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苍茫云水间
道路与人共生,人类从站立起来,走得多的地方便有了路。路经过千万年的演变,到现代,随着科学的飞速发展,更是上天入地下海,形成立体的交通体系。三星堆时代无疑也有路,稍加梳理,便让人惊叹不已,那些路不仅年代久距离远,有小路大路,而且有陆路水路。
三星堆处于四川盆地西北缘,高山环绕河网纵横,自古就有“巴蜀四塞”之说,封闭的地理环境,反而激发了与外界沟通的强烈愿望,古蜀先民以大无畏的精神冲出盆地,进行了广泛的交流,使三星堆文明更具开放性。《史记·大宛列传》载,张骞在大夏见到蜀布和筇竹杖,寥寥数语就透露出古蜀道非同寻常的精彩。筇竹杖出自四川的雷(波)马(边)屏(山),蜀布就是麻布,到现在四川还在生产这种纺织品。考古研究证明,在西汉以前,麻布的原料麻线都用纺锤拧绞而成,纺锤由纺轮和拈杆两部分组成,拈杆插在纺锤中心的圆孔上。操作时,需手提纺锤,通过不断旋转纺锤,将麻纤维纺成线,持续到手提的最大长度时,就将麻线缠在拈杆上,再继续旋转拈纺。麻线经过编织便是蜀布。三星堆出土有多个陶制的纺轮,说明这种技术已广泛使用,这种原始的纺织工艺方便实用,现今一些少数民族还在使用,笔者在西藏工作时就曾亲自用这种纺锤纺过毛线,一天下来,足可纺出一大团毛线。
张骞见到的两件蜀物来自何处?答案只能来自蜀地的南边,因为当时北方丝绸之路尚未开通。国外也有两条史料印证了这个神秘通道的存在。大夏人曰:“吾夏人往市之身毒(古印度),身毒在大夏东南,去海数千里,……有蜀物。”公元前320年至前315年,印度的旃陀罗笈多王朝考第利亚所著书中,也称“支那(china)产丝与纽带,贾人常贩至印度”。
更为神奇的例证是:前些年,奥地利研究人员从一具古埃及木乃伊的头发中发现了一块丝绸。木乃伊属“二十一王朝”,距今已有三千多年。可见,与南亚、西亚的交往不仅有蜀布、筇竹杖,而且丝绸亦已跨越万水千山,到达了北非,年代更为久远。让人惊叹的是:这个时期正好与三星堆古蜀国兴盛期重合,这一小块丝绸传达出南丝路的旷古奇功。
在三星堆博物馆螺形主馆前的圆形花圃中,矗立着一块黑色大理石碑,“古代南方丝绸之路零公里”一行鲜红的大字耀人眼目,碑文为李学勤先生撰写。“南方丝绸之路的提出,在世界学术史上是非常重要的。应该把欧亚大陆作为一个整体来看,而中间进行连锁的环节,就是过去所说的几条丝绸之路。这几条丝绸之路里面,最值得进一步开发的,就是我们说的南方丝绸之路,即西南丝绸之路。而在西南丝绸之路这方面占据一个非常重要关键地位的,一定就是三星堆。”李先生高度评价了三星堆在南丝路中的重要作用。
