教李圳了，相反几次练车下来，严厉地对赵婵说：“小赵啊，你这真的要多学学李圳，为什么他能把角度控制地恰当好处，而你练了那么久还会撞杆？”

赵婵郁闷了。

李圳赵婵轮流着开一辆车，李圳下来后，换赵婵，因为她跟李圳身高相差二十厘米，每次赵婵坐进驾驶座的时候都要调半天的座位，调好座位后还要在屁股下面多垫一个软垫。

赵婵往屁股下面加垫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轻笑声，敏感的赵婵将这笑声理解成了讥笑，一脸敢怒不敢言的郁闷色。

赵婵练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教练跟后头的李圳聊起了天：“小李，你是哪所大学的？”

赵婵立马竖起了耳朵，不知道李圳要作何回答，结果后头没有声音了，估计尴尬上了吧，前一秒还被压着的赵婵立马抬起了头，见李圳没回答，就替他回答了：“教练，他可是刚留学归来的海龟呢，呵呵……”

赵婵自认为刚刚这句话说话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奚落中带那么一点嘲讽，嘲讽中又透出那么一丝轻视，为了增强语感，还发了一个意味不明“呵呵”音。

结果坐在她边上的教练完全没有听出赵婵的话里的意思，反而兴奋地转过头问李圳：“小李留学哪个国家啊？”

李圳先是狠恶恶地挖了眼赵婵，然后淡淡回答教练：“……美国……”

哎呦，还美国呢，爪哇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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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海龟”成为了教练的爱徒了，老教练对此爱徒是逢人就夸，什么一点就通，什么协调领悟能力都强，还有态度诚恳认真，也不会恃才傲物什么的。

相反赵婵在李圳面前就是一个反面教材，学到最后的时候，基本处于教练不在的时候完全是李圳在边上教她。

“不要老是踩离合，脑子带来了么？都说了几遍了？”李圳双手抱胸，手上多了一根小杆子，每当赵婵出错的时候，就用小杆子拍几下赵婵的小腿。

赵婵苦着脸，老方向盘很重，转得很辛苦，李圳扫了一眼：“中饭没吃饱吗？”

赵婵深呼吸一口气：“皇上，以后您要是找不到工作真的可以来这里当教练。”

李圳面无表情，客气道：“谢谢你的建议，不过朕不需要。”

得，一个初中生还挑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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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师出高徒，即使出不了高徒，赵婵跟之前的技术比起来还是有显著的进步，至少几趟模拟下来撞杆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李圳对她的进步还是比较满意，抬抬下巴道：“还算过得去了，真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学的。”

李圳这话意有所指，赵婵想反驳，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只能低下头，酸不拉几地冒了句：“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天赋异禀的。”

之前顾一鸣对她是很宽松，一边教她练车一边跟她插科打诨，那个其乐融融。

李圳看了眼赵婵，哼了哼：“知道自己没天赋还不认真。”顿了下，“不过你这驾照即使考出来，朕也不会允许你上路。”

赵婵咬了下唇：“反正我也买不起车。”

李圳轻抿了下薄唇：“下星期你陪朕去挑辆车吧。”

赵婵：“……”

她真的好生气，真的不带这样子炫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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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六倒桩考试，考试地点在S市郊区，开车过去还需要2小时的路程，因为等到了考场还需要场地模拟练习几遍，所以需要提前两个晚住进到那边的山区旅店。

山区旅馆可以选择三人间双人间或者单人间，价格依次增加50块，赵婵之前都是选择双人间，因为省钱，结果这一次李圳提前给她订了一个单人间。

教练很器重李圳，开车去郊区考场的路上都让李圳驾驶，李圳一路开得稳稳妥妥，一丝差错也没有犯下，感觉就像一个老手而不是学徒。

会骑马，会开车，还会骑自行车，赵婵突然想到李圳是不是可以去当出租车司机？

一路上教练对李圳满意地一直点头，肯定李圳同时还不忘踩赵婵一下，转过头对后头的赵婵说：“你说说，如果这一次还不过怎么办？”

赵婵看着教练：“报名的时候您不是说包过么？”

教练咋咋嘴，倒是没话说了。

前头开车的李圳突然轻笑一声，然后摇摇头，然后稍稍放了些速度下来。

这次的四人组合除了赵婵和李圳还有两个也是男女组合，男的健壮，女的娇小，练车的时候就开始眉目传情，然后来到山区旅馆的时候直接住在了一块，直接省了一半的住宿费。

至于她和李圳，每人一个单间，隔壁。

赵婵洗完头到旅馆楼下跟老板娘借吹风机的时候，遇上这个同组的女孩子，女孩身材虽然娇小，性子倒是够直接，她冲赵婵笑笑，便问：“你和李圳是男女关系吧？”

赵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她觉得她跟李圳之前的关系应该还要超出男女关系。

见赵婵没有回答，女孩又道：“你们俩也真够矫情的，还订两间房呢。”说完，扭头就走了。

矫情？赵婵回到房间，手握吹风机对着镜子吹头发，心想如果那女孩知道她和李圳早行过夫妻之礼，是不是更觉得他们俩矫情了。

赵婵吹头发的时候门铃响了，赵婵跑过去打开门，李圳蹙着眉头立在门外，看见她的时候，十分不悦：“谁也不问就开门，如果不是朕是别人呢？”

赵婵：“……”

赵婵的头发只吹了一半，因为吹风机风力不行，吹了半天头发还是湿嗒嗒地垂在肩膀，李圳看了两眼，淡淡道：“朕帮你吹吧。”

赵婵犹豫了下，受宠若惊地把吹风机递给了李圳，插座在床头，李圳在床沿坐下，至于赵婵，则是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李圳的身前。

赵婵坐好之后，李圳左手拿起一缕赵婵的湿发，右手将吹风口对上湿发。

暖暖的热风吹在赵婵的脑袋，赵婵舒服地喟叹了句，微微翘起嘴角，半眯着眼睛，整个人就像一只懒懒的猫儿。

李圳起先有点生手，之后手法就娴熟了，伺候地赵婵非常满意：“皇上真好。”

李圳笑，没说话。

赵婵是典型的得寸进尺，满意虽然满意，还不忘提出了一个建议：“皇上，臣妾是卷发，您吹的时候要顺带将臣妾的头发卷一卷。”

两人的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在天朝最和谐的时刻，赵婵非常自然地自称起了“臣妾”，自然到自己都没有察觉。

李圳将一小撮柔软的细卷在自己的指尖上，心情好地“嗯”了一声，“是这样子弄么？”

赵婵看了看跟前衣柜上的大镜子，点了下头：“对，就是这样。”

李圳勾了下唇：“朕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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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直接在旅馆附属的饭庄吃饭，农家乐的形式，四个人外加教练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晚饭赵婵吃了不少，外加那个男生天生擅长搞气氛，晚饭气氛也十分愉快，黄段子讲了又讲，说到好笑处，赵婵也咧嘴笑笑，然后对上李圳飘过来的眼神，又赶紧合拢了嘴。

赵婵叹气，不解风情的男人啊，大俗即雅也不懂。

晚饭结束，大家各自回旅店房间，赵婵早早洗漱好爬上床盖上被子看电视，正对一部喜剧片咧嘴笑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想起李圳刚刚的话，赵婵清了清嗓子：“请问是谁？”

“我。”

赵婵：“我是谁啊？”

门外静默了，然后传来李圳微微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李圳。”

赵婵打开门的时候扬起一个大大笑脸，故意道：“原来是皇上啊。”

“倒是驴子可教。”李圳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朕那边的淋浴的东西坏了。”

赵婵：“要不要让老板上来看看。”

“不必了。”李圳面容矜贵，瞧了瞧赵婵房间里头的卫生间：“用你的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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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圳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赵婵对着片子里的情景喜剧笑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傻样。”李圳从卫生间走出来，他换洗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上面是一件白色的Ｖ领纯棉紧身短袖，下身则是深色同料子的休闲长裤，整个身形看起来格外挺拔，五官也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眉目分明。

赵婵不理李圳。

李圳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迈着长腿向赵婵走了过来，影子的压迫感越来越重，赵婵还是转过身看了眼李圳：“我去帮您借吹风机。”

李圳摇摇头：“擦擦就可以了。”

李圳剪了一个短短的平头，不像她的卷发要吹干，的确只要用毛巾擦擦就好，赵婵突然想起顾一鸣的小平头，他说根本无需洗头，每天只要洗脸的时候顺带擦擦秃瓢便可以了，想着想着，又扯起了嘴角。

李圳走到床头：“笑什么？”

赵婵摇摇头：“没什么啊。”

李圳不满地哼了下，然后自然地在赵婵的床边坐下，抢了她的遥控器：“朕不喜欢看这个。”

赵婵伸出手要从李圳手里抢夺回来，结果李圳居然幼稚地将手举地高高的，一副你是抢不到的得意表情。

赵婵气急：“您干嘛抢我的电视，您自己那边没电视么？”

李圳收了收脸上的神色：“也坏了……”

“您还真倒霉，蓬头不能用，电视机也坏了。”顿了下，赵婵瞪着李圳，讽刺道，“估计是ＲＰ不行吧。”

李圳不懂ＲＰ为何意，轻点了下头，“可能吧。”说完，直接将自己两条长腿放到了赵婵的床，然后随手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赵婵不爽地把被子拉了回去。

然后李圳又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对赵婵凉凉道：“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