“丝绸之路”的概念是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F.Von Richthofen)在1877年提出的,指以丝绸为主要内容的东西方商路,后来成为一种文化的代称。经过一百多年的研究证实,中国古代连接东西方的商路,不仅有北丝路、南丝路,亦有草原丝路和海上丝路。
南丝路,当然离不开丝绸,这印证了巴蜀是中国古代丝绸的发源地之一。南丝路先秦时称作“蜀身毒道”或“滇缅道”。这条从成都平原出发,途经云南、贵州和两广,直达东南亚沿海和缅甸、印度以至中亚广大地区的古代商贸通道,线路最长、历史最悠久,穿越时空至今光彩夺目,堪称国际交通大动脉。三星堆遗址的青铜神树、金杖、金面罩、莲瓣铜铃挂饰等,均与南亚乃至西亚文物特征偶合,数量可观的印度洋和西太平洋海贝,则更是“南丝路”荣光的实证。
公元前316年,秦灭蜀,开明王朝余部南逃,逃跑路线多半就是借助了这条路。以后,三国时诸葛亮南征“七擒孟获”,元朝的蒙军攻滇,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入蜀,抗日战争的滇缅公路都或多或少与这条道相重合。2007年,四川、云南二十多家文博单位和学术机构举办《三星堆与南方丝绸之路青铜文物展》,展品中不少文物,带有中亚、西亚文化风格,一些器物甚至有北方草原文化风格,展览展示了南丝路的研究成果,让人联想到山间铃响马帮来的盛况。
南丝路镌刻着难以想象的智慧,这些地区至今仍能见到栈道、溜筒和索桥,它们悠悠叙说着远古的神奇,让人可以一窥古人的履艰历险能力。江河上的索桥凛凛然系着坚毅与果敢,史载“夷人于大江水上置藤为桥谓之笮”,“笮”字上为竹头,说明最早用过藤和竹,后来才发展成铁索桥。溜筒比之索桥更绝,一绳系于河之两岸,绳上套筒,人、货乃至牲畜,吊在溜筒下来往,索下几十米就是惊涛骇浪,两岸青山巍巍林莽苍苍,保准溜一次就终生难忘。川滇边还有一段秦时的“五尺道”,秦之五尺约相当于现在一米左右,是一条很窄的毛路。据称五尺道在森林茂密处,曾将沿途之树按所需高度锯断,树与树之间搭上木板以通人畜,这种路真是巧夺天工!南丝路石板小道上至今能找到马牛踩成的蹄窝和杵杆杵成的杵洞,古人的艰辛与执着令人肃然起敬。
南丝路蜿蜒于历史深处,在古代非同寻常地联系着印度、中国和两河流域这三大文明,其发达的根系深入到各个民族的文化深处。古代的商旅跋涉万里,在互通有无的商品交换中,却结出了促进各民族发展的文化硕果,影响了亚细亚的众多国度,留下了深厚的人文记忆。在中国川滇间,一些少数民族至今保留着一些奇风异俗。比如,傈僳族新娘用大黑布罩头,主婚人穿白麻布衫。新娘即使嫁到隔壁,送亲队也必须清早出门,在山野绕行至黄昏才到夫家,完全吻合“婚”字的时间概念。而且婚宴摆在田野里,以松毛铺地为桌,大家坐在劈柴上就餐,巫师以各种树叶、花、草作为卜问祖先神灵的“文书”。这些曼妙古风,会不会就有古蜀生活方式的影子?
其实,四川盆地往北的蜀道也早就声名显赫。近代考古发现,川青西北高原在远古就存在一条民族迁徙的走廊,以古昆仑山系为分水岭,人类沿河谷迁徙,四川这一段长江支流多呈北南走向,正好给甘青高原的氐羌族走向成都平原提供了条件。据童恩正先生在《古代的巴蜀》中介绍:“在远古时代,有一支氐族从川西高原进入成都平原的边缘地带,这就是蜀族的祖先了。”氐族和羌族,是中华民族中最古老的民族,他们同“东南夷”交融,创建了华夏文明,而氐羌始于岷山,因此有学者认为“中华文明肇自岷山”是有道理的。氐族从岷山辗转迁徙到四川盆地内,肯定踩出过一条古道。
《禹贡》中记载有一条向中原朝贡的贡道。李白云:“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太白山在秦岭之北,而峨眉山在四川盆地的西南。“鸟道”越过秦岭,沿着岷山、龙门山、邛崃山抵达峨眉山,一千多公里长。天路般神奇之“鸟道”现身《蜀道难》中,未必仅属诗意的夸张?不能排除李白曾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有学者认为“鸟道”并非鸟飞的路线,而是指一条崎岖的山道,是上古人类根据候鸟迁飞路线,开辟的迁徙之路,这个观点无疑极富挑战性和想象力。蜀陕间还有一条著名的“横道”(也就是谷道),“横道”溯江源河谷,向北越过秦岭,经汉中,抵达关中平原。三国时的蜀人秦宓称:“上古三皇出自谷口。”“谷口”即子午谷,悠悠“横道”远系三皇,足见远古人类在冲破阻隔和迁徙上做出的罕有努力。前进和迁徙是繁衍种族和拓展生存空间永恒的课题,伴随着人类进化的全过程,在千万年不知疲倦的迁徙后,人类的足迹现已遍布世界各个角落。
三星堆地处川西平原,不产铜、金、玉,三星堆却有着众多的青铜器、金器、玉器,其原料肯定也是经由道路运输而来。
在三星堆那个时代,估计往北的蜀道主要与石牛道(或称褒斜道)相联系。具体路线大概是从三星堆向北,经绵阳、剑门关,在广元朝天驿穿过金牛峡,越七盘关进入汉中,再经褒水之褒谷,翻越巍巍秦岭,出斜谷抵达渭水平原。后来诸葛亮六出祁山选择的就是这条道。石牛道上的古栈道凭虚御空,斗折蛇行于悬崖峭壁之上,李白浪漫地想象站在上面可以“扪参历井”,诗意的夸张惊心动魄,打动过多少人心!古栈道不仅历史悠久彪炳史册,也是一座精神高地,而且技术含量很高。山崖上凿出上下两个方孔,上孔插入横木曰梁,下孔插入斜撑为柱,梁柱榫接成一组三角形支撑,用檩条连接起一组组三角支撑,檩条上再铺上木板,栈道就穿行于云雾之间了。惊险山崖上的打孔极可能是吊在悬崖上完成的,当初凿孔使用何种工具?青铜显然没有岩石硬,如果是铁器,那又起于何时?梁柱必须在凿孔中卡得很牢才有承重能力,这里已有计算和总体策划。再说吊在山崖上需要大量牢靠的绳索,用的又是何种材料?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大量人力,还有食宿、运输、维护保养等诸多问题,栈道寸寸铺陈着血汗、坚毅和大智大勇,古蜀先民真的太伟大了!
蚕丛、鱼凫那个时代,囿于生产力水平,想必筑路难,行路也难。周期为百余年的大地震,大洪水、泥石流,常常造成崩山塞川,还有战乱和野兽出没,蜀道肯定免不了通了断、断了再通的情况。遥想的古蜀先民风尘仆仆于蜀道之上,肯定备尝艰辛,而且以苦为乐,这种用灵与肉构筑的通道,何尝不是一本光耀古今的教科书。
怀揣着珍惜与缅怀,“5·12”大地震后,我曾去过一次剑门蜀道。经过灾后重建,栈道旁新修了亭台,青山耸翠野花乱点,山泉淙淙,清风徐来,山岩上青松风姿绰约,山林中鸟鸣清幽,清溪中游鱼须鳍毕现,让人思接千载气畅神闲。仰观天上飞机呼啸而过,俯视山下公路上车流滚滚,宝成铁路上飞驰着电气机车,河里往来着舟船,一部现代立体交通体系在蜀道上演奏着壮美的进行曲,让“蜀道难”的历史一去不还。
从典籍中可查到蜀地与中原贸易中有丝亦有马,那时是否有车?虽然制造简易的车子并不复杂,三国时诸葛亮也在栈道上使用过木牛流马。但能够推想:除了牲口驮运,崎岖小道上,大多数能采用的办法是人背,背累了,将背篼用丁字形拐杵撑靠着山崖歇气,长年累月,竟在石板上戳成深深的杵窝。古蜀先民有灵,看见现代立体交通体系演绎的沧桑巨变将会何等惊喜。
和古蜀道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凄美得让人心颤的金牛美女传说。西汉扬雄的《蜀王本纪》中记载:“秦惠王时,蜀王不降秦,亦无道出于蜀。蜀王从万余人,南猎褒谷,卒见秦惠王,惠王以金一笥遗蜀王,蜀王报以礼物,物尽化为土。秦王大怒,臣下皆再拜,贺曰:‘土者,土地。秦当得蜀矣。’秦王恐亡相见处,乃刻五石牛,置金其后,蜀王以为金,便令五丁拖牛,成道至三枚于成都。秦道乃得通,石牛之力也。”
文中提到的“五丁”是古蜀大力士的总称,一些名垂青史的古蜀大工程,多出自他们之手。“天为蜀王生五丁力士,能徙蜀山。王死,五丁辄立大石,长三丈,重千钧,号曰石井,千人不能动,万人不能移。”(《蜀王本纪》)考证五丁的身世,一说为劳役形式,指为控制百姓,实行连坐法的一种基层组织,如《春秋繁露》中记载的“梁内役其民,使民比地为伍,一家亡,五家杀”;另一说是拥戴开明氏的五支氏族、蜀族的五个分支,或开明氏从荆楚带来的五支部族。还有一种可能,“蜀尚五”,蜀人喜欢“五”的数字,“五”可能泛指服役的广大民众。
这些记述中,暴露出蜀王穷奢极侈,滥用民力,横征暴敛,将蜀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荒淫昏庸。另载,他曾修建七宝楼以珍珠为帘;造奢华游船称作鹦鹉舟;爱妃死了,在成都为王妃建大墓,相传墓前石镜(巨石)都有4米长。秦国制造了一个金牛美女神话,他就开通蜀道,把秦军迎了进来。《古文观止》中的《司马错论伐蜀》,有一段秦国君臣讨论灭蜀的论争:张仪主张东进伐韩灭周,挟天子以令诸侯,认为蜀乃西僻之国,兴师动众得不到多少好处;司马错则坚决主张南下伐蜀,称“蜀有桀纣之乱”,伐蜀不仅能富民广国,而且有除暴安良之名,一举两得。秦惠文王最终采纳了伐蜀的意见。
传说五丁运送金牛美女曾碰到巨蟒拦道,五丁拔出长剑砍蟒,巨蟒钻入山洞,五丁合力拉住蟒尾,霎时山崩地裂,五丁和美女全压在崩山下面,这就是“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蜀王悲痛不已亲往悼念,筑台名叫五妇堠台(又称蜀王思妻台),又亲自料理修筑了坟冢。这个“有情有义”的蜀王开明十二尚在哀哀戚戚,秦惠文王的大兵已打了进来,三个月就灭亡了蜀国,并挥师占领了巴国。秦灭蜀在公元前316年,秦军大将是张仪、司马错和都尉墨。秦方虎视眈眈,蜀王却乐呵呵做着美梦,打通金牛道,自掘坟墓,留下千古笑柄,这种局面,恐怕想不亡国都难。
检索一下古蜀史,开明氏主蜀之初,约相当于春秋的中后期,国力还是不弱的。卢帝曾攻打秦国到了“雍”(今天陕西的凤翔附近),“雍”曾经是秦国的国都。在南面,保子帝攻打青衣(青衣在今天的宜宾附近),可能这些地方少数民族当时已臣服于蜀,这些军事活动都应得到古蜀道支持。后来蜀国逐渐衰微,《秦本纪》载:“厉共公二年(公元前475年),蜀人来赂。”蜀国已经开始向秦国纳贡讨好了。到战国初期,蜀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汉中地区。因为《秦本纪》载:“躁公二年(公元前441年),南郑反”。说明汉中西南的南郑本已属于秦国版图。到秦惠公十三年(公元前387年),秦“伐蜀,取南郑”,此时距蜀国灭亡只有70余年了。这些军事行动何尝离得开路!
古蜀道是我国开凿时间最早,使用时间最长的工程之一,同万里长城、大运河一样是人类历史上的奇迹。如果说长城是拒强敌于国门之外的话,那么古蜀道展现的却是交流联系的开放精神。文化重在交流,交流促进发展,悠悠古蜀道大气磅礴。
古蜀道超出想象的是有陆路亦有水路,巴蜀先民很早就借助了长江水系发展交通。这条水路得益于盐,任乃强先生有一个观点:“人类文化总是从产盐地方首先发展起来,并随着食盐的生产和运销,扩展其文化领域。”他的研究结果是:古羌人从多湖盐的青藏高原向四方行盐,行盐的足迹走到哪里,人便流动到哪里。其中一支,携哈羌盐从松潘草原循岷江河谷南下,在气候温暖、适于农耕的成都平原发展成蜀族。再回首哈羌已千山阻隔,蜀族需要盐,他们能在成都平原站稳脚跟并延续一两千年,其中一个重大秘密,就是获得了巫、巴之盐。估计当时的水路是从鸭子河(古湔江)入今石亭江(雒水),再至金堂入沱江,于泸州入长江,沿江东下至三峡地带,购回巫载国的泉盐。盆地中心的优质产品沿江东下,巫盐溯江西来,一些史学家将其称为巫盐之路。在成都平原和三峡地区均发现大量蜀文化的典型器物鸟头把勺,佐证着当时的这种交流。更有甚者,三星堆和金沙遗址都发现有良渚文化的玉琮,说明巴蜀与长江中下游早有交流联系。广汉南郊“女儿坟”汉墓中出土的汉砖上,有一“大江行筏图”,江中有人放筏,江里有鱼虾,江岸还有人垂钓,此图形象地留下古蜀航运的场景。鱼凫族以捕鱼的水鸟为图腾,是一个熟悉水性的部族,估计当时不仅有木排、竹筏,还应有独木舟和船。因为到战国时,蜀国的造船技术已相当成熟,为了保持船的平稳和增加载重量,甚至将两船并联成“舫船”,没有一定发展过程难以达到如此成就。《史记·张仪列传》载:公元前308年,秦武王派司马错东出夔门伐楚,就动用了蜀中的大舫船,运载军队十万人及军粮600万斛(一斛为10斗,约320斤),气吞万里如虎,一举将楚国富饶的沅水、澧水、清江及黔江流域悉数吞并。
古蜀人享受着江河带来的便利,也必然承受着水患的重大危害,治水的艰辛,演绎着一个个英雄传奇,四川北川有大禹治水的禹迹,金堂峡有鳖灵治水在山崖上留下的足印,都江堰堪称旷世丰功。都江堰有一民间传说:岷江水神每年都要索要小姑娘当媳妇,否则就用水患祸害百姓。李冰为了治水,不惜将自己的女儿献祭江神,并变成一头牛与江神搏斗,在部属的帮助下,李冰最终杀死江神。这些治水英雄造福一方,为百姓千秋万代景仰。
悠悠古蜀道在中国西南的崇山峻岭中蜿蜒,其源起时间早已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中。在生产力水平那么低下的情况下,古蜀先民尚能在高山深谷中开通蜀道,豪情万丈地冲出了盆地,将蜀地的丝绸、蜀布等销往了中原、长江中下游,开跨国贸易之先河,其意义不仅仅是竖起人类建筑史和交通史上的丰碑,而且是传播自身文明,吸纳外来文明的杰出成就。
蜀道在艰辛中开拓,在延续中辉煌,越走越宽阔越走越亮堂,默诵着李白的《蜀道难》,叩问那些穿云破雾的崎岖小道,体悟到的不仅仅是浪漫和感动,油然而生的是高山仰止的豪情和崇敬。悠悠古蜀道,传递着亘古不变的创业精神,人生的道路何尝不是如此。古人因梦想而创造,我们用创造延续荣光